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高潮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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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高潮控制-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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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冲击着她,手按住她的乳房,捏着蹦跳的乳头,我担心她会飞起来,飞过窗户,飞过这个城市,飞到省城机场,再乘坐飞机飞到中国之外的随便一个地方,她一定会飞到加拿大,飞进高大辉的窗户,在他的床上着陆。柔柔的头发最后一次在我的枕头上铺展,她的嘴唇最后一次属于我,为我张开,为我喊叫,她的喉咙,最后一次为我在高潮中哽住。我拔出来,从背后侧身进入她,掀起她的一条长腿,长时间地抽插她,她的双手抓住被单,抓住能够抓住的一切,床头的台灯“哐啷”一声掉在地上,灯泡碎了,那只在夜晚照亮我整个床铺的灯泡,碎了。我在她第三次疯狂的颤抖和喊叫中一泻千里,我们痉挛在那里,痉挛在最后一次的狂欢里。
柔柔趴在我的怀里睡着了,睫毛上还沾着泪水,我抚摸着她的长头发,看着她,我的泪水也落下去,落在她柔嫩的肩膀上。我搂着她,半躺在床上,我想起我们曾经度过的那些快乐夜晚,那些雨水和星空的夜晚,想起她第一次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时候,我对她的疑惑,想起她在向我跑去的时候,突然散开的长发,想起她在小屋里为我唱着的歌。这一切马上就会过去,她马上就会在我的生命里消失,我不知道这一生还能不能再见到她,但我知道,我会思念她,我会疯狂地思念她,我的柔柔。我不可以跟着她走,我还有翟际,还有更多棘手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我喜欢这里我的中国!
也许等我步入社会,事业有成之后,我会去国外旅行,也许在阿拉伯或者随便一个国家的小镇上,在一家小饭店,在一条街的边上,我会一眼认出曾经的柔柔,也许我们都有些老了,我们坐在临窗的小吃铺里喝着咖啡,啃着牛排,想起在Z大学的往事,还有往事中我们相爱的眼睛。但这都是幻想。幻想实际的事情可以成为实际,幻想飘摇的事情注定随风飘摇。
太阳往西边去了,柔柔还没有醒。她昨天夜里没有睡好吗?她好象梦见了什么,嘴里动着,一会儿抓着我摇一摇,可爱极了。我几乎流光了所有的泪水,只剩下眼球,干涩的眼球嵌在眼眶里,没有了泪水,痛苦的只有脸上的表情,这表情我是看不见的,如果世界上没有镜子。
柔柔睁开了眼睛,她已经在看着我了。我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醒了。她说,我做了一个梦。我说,梦见什么。她说,我梦见飞机起飞了,我们坐在一起,已经看见了白云在窗外飘浮,我高兴地对你说,你终于愿意和我一起出国了。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我说,你要去加拿大吗?她说,也许我只是先到那里,然后再走。我说,高大辉是不会让你走的。她苦笑了一下看着我说,小爬,如果没有高大辉这个人,你会和我一起走吗?我说,不会。她说,我在一个国家安定之后,就会给你来电话或者写信的,你以后毕业要是愿意去找我的话,我还会等着你。我说,那是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我们沉默了一会儿,我开始穿衣服,我说,我饿了,你陪我出去吃点东西,一会儿可能翟际要过来了。她穿衣服的时候说,我知道,你真正爱的人是翟际。我没有说话。她穿好衣服后去找梳子梳头,她一边梳头一边看着我说,问你一个问题好吗?我说,说吧。她说,如果出国的人是翟际而不是我,如果翟际要求你和她一起走,你怎么决定?我去找鞋油擦皮鞋,我说,我也会留下来。她说,这里有什么好,人又穷又多。我说,我不这样想,一切都在迅速改变,我喜欢中国的这一片大地,有很多名山大川我还没有去看过呢,还有各地的美丽少女。柔柔说,好了,哭也哭了,爱也爱了,一走了之!
我们在屋子的中央拥抱,亲吻了一会儿,我说,那些散文你带上,出门找家复印店复印一份,我自己留着。我们下楼去了,陈春兰正好从屋子里出来去水管前洗手,她看见我们就热情地和我们招呼,她说,出去呀?我说,出去。她说,房小爬的女朋友个个那么好看!我说,你可以闭嘴了。陈春兰在我身后笑着说,怎么,我夸一下你就心疼啦!我走上去对柔柔说,这房东比较年轻开朗,爱说话,你不烦吧?柔柔说,有什么可烦的,我都能理解,谁让你带回来那么多女孩子,你和高大辉没两样。我嘿嘿笑着说,你这就要飞走了,还和我吵架吗?她说,谁要和你吵,我这是最后一次进这所院子了。我说,行啊,就知道你对我不是忠心的。柔柔站住不走了,她愤怒地看着我,眼泪又要下来,你再说!我说,好好好,我不敢了。她说,你根本就无法理解我。我说,说这些有什么用啊,反正马上就要分道扬镳了。
在大街边上的一家复印店里,一个胖乎乎的女孩拿着我的散文本子复印,她每掀开一页就要停顿一下,她看着柔柔说,这都是他写给你的吧。柔柔笑着说,写给世界上所有的女孩,包括你。胖乎乎的女孩就笑了起来,她对柔柔说,你说话真好玩儿。复印完了之后我把散文本子递给柔柔说,这个你拿去,我留复印出来的。柔柔问女孩,你们这儿有钢笔吗?碳素墨水有吗?女孩说,有,我给你找。我问她,你要钢笔和碳素墨水干什么?她说,让我的才子情人给我签名留念,黑墨水不会因时间的剥蚀而字迹模糊。女孩找来了笔,她接过笔递给我说,签名。我在散文本子第一页的空白处写上“献给武子现(柔柔),我是房小爬,今天是公元2000年10月21日,没了”。她看了一会儿说,我在上面提几个问题,你用笔回答。我说,OK,你提吧。
柔柔的字写得很端正,个头也大,她飞快地写,不多会儿就写完了。第一个问题是用英文提的,翻译成汉语是:“你到底爱不爱我?”第二个问题是:“如果你不能明确回答第一个提问,请不要写‘我不知道’,你只能写‘爱’或者‘不爱’两个答案,如果不能回答就空着,在这个问题后面用一句话表达对第一个问题的思索。”第三个问题是:“我们以后还会不会重逢?”第四个问题是:“你喜欢柔柔这个名字还是喜欢我的原名,或者都喜欢,或者都不喜欢,你有没有想过专门为我取一个名字,这一辈子专供你叫,你想取什么名字?”第五个问题是:“你这辈子会爱上多少女孩,你是不是过两年就会把我彻底忘记?”第六个问题是:“你喜欢狗还是喜欢猫?为什么?”第七个问题是:“你说两个人相爱是不是巧合?两个人分离是不是必然?为什么?”第八个问题是:“要是有下辈子,你还想做人吗?”第九个问题是:“你随便填上一首你喜欢的歌的名字。”第十个问题是:“我提的问题是不是很无聊?”
柔柔写完这十个问题后很严肃地把笔递给我说,该你了。胖乎乎的女孩看着我们,有些迷茫的样子。柔柔对她说,我们不会搅扰你们的生意吧?女孩说,写吧,没事,现在没生意。我看完她提的问题后开始趴在堆满文件和书的桌面上进行用笔回答。
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我没有失去过你,因此,我失去了全部的过去。
第三个问题:我不知道。
第四个问题:名字无所谓。我没有想过要给你取名字。
第五个问题:我不知道。两年以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想我不会忘记你。
第六个问题:都不喜欢。因为我不喜欢动物。
第七个问题:是巧合。是必然。因为人太多。因为人有目的。 
第八个问题:我还想做人,还想做男人。
第九个问题:张学友的《吻别》。
第十个问题:第八个问题很无聊,因为人就一辈子。另外九个问题还可以。我最喜欢第七个问题和第九个问题,还有我回答的这个问题。第七个问题是我一直想要解答的,可能不详细。第九个问题让我想起很多往事,往事里有这首歌的声音,最重要的是我二哥喜欢这首歌,他当电工的时候,家里有一棵树,树上绑着大喇叭,每月通知村民缴电费之前的半个小时,他都反复放这首歌,我也是在那时学会的,大概是96年,我14岁,读初三。第十个问题,也就是我回答的这个问题,可以让我总结一
下上面九个问题的感想,让我多写点字,你没事儿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看看,我觉得自己的字比你写的好看。完了。 
柔柔拿起散文本子,匆忙看一眼就装进包里对我说,谢谢,我回去要细看。柔柔扔50块钱给那个胖乎乎的女孩说,不用找了,麻烦你了。女孩在我和柔柔走出复印店的时候拿着一把找回的零钱追了出来,不行不行,得找你们钱!别走!柔柔回头对她说,钱我们不要了。女孩拿着钱愣在那里,我和柔柔已经走远了。
街口的那家小饭馆生意很冷清,我和柔柔走进去,柔柔说,我不饿,我想看着你吃。我要了一碗牛肉烩面,就着大蒜响亮地吸溜了起来,我吃得满头是汗。无法想象没有大蒜的日子怎么过,有大蒜在,吃什么东西都好吃。大蒜就炒饼,大蒜就炒米,大蒜就烩面,就馒头,就饺子,啊,想起来都向往!大蒜不可或缺的黄金蔬菜!
柔柔又端了两个凉菜过来给我吃,一个腐竹,一个绿豆芽。柔柔说,一定要吃饱,看你热的。她从包里找出自己的花手绢说,我帮你擦汗。我用手抹了一把脸说,都给你弄脏了,不用了。她笑着说,你和我睡觉不是也把我弄脏了吗?你怎么不说不用了?我嘿嘿一笑说,那不脏,那很干净。柔柔说,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对待翟际,别再朝三暮四的了。我说,你把想说的话都说完。她说,你不想听了是吧。我说,我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别人说话。柔柔说,好好,你吃你的。我抬起头问她,你怎么不饿?她说,这还算个问题呀,我不饿就是不饿了。我说,你们女孩子一个比一个富态,都他妈喜欢减肥嘛!柔柔撒娇说,房小爬,你觉得我胖吗?我说,还可以。柔柔说,我正好。我说,你正好。那天在饭馆里,就是这样,我们说着废话,她看着我,我吃饱。
走出小饭馆以后,我问她去哪里,她说,我没心情玩了,也不想回你们的小屋,我想回去休息一下,后天我就会走。我说,我去送你吗?她说,你想送吗?我说,你让我送吗?她说,算了,你别送了,我一个人走。我说,那我就不送你了,你给家里人说了吗?她说,我到了之后再给他们电话。我说,那我们在这两天还见面吗?她说,不见了,没什么可说的了。我说,那好,我永远祝福你。她走到路边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回头对我说,收到,就此作别吧!我对她说,再见了。柔柔迅速回转身子,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她抬起头和我接吻,吻着的时候她哭了,皱着眉头,泪水就从闭着的眼睛里流出,她的牙齿找到我的下嘴唇,咬了一下,我的嘴里立即就充满了血的咸腥味儿,她看着我,她的嘴唇上也沾上了我的血。柔柔的胳膊挂在我的脖子上说,记住我吧,我知道你爱过我。出租车的尾气在突突地冒着,我说,赶紧走吧。柔柔说,这一别不知何日相见,我们都说一句最想对对方说的话好吗?我说,好。她说,你先说。我说,你要保重。她松开我,往后退着走了两步大声说,我永远爱你,我爱你!她说完就钻进了车里,车开走了,在西边红绿灯前停一下,右拐往琵琶街方向去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永别,但我总是觉得,我不会再见到这个女孩了。
我一直在惦记着曾再苗,还有她肚子里我们的孩子。我步行去了琵琶街40号,先回了一趟123宿舍,蔡亚和两个我不认识的男生在宿舍里说话。蔡亚看见我,高兴得忘乎所以,一边和我来了个拥抱一边去倒水给我喝,蔡亚说,大哥,我正要去看你呢,你也不回来了。我说,这不是回来了嘛。蔡亚介绍那两个男生给我认识,蔡亚把他们的名字说出来,我马上就忘记了。他们和我没有关系,看他们一个个呆若木鸡的傻逼样儿,我懒得认识,他们加起来也没有郑收获的右手聪明,没有苏满仓的左手聪明,没有张朵的脚丫子聪明。长久以来,我把张朵当成了朋友的楷模,可是我再也没有碰见过张朵那样的朋友。也许我这一生就不再发展新的朋友了,和张朵、何庆双、苏满仓、郑收获几个哥们儿喝喝酒,做做买卖什么的,也挺美。我用123宿舍的电话打曾再苗宿舍的电话,没有人接听,接着打她手机,她关机了。我又和蔡亚很没意思地开了几句玩笑,就一个人离开了那里。
和柔柔分别的第三天中午,张朵去橘子街71号找到了我。我正看一个叫杜拉斯的法国女人的小说《树上的岁月》,我两年前看过她的《情人》,那时侯我什么都不懂,前些日子我又看了一遍,觉得一切正如我的感触:爱情容易绝望,但必须表现出很有希望的样子。张朵坐在我的床上,我坐在椅子上都没抬头看他一眼,我说,等我看完这一页。
张朵看着我,看了一会儿他打开自己的书包,从书包里拿出一只盒子,他把盒子放在我的桌子上说,柔柔走了,她托我把这个盒子送给你,说是她给你的一点东西。张朵有些伤感,他开始抽烟,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张朵又坐了一会儿说,我该走了,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咱哥俩喝点酒,好长时间没有和你聊天了。我把张朵送到楼下,送出大门口,他骑着自己从来不锁也没有人偷的破自行车,吼着崔健的《一无所有》走了,他唱得比崔健本人还痛心疾首。
我回到小屋里,看着那个纸盒子,上面还有彩色布条编成的两个小人儿。我不知道柔柔会送给我什么礼物,我都说过我不要了,她会把她的影集送给我吗?我很喜欢那些照片,我曾经捧在手里看,并没有想到过要几张留念,我觉得她整个人都是我的了,还要照片干什么。她随便往哪儿一站,随便用哪一种姿势,拍照片的人随便拍一下洗印出来,怎么看怎么漂亮。可是她如今走了,我顿时发现连张她的照片都没有。我撕开了盒子的包装,把小人儿取下来放进抽屉。盒子里孤零零地放着几沓子崭新的人民币,还有一页叠得很小的信纸,其它什么都没有了。我把钱和信纸拿出来,我小心翼翼地把信纸展开,再次看见她写的端正的大字。估计有三百个字,或者更少。
(信文见下。)
爬爬,我以前从来都没有这样叫过你吧?可是今天,我想这样叫你一声。
这里有5万元钱,你留着买些自己喜欢的书看。我知道翟际经常给你买书,我从来没有给你买过,因为我不知道你喜欢看什么样的书。也许这就是我不如她的地方。我本来想多给你留点钱,可我怕到了国外遇到什么困难,你别嫌少。
我们都很穷,一定要争取做富人。你在写文章方面有天分,好好写,我还等着看你的书呢,你能把我们的故事写进去吗?你要是能写,这封信也许就是故事的结尾。
明天上午我会去找张朵告别,我让他把这封信转交给你。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给谁写过信了,想得我脑子疼,不知道写什么。好了,到地方后我会给你来信,再见,我最亲爱的人。子现,2000年10月23日凌晨。
(信文完毕。)
我把柔柔的信一连读了好几遍,我听见翟际的自行车好象响进了院子,我赶紧把钱、盒子和信放进床头柜里,打开门站在楼梯口往下看,并不是翟际,而是别的一个女孩,别的一辆自行车。这些天除了柔柔的离开给了我打击外,还有就是曾再苗,接电话的女生告诉我曾再苗已经不在宿舍住了,她自己出去租了房子。我急得团团转,打她的手机却再也不能打通。几次打到她的宿舍,问她宿舍的女孩,她宿舍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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