连泽虞看着商雪袖的痴迷模样,她一脸茫然,看样子刚才说的话她一点儿也没有听进去,反而还盯着自己的脸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
连泽虞的心里的情瞬间着了火,蔓延至四肢百骸,又如同化成了一滩水,周身流淌。
他原本问的是:“你怕不怕?”
他还想问:“既然怕,为什么还要做这些危险的事?”
他更想问:“就连臣子,也未必做到这样的地步,你是因为什么?”
但这些话,与此刻而言,他又觉得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连泽虞上前了两步,商雪袖似是有些害怕和忐忑,又要向后退却。
只是连泽虞却不让,扶着商雪袖身躯的双手更紧了一些,传来暖意,他略微颔首,在商雪袖耳边道:“那么喜欢我吗?”
他的手能感觉到似乎商雪袖的身体有些僵硬了一下,他嗅到从商雪袖发丝上传来的清淡香气,他的眼睛向后望去,床旁边的椅子上还搭着昨晚的戏服,两条袖子从花纹繁杂的袖口迤逦而下。
他想到在西都台上的那一晚,就是这双水袖舞动无限春意,在她一人营造的“春闺”中,时而展袖,时而折腰,如同柔曼花枝,风中铺陈,不胜春雨,邀人采摘……
他情不自禁的又向前,拢着商雪袖贴近了自己,一只手才松开她的肩膀,却立刻握住了她的柔荑,将她的手拉拽着放到了胸口处,微笑着道:“不说就罢了。可是我是喜欢你的。”
连泽虞从启蒙时起,一切的事情都按部就班,有条不紊的前进着。
他曾从内心里觉得这样度过二十六岁的年头并没有什么缺憾,甚至也一直觉得以后做了皇帝,如此走完一生,也应是圆满的。
然而有些东西悄无声息的在他还未察觉的时候已经补满了他缺失的那一块……他原以为他什么都不缺,可当意识到了,他已经拥有了。
这样的拥有让连泽虞倍感幸运。
他说这样的话,并非是非要眼前的商雪袖承认什么,或答应什么,也不是为了让自己得到什么而说的情话——事实上,这样的话,也是他第一次说出口。
他看着商雪袖,从他进入她的房门那一刻起,她好像就一直在一个如坠梦幻的状态中。
当他的话音落下,他能感到被他拉在胸前的手先是紧紧的握成了一小团儿,可后来又慢慢的展开平抚在他胸前。
他能感到他另一只手扶着的身躯似有一刹那的放松,他能看到她一双瞪大的眼睛,起了雾气,原本又直又长显得她从来坚定自信的柳眉,也忽的柔婉了起来。一滴滴的眼泪如珠玉般从两汪黑幽幽又那么澄澈的眼睛里涌了出来,沿着白里透红的脸蛋串串滑落,如同雨水浇在柔嫩的花瓣上。
他再也忍不住,细细密密的吻了上去,唇下的商雪袖正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连眼泪都止住了,随着扑在她脸上炽热的气息,从脸上、耳根到玉颈都泛起了红色,朱唇微张,仿佛连喘气都忘记了。
在这呵气成雾的冬夜,屋内甚至一个火盆都没有,仅有一盏微亮的烛台,可连泽虞却仍觉得满室都充溢着氤氲的暖意,甚至连商雪袖每一滴泪珠都蒸腾成了水汽……她的身躯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贴合在自己的身体上,烛光摇曳,他的内心也摇曳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鱼水
有时候连泽虞会想要将他的怀抱松开一些,看清楚身下的每一寸为他而绽开桃花红的肌肤。
但只要分离一点点,他就觉得有冷意从这空隙中钻进,他便再次抱紧了她。
他舍不得离开这柔软和温暖,哪怕一分毫,甚至舍不得沿着二人的肌肤之间流下的每一滴汗,仿佛这是另外一种水乳交融的联系。
他能看到商雪袖的青丝散落在床铺之上,如同铺陈开一朵墨色的花朵,而花朵中央是洁白的蕊,随着他的动作时而如在微风中轻轻摇摆,时而如同要被狂风吹折。
她的眼睛一直紧紧的闭着,只是沿着眼角处,能看到仿佛一直未曾干涸的水流,微微的滑到两鬓深处。
她的红唇最开始是紧紧咬着的,不知何时已经微微开启,被咬过的唇瓣充了血,更增了艳色,从贝齿间细细的溢出轻吟。
他看着商雪袖那两道长眉的眉心处,似乎全部的表情都集中在那里,便又将嘴贴近了圆润如珠的耳垂处,轻轻的边吹着气,边细细的咬噬着,便感觉到商雪袖一阵阵的颤栗起来。
他轻声的带着些恳求道:“雪袖,看看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他便看到商雪袖的眼皮微动,却仍是不张开,他便抬起上身,微微笑着看着商雪袖。
二人间的空隙立刻就大了起来。离开了温暖的身躯,加之身上见了汗,就连连泽虞自己也是觉得有些寒意的。
他看见商雪袖终于睁开了双眼,那双眼里如同蓄满了春水,可这春水不再澄澈清明,仿佛因他而被搅得浑浊迷乱,看着他的目光好似又不再看他,茫茫然中对上了他的眼神,却急忙避了开来。
连泽虞急忙道:“别闭上,看着我。”
还在商雪袖未及反应的时候,他轻轻重重的动了起来。
可眼睛却舍不得离开商雪袖的脸,看着她双眉时而舒展时而皱起,她的上一声呻吟刚刚平息,还未及喘过气来,又在他的动作下发出短促的叫声。
她颈下的发丝仿佛被汗水浸透一般更显得黑如墨染,原本扶着他手臂的细长手指也越来越无力。
她的双眼慢慢的从茫茫然终于集中到了他的脸上,水汪汪的露出了祈求的神情。
他在她这样的目光下浑身上下也如同酥麻了一般,重又如同抱着稀世之珍一般将商雪袖揽在怀中,带着汗水的湿滑身体已经透出了凉意,让他仍自火热的身体一阵激灵。
他情不自禁的弓起身躯,将头埋在她纤细的肩膀上、发丝里,低沉的道:“雪袖,阿袖,你喊喊我。”
“殿下……”商雪袖的声音带着鼻音,随着呻吟声一点点的溢出来。
他便轻轻摇摇头,道:“不是,阿袖,叫我阿虞,阿虞。”
“阿、阿虞……呀……”
声音入耳,就像一串鞭炮猛地被点燃。
他不由自主的要随着那并不存在的“引线”的速度快速而猛烈的驱动着自己的身体。
仿佛就这样一路燃烧到尽头才能听到最激烈的声响,才能看到最绚烂的花火。
他紧紧地抱着商雪袖,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后背,平复着她,但看着她失神的双眼,和桃色的脸颊,他又忍不住要去触碰她的眉,她的唇,她的一切。
可情潮初退,他的每一下碰触,耳边,脖颈,甚至发丝,都会让她如同被波浪反扑的小舟一般颠起落下,一阵阵的颤栗起来。
连泽虞静静的看着,也静静的等候着。
眼前的人,脸上的桃花粉总会消退,眼中的迷乱也会变得清明,可这中间的每一个画面,都让他觉得珍贵非常——他看到商雪袖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可当她看到自己的时候,脸上又红了起来。
他不禁微笑,她为什么这么容易脸红呢?
这样又羞又恼,又有些忐忑的神色,当真让他爱之不够,也怜惜不够。
这当儿商雪袖又轻轻的移动了一下身躯,可下一瞬间又僵在了那里。
她似乎是想低头看看,可最终还是放弃了。
连泽虞看着如同红布的脸庞,笑意益发浓厚起来,最终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随着笑声他的胸膛跟着起起伏伏,连接的地方自然也受了波及。
他按住了商雪袖想要往后退的身体,紧紧的搂在身侧,哑着嗓子道:“别动。”
这姑娘似乎也体察到了潜在的危险,当真一动也不敢动了,连泽虞看着商雪袖的双眸,她也正秋水盈盈的看着自己,不过一会儿,可能因为已有了最亲密的关系,也可能因为她原本就是胆大而独行的姑娘,她的手臂便伸出了被窝,一双纤纤的玉手抚摸在他的脸上,细细描摹着他的眉眼。
最终那手停了下来,他听到她叹了一口气,并不是悲伤难过,而是带了喜悦。
她说:“好像是一场梦呵。”
连泽虞没来由的心里就酸楚了起来,将她拥的更紧了一些——其实已经很紧了,道:“这不是梦,雪袖。”
“嗯。”
她轻轻的将头埋在他胸膛里,他就缓缓的顺着发丝抚摸着,道:“雪袖?”
胸膛里的脸便仰了起来,潋滟的双目里含了无限的柔情蜜意,她说:“阿虞?”
他便轻声的,很欢乐的应了一声。
“嗯。”
一旦安静下来,这样的萧条戏院中的一间小屋,这处简陋床铺,干净却粗糙的被褥撑起来的小小天地,包容着他和她两个,虽然相对无言,在连泽虞心中远要比那所锦帷香浓、日夜炭火不灭的东宫还要温暖、热闹。
他看着商雪袖,她本来是想一眼不眨的看着自己的吧,可慢慢眼皮便垂下来,鼻翼微动,脸上是恬静的安睡模样。
他嘴角露出微笑,等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抽身而出,眼前的睡颜上眉头轻皱了一下,她又将身体向自己的方向靠了靠。
连泽虞看着就连睡梦中都是毫无保留的商雪袖,眼睛不知怎么的就湿润了起来,有些不忍的轻轻晃了她一下,她就猛地醒过来,有些紧张的看着他。(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洁白
连泽虞道:“别睡过去。我帮你洗一下。”
他看见商雪袖先是愣了一下,抬起身向床外看去,才结结巴巴对着他道:“哪……哪来的水?”
连泽虞便支起了头,看着她春光乍泄,笑道:“方才你睡着了,有人送来的。”
她先是露出了既讶异又羞耻的神情,而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上身被他看了个遍,急忙又钻回了被子里。
连泽虞便笑了起来,道:“被子里那个……湿的很……而且你这样捂起来,不透气……”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商雪袖又掀了被子,露出又气恼又苦恼的样子,道:“这是人家戏园子的被子……”
连泽虞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亲亲热热的贴了一下脸道:“我抱你去洗。”
她还兀自的在他臂中挣扎,可下了床,却真真切切的感到寒意,连泽虞便抱的更紧,同时也感觉她不再动弹,只是轻轻的环住了他的肩膀,道:“阿虞,你好暖和呀。”
连泽虞凑近了她的头发,也低声道:“你也很暖和。”
他抱着她坐在水中,水是热的,还略微有些烫,她顺从的靠着他,没有固执或者羞怯的一定要自己清洗,而是任他摆弄。
他偶尔会前倾过去,她便略回了头,湿润润的唇舌和他触碰交缠在一起。
水波随着轻微的动作一荡一漾,黑发衬得她的脸颊和身体如同白玉一样,只有耳廓上泛着红,她的黑漆漆的眸子安安静静的看着前面,连泽虞将她的发丝别到耳后,轻轻的道:“雪袖。”
“嗯。”
“你在担心什么呢?”
他问出口的同时,也仿佛对自己的心情有所察觉。
他迫切的想让商雪袖问他要些什么,他便可以给予承诺,他不会弃她不顾,他会给她他能给的。
仿佛只有如此,他承诺了,她便可以、也必须给他承诺一样——原来,竟是自己在担心。
连泽虞看着怀抱里的人将手臂抬出了水面,指向了那件搭在椅子上的戏服。
“阿虞,你看那件衣服。”
连泽虞便顺着她指向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那件衣服曾让他入得门来便生出万千绮思,因那两方水袖,如此缠绵。
“你看那袖子,洁白如雪,每次上戏,我都要先看袖子,若有污垢,我宁肯不穿。”
连泽虞并不知道她要说些什么,但想到她技艺超群,平日定然也是精益求精,一件戏服都这般看重,难怪能这么年轻就成为旦行的领袖人物,想到这里,他反而有些骄傲了起来。
“我的名字,是我自己起的。”她微微的喟叹了一下:“女伶殊为不易。我希望能以技艺立于世上,所以起这样的名字,为的是时时警告自己,即便戏台上卿卿我我,人群里抛头露面,却不能行差就错,而要洁身自好。你知道么,戏服所用的布料,一般用丝缎做成,不能下水。”她惆怅的道:“那袖子,一旦染污,便再不能用了。”
连泽虞不知应该怎样回应,只得将她向自己这边靠了靠。
她似乎也体会到了他的心情一般,放松了身体靠在他的怀抱里,轻轻的道:“我只希望,阿虞,你不要觉得我轻浮。”
“怎么会……”连泽虞心中没来由的为她这轻缓、似乎并不在意的语调抽痛了起来。
他便将商雪袖的身子转向了自己,她的眼睛略有些红,轻颤的嘴唇其实早已透露了她内心的忐忑,其实是如此在意她在他心里的样子。
连泽虞万分疼惜的将她按在怀里,似乎只有肌肤紧紧地贴合,只有重重落在她眉眼、唇角、肌肤上细细密密的吻,才能说明他的心意。
可他又觉得,只是这样,也许会让她误会他只是慕色之徒,他便在她耳边说了数声“不会”。
他想,若是她不相信,他就这样一直说下去,直到她也明白他。
也不知道说了十几声,他终于听到商雪袖的一声笑。
她抬起脸,那么欢欣而又充满了仰赖,她皱了皱鼻子,嗔笑道:“怎地如此赖皮。”
连泽虞被这笑意感染,心中的喜悦要满溢出来,轻轻的道:“雪袖,我知道你洁身自好,所以,我真的打心眼里高兴,我得到了你。”
他看到她眉眼弯弯的道:“我也得到了阿虞。”
他便也高兴的点点头道:“嗯。”
连泽虞心中大定,转了转眼珠,笑道:“还疼吗?”
他得到的是一捧水花,商雪袖扭过了身子,趴在了他对面那侧,他便从后面抱着她,继续絮絮叨叨:“哎,这里没有什么药膏,不然可以给你擦拭……”
商雪袖气急败坏的捂住了耳朵,可红潮却从耳后蔓延。
她的手这么抬起,便给了连泽虞可乘之机,他的手臂温柔而有力的箍着她的腰。
他的另一只手便放在她的胸前,一声惊喘就落到了他耳里。
他本想只是逗逗她的,并不想无度索求。
只是此情此景却不是他不想就不想的,或许是他能够控制,此时却想放纵。
他贴近她光滑白皙的后背,半恳求又带着半耍赖的道:“雪袖……”
他乐于看到随着他呼在她后背上的热气,她身体晶莹的白透出诱人的粉,也乐于看到她在自己的掌中被揉搓的如同要融化在这水里,更觉得带着些许恳求意味的低喘轻吟如同天籁。
他却并不继续下去,只是低低的道:“雪袖……要不要……”
话音刚落,他就觉得这倔强的姑娘似乎紧咬了嘴唇,连呻吟都收了起来,手便忍不住不带怜惜的重了起来,终于满意的听到那声音丝丝缕缕的从红唇中透出。
他将她的头靠向了自己,能看到她的双目微眯,长长的细目中光芒流动,似乎蕴含着一团不会流下来的水珠。
那水珠只在她眼中滚动,似滴非滴。
他的气息不由得粗重了起来,道:“阿袖……给不给……”
那水珠终于滴落下来,随着红唇的开启,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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