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秘黑衣女郎(2)
等了半天,从屋里出来一个高大的黑人小伙子。雨荷终于没有勇气前去向他打听情况。难道是租房子的新住户?她悻悻地离开了。
盛满爱情的空间没有了,一瞬间,神话故事烟消云散了!
做了几个深呼吸,长长舒了一口气,奇怪,雨荷突然就卸下千斤重担似的有点轻松!沿着爱伦岛漫无目的地走,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走过爱伦岛,双脚就像老唱片上的磁针,在老唱片上面游走一遍。尽管是悲歌,总归是自己的歌。突然就想哼一下曾经跟他一起哼唱过的(林夕作词)《再见,萤火虫》:
……
这一场忽灭忽明的传说
剩下的梦想不断的做
上升的气球不断的破
别难过别难过没原因有结果
天亮你不能见我天黑至少想念我
……
结果呢,反过来的,天黑只有我想念你呵,你是幸福的,精诚!虽然心已在灿烂中死去,爱已变成了灰烬,但是,天黑我会想念你!永远……
走累了,流泪了。她在密西西比河滨的长椅子上面枯坐。这江也不觉得象中国的长江那么亲切,天空也没有那么幽兰,晚霞没有从前那样的火烧天,也看不见〃日月同辉〃他都已经实实在在去了天国,太阳落山了,哪来的〃日月同辉〃?天空一片纯净瓦蓝,一丝儿云彩都没有,纯净得空洞。
你在天堂快乐吗?也许还能碰上小蝶呢,天堂有玉米地迷宫吗,要不要我给你们送钻迷宫的工具?你们俩一起去钻迷宫吧,穿上长袖衣衫和长裤,可别让西尼罗河蚊子咬了手臂……你们都在天堂快乐,撇下我一个人……
雨荷重新取出那封贴着〃最炫的背影〃邮票的无字信,看了一会儿。突然掏出笔来,想写字,那张印了许多红血球图案的空白信笺多么漂亮,上面有她许多吻痕,她毅然写出一句话,〃我心随你去天堂〃,然后装进信封里。这举动有点悲壮。
然后,雨荷对天空喊,〃阿杜,精诚,诚诚!这是你最喜欢的一张照片,变成了邮票,还是应该送给你,虽然我不知道它怎么变成邮票的,但可以肯定是你的苦心,为了比照片更长久保存更有意义吧?现在把我的心装进这个信封,如果你在天上听见了,就让风把这封信送上天堂吧!〃
雨荷闭上眼睛,双手捧着那封信。突然,听见大树沙沙作响,一阵风骤然刮过,卷走了她手中的信封!那风一阵紧似一阵,那信封就高高低低地飞舞。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心被剜走了,飞掉了!她跑,她追,她狂喊
〃还给我,我的珍藏啊!〃
〃求求你,老天爷,你不能夺走,这不公平!〃
原来她多么舍不得那封信啊!那封信越飞越高,越飞越远。雨荷仰着头只顾看那纸片,一脚踏虚,便从斜坡上滚下去了,下面是一块草坪曾经是他们夜里吃着冰淇淋看流星说笑话的地方。摔倒在草坪上,雨荷差点儿背过气了!合上眼,任泪水横流,流到密西西比河涨水……
完了,看来我们的缘分是尽了,老天,你这是暗示我?哭过之后,再爬起来,仰望天空,寻找那封信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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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信在空中飘呀飘,总让雨荷追赶不上。飘过树梢,飘过屋顶,飘过邮件屋,健身房,一直飘到游泳池上空竟然落进池水了。
适逢苏珊娜的好友黑人小伙子奥姆正在一旁溜狗呢,那条奶油色的金毛狗狗看见了,挣脱奥姆手中的绳子,猛扑进了水池。〃COCO,你干吗呢?上来!〃那狗狗不理睬,十分卖劲游过去,很快游过去刁起那封信,爬上岸来,送给奥姆。眼巴巴等着奥姆给它奖励。奥姆摸摸它的头,表示鼓励。
奥姆看了看信封,上面的字迹经水浸湿和COCO狗狗的嘴抹擦成一团墨花了。奥姆看了又看,信没有封口,但是他知道不能随便拆开来看别人的隐私。这是谁的信呢?好像里面也没MONEY。倒是那邮票完好无损。〃噢,邮票还挺精美呢。〃奥姆和COCO狗狗就站在游泳池边等待。
当雨荷走过来的时候,狗狗跳起来从奥姆手中叼走信封,向雨荷奔去。
〃谢谢你,狗狗。你叫什么名字?〃雨荷摸摸COCO狗狗的头以示表扬。
奥姆得意地说,〃嘿,中国美女,是我的狗狗帮你从泳池中捞起来的。它叫COCO,是一条好狗狗。〃
〃谢谢你。你的狗狗很棒。你怎么知道我是中国人?〃雨荷说。
〃你猜呢?我叫奥姆。上大学二年级。我喜欢中国。〃奥姆故意卖关子。雨荷摇头。奥姆说,〃你那信封上写着中国字呢。可惜被抹花了,看不清楚。〃
雨荷对奥姆的印象改变了,〃小伙子,你会说中国话,了不起。欢迎你到中国旅游。〃
〃谢谢。中国美女,我要到中国去,不光是旅游,我还要学习中国相声。你能给我一个电话吗?到中国我会去拜访你的。〃
雨荷没有想到奥姆这一招!小伙子比苏珊娜还要热爱中国语言,竟然立即掏出一个小本子递给雨荷,雨荷便把自己的中国手机号码写给奥姆。奥姆双手接过,像小孩子万圣节要到糖果似的开心!〃可是,中国美女,你还没有签名呢?〃
这下雨荷为难了。她不知道该不该写真实名字?还使用化名安全一点吧。然后她写上〃许乐旋〃。〃奥姆,你认识中文字的,这个字你读快乐的'乐',还是音乐的'乐'?〃
第六章 神秘黑衣女郎(3)
奥姆想了想,〃怎么读都好哦。不过我想,中国美女你妈妈爸爸肯定希望你在音乐旋律中获得快乐,你气质出众;优雅美丽,是学音乐的吧?〃
雨荷笑了。
奥姆很会说笑话。他又说,〃中国美女,噢,乐旋,叫你'快乐的旋律',好吗?刚才我看见你的时候,你脸上满是乌云,好像是悲哀的旋律。中国古话,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乐旋,乐旋,快乐的旋律!快乐起来!〃
奥姆竟然来了一段表演,边说边唱边跳起舞来了
〃漂亮的美女,快乐的美女,你是快乐的旋律,美丽的旋律,爱情的旋律,看见你我很HAPPPY。活着本来就该HA1PPY,读书工作上网聊天唱歌跳舞……天天都要HAPPY!要是不HAPPY,嘿,那就见鬼去吧!〃
啊,奥姆是那种最时尚的小青年的歌唱,加上黑人特有的音乐节奏感,周杰伦式的表演,让雨荷刮目相看了!
〃乐旋,你HAPPY吗?〃
〃谢谢。〃雨荷有了奥姆快乐的感染,心情好了许多。〃奥姆,欢迎你到中国来,我家住在成都。给我打电话啊,我请你吃四川火锅。拜拜!〃
雨荷走了一段,又回头喊,〃奥姆,你住岛上吗?〃明明知道爱伦岛纯属白人区,干吗还要问呢?还是想从奥姆哪里知道点什么。
奥姆说,〃不是。我们一伙同学个们圣地亚哥开车来玩的。这个岛是高档社区,不是穷学生能租住的。乐旋美女,你喜欢这个岛吧?很适合你。要不去我们那里玩一下吗?〃
〃不啦。我只是问问。〃雨荷走了,她听见奥姆还在随口编来的说唱,〃有一个美丽的岛屿,有一个中国美女,她爱上了这里,但愿有一份美丽的爱情,在这里,等着你,在这里,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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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姆蹦蹦跳跳回屋去。眼睛鼻子都在笑。众人都奇怪地看着他。
苏珊娜问,〃奥姆,你哪去了?我们准备去吃中餐。你开车呵。〃
中国留学生张信中说,〃还以为你挖到金元宝啦?今天吃中国大餐你买单。〃
奥姆说,〃真的吗?为我庆祝啦。我认识了一个中国美女。刚才的事。〃
苏珊娜说,〃庆祝什么?彼得刚才死了哥哥,当心他听见了让你吃中国功夫。〃
张信中不屑说,〃看见个美女也大惊小怪,将来你去中国就知道了,三步一个林青霞,五步一个张曼玉。你眼睛都花不过来呢,小子,你有那么多MONEY吗?〃
彼得回来了。看见奥姆手里正拿着他一张〃最炫的背影〃在瞅。一把夺过,恶狠狠喝斥,〃谁让你动它?都给我听着,不准动这里的东西。〃
奥姆不以为然,〃小气鬼,一张照片算什么。刚才我在游泳池里拾起来一个信封上的邮票也是这张照片。〃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彼得睁大了眼睛。
奥姆指着狗狗,〃不信你问COCO,还是它跳到水池里捞起来的。我的COCO可是英雄狗狗啊。〃COCO狗狗便伸出舌头〃哈哈〃的,摇着尾巴,表示同意。奥姆立马扔给它一块饼干。
〃那信封呢,快给我看。你看清楚了吗,真是这张照片?〃彼得凶巴巴的。
〃我送还给那个女孩了。〃奥姆双手一摊,〃哼哼,肯定是这照片。可惜那个信封上的字被水洗花了,只有那张邮票完好的。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吗?〃
〃什么样的女孩?快带我去找。〃彼得抓起奥姆就走。
两人出了家门,边走奥姆边描述,〃她很漂亮,气质优雅,是中国美女。〃奥姆带着彼得走遍游泳池那一带,空无一人。
彼得说,〃下次再看见那个女孩,你立马告诉我。〃
〃WHY? 是你哥哥的女朋友吗?〃
〃不准打听别人的隐私。〃彼得火了。
〃嗯?那我不告诉你,我知道她的电话。〃
〃你?真的?〃
彼得坚持要那个〃最炫的背影〃邮票拥有者的电话,奥姆就是不给。彼得说,苏珊娜,今天下午三点钟,在教堂开完我哥哥的悼念仪式,完毕你们就回圣地亚哥。甩出这句话之后,彼得拎起照相机,独自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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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珊娜知道彼得生气了,都是奥姆惹的祸。便找张信中出点子。张信中是苏珊娜小联合国中唯一的中国留学生,四川人。鬼点子多。张信中便使出中国男人特有的智慧帮助苏珊娜。
他说,〃奥姆,你不是最崇拜中国吗?你不是最喜欢吃中国大餐吗?川菜不是最有名吗?我请客。〃其实是趁吃饭之际,要狠狠教训一下奥姆。
〃太好啦。我好想吃川菜哦。〃苏珊娜立即响应。然后又说,〃今天晚上开万圣节PARTY,最后疯狂一夜。〃
一个小团队,苏珊娜是打定音鼓的。她这一说,众人便欢呼拥护。于是队伍浩浩荡荡开去中餐厅吃川菜。
张信中专门店了一份朝天椒水煮鱼片,吩咐服务员要超麻辣味,尤其要多放花椒。红亮亮的摆上桌看上去挺诱惑胃口。奥姆跃跃欲试。张信中指着它说,〃奥姆,想要泡四川妹子先学会吃四川麻辣烫,有本事把这一盘全吃下。否则……〃
奥姆轻敌说,〃吃就吃,墨西哥椒椒可是超辣吧,我都不怕。〃说着用公勺舀了一瓢到自己盘里,吃了一口不觉得怎样。再吃几口,辣还能顶住,就是整个嘴唇麻得难过,又是喝水又是吹气,〃哎哟哎哟〃直叫。
第六章 神秘黑衣女郎(4)
众人大笑。奥姆火气上来就冲张信中吼,〃噢,明白了,你报复我?是为了我没有交出那个电话?那是我的狗狗出了力气换来的信息,为什么美女全该他占有?〃
苏珊娜说,〃奥姆,如果这个女子与他哥哥有关,你就别做梦了。就像戴安娜王妃,你只能当她的FAN。远远地看着流口水吧。〃
奥姆说,〃我就当她的FAN,我也不想公开她的电话。〃
张信中说,〃奥姆,你几岁了?怎么象个小孩子,懂事一点好不好?你让彼得大哥生气啦。〃
奥姆说,〃我十九岁,我是男子汉。你才像小孩子呢,总听别人的。我喜欢的女孩为什么要让他去联系?〃
张信中大笑,〃动动脑子好不好?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你交出那个女孩的电话,妨碍你跟她交往吗?苏珊娜的面子你都不给吗?再说,你喜欢她人家也喜欢你吗?一厢情愿。〃
奥姆说,〃什么一厢情愿?是两厢情愿。她给我电话,说明她愿意联系我,〃
张忠信拿着头犟牛没法,说,〃你不听我的,永远读不懂中国。〃
奥姆说,〃我跑去中国留学,我一定能读懂中国。〃
张信中说,〃别跟我抬杠哈。告诉你吧,她是中国人,待人讲究礼节从事。你帮助他从水池里捞起那封信,你向她要电话,为了答谢你,她给你电话,是这样的吧?况且那是中国电话,你不去中国拿着它也没有用啊。彼得大哥是要联系这个女孩,解决有关他哥哥的善后事情。你总不能让一个死人留下遗憾吧?〃
奥姆说,〃谁说没有用?我会给她打越洋电话。我看过一张碟,是中国电视剧《嫁到非洲》,讲的就是一个漂亮的中国女大学生嫁给非州一个黑人的故事。况且我是美国的黑人,我家是……〃
苏珊娜打断说说,〃别把你家挂嘴上了,就算你家长是马丁?路德金呢又如何?奥姆,你太自私了。你让我失望。朋友需要互相帮助,你就出局吧。〃
奥姆看着苏珊那愤怒的表情,举起双手,不情愿说,〃好吧,我投降。苏珊娜,我对她一见钟情了,真的!〃
奥姆的话让大家胃口大开,都笑得东倒西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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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珊娜的小团队太吵了,彼得很烦他们。彼得第一次有孤独感!他把数码相机挂在脖子上,一个人沿着岛上小路漫步。随时准备〃战斗〃,凭直觉,那个〃最炫的背影〃应该还可能出现,也许还能撞上,碰碰运气吧。今天不行有明天,我就在爱伦岛安营扎寨了。
彼得边走边看,对照照片,寻找拍摄的实景,应该是在江滨一段有大树繁茂,放置有长椅子的地方,那女子面江而坐,晚霞余晖把江面染成金色……
啊?奇迹出现了!竟然前方不远处坐着一个女子!神情专注望着面上。不过她没有坐在长椅子上,而是坐在草地上。彼得换一个看背影的角度审视,背影倒是很美丽,轮廓有点像照片上的背影。但是,全身除了一泻腰间的长发上的白色蝴蝶结,闪闪银光,让人能够分辨她的长发和衣裙,其余全身黑色!乍一看有点像个幽灵?彼得虽然是美国长大的,却也看过港台鬼片,知道华人丧事穿纯白或者顺黑衣服,那么,吊丧啊你?彼得不想惊动别人,他悄悄地掏出相机瞄准……
然而就在这时,那女子站起身来,离开了。彼得发现,原来她带着黑色面罩,怎么也看不见她的面容,遗憾。不过身材真是一流的标准。彼得就跟在黑衣女子身后,突然感觉这身影仿佛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黑衣女子走到岛上树木最多的林子里,在一棵大树下跪下了,哭了一阵。然后,她说,让我为你唱一次你喜欢的《再见萤火虫》,她开始唱,声音及细弱,哽更咽咽。彼得断断续续听到几句:
……只为你爱过的萤火
让丛林中的一个灯笼
独自为黑夜闪烁
让腐朽的感情
绚烂得化做飞舞的魂魄……
后来,黑衣女子在一棵大树下掘出一个小坑,把什么东西埋进去,覆盖好土,站起身来,走了。
彼得监视着她的一切举动,到此为止,他犯难了,不知该继续跟踪她人呢,还是去掘开那大树下掩埋的东西那样是不是太不地道了?最后,彼得决定跟踪她人的去处。彼得回家开车已经来不及,眼看着她走上大道,在桥头上了出租车,他也上了一出租车,不远不近跟着。
就这样,一直跟到一所大学附近的别墅小区,黑衣女子下车了,进去了。彼得也下车,等候了好长时间,可那女子再也不出来了。
这时候,彼得手机响了。
第七章 万圣节PARTY(1)
苏珊娜别出新裁举办的万圣节PARTY,无意间揭开了那一只〃毛毛虫〃的秘密。呵,原来这是一只雌性萤火虫,因为雌性萤火虫是不长翅膀的,一辈子都是幼虫状态,所以始终是难看的〃毛毛虫〃模样。夜晚它发强光,吸引雄性萤火虫前来谈情说爱。
跟方律师谈话之后,杜心诚决定自己亲自去中国,揭开与精诚〃相见恨晚〃的〃最炫的背影〃邮票埋葬者,〃毛毛虫〃女主角黑衣女郎的的面纱。亲自做一回爱情福尔莫斯。
于是他想要找到〃夏云〃,可以给自己提供中国成都方面的帮助,可是,哪里去寻夏天飘来的一片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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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跟踪黑衣女子没有结果,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