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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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情人节-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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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任务才能算完成,她乐见这个时刻的到来。

由於在家的时间变长,每天婆媳俩大眼瞪小眼也实在不是办法;她发现这样固定的相处模式并不能改变实质的现况,於是她开始试著找些以前没机会做,却感觉婆婆可能会有兴趣的事来消磨时光。

当然,她总是软硬兼施地拉著余敏秀一起行动,让老妇人周旋在数不清的社交活动和新认识的朋友里,果真让余敏秀逐渐忘却好友去世的伤痛。

「妈,我这里总是弄不好,你帮我看一下,好不好?」婆媳俩窝在客厅的沙发里,面前的矮几上堆满了各式各色的毛线和参考书籍,她们参加了一个针织班,共同学习针织的乐趣。

「呐,让我看一下唉!」推了推「做功课」时才戴上的老花眼镜,余敏秀放下织了一半的毛背心,顺手接过蓟芷蔷的半成品围巾。

看著婆婆认真的神情,蓟芷蔷诚心认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没有错。

她原本就不是一个拥有强烈事业心的女人,相反的,她极钦羡一些婚後能在家相夫教子的同学;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家庭才是生活的重心,没了家,再多的努力都没有目标。因此她想竭尽心力维护自己和靳仲骐建上止起的新家庭。

每一分付出都是一种新的体验,感觉自己是真正被需要,她乐在其中。

幸运的,她拥有一位开明的婆婆,除了多一个如母亲般疼爱自己的婆婆之外,并没有所谓的婆媳问题;如果她可以忽视自己和丈夫之间的淡然生疏,此刻的她是真的幸福。

「一二三……喔,你看、你看,这里多了一针嘛!难怪怎麽织都不平整。」余敏秀隔著滑下鼻梁的眼镜睐了她一眼,眸底是不认真的谴责和笑意。

「有吗?」她凑过去看婆婆为自己的半成品围巾拉掉一针,织品线条果然马上变得无瑕。「难怪老师说你的领悟力比我强,噢!我实在太逊了!」她垂下肩,佯装沮丧。

「你这孩子,吃我的老豆腐啊!」余敏秀被她给逗笑了,拉著她的手轻拍手背。「我知道你是故意让我开心,可是你总不能把所有时间都浪费在我这老太婆身上吧?偶尔也该回去陪陪亲家公。」

「有啊!你忘记我前天才回去过吗?」说到父亲,她的神情愉悦了起来。「爸爸的身体好多了,医生终於特准他回家休养,他高兴得不得了呢!」

蓟志昌的身体的确奇迹似的好转,脸上的腊黄似乎不再那麽明显,笑容也比住院时来得多,蓟芷蔷为此颇感欣慰,对靳仲骐也更为感激。

要不是他愿意跟她结婚,而且愿意接掌蓟氏,她怀疑父亲是否能在这不算长的时间里出院;因此在自己还没理清对他的感情之前,暂时就由感激来代替吧!

「那太好了,改天我跟你一起去拜访他吧!」经过好友事件,余敏秀深感人生无常,一切以健康为重。「对了,你跟仲骐结婚也快一年了吧?」

转眼间,情人节又将来到,这表示白色情人节也即将到来,同时也意味著他们结婚周年纪念日快到了。

「嗯,是啊。」想起那个代表浪漫的节日,不知她的愿望能否成真?

「你跟仲骐……有避孕吗?」人类的欲望是永无止尽,好不容易盼到儿子成家立业,余敏秀目前又有了新的盼念,她希望能有个孙子让她含饴弄孙。

「妈!」蓟芷蔷没想到婆婆会问得如此直接,一张粉脸羞得火红。「你怎麽问这个啦?!」

「这麽大个人了,还有什麽不能问的吗?」余敏秀也浮起躁意,还好姜是老的辣,她努力维持面不改色。「我可告诉你,妈想抱孙子了,我想亲家公也跟我想的一样。」好歹拉个人下水,说服力较强。

「这个……你去跟仲骐讲啦!」噢!羞死人了!这又不是她一个人可以解决的事。

虽然他们「次数」有限,可每次都有认真在「做」啊,但偏偏肚子就是大不起来,她总不能塞个枕头到肚子里去吧?这太强人所难了!

「你这孩子!」余敏秀又拍了下她的手背。「跟你讲和跟仲骐讲有什麽不一样?」

「什麽不一样?」靳仲骐正好推门而入,行动间只捕捉到母亲的尾音。

「你下班啦?」余敏秀愣了下,回神後马上兴高采烈地迎向靳仲骐。「我刚刚还在跟芷蔷说……」

「妈!」蓟芷蔷整张脸都快烧起来了,她出声阻止婆婆的发言,紧张地站起身往厨房溜。「我去做饭了!」

靳仲骐的视线跟著她移动,直到她消失在厨房的转角处,他才莫名其妙地看著母亲。「芷蔷怎麽了?」

「她啊……」余敏秀笑著摇摇头。

哎———年轻人的事还是留给年轻人自己去商量吧!免得被媳妇说她人老心不老、为老不尊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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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台中那块地的麻烦了吗?」靳仲骐一边翻看新成屋的销售企划,一边随口询问杵在一旁显得心不在焉的詹克勤。「何时可以签约?」

「嗯?你说了什麽?」詹克勤确实心不在「这里」,也因此没有听清楚他的问话。

「你最近怎麽搞的,老是人在心不在?」这家伙是吃错什麽药?这两天错误百出。「有什麽值得你烦心的吗?」

「哎————」詹克勤苦著一张脸,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女人真是世界上最麻烦的东西?」他不仅语气沈重,连说话的方式都咬牙切齿,彷佛恨之入骨。

「哦?」靳仲骐的好奇心彻底被挑起,他合上企划书,有趣地看著詹克勤满脸恨意,语带调侃地说:「这实在不像你这个女同事们公认的优质男士所说的话。」

虽然詹克勤已名草有主,但他对女人一贯的有礼态度仍在女同事间造成不小的倾慕浪潮。靳仲骐有时也不禁怀疑,现在的女人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什麽思想,连有家室的男人都不放过?

或许从女性解放主义开始,女人就变得不太正常了,顶著新潮思想的名义,做的却都是坏人家庭的肮脏事,实在无聊透顶。

「哈!优质男士!」詹克勤嗤笑一声。

「干麽?你老婆给你气受啦?」这个人也真奇怪,追了好些年的女人终於「入袋为安」,他到底还有什麽不满?

「给我气受就算了,偏偏我根本搞不懂她要的是什麽!」心浮气躁地掸掸西装上自行吸附的杂质,詹克勤的脸更苦了。

「喔,那可能有点麻烦。」靳仲骐不是很诚心地应和著。「到底是什麽事让你神经失常?」这才是重点。

虽然詹克勤的个性不似他这般淡然,但他也从不曾见识到这个好夥伴像今日这般毛躁过,他相信事出必有因,而且一定是个让克勤大伤脑筋的原因。

「好吧,至少你可以帮我拿个主意。」詹克勤妥协了,再不找个人「诉苦」,他早晚会被逼疯。「情人节快到了。」剩下不到一个礼拜,走在街上都可以明显地感受到那股浪漫甜腻的气氛,可是他的语气却无限委屈。

「然後?」情人节并不是值得他注意的节庆之一,所以他很难将詹克勤的麻烦跟「情人节」三个字画上等号。

「然後麻烦你告诉我,送什麽东西给我老婆会让她高兴?」好歹仲骐也晋升为「有妻阶级」,可能会有些令人惊喜的建议。

「啊?」说实话,这的确难倒他了,因为他好久没认真的度过情人节了。「呃,鲜花?」他在遥远的记忆库里寻找压箱底的资料,可惜这个主意显得有点太过老套。

「我认识她的第一年就送过了。」

「她爱吃巧克力吗?」情人节不就这些应景又会令人发胖的东西?

「被宠物狗吃了,而且第二年就送过了。」

「那麽……烛光晚餐?」虽然这个建议有点发霉,但还算好用吧?

「吃过了。」为什麽不能重复呢?要是可以重来一次就太好了!真受不了老婆那双子座的善变个性!

「戒指?珠宝?」好看的眉皱了起来。

「求婚时就送了!」那种东西还能等到现在吗?若他真「胆敢」等到现在还没送,以老婆大人急惊风的性情,他早就横死街头、尸体被丢到太平洋了。

「不然……双人度假?」这个提议够好了吧?他可是「资助者」,得心甘情愿地放秘书去度假,然後把自己累个半死!

「你忘了年假刚过?」意思是,放年假时已经去过了,而且荷包大出血,没有去第二次的「资金」。

「那我就帮不上忙了。」他不是不帮,而是爱莫能助。

想想自己还真是个不赖的老板,竭尽心力地为员工出点子,呃……虽然桥段是过时了点,该做的人家也都做过了,可是这已是他的极限,再多,他也想不起来了。'四月天kwleigh扫描feilian校对'

「原来你的创意比我还逊!」詹克勤终於遇到一个「逊ㄎㄚ」,虽然自己的麻烦迫在眉睫,他仍忍不住出言取笑。

「那你说,你还送过什麽?」靳仲骐就不信他会比自己高明到哪儿去。

「多的咧!」说到送礼创意,詹克勤就得意起来,拉拉杂杂地掰起手指头。「爱的小卡啦、香水啦、名牌服饰啦……林林总总一大堆,就差还没送过性感——啊!有了!」他微顿,蓦然兴奋地大叫出声。

「干麽?」詹克勤每数一样,靳仲骐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没想到自己所建议的礼物根本连创意的边都构不上,难怪克勤说他是「逊ㄎㄚ」。

「感谢老天!我终於想到要送什麽礼物给老婆了!」詹克勤感动得两眼一泡泪。

「什麽?」有必要这麽高兴吗?他有没有搞清楚是谁付的钱?笨蛋一个!

「性感内衣啊!噢!我实在太聪明了!」詹克勤兀自沈浸在自己的感动里,忘了现在正值上班时间,更无暇注意到靳仲骐满脸不置可否。「我要买黑……不,红色的,红色显得火辣又性感,绝对物超所值!」

「有必要这麽大费周章吗?不过是情人节罢了。」婚都结了,还算什麽情人?

他们难道都不知道自己中了礼品厂商的计谋吗?这不过是最粗糙的促销手段而已。

「就因为是情人节,送礼的意义才大不同啊!」一头热的家伙自有一套说辞。

「夫妻生活原本就平淡无趣,要不是藉由这些浪漫的节日,制造一些浪漫的情境,那夫妻之间很快就厌了、倦了,然後,就分了。」「kwleigh扫描」分了?有这麽严重吗?

靳仲骐不禁皱起眉心,蓦然想起从不曾对他有过要求的蓟芷蔷。

她温顺、有教养,或许他们之间的夫妻生活的确平淡无趣,但他提供了一个温暖无虞的家,还保住她父亲辛苦建立的事业,这些对她来说应该够了吧?

甩甩头,他相信蓟芷蔷绝不是如克勤所言般的肤浅女人,她不会做这麽不可理喻的幻梦,至少他是这麽认为;因为他从来都感受不到她的希冀,而这样的婚姻正是他所需要的,没必要浪费脑力在这些既无聊又愚蠢的气氛营造里,就是这样!

「仲骐,你该不会什麽都没准备吧?」詹克勤发现他的沈默,陡地眼神变得诡谲。

「我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做这麽不切实际的事情。」拐著弯说他无聊!

「这样好吗?仲骐。」詹克勤跳脱开兴奋的思潮,满脸怪异。「你的婚姻跟我不一样,比起我,你应该用更多的心思来维系。」

「不会有问题的,我们各取所需也各自满足对方,不需要那些浮华不实的赘物来连系婚姻。」他根本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何不妥。

詹克勤无言了,他安静地看著靳仲骐,希望自己的乌鸦嘴不会一语成忏。

第四章

期待了一个多月,蓟芷蔷的希冀宣告落空。

情人节当天,所有的员工都去欢度佳节,而靳仲骐这日理万机的老板竟选择留在公司加班,直到凌晨时分才回到家。

蓟芷蔷没有生气也没抱怨,她只是安静地将自己失望的心收好、藏好,不让任何人发现她的秘密。

没有意外,他仍旧不小心地遗忘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另一个属於情人的白色情人节,回到家依旧是清晨时分。她还是没有提醒也没埋怨,再一次收起易感受伤的心,认份地扮演好家庭主妇,一个默默付出的女人。

除了跟婆婆的互动之外,每隔几天,她就会回家陪伴孤独的父亲;这样的日子没有激情也没有弧度波动,虽然犹如死水般岑寂,却让她感到安心。

「我很好,你不用三天两头就回来看我,万一让你婆婆不高兴就不好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见女儿又回娘家来,蓟志昌的叨念就没停过。

「喉————我要跟我婆婆告状,说你在背後说她坏话!」她伸出食指在空中轻点,顽皮神情显露无遗。

蓟志昌闻言大骇,慌张地摇头晃脑。「嗳,这话我们父女俩关起门来说还可以,千万不能回去跟你婆婆说!」都怪芷蔷她妈死得早,连这点事儿都没人教会她。

「爸,你就是电视剧看太多了啦!」她坐到父亲身边,亲昵地攀著他的肩膀。

可能是现在蓟氏已全然在轨道上运转,根本不用蓟志昌操心,因此除了专心休养之外,蓟志昌根本无事可做,所以他才会将生活重心寄托在电视连续剧上面,一出看完接过一出,自成一套排遣寂寞的无聊方式。

「婆婆很疼我,像妈妈一样照顾我,不是电视剧上演的那种恶婆婆。」她当然知道这种话不能在婆婆面前讲,也知道父亲是出自於关心,所以巧妙地化解父亲的疑虑。

「真的吗?」蓟志昌的思想显然还停留在五O年代,加上肥皂剧的错误引导,他疑信参半。

「真的啦!我干麽骗你?」她抬高手掌保证。「对了,爸,你最近身体还好吧?」

当初蓟志昌之所以住院是因为急性中风,直到现在他的右半边身躯还不是康复得很完全,医生交代他每天都得到医院做复健;後来他觉得来来往往太麻烦了,索性在家里自己练习,当然还有老仆人陪在旁边,不然蓟芷蔷怎麽都不会答应的。

「好得很!」蓟志昌拍著胸口,刻意隐瞒最近胃部常感到不适的症状,他实在住院住怕了。「倒是你,婆婆对你好不代表仲骐对你好,他的表现还可以吗?」

虽然他对靳仲骐这个女婿的表现百分之百满意,但他也很清楚这两个孩子的婚姻会决定得如此匆促,多少因为自己身体的关系;公司重要,女儿更重要,如果仲骐敢对芷蔷不好或辜负她,他发誓,即使做鬼都会去骚扰那小子不得安宁!

「呃,很好啊!」下意识地抹去他对自己造成的心灵伤害,她开心地笑了。「他对我很好。」

「很好就好。」不知怎地,蓟志昌就是觉得芷蔷不快乐;她是开心地笑,开心地说著丈夫的好,但也许就是开心过度,他才会隐隐感到不安。

「爸,你是不是怪他没来看你?」他自己的企业版图逐渐扩大,加上蓟氏的工作,确实让他忙得焦头烂额,她实在没有理由勉强他一起来探望爸爸。

「不是,我知道他忙。」想起年轻时,自己就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冷落了娇妻,才会导致妻子抑郁封闷,继而香消玉陨,他很怕女儿会重蹈妻子的覆辙。「他没来看我没关系,我这老人也没什麽好看的,只要他对你好就好。」

蓟芷蔷垂下眼睑,视线凝著交叠在膝上的双手。

她知道父亲在想什麽,也很想试图改善自己和靳仲骐之间的夫妻关系,可是在她努力尝试过之後,情况却仍在原地踏步。

她现在能做的就只是让他感觉家里的温暖,进而爱上这个家、恋上这个家,这个有她存在的家。

等吧,除了等,她再也没有其他办法……

「「「

匆匆太匆匆,三百多个日子就像坐喷射机一般「咻——」地一声匆匆飞逝,转眼间又到了属於情人的节日。

偌大的「骐骥」依旧人去楼空,还是独留老板一人在公司里加班。

「哈罗!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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