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你别这样……」她微惊,想缩回手,又碍于不能失了待客的礼貌让老板为难,顿时进退两难。
餐馆老板见筱筱被陌生人为难,正要出言替她解围,凌彻已经大步跨向她,狭长黑眸冷冷扫过男人抓着央筱筱的手。
「手拿开。」声冷无温。
央筱筱心口一跃,知道是凌彻出面替她解围,她只是半垂着眼,没有看他。
金发男被凌彻眼底的阴鸷吓了一跳,感觉要是他不顺从,他可能就要跟他的手说了byebye,立刻依言放开央筱筱,双手作投降状。
央筱筱一获得对方释放,立刻低着头想离开现常她的表现像是当他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凌彻突然觉得有一把无名火在胸口燃烧,一掌擒住她手腕,不由分说将她拉出餐馆。
☆☆☆。xxsy。☆☆☆。xxsy。☆☆☆小餐馆外「放开我……」她挣扎低喊着,遭他紧扣的手使劲挣扎却徒劳无功,纤细白皙的手腕,被紧箝着她的指掌勒出红痕。
凌彻大掌紧握的地方,就是刚才央筱筱被人抓着的地方,他温热的掌心紧紧熨着她细致的肌肤,宛如想抹去刚才那个男人在她雪肤上留下的温度。
「凌彻!放开我,好痛……」
她的吃痛声,让他眉峰一拢,大掌松开了她。
「还记得我的名字?我还以为你这么快就能把上一个男人忘掉。」
讽刺的冷语似一根无形的利针,就这么扎入央筱筱心坎,她强忍着心痛,不想作任何回应,僵直着身躯掉头。
「这么急着进去,好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难道是我破坏了你的好事,打断了你的欲擒故纵、欲迎还拒?」
她步伐停顿,淡淡回答:「不是,你没有。」
见她无动于衷、一点也不懊恼,凌彻胸口窜过一股浓浓的郁闷,上前扳过她纤细柔弱的身子,让她面对他。
「为什么离家出走,你以为这么做就能让我感到愧疚?」
他知道她离家?
「我没有必要让你感到愧疚,我所做的,都是出于心甘情愿。」央筱筱掩下心中的讶异,语气力图持平。
清澈的明眸里,果真没有怨恝亦无愤怒,凌彻一时无言以对。
「包括逃婚?」
「我没有逃婚,是唐惇主动和我解除婚约,他已经有喜欢的女人了。」
听她说完话,凌彻面无表情,只以深敛的黑眸看着她,一个决定在瞳心深处成形——「跟我走。」他拉过她的手。这回他没有使用蛮劲,没有弄痛她,却也让她挣脱不得。
「请你放手!」她努力用另一只手,去掰开那只牢牢扣住她的大掌。「我与你没有任何瓜葛,为什么要我跟你走?我不会跟你去任何地方,我要留在这里!」
她的急于撇清,突然让他感到气闷,神色陡然一黯,咬牙喝道:「留在这里?你难道一点都没有意识到,你那副单纯好骗的样子,会引来多少男人的觊觎!」这个笨蛋!
央筱筱黯然垂下纤长如扇的羽睫。虽然早就对凌彻如何看待她心知肚明,但她的心,仍是因他的认知揪痛了一下。
「是,我是好骗,但我知道那些觊觎我的人的意图,他们再诚实不过了。」
她压抑着心中没有一秒停止过的痛,努力试图说得云淡风清,却忘了掩盖层眼间诚实的黯然伤痛。
捕捉到她眼底一抹极力隐藏却仍不小心泄漏的哀戚,凌彻胸口一紧,仿佛挨了一记闷棍,他绷着俊脸,抑郁地看着她。
「不要逞强了,你刚才明明怕得要命又不晓得该怎么办,以后要是再发生那种情况,谁能帮你?」
他的语气虽然依旧冷然、不客气,但言语中的护卫姿态却让她怔怔抬眼,看见他那双熠熠怒眸中,漆黑的瞳仁除了愠意外,似乎还藏匿着对她的在乎,深幽的目光逼得央筱筱无法迎视。
她垂首嗫嚅道:「老板夫妇会帮我解围……他们帮过我好几次了……」
两个月前,她请唐惇帮忙让她到一个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唐惇没有拒绝她的要求,对她的态度依旧像个亲切的大哥,不过并没有帮她安排去处,而是问她想去哪里。她循着心中依恋却也伤痛的想望,毫不考虑回答了巴黎,他便动用关系,给她另一个姓名身分搭机前往法国。
在巴黎,她试着想找个供应住宿的工作打工赚取生活费,但由于法文不通、又没有工作经验,所以四处碰壁,几乎就快身无分文。后来,这对从台湾移民来的老板夫妇好心收留她,让她在餐馆里打工抵食宿的费用,也会替她解除被有心人骚扰的窘境。
她被骚扰过好几次了?该死!
「走!」凌彻语气暗怒,拉着她走向马路。
「放开我,凌彻!你到底想做什么——」
「结婚。」薄削的冷唇吐出言简意赅的答案。
「结婚?」她一愣,忘了挣扎。
「跟我结婚。」他重复道,难得有句话让他有耐性再复述一遍。
清秀的柳眉深深蹙起,她深吸一口气,淡然开口。
「你不是说,你对我所说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骗局?既然是谎言,你所答应过的承诺,我永远不会当真。我如果还有值得你利用的地方,请你直说无妨,不需要委屈你自己。」
「你确实还有我值得利用的地方,」他邪气勾唇。「老实说,这两个月来,我发现自己怀念你热情的身体。」修长的指腹沿着她柔美的粉颊移动轻抚,抚过她粉嫩微颤的唇瓣,往下来到她的颈项。
「不要碰我!」她挥开他的大掌,羞愤低喊。
原来,她方才在他眼中看到的在乎,只不过是自己深切期待过后的错觉。在这个男人狠狠伤过她之后,她对他居然还有着期待……央筱筱,你好傻,真的好傻!
他邪狎轻笑。「不要碰你?我有没有听错,以前在床上,你不都央求我,要我碰你?」
「住口!是你自己说的,你根本不屑碰我,不是吗?!」
他扣住她的纤腰,将她用力纳入胸膛,俊颜逼近那张愤慨小脸。
「我是不屑,不过不可讳言,你是在床上最能满足我的女人,我何必跟我的欲望过不去?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你,一辈子要你。」
他俯首在她耳畔低道,开合的薄唇若有似无地碰触她嫩软的耳垂。
「再说,你不是爱我吗,一定很想独占我吧?刚好,我们各取所需。」
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央筱筱敏感的耳根,引得她全身悸颤,让她耳朵上细小的汗毛也都颤栗直竖,全身的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但他无情的冷语,让她的心直坠冰冷的深渊。
「我不会嫁给你。」她心寒道。
黑眸危险眯起。「难道你们人类嘴上说的爱,都这么肤浅?或者,你其实也是在欺骗我?这么一来,我们扯平。」
「你根本没有资格跟我谈爱,放开我——」她气愤低喊,到口的抗拒霍然被他的薄唇封住,将她的惊喘慌张全合进他的嘴里。
这个吻,原本只是凌彻对她蔑视他、拒绝他的惩罚,但是一缠上她的舌尖,他就开始深陷,两个月以来的郁闷仿佛得到了宣泄的出口,难以自拔地舔吻着那双柔嫩的唇瓣,贪婪地汲取她甜美的芬芳。
随着吻的加深,她的抗拒渐渐停止了,她的温驯加深了他的想望,他愈来愈不知足,一只手本能地从她身后的衣摆探上去……灼热的抚触惊醒了她,她倒抽一口气,使劲挣开他的拥吻,狼狈地缩到墙边,发现自己依旧轻易受他左右、因他悸动,羞耻的浪潮顿时翻涌而上——凌彻一手攫住她欲跑开的身子,也说不出方才失控的欲望从何而来。
该死,他到底是失了什么魂!居然在路边就对她……「你知道,我可以让央为诚生不如死,你如果不想看他受苦,就最好不要有逃离我的念头。」他阴沉地威胁。
她骇异抽气,浑身发抖,望着那双酷寒无温的黑眸,找不到一丝为她波动的情感。而他再度出现的目的,比起之前欺骗她的目的,更令她心痛难当。
「为什么……我到底欠了你什么?就因为我生在央家、身上流着你所深恶痛绝的猎人血液,所以必须一而再地承受你的羞辱?你好可恶……」
椎心刺骨的痛楚袭来,眼前一黑,央筱筱昏厥过去。
「筱筱!」他凛愕地接住软倒的她。
凌彻收紧了双臂,无言地凝视怀中失去意识的人儿,复杂的黑眸锁住她滑落脸庞的清泪,心绪纷杂。
被她当成一个卑劣的男人,他无所谓,反正在她眼中,他已经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不差这一个误会。
第九章
央筱筱一个人关在偌大的浴室里,面对着镜子中那张悲郁惨淡的清颜。
今夜,是她的新婚之夜。
这里是凌彻,她的丈夫,位于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的住处。
两天前,她在法国巴黎遇见了她以为此生都不可能再见到的凌彻,他以残酷无情之姿,决定了她的未来——成为他一辈子的禁脔。
两天后,他们在巴黎公证结婚,现场除了证婚人外,没有其他观礼人,没有美丽婚纱,没有红地毯,没有音乐,没有花童,一切形式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与他携手站在结婚礼堂完成最神圣的结婚仪式、接受众人的祝福,是当她确定凌彻是她永恒不变的挚爱时,就深藏在心中的梦想。
如今梦想成真,她却感受不到丝毫幸福,因为她知道就算成为他的妻子,也依旧不配拥有他的真心。
真心……
为什么她到现在犹仍希冀着凌彻的真心,为什么还不觉悟他对她根本无心?
爱情,难道非得让人伤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任心痛一次又一次凌迟知觉,痛久了,才会有麻痹的一天吗?但她明白,除非她不再爱这个男人,否则,这份痛楚将永远不会休止。
央筱筱痛苦地闭上眼,感觉脸颊上有些凉意,抬手去摸,才发现……自己怎么,又哭了。
「你如果希望『我们』的新婚之夜是在浴室里度过,我不介意。」
门外传来凌彻低沉淡漠的嗓音,他刻意强调的字眼让她微微一惊,水眸倏睁,看见镜中慌乱的自己。
她听得懂他的意思——如果她不出去,他就进来。
她没有忘记他的警告,如果不想让她父亲遭遇不侧,就最好不要有逃离他的念头。她把自己关在浴室超过一个小时了,他也许察觉了她逃避他的心理。
央筱筱慌忙擦掉颊上未干的眼泪,打开门扉,走出浴室。
「上月出来了?」凌彻刻意问,一双深漆如夜的黝眸,紧盯着神情局促的她。
虽然两人已经有过不少次的亲密行为,这倒是他头一次看见她穿睡衣。
她的睡衣一如她的个性,保守得没露出多少肌肤。
纯白的棉质长衫宽松地覆住纤瘦娇小的身躯,领口、袖口紧密地圈着她的颈项与皓腕,长长的裙摆下只露出两截白净的足踝。
但是,即使如此保守朴素,他仍知道睡衣底下是一副曼妙成熟的女性胴体,记得她每一寸柔滑的肤触,每一个起伏的弧度——凌彻骤然惊觉,原来她全身的曲线早已深深刻在他脑海里,光是想像,都能令他身体微微发热,感到一股躁动在血液里激荡,直冲下腹……他并不容易动欲,女人对他来讲一向可有可无,如果之前是为了诱惑她沉沦肉体交欢而动欲,那么现在呢?
黑眸一冷,他甩去脑中的欲念拒绝深究,颀长身躯越过她,进入浴室。
察觉他眼中的冷蔑,央筱筱神色微黯,苦涩地走向房内那张深蓝色大床,惴惴不安地看着床铺,仿佛一靠近就会被它吃掉。
不知在床边站了多久,最后,她牙一咬,掀开被单躺入被窝中,背对着另半边的床位,缩在床沿。
直到浴室里传出来的水声歇止,感觉身后的床位因某种重量而稍微下陷,缩在床边的娇躯立刻紧紧绷起。三月天的北欧,夜里依然干燥寒冷,她却紧张得手心冒汗。
凌彻瞪着床上那只尽可能远离他的「虾米」,看出她宁可摔到床下也不愿靠近他的念头,一股浓浓的不悦从他心口窜升而起。
会娶她,虽然另有隐情,但不代表他容许她不把他放在眼里!!
「看来你还没搞清楚你的身分。」他掀开被单,伸手扳过纤软的娇躯,将神色惊慌的人儿困在他未着上衣的赤裸胸膛下。
他用力搂抱住她,鸷猛的俯吻强霸地攫住她逸出惊呼的小嘴,湿热的唇舌撬开她柔软的唇瓣,在她檀口中翻搅交缠,炙热的大掌纵恣地一把扯开她睡衣前襟,伸进她衣内。
「唔……」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突如其来的煽情抚吻仍是让她一惊,慌张地挣扎。不要!她不要这样!
她的抗拒,让凌彻暂停了动作。
他抬起阴酷的黑眸,锁住她痛恶的目光,冷声道:「你是故意还是无知,不知道与丈夫上床是妻子的义务?」
他无情的提醒,宛如一条扼住她意志的铁链,央筱筱原先的恐慌、挣扎,全化作惊慑的低喘,抡成粉拳抵在他胸膛的小手,也失去力量似的缓缓放下。
见她紧闭着眼,浑身颤抖着,躺在他身下一动也不动,美其名是柔顺温驯,实则强忍着恐慌与屈辱,莫名的恼意却反而席卷了他的理智。
「睁开眼!吻我、摸我、取悦我!你又不是不会,不要像只死鱼一样不动!」他抓住她的双手,贴在他平坦精实的胸膛上。
她听话地睁眼了,抖瑟的柔荑一手轻轻拉下他颈项,指尖在他发尾处的肌肤轻揉着,一手沿着他胸前遒劲的肌理缓缓游移,发颤的粉嫩唇瓣一小口一小口吮含着他的薄唇……但,即使是这么轻浅笨拙的挑逗,却让凌彻已经在体内闷烧的欲火燃得更加炽旺,黝黑纠结的肌肉紧绷着,渴望着她渴望到近乎疼痛。
该死!
不该是这样!
能深深影响对方的人不是她,而是他!
他反手攫住她柔弱无骨的双手,将它们紧紧箝制在她头顶上,再度俯身而下,像只饿极了的野兽,狂烈吮咬她纤细柔滑的颈项、形状优美的锁骨,大手也野蛮地扯散了她蔽体的衣物,以火辣煽惑的爱抚,不放过点燃娇躯任何一处热情,执意要她臣服、要她意乱情迷!
央筱筱被他猛烈狂放的抚吻吓住了!
如此孟浪直接、又挟带着愠怒的强悍需索,与之前每一次缠绵激情却不失温柔的温存完全不同。
思及他一无须戴上诱惑她的面具,就不再在乎她的感受,而她会在这张床上,完全只因为是他泄欲的工具,她再也强忍不了深切的惊惶与痛心,破碎的呜咽从她刷白的颤唇中逸出,悸骇的泪水沿着发红的眼眶,没入耳边凌乱的发丝。
在柔嫩小脸上肆虐的薄唇尝到了苦涩的咸味,高大的身躯蓦地一僵。
看着身下狼狈惊骇的泪人儿,凌彻下颚一紧,双手抽离了她,拔身而起,抓起放在床边的睡袍,离开了主卧室。
房门「砰」地一声,关上。
央筱筱以被单裹住裸身的自己,不争气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xxsy。☆☆☆。xxsy。☆☆☆央筱筱以为凌彻对她的强悍需索,在新婚之夜只是个开始,结果却不然。
接下来半个多月的「新婚生活」,她在这个「新家」里反倒过得很平静,因为自从那晚她与凌彻不欢而散后,他就没有再碰过她,她也几乎没有见过他。
她原以为凌彻不屑待在有她的地方,所以没有回家,但某天夜里,她比平常晚入睡,才发现实际上是他每天早出晚归。
他回家的时间很晚,都已经是她熟睡的时候了,他出门上班时,她根本还没醒来。
就如同现在。
凌晨一点,缩在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