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什么?”他立刻矢口否认,他竟然死不认帐。“拜托!你该不会玩真的吧?就算我们曾经在一起,也不能证明什么吧?就凭你——”他吊儿郎当地摇了摇头,一副笑掉大牙的模样。“你是什么姿色、什么家世,怎么配做葛家的少奶奶呢?”
“如果你觉得我应该为你的童贞负责,那就把这些日子我供养你的钱,当做是酬佣吧!”他大言不惭道。“这就算是给你教训,别天真地想用自己的身体去挣钱,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次算你好运,遇见了我,下次可别想钱想疯了,把自己献给来路不明的男人,若是遇上性变态,那你可就糟了!”
没想到,震霍居然会说出这些比禽兽还不如的话,幻笛既可悲又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唯一仅剩的自尊,让她用大笑来遮掩早已完全碎裂的心。
她昧着良心说出了更恶毒的话,也将他几乎逼上绝路。“好玩!你怎么那么笨竟相信我是爱你的?我根本就不相信你会爱上我,也从来没爱过你,最多是玩玩而已,所以不是你甩掉我,而是你被我给甩了!”
她转身再面对莲麦雅唐,故意把葛震霍说得不堪人目。“这种不怎样的男人我玩过了也不要了,‘麦雅糖’,就让给你吧!让你去捡破烂!”
幻笛用力地挥着手,趾高气昂对他们说再见,她故意假装不小心挥手反赏葛震霍一个耳光,再充满歉意地说着:“对不起,我不是要打你,只是看到你脸上有蚊子。”
葛震霍根本无法容忍被人打耳光,但下手的是幻笛……“算了!”
“当然算了,”幻笛牙尖嘴利道。“我失去童贞又怎样?你以为我该在意吗?你以为我希罕你吗?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没有你,我一样会找到更好的男人,用自己的身体换取他们的钱!”
她转过身子,迫不及待地离去,溃堤的泪水狂泄而下,她没有看见葛震霍神魂俱烈、伤心绝望的脸庞。
他彻底的毁灭了她,而她也役有放过他……
她不想回家。
反正,她从头到尾就根本没有家。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夜好深了,街上连一个人都没有,如果此时遇见坏蛋……算了,都无所谓了。
她就这么一直走着,像个游魂似的,走累了,再也走不动了,才停了下来。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不过眼前这幢豪宅像极了葛家的千万大别墅,因此让她驻足了下来。
她好冷,干脆躲到楼梯间坐一下吧!她就坐在豪宅的阶梯旁,借着墙壁躲冷风。
当她的思绪开始运转时,心底便涌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悲苦。
没想到,她的爱给了一个玩弄感情的纨绔子弟……
原来她蒋幻笛生来注定就是穷苦一生。这刻,她真的认清自己了。
如今,她真的走投无路了。
她居然有了死的念头……死或许是最好的解脱,反正,世界上少了她一个人也无所谓。
金雍宇是望族之后,也是拥有上亿家产,在商界叱咤风云的大亨——金飘深的二儿子。
金雍宇一向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成绩常常吊在车尾,留级了好多年,因此到现在已经二十岁了,却还是在念大二。
而他唯一让人称羡的,就是他的商业头脑,年纪轻轻,已经靠房地产和股票赚了不少钱。
金飘深看这个儿子没有念书的本事,只得叫儿子照他学做生意,接管金氏企业的某些子公司,没想到他越做越出色,虽然年纪轻,但也经营得有模有样的,到最后,金飘深干脆把庞大家业都交给金雍宇负责,自己退休去也。
金雍宇虽然继承了家业,可是却和父母合不来,他鲜少回家,反而买房子住在外面。眼前这幢豪邸就是他的。
三更半夜,喜好灯红酒绿夜生活的金雍宇,终于酒足饭饱地开车回到了别墅门口。当他看到楼梯有影子在晃动时,吓得心惊肉跳的。
“是谁?”
幻笛没有回答。
当他定眼一瞧,看到是个女孩子时,才减少了不少恐惧,但纳闷随即而来。
“这么晚了,你干嘛不回家?”
“我没有家。”幻笛坦白地道出了事实。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说也奇怪,总是笑自己无情无爱的金雍宇,对眼前的小女孩竟兴起一丝怜悯。
“我没有地方去。”幻笛硬咽道。
“那你需要什么呢?”金雍宇直言道。“需要钱吗?还是需要一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我需要一把刀子,好让我自尽。”幻笛斩钉截铁地说道。
“什么?”金雍宇佩服她的果断与勇气,他呵呵地笑了出来。“你有一般女孩子没有的胆识。”他显然对她有兴趣极了。“让我想想,让我猜猜——”他居然跟她一起坐在阶梯旁。“你是不是被男朋友甩了?”
话才一说完,幻笛立刻嚎啕大哭。“我真的不想活了……”
“傻瓜!”金雍字不但不安慰她,还取笑她。“被男人抛弃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真是没用。”他问了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在你还没认识男朋友之前,你是怎么活的呢?”
“我……”她回想着过去的生活。“我也是一个人活下来啊!我没有母亲,有一个整天酗酒的父亲,因贫穷而被同学嘲笑……”
“这就对了,你再那样活下去不就得了?”他轻松地说着。
“不!不可能。”幻笛的泪水又开始潸潸滑落。“我再也不是过去纯洁的我了。”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对眼前的陌生人吐露隐私,说出心底最大的痛苦。“没想到把身体给一个男人后,男人的热情这么快就冷却了。而我还傻傻的以为,我的身体可以牵绊住他……”
“傻瓜!你也太笨了,你怎么以为你靠男人就能发财?”金雍宇正经中带着戏谑道。“女人可分为很多种类型,我想你就是属于‘自给自足’型的劳碌女人,什么都要靠你自己才行!”
“你为什么看得出来?”
“凭我的直觉。”幻笛和他在声色场所所认识的女人截然不同。“起码靠男人赚钱维生的女人。势必要浓妆艳抹,花枝招展一番。她们虚伪地遮掩住自己不怀好意的心思,没有一个不是把男人给棒上天,把男人当成天的模样。而你愤世嫉俗,无法虚与委蛇,怎么能够利用男人赚钱呢?”
幻笛闻言又哭得死去活来的。“我再也不相信男人了,我要用自己的力量,靠自己来赚大钱!这样我起码活得坦然自在!”
“说得好。一个人可以什么都没有,就是不能没有骨气。”他看到幻笛不服输的固执。
金雍宇这辈子没有佩服过任何人,此刻却佩服幻笛越挫越勇及不屈不挠的精神。
“可是凭我一个弱女子,想要赚大钱,实在是十分困难。”她想想又哭了起来,沮丧地说着。“算了,就当我在做白日梦吧!”
“也不尽然。”金雍宇不知为何心血来潮,竟然有收留她的意图?收留来路不明的女孩子,这不是很危险吗?但偏偏他向来喜欢向危险挑战。“算我今天心情好,看可怜兮兮的你还的顺眼,我跟你做一个赌往——我需要一个管家和随从,你愿意跟随我吗?”管家她应该是可以做得来,反正家事一向都是她在料理的。可是“随从”呢?那是做什么的?
金雍宇犀利的目光,一眼就看穿了她眼底的犹疑。“你在怕我?你不信任我?”
她摇了摇头,他的话激起了她的好胜心,她决定接受挑战。况且眼前这个超级大帅哥,看起来虽然吊儿郎当的,但也不失正派,应该不是什么坏人才是。反正她连命都不要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我不怕你,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大不了命一条——”;
金雍宇听了放声大笑。“你真是有趣。不过你不会没命的,只要你肯好好听我的话,我可以保证你日后会名利双收。”他礼貌地伸出了手。“我先介绍我自己,我叫金雍宇,请多多指教!”
金雍宇?幻笛捂住嘴巴,瞪大不可置信的双眼。
金雍宇,不就是金氏企业的小开,台湾富豪榜上有名的单身贵族?“为什么你会选我?我怕自己无法胜任随从的工作……”幻笛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因为你没有路可走了。如果你不选择跟着我,你也不知道该如何过下去。唯有孤注一掷的人,才可能抛开过去,井且完全信任我,接受我最严苛的训练。”这就是诡谲难懂的金雍宇。“我跟一般人不一样——我从不雇用跟我有关系的人,那样会让我绑手绑脚,无法彻底发挥我的命令和需求。我要自己一手训练我的‘心腹’,就算是陌生人也无妨,因为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只有利可言,要是有一天你背叛了我,我也会毫无顾忌地毁灭你。”
幻笛倒抽一口气。好可怕的人啊!
她曾听说过他花心的传闻,有很多女人,万一她误上贼船……
“放心吧!”金雍宇看穿她的恐惧,而取笑着她。“你不是我会看上的女人,你大可放一百个心,我不会欺侮你的。”
幻笛闻言,立刻机灵地接了下去,不动声色道:“我就知道你会‘公私分明’,我放心得很!”
她已经开始跟他“约法三章”?金雍宇挑高眉毛,这女孩慧黠又精明呢!如果好好调教一番,将来必定大有可为。他显然没有看走眼。这一夜,幻笛的命运有了巨大的转变,金雍宇就是她人生的转折点……
第五章
幻笛神秘兮兮地休学了。
她搬进了金雍宇的豪邸,过着外界难以想像的生活。
许多蜚语流言不胫而走,将她说成是拜金女郎,是金雍宇的情妇……而他们之间其实是清清白白,完全只有主仆的关系而已。
她何其有幸,能遇见商业大亨金雍宇。
金雍宇不惜花钱栽培她,唯一的要求是,她要成为他唯一的心腹,并且不可以背叛他。他虽然没有和幻笛立下任何契约,但他清楚明白地告诉她,唯有当他不要幻笛的时候,她才可以离去。
幻笛知道跟着金雍宇,是她唯一的机会,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摇身一变成为有钱人。因此她相当上进,努力学习所有的商业知识。
其实幻笛的生活,几乎不是人过的。
每天一早起来,密密麻麻的学习课程已经开始,金雍宇请老师教她股票、期货、汇率、电脑、英文、拉丁语……除此之外,她要负责的事可多了,她是这栋豪邸的管家,不但要负责清洁,还得准备金雍宇的三餐……还要找时间复习功课,而金雍宇一抓到机会,就会测试她,根本不管她的时间够不够用。如果她一旦答不出来,或是回答得不够好,脾气刚烈的他随时会对她恶言相向。
“我可不要白费工夫,我已经在你身上砸下了大笔的银子,如果你做不来,你赔得起这笔钱吗?”利字当头的他,对于一切,都是用金钱来衡量其价值的。
面对他无情的责骂,幻笛从来不敢掉一滴眼泪,因为她很清楚金雍宇根本不允许有一个爱哭的“随从”。所以她的眼泪只能往肚子里流……流干了,再继续走下去,她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因为她根本没有失败的本钱。
日子久了,她逐渐由刚开始的懵懂无知,进步到出精明干练。假以时日,她会是他的好帮手,金雍宇满意极了。
他看准了,幻笛会是他的最佳“特助”……
和幻笛分手后,葛震霍尝到何谓失魂落魄的滋味。
他虽然仍是跟父母说说笑笑,跟麦雅唐虚情假意,可是他整个人仿佛行尸走肉般,灵魂早已被掏空了。
“这真是太好了,”葛母的心永远在儿子的身上,如今她真的是心想事成。
“震霍,你答应跟雅唐订婚,答应到美国留学念经济,答应爸爸继承家业,妈妈真的好高兴……”
那个乖儿子仿佛又回来了,乖乖听从母亲安排他的末来,毫无异议,不像前一阵子抗拒得很。对嘛!这才是她心目中永远的好儿子啊!
葛震霍根本听不到妈妈在说些什么,他的心仍是停留在不可能再见到面的“棉花糖”身上……
哎!他傻、他痴,纵使她背叛他,欺骗玩弄离去后,他仍是对“棉花糖‘情有独钟呢!
其实麦雅唐可以强烈地感受到,震霍的心在谁身上。
当他们独处时,葛震霍根本对她不理不睬,但她仍默默地忍受了下来,毕竟她爱他,无法忍受失去他啊。
“我知脊,你的心里还有幻笛——”她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对不起,卑鄙地利用了你。”葛震霍知道这辈子他永远对不起麦雅唐。“我不爱你,却为了要讨父母的欢心,逼自己和你订了婚……这对你是不公平的。”
“我不会恨你的。”麦雅唐心甘情愿道。“我可以等,一直等,等到有一天你爱上我……”
葛震霍听了麦雅唐的深情告白,心底涌起了一股强大的痛楚。傻雅唐,难道你不知道除了幻笛,这一辈子他心底再也容不下任何女人。
“我怕你的‘付出’,到最后都会付诸流水!”也许唤不回早已深陷爱中、无法自拔的麦雅唐,可是他仍要狠心地提醒她。“这太委屈你了!跟一个不爱你的男人……”
但麦雅唐只是耸了耸肩,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这让葛震霍觉得十分好奇。这些日子以来,麦雅唐完全变了一个人,跟从前无理取闹,动不动就大发脾气的千金小姐有着天壤之别,现在的她,知书达礼、温柔体贴得让他良心不安。
哎!要让震霍彻底死心还不简单吗?如今时机到了,现在,她要让他永远无回头路可走。
麦雅唐狡猾地将话锋一转,装作不经意地说着:“幻笛休学了,也搬出了安乐社区,听说现在……”
这讯息让葛震霍的心跳漏了半拍。她走得真干脆,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而他却思念她到柔肠寸断,痛不欲生。
他逼自己不要管幻笛的事,可是偏偏心口不一,很不争气地问着:“她人在哪里?”
“既然你这么想她,我想在你出去前,再去看看她也好——”麦雅唐假装和颜悦色地说着。
哼!她早学会了不要在他面搬弄幻笛的是非,不过她要亲自带他去登门拜访。
眼见为凭是杀人不见血的最高招术。
那是辆价值不菲的法拉利跑车,那是比葛家还富丽堂皇的豪宅,那是……金雍宇下了车,随即幻笛也打开车门下来了。
他们两人有说有笑,亲密地揽在一起。
“那是金雍宇,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大名吧!他们家的财富是你们葛家望尘莫及的,他长得跟你一样帅……看样子,幻笛又钓到一只大肥羊喽!”麦雅唐故意比较着,要让葛震霍的自尊永远狠狠地被踩到脚底下。“我看你是比不上金雍宇的。
我爸爸和金家有生意上的往来,我听他说,商界的人都说他们已经同居,幻笛是他的情妇……“麦雅唐乘胜追击,撇撇嘴残酷道。”我说得没错,‘棉花糖’为了钱,是不惜跟男人上床的小太妹。
震霍,她根本不值得你爱,你真的要死了心,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麦雅唐温柔地说着。”不管你爱不爱我,起码我是爱你的。被爱总比爱人好。我求的不多,只要能待在你身边,跟你在一起就好了!“
幻笛啊!是你逼我接受雅唐吗?葛震霍难过得心在淌血。
仿佛心心相印似的,幻笛突然回过头来,她一下就看到了远方的他们,脸色立刻比石膏还白,整个人呆若木鸡,无法动弹。
“怎么了?”金雍宇没有回头,沉声问道。
“他们……”她眼底的悲伤让人看了心碎。
他们经过一阵子的相处,已经十分有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