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狼心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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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狼心如铁-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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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其实是感谢唐惇的,因为他坦承他不爱她的事实,阻止了一场能预见没有幸福的婚姻,也点燃她放手追求所爱的勇气。她可以无须再身陷道德与良心的煎熬,可以不必对任何人觉得抱歉,她真的觉得好轻松。
    「老公,唐惇那孩子有诚意保护筱筱,这件婚事,我看就算了。」梅根不忍儿女儿婚后得不到丈夫的爱,站在女人的立场,她庆幸女儿没有踏入那样一桩婚姻。
    「可是——」
    「老爷!」央为诚的一名亲信,神色匆忙来到他身边,附耳低声告知一事。
    「什么?你再说一次!」央为诚揪起部下的衣领,暴喝道。
    「实验室遭人炸毁了……」
    央筱筱闻言,立即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呼吸变得沉重。
    「研究呢?有没有即时抢救?」央为诚惊急迫问。
    「来不及,」部下摇头。「研究人员发现有异时,所有电脑的程式档案都已经遭到严重破坏,当他们想抢救的时候,电脑发出实验室内有炸弹即将引爆的警告,大家都迅速逃离了,所幸没有人员伤亡。」
    「可恶!是谁……到底是谁干的!」心血全毁于一旦,央为诚恨怒交集,整个人被抑郁与激愤的暴风圈笼罩,没有人敢上前安抚。
    「是我。」
    他眼红地看向发声者——自己的女儿。
    「对不起,是我找别人做的。不管有没有狼族人,我都不要爸做那种实验。」
    「就因为你的『不要』,毁了我多年的心血?!」央为诚无法相信自己疼爱有加的女儿,居然就是毁掉研究的罪魁祸首!
    「爸,换作你是狼族人,一生下来就受到生存的威胁,你做何感想?你难道不想过平静安心的日子吗?!猎人与狼族人之间的宿命,难道就只能是敌对吗?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你因研究实验而与狼族人敌对——」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央筱筱的声音。
    央筱筱捂着又疼又辣的左颊,抬头直视从小到大都没有打过她的父亲,模糊了双眼的泪水从眼角淌下,她转身跑出家门,徒留错愕悲愤的一干人,以及那道回荡在屋内、令人痛心的掴掌声……第八章边跑边拭泪的央筱筱,跑出家门不远就撞上一堵精实的胸膛,反作用力让她跌坐在地。
    「对不起……」她向对方道歉,一抬头,一张熟悉的俊颜陡地映入眼帘。
    在深爱的男人面前,再也掩藏不住的脆弱,伴随着泪珠又滑落脸庞。
    「彻……」
    凌彻居高临下盯着她,那双充满依恋、渴望他安慰的翦翦水眸,瞬间揪扯住他的心头,让他突然感到一丝愧疚。他下颚一紧,甩开胸间不必要的愧欠感与自厌,冷淡开口:「我来找你是要告诉你,多亏有你,我的任务已了,今天之内就会离开台湾。」
    「今天离开?」
    他冷睨的视线与不带温度的语气,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让央筱筱心头泛起无法遏止的寒颤。
    「那我呢……」
    「你?」狭长黑眸微眯,冰诮的口吻夹杂着轻蔑,比寒风还冷。「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我自然不需要与你多作牵扯。」
    利用价值?
    央筱筱浑身一僵,呼吸倏然哽住,胸口因他言语中的疏离与冷漠,泛开剧烈的疼痛。
    「你说谎……」不会是这样的……
    「没错,我是说谎。我之前所说的、所做的,只不过是引诱你背叛猎人一族的一场骗局。你太单纯了,就这么轻信一个陌生人。」
    「不会的,我们的相遇、相恋——」
    「你还不懂吗?这一切都是我设下的陷阱,为了取得猎人的机密,我故意接近你、诱惑你、利用你可笑的善良,让你不顾一切爱上我,成为我反将央为诚一军的棋子。别用那种可怜兮兮的眼光看着我,在这场骗局中你不也享受到了?在床上,我可是比对其他女人还卖力取悦你,你不可自拔上了瘾,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的语气没有改变,但低沉清冷的声音里,藏了杀伤力十足的无形利刃,顿时伤得她体无完肤、心口淌血。
    她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站直身躯,花了好多力气才让自己站稳,汇聚了哀伤的湿润双眸,直视眼前神情冷然的男人。
    「你说你爱我,也只是在哄骗我?」
    「说谎并不难,我教过你的,你是个优秀的学生。」
    他没有正面回答,但答案已经教她痛彻心扉。
    她唇色发白,已分不清楚感觉到的冷,是肇因于寒风,抑或是他冷蔑、不带感情的讥讽。初见他时内心浮现的模糊概念,至此,已经相当清晰——「你是撒旦、是恶魔……」用假意的热情面貌引诱她堕落,引诱她沉沦。
    「你错了,我是狼。狼在狩猎前,最擅于将猎物一步步逼进死角,先满足逗弄对方的欲望,看着猎物达到恐惧与绝望的极点,再一口狠狠吞下。」
    凌彻面不改色,平淡的口吻说的却是残酷的内容。
    央筱筱伫立在冷风中,冰凉的小手紧紧揪着衣襟,与其说是对抗严冬的寒风,不如说是悸于面前高大男人眼中的冷蔑。
    豁然间,她懂了……
    「所以,我不但是你利用的棋子,而且还是供你逗弄的猎物。」她终于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才是凌彻真实的面貌——冷漠,无情。
    「你一定很厌恶身为猎人族裔的我,碍于任务需要而不得不接近我吧?不然,你也不会在达成目的后,就这么急于撇开我……」她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视线已被强撑着不落下的泪水淹得模糊不清。
    看着她分明倔强地强忍着难过的神情,凌彻的胸口微微一窒。
    「能逗愈久的猎物愈有意思,猎物够坚韧,玩起来才够劲,老实说,你太无趣了。而且你说对了,我厌恶人类,尤其是你们猎人一族,我压根不屑碰你!」他恶意说着,仿佛这么做,才能减轻胸口那股隐隐揪扯的该死闷疼。
    「我知道,我一点也不够格成为你的猎物……」
    她的嗓音破碎,已趋于沙哑。
    「凌彻,我不后悔帮了你。能弭平两族更加仇视彼此的危机,我真的真的很高兴……」是呀,相关此事的人所加诸的悲愤,由她一个人来承担,算是幸运了吧。
    凌彻垂着寒眼,睨着眼前惨白的笑脸与微颤的纤躯,喉头骤然紧缩。
    她的脸色很苍白,所以左脸颊上的红痕格外醒目。
    她被打了?是央为诚动手的?
    该死!
    「你根本不值得我感激!!」他残酷地对她说道,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他迈出冷然步履,与她擦肩而过,将她一个人留在凛冽的寒风中。
    冷风中,央筱筱的泪水,在脸颊上划出两行心痛的痕迹。
    知道他走远了,她骤失坚强的力气,缓缓蹲跪在地,痛哭失声……☆☆☆。xxsy。☆☆☆。xxsy。☆☆☆两个月后「巴黎塞纳河畔的夕阳驰名全世界,搭乘游船随波逐流,更是赏心悦目的享受啊!」一名白发灰眸、衣着普通的平凡老人,神情惬意地坐在游船上,观览巴黎这片醉人景致。
    「靠岸了。」老人身旁气质淡定沉敛的男子率先离开座泣,一点游客意犹未尽的表情也没有,俊脸上唯一的表情只有冷淡。
    「游河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没有烛光晚餐吗?」
    纳闷的老人拄着一枝拐杖,慢吞吞步下游船,回到河岸上,又四处眺望着。
    「彻,咱们挑一艘有供应烛光晚餐的船,再搭一次好不好?」
    「你只说要我陪你坐船。」凌彻淡道。
    凌彻的意思老人听得懂,就是——除了坐船,其余免谈。
    他感叹:「唉,要孙子陪陪难得清闲的老祖父吃顿饭,有这么困难吗?」
    「不要是烛光晚餐。」他冷冷答腔。
    「为什么不能是烛光晚餐?那很有气氛、情调欸……」
    凌彻的冷眼老人看得懂,就是——
    少恶心,我死也不会跟你共进烛光晚餐。
    老人意会地笑了笑,漫步在河畔的林荫小道上,话锋一转:「你最近的工作忙吗?多注意身体,别累坏了。」
    凌彻性情淡漠,但对于祖父的关心,不至于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老人听着身旁的孙子轻应了声,表示听见了,但他清楚这小子这时候不见得听进心里去。听南敬霆说,彻这两个月来,没日没夜、不要命似的把所有工作往身上揽。
    他人老心不老,怎会不明白这小子在搞什么鬼。凌彻不缺钱,如果不是想藉工作忘怀某件事或某种感受,就是想让自己累得什么都不去想、倒头就睡。
    看来,这孩子已经遇见让他「动了心」的人事物,而问题症结应该就发生在两个月前吧。
    「这两个月来,我依然让人留意央家的动向。」老人的眼角余光瞥向听了这件事情,神情依然冷淡的孙子,续道:「听说央家那女孩,在她父亲的实验室被毁的当天就离家出走,失去踪迹了。」
    凌彻的步履倏止,波澜不兴的眸心掠过一抹诧愕。
    是那一天……
    她离家出走?
    她没有嫁给唐惇,去美国过新婚生活吗引老人没有忽略他微变的脸色,也停下步伐。
    「我记得那个女孩的名字叫做央筱筱吧?她爱上了你,为了你,不惜背叛她的父亲,是吧,所以你才能顺利取得猎人的机密计画。」
    「我只是按照长老们的要求去做。」凌彻冷淡的语气多了一丝烦郁。
    「真是苦了那女孩。」老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不过是个猎人后裔,不值得同情。」
    老人觑着他冷然的侧脸,若有所思地轻叹一气。
    「依最近你的忙碌,你应该不知道,族中有人得知央为诚意图控制狼族人的实验计画,对他深恶痛绝。万一气愤的情绪水长船高,族内很有可能出现一股歼灭猎人的势力,届时就麻烦了。」
    「你没有封锁消息?」黑眸厉芒乍闪。
    「我有。不知道是哪位长老无意间泄漏了吧,我正在调查。」老人灰眸微敛,迈开步伐。
    「不过,我已经释出是央筱筱为你背叛猎人一族、弭平两族危机的消息,她目前的处境不至于危险。她是个善良的女孩,毕竟帮了狼族一个大忙,我实在不愿见她因此遭受连累。彻,我希望你娶她,这样一来,我才能保她安全。」
    「狼王想保一个女人不受牵连有的是办法,何必要我娶她?」凌彻僵声道。
    「因为这么做,我就可以再释出央筱筱深爱你、有意归附狼族,而狼族便能藉她监控猎人一族的说辞,安抚族人们的情绪。我知道你对人类有没好感,我不会逼你娶央筱筱,但你的决定足以影响她的安危,看你怎么决定了。」
    凌彻眉心紧揪,迈步向前,招了一辆计程车。
    「你打算去哪?」老人问。
    「机常」
    「你要回去了?」从瑞典特地搭机来巴黎坐一趟游船,就又要飞回去了?
    他淡漠颔首,坐入车中。「回饭店吗?送你一程。」
    「不了,我想在河畔多散步一会儿。改天,一起吃顿饭?」老人微笑问。
    一记警告的冷眼,扫向心中正在计画着祖孙两人美好餐叙的老人。
    「别是烛光晚餐就好,我知道。」老人朗朗一笑,而后正色。「彻,我希望你能试着去了解,每一个人生在这世上都有他的价值,也有他的不得已,大多时候,一个人的价值能靠自己抉择,但一个人的不得已却无法选择。」
    凌彻无温的黑眸微沉,一语不发。
    目送计程车远去,老人轻叹了口气。
    当初长老们会这么要求,是因为调查报告上写着央筱筱是个善良的女孩,应该也不愿见两族族人再次对立、仇视、伤亡,他们认为说服她帮忙也许可行。
    接近一个女人、进而得到对方信任的方法很多,没想到凌彻那笨小子偏偏选了会令人伤心的那一个,他到现在还没领悟自己的「直觉」吗?
    唉,笨小子就是笨小子!没能继任狼王也好。
    ☆☆☆。xxsy。☆☆☆。xxsy。☆☆☆央筱筱没有与唐惇结婚,却离家出走?她从小到大备受保护,一个弱女子能独自走到哪里去?央为诚及唐惇没有派人找她吗?
    她去了哪里?是否遭遇危险、不测?抑或是想不开?
    加上她现在的处境……
    该死!
    十字路口的号志灯亮成红色,车道上的车辆纷纷减速暂停。计程车内的凌彻,心中的诸多问号仍不停盘旋回绕,搅得他心烦气躁,尤其是那些揣测,更让他心头没来由地揪成一块,双手凝拳——此时,商店前的林荫道上,一缕似曾相识的娉婷身影,攫住了他的目光。
    那名年轻女子的身材纤细娇小,一身纯白色的雪纺纱洋装,如瀑的波浪长发拢在身后,气质清新优雅。
    如同天使一样纯洁恬静的白色,是「她」衣服上最常见的颜色;他还记得,那绺黑缎般的柔软长发披散在他胸前、穿过他指梢的凉滑触感……「停车!」计程车开始前进时,凌彻突然低喝。
    司机连忙又踩下煞车,就见乘客抛下一张欧元大钞,打开车门。
    「先生,我要找你钱呀!」司机探出车窗,用英文叫道。
    「不用找了!」
    凌彻头也不回,奔向路旁的林荫小道。
    挟带着寒恻怒气的步伐,大步逼近那名正要过马路的年轻女子,他一手获住她的纤肩,将她用力转向他,冷声怒斥——「没事搞什么失踪,别以为这样做就会让我感到愧疚!」
    一张陌生的脸孔诧异地瞪向他,把他当成奇怪的人,快步走上马路。凌彻脸色一沉,说不出心头的失落从何而来。
    「欢迎光临……」
    一道细柔温润的嗓音,从路旁一家中式料理小餐馆推开的门缝钻了出来,普通人在这样的距离与音量下根本听不到的声音,却陡地绊住凌彻欲离的脚步。
    他循声望入玻璃窗内,果然看见此时此刻霸占他全部心绪的纤柔女子——她清丽依旧,就算穿着简单朴素的白色针织薄衫、洗得泛白的牛仔裤、身前系了一条深蓝色的工作围裙、长发扎成两条辫子被垂在胸前,给人的感觉一样柔美淡雅。
    只不过,原本身材就纤细的她似乎更消瘦了,而她浅笑的模样在他眼里看来,只是为了掩饰眉宇间的憔悴……凌彻眉头微微一拧,不由自主迈步走进那家小餐馆。
    「欢迎光——」
    店门被推开,女服务生尽责地向顾客弯腰行礼,抬起头时,小脸上的微笑与话语声陡地僵在唇边,看着挑了角落静僻桌次坐下的男人。
    他知道央筱筱认出他了,但她并没有他预料中露出伤心或气愤的表情,而是默默走到他桌边,扬起机械式的亲切微笑,从围裙口袋掏出一本薄而精致的菜单交给他。「这是本店的菜单,供您参考,待会帮您点餐。」
    凌彻眯起冷眸,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
    她在这里当服务生?她服务客人的态度合适恰当,她对他的淡漠也很合理,但却令他莫名暗恼。
    「小姐,你不是本地人吧?」央筱筱端着托盘正在替某桌的顾客上菜,两名西方男人热络地与她攀谈起来。
    「不是。」她低着头回答,小手微颤,手边的工作没有停下来。
    「你长得好漂亮!」
    「谢谢……」
    「你有没有体验过巴黎的夜生活?有兴趣一起出去玩吗?」
    「我还有工作,抱歉必须婉拒你的邀请……」
    「总有下班的时候嘛,你几点下班?我可以等你。」其中一个金发男人见她要走开,便拉住她的手,对这个含蓄羞涩的东方小女人很感兴趣。
    「先生,请你别这样……」她微惊,想缩回手,又碍于不能失了待客的礼貌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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