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脱下披风遮挡在他们的头上。
手忙脚乱的她边顾着穿靴,边又急着躲雨,一不留神,手中的皮靴竟滑了出去。
“糟了!”她着急的低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靴子一直滚、一直滚,然后停在一双大脚前,她顺着大鞋、皮袍往上看——
天!竟是邪莫尔!
“我……”惊吓之余,她双腿发软得几乎支撑不了她的身子。
眼见她摇摇晃晃,随时有可能掉进泥淖,屠耆赶紧扶住她的肩膀。
邪莫尔看着屠耆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而她全然没有反抗,当下,他的脸色比此刻下着豪雨的天空更难看。
“三哥,你怎能随便勾搭单于哥哥的女人呢?”雅米娜正巧赶上这团混乱,看着单于哥哥的臭脸,她立刻将整件事连贯起来。
“单于的女人?”屠耆大吃一惊,转头看向灵眸。
她只是低垂螓首,不发一语。
“把手从我女人的身上拿开!”邪莫尔的声音比千年冰雪更寒冷。他的女人不容任何人染指,即使是他的亲兄弟也一样!
“是!可是……”屠耆连忙松开手,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们在一起做什么?”邪莫尔一把抢回她,大手威胁地搁在那纤细而秀直的颈上。他绝不允许背叛,否则,他宁愿亲手杀了她!
“我……我们没什么……”她痛苦的皱着秀眉。他弄得她好痛!他想来了她吗?
“还不老实说!”他的怒气更盛,却松开了箝制她的大手。
“我做错什么了?”她委屈的问。失去了披风的遮蔽,她很快就一身湿透,而他铁青的脸色更是吓得她双眸凝泪。
“该死!”邪莫尔诅咒一声。她只是含泪瞅着他,他便为之心软。他猛的抱起她,将她放上自己的马背。
“单于,我想您是误会了,我们只是——”屠耆追着欲解释他们之间的清白。
“左贤王,部落大会之后,你就可以回你的玫瑰谷了。”邪莫尔头也不回地打断他的话。
“是。”屠耆忍不住拭了拭脸上的冷汗。
邪莫尔不再理会他,跃身上马,怀抱着灵眸策马离去。
“三哥,单于女人的滋味好得很吧!”刁蛮任性的雅米娜纵容她的乌孙马踩着水将屠耆的匈奴袍子溅得一塌糊涂。
“雅米娜……”生性文弱的屠耆对这顽劣成性的妹妹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像旋风般离开。
好冷!好痛!冷风如刀,割着灵眸娇嫩的肌肤,这让她记起自己仍未着靴子。她蜷起脚尖,不料正抵着他结实的腿。
她的两足冰冷,他的双腿火热,足与腿隔衣相抵,暧昧悄然而生。粉颊生热,她向后缩,但他不动声色地以结实的大腿覆盖住她冰冷的裸足,裸足很快恢复了温暖,而她的脸蛋也更艳红如火。
◎◎◎◎
这天夜里,一人一马出现在单于庭的周边,马因劳累而瘦削,人则因思念而憔悴。
这些天,麻礼逃过了血腥战争与草原猛兽的威胁,一心只想救回他的灵眸。他曾以为复兴灵族是他的责任,为达成目的,牺牲任何人都在所不惜,可现在他只求灵眸平安无事。
在圣河边,他下了马。“灵眸,我一定会救你回来!”
他对着圣河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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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回到单于庭,两人都已湿透。幸好穹庐里已生了火,更有大桶热水冒着热腾腾的水蒸气。
“去泡个澡,这样你会觉得舒服些。”邪莫尔指向木桶建议她。
她早就觊觎那桶诱人的热水,只是碍于他在身边,她才勉强克制住“扑通”一声跳进热水里的冲动。“你也……湿……湿透了。”她说得结结巴巴,言下之意是想赶人。
“你这是在邀请我吗?”听出她话里的含义,他露出揶揄的笑容,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邀请!这是什么意思?她微怔。
“那就如你所愿吧!”见她傻愣愣的模样,他玩心大起地解开湿了的外袍。
“你……你想做什么?”她小手捂着脸低喊。
“做什么?呵呵呵~~”这害羞的小丫头!他不禁大笑起来,“当然是沐浴啰!”
“你不能在这里啦!”这次,她说什么都不能再被他健美的身体给迷惑了!她赶紧背过身去。
“为什么?我记得你对我的身体还挺满意的,为什么现在……”他自她的背后搂住她,在她耳畔轻轻呼气。
“我……”她的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不能……”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他煽情地含住她小巧的耳珠。
“请……请你回……自己的穹庐去。”这下连她的织耳也红透了。
“这就是我的穹庐。”他的滑舌锁进她的耳里。
倒抽了一口气,她脑子几乎一片空白。“呼衍大人……说这是……这是我的……穹庐……”她用残存的理智欲挣扎出他的情网。
“我的女人不该住在我的穹庐吗?”邪莫尔爱怜地解开她的衣襟,“你的衣裳都湿了,不如让我帮你解开它吧!”
“不!”她下意识的拒绝,小手近乎痉挛地揪住自己的前襟。
“那我们来做点别的好了!”他邪气的笑道。
“呃?”她的头脑仍恍恍惚惚,但身子却不自觉地后退。
没多久,她的后背已顶到暖烘烘的桶壁,巨大的浴桶比她的人还高一大截。
邪莫尔双手撑住桶壁,将她困在自己的双臂间,轻声道:“冷吗?我会让你很快地热起来。”
“我……我不明白。”灵眸口齿不清,觉得自己已变成一个十足的大笨蛋。
“你只需要感觉。”他的笑意更浓了。
“可是……”
“你穿得太多了,让我帮你。”他扯住她外袍的系带,轻轻一拉,匈奴袍子就散开了大半,暴露出她柔嫩的身子,象牙色的肌肤,细腻柔媚的曲线,粉红的蕊珠……
“不,别看!”她害羞的想以双臂遮住自己。
他抓着她的手阻止道:“别遮,我要看你。”他的眼眸变得深沉,“我没法儿再等了。”
“单于……”他满是侵略的目光让她不安,只能害怕地轻颤。
“叫我邪莫尔。”他以唇舌侵占了她的檀口,吸吮她甜美的津液。
“唔……”
这种唇舌相交的火热感觉好奇妙啊!更奇妙的是,在他做这些羞人之事时,她的身体竟生起了热度!迷乱中,她怯怯地抚上他坚硬似铁的胸膛。
将她安置在榻上,他柔声道:“你知道吗,匈奴人是不穿衣服睡觉的,为身体的接触会产生热量。”
他温柔地卸去她身上的衣饰,抚摸她娇躯的每一寸肌肤。
迷蒙中,她依稀记起他是血族单于,而她则是灵族的……在他的温存里,这点几存的清明很快就烟消云散,让她忘了自己是谁。
她的体内似乎被另一个自己所主宰,那个她的血液燃烧着火焰,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唔……”
一直以为没有女人能让他热血沸胯,谁知这灵族的小女人竟像是一团艳红的火焰!这一刻,他体悟到,她是上天给他的礼物,他绝不会放手。
“你是我的!”他在她的红唇上印下占有的吻。
他放任自己的唇舌探索她的身子。她的雪肌幼嫩看着已觉诱人,用唇品尝更是甜美!纠缠中,她的发散了一枕,纯黑灿亮一如她的明眸。
“真可爱。”他忍不住将它们掬在掌心把玩。
接着,他性感的唇滑至她柔美的肩颈,正想吞噬那里的细滑,想不到粗糙的触感竟弄痛了他的唇!这是怎么回事?
好奇地拨开发丝,他竟看见她隐藏在秀发下一块狰狞的旧疤。不!这不是疤痕,而是烙印!
在血族,只有战犯与奴隶才会被烙上标记,可在灵族,烙印却是武士的光荣象征!
十七年前,阿爸征服奴族后,他曾在灵族武士的尸体上见过类似的烙印。
根据古老的传说,灵族武士会毁灭血族单于的血腥统治;而现实里,早在十七年前,灵族武士就已被屠杀殆尽,直到此刻……
“该死!”邪莫尔狠狠地诅咒,他一直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灵族女人而已。“说!你究竟是谁?”他似一匹被激怒的青狼,凶狠的说:“这次我要听全名!”
睁开迷蒙的双眼,她嗫嚅,“兰……兰眸。”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大发雷霆,她的俏脸尽褪了血色。
见鬼!她竟是灵族兰氏的后裔!“你长得一点也不像匈奴人嘛!”他冷哼。
“我的唉起(匈奴语,母亲)是汉人,麻礼说我比较像她。”听出他语里的乖戾,不知为何,她急着解释,“我在中原长大,不久前才回到草原来。”
“原来你是胡汉混血。”他的怒火稍减了一些,“麻礼是谁?”她昏迷时也曾念念不忘这个男人。
“抚育我长大的人。”
原来这叫“麻礼”的男人已老得足以做她的爹了,他不自觉松了口气。“那你阿爸是谁?”只要她不是灵巫一支,无论她是奴隶,还是活死人,他都会好好待她。
“兰月伦。”她诚实地回答。
“什么?!”可恶!她竟是兰月伦的女儿!他一掌击在榻板上,厚达寸许的榻板立刻凹陷了一块,但他的暴烈却丝毫未减。
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意吓着,她的眼眸立刻盈满了泪水。
盛怒的他在瞧见她的泪水后,便暂时忘了一切。他捧起她的小脸,想也没想就以唇吮去她眼眸里的水意,但旋即又忆起,她是传说中要毁灭他的灵族武士啊!他该杀了她,可他偏偏想要她!
不知他内心挣扎的她抽噎地问:“为什么……”为何他一会儿对她温柔,一会儿又怒目相视呢?她的眼眶更红了。
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但他却明白自己不能再面对她,否则他会任由他单于的威严在她的泪水里崩溃!
就在此时,听见穹庐内传出巨响声的呼衍黑幕赶来查看究竟。“单于,您怎么……”
迅速抓起薄被盖住她的胴体,邪莫尔怒道:“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说完,随即冲入外面的大雨中。
“这是怎么回事?”呼衍黑幕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肺。
“我也不知道。”她摇了摇头,低下头黯然地垂泪。
“哦!”眼见似乎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又不敢擅自安慰她,只好摸着鼻子,恪尽职守的看门去了。
同时,大阏氏的穹庐里——
须卜当若听说邪莫尔离开那女人的消息,便以为他会来自己的穹庐,当下兴奋地吩咐侍女为她梳妆打扮,一时间,穹庐里呈现出一片手忙脚乱的景象。
终于,香粉掩盖了她眼角的皱纹,须卜当若端详着镜中的自己,除了脸色显得苍白外,一切尚称满意。如果有胭脂就好了……她忍不住怀念起有胭脂的日子,但自灵巫成为活死人后,上好的胭脂早已成为绝响。
“单于怎么还不来?”她不耐烦的询问侍女。都好一会儿了,他竟连个影儿都没见着。
“单……单于他……”侍女怕极了她的坏脾气,因而不敢告之真相。
“还不快说!”她一个耳光甩过去,打肿了侍女的半边脸。
“单于猎鹰去了。”侍女语带鼻音。
“他竟然——”她顿时气得差点将银牙咬碎。
外面豪雨如注,即使最强健的鹰隼亦不会离巢高飞。他这是哪门子猎鹰啊!分明是找借口不到她的穹庐来。
她是他的大阏氏,可他竟如此忽略她,她不甘心呀!十指用力抓着窗棂,坚硬的木材割痛了她的手。
突然,她听见外头传来一阵骚动声。“出了什么事?”她怏怏不悦的问。
侍女查看之后回报,“是一个外乡人要求避雨。”
“那就随便找个地方安置他吧!”她烦躁的挥手,像赶苍蝇似的。
“是。”侍女领命而去。
过了一会儿,侍女回到穹庐内,并呈上一只小巧可爱的匣子,“这是外乡人送给您的礼物。”
接过匣子,须卜当若不经意地按下精致的机括,外盖立刻弹开,一股浓郁的芳香扩散开来。“是胭脂!”她惊呼,张大眼睛看着那浅浅的一匣嫣红。
“胭脂?”侍女不禁感到好奇,毕竟顿突单于打败灵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连带使得胭脂也成为一项传奇。
伸出保养得宜的手,须卜当若以指腹沾一点胭脂,晕开了抹在唇上,然后对镜自揽,感觉自己倍添妩媚。
“去!快去告诉那名外乡人,我要他专门为我制胭脂。”只有她才能享有这种上好的胭脂。
不多时,侍女回来复命,“他同意为您制胭脂,但唯一的要求是希望能拜见伟大的单于。”
想独占美丽的狂热冲昏了须卜当若一向精明的头脑,“告诉他,我很快会为他引见。”
◎◎◎◎
邪莫尔策马西行。
当权力、财富、醇酒与美人再也无法满足他时,他曾以征服统御草原领空上的雄鹰为乐。虽然他清楚的知道,在这风狂雨暴的鬼天气,雄鹰根本不会在天空翱翔,他之所以出来,只是想放纵自己罢了。
取下鞍边的羊皮酒袋,他扬首将烈酒和着雨水一齐喝到嘴里。不多时,有火自他胸臆间生起。
身为单于,他该杀了她以平息祸患;可作为男人,他只想让她永远属于他!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执着的想得到一个女人。
该死的预言,见鬼的宿命!他咒骂着。
即使纵横草原一辈子的阿爸也在宿命面前低头,将本该属于他的单于之位留给了冒突,可他绝不允许宿命左右自己的命运!
在豪雨里伸出了双手,他发誓,无论是他的女人,还是他的权力,他都会抓得牢牢的。
回到属于他的穹庐已是后半夜了,而呼衍黑幕仍尽职地守在门外。“下去休息吧!”斥退呼衍黑幕,他又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才走进去。
穹庐里有朦胧的烛火照映,他牵挂的人儿蜷缩在榻上睡着了。她的小脸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柔美无比,那份细致打动了他的铁石心肠。
“你会属于我的。”邪莫尔深邃的眼神凝望着她,轻声道。
拨旺火盆里将熄的余火,火光映红了她的双颊。他脱去沉重的外袍,在她身边躺下。
也许是在作噩梦,她秀气的柳眉拧了起来,看得他的心莫名地生痛,且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
“你是我的,”揽她入怀,他伸手欲抚平她深锁的眉头,“不论你是灵眸也罢,是灵巫也罢,都不许从我身边逃开!”
他低下头,以吻缄誓。
◎◎◎◎
草原的黎明即将来临,灵眸悠悠醒来,一时竟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
回忆刚才的梦境,她梦见自己回到了中原的家,家虽小,却显得温馨,透过雕花的窗棂还能望见夜空那一轮皎洁的明月——
“饿了吗?”
耳边蓦然响起邪莫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那炽热的体温提醒她,她仍在这个血族单于的怀里。此刻,他的声音已没了怒气,仿佛他昨夜的盛怒只是她的一场噩梦。
“我……”才刚开口,她的肚子就已“咕噜”作响。好丢人喔!她的脸霎时染上红晕。
听见她肚子的“打鼓”声,他扬起唇角,“我也好饿,饿得能把你一口吞下去。”他调侃道,吃定了她的生嫩。
“这怎么可能!”单纯的她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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