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摸着口袋里的钱,凭钱的轻重厚薄,大概赢了一万五六千左右。
“川哥,我已给你烧了点心。”阿祥嫂一见云川下来,立即象拦一样地走到他面前。
“我好象没说要吃点心吧。”云川皱起了眉头。
旁边有人说道:“难得祥嫂这么客气一回,川哥你就留下吃这点心一碗吧。”
云川且在她的餐桌旁坐下。阿祥嫂给他勺了一碗汤圆时,来去匆匆的赌爷们已全走光了。
“川哥,你先吃。”阿祥嫂关好前门,从后门出去。
“她怎么神神鬼鬼起来了。”云川冲她背影说了一句。
他一碗汤圆吃光时,阿祥嫂带着小苹进来,边关上后门边说:“川哥,今天有件事要请你来做。”
“什么事?”
阿祥嫂将小苹推到云川面前:“川哥,这是我隔壁的小苹。”
看看脸上现着凄苦和无奈的小苹,云川疑惑地问阿祥嫂:“你带她来见我干吗?”
“川哥,小苹今年正好十八岁了。她从少吃不起好菜好饭,营养不良,长得根本就只象是十五岁的样子。但小苹她确确实实已有十八岁了的,是可以用了的。不知道川哥你看不看得上。”阿祥嫂扯开小苹的衬衫,将小苹的乳房裸露出来:“川哥,小苹她是原包装的女儿身,根本没给男人碰过。川哥你摸一摸就知道了的,她的奶子小小的尖尖的这是第一次给你摸。”
云川吃惊了:“祥嫂,看你平时都是很老实本份的。你竟会拉皮条?”
“不,不是。是我自愿的。”小苹脱掉衬衫跪在云川面前:“我自愿的,是我自愿的。”边说边已流淌出了泪水。
“是你要逼良为娼?”云川伸出手直指阿祥嫂。
“不是。是我自愿的。”小苹站起来,索性把裤子也脱掉。
“川哥,你听我说。小苹这是没办法啊!她家就只有她一个女儿。她爸死得早,她只三岁她爸就把她扔给她娘,她娘千辛万苦把她拉扯到十六岁。川哥你是知道的,我们山后整个村子都穷,没啥门路可赚几个钱来,都是守着田地过日子。她娘儿俩相依为命,一直是过着没钱的苦日子。却二年前她娘生病了。病到现在,已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川哥,她娘才四十几岁的人啊,竟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等死。”阿祥嫂这番话说得声音呜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川哥,你就可怜可怜小苹吧。小苹其实长得漂亮的,只是生错了人家,做不了千金小姐。川哥,小苹这是没办法啊。所以,才要给你用用,求你舍钱给她好让她娘进医院医病。”
已脱得一丝不挂了的小苹再次跪在云川面前。云川站起来,推开小苹,指着阿祥嫂说:“你和她别演戏了。”
“川哥,我难道不知道川哥你是个石联街有名的人?我哪里敢骗你啊!川哥,小苹家就我屋后的那间茅屋,你不相信,等一下我带你去见见小苹她娘。川哥,小苹是个黄花闺女,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求你川哥同情。她娘的确是已在床上连吃饭都是小苹喂的躺了大半年了。”
云川把口袋翻出来,里面的钱全倒出来:“拿去吧。如果你是在骗我,你俩就最好是今天晚上就逃掉,逃到不会见得到我的地方去。”他开门要走。
阿祥嫂忙拦住:“川哥,你人还没要呢。”
“不要了。我还好意思要人吗?”他推开阿祥嫂的阻拦。小苹站了起来,说:“你不要我,我不要你钱。”
云川好笑起来:“你没毛病吧?”
“我不能无缘无故要你的钱。”小苹走向阿祥嫂的床:“你不要我,我不要你的钱。”
阿祥嫂双手去拉云川:“川哥别走。”拉得云川离开了门口,阿祥嫂身子一钻从云川的胁下钻到门前打开门立即出去随手关上门。
“我是结了婚的。”云川摇着头摊着手走近小苹。
小苹已叉开两腿仰躺在床,闭上眼睛说:“我不管。”
她十分决绝,一定要卖身给母亲医病。见好长时间了云川还不上来,抬起头看他。他被她毛茸茸下面的被两腿的叉开而显现的纯洁之门看得动了心。她直挺挺地仰躺,那个地方就好象是在逼着他仔细看。他无法自持地爬到了她身上。
事后,她起来帮他穿衣。她纤长的手指和细小的手臂进入他眼中时,他捉住她的手。她以为他还想再要,将被他捉住的手反扣住他的手扣在胸脯。尖小如锥的乳房顶住他的掌心,一股颤抖的感受直冲进他的心房,她小得只在他掌心里的乳房传出她的心跳,他只觉得他所握住的是她的心。她再次仰躺下去,闭上眼睛。他再次把身体掩上去。
她身上有股令他无法抗拒的魔力,她的无言和那神态,在说服他让他去为所欲为。他渐渐地狂暴起来,就好象那些力气都是为了给她的。
回到家,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严重地占满了云川的全身和全心。他腰不酸、背不胀、手和脚都不软,却只觉得要站不住了似的,一进房间就往床上躺,很快的睡着了。
醒来时,文华已光着身子躺在旁边不安地用腹部摩着他的大腿。他一把推开她:“滚,贱骨头。”
他的眼睛一看到文华的肉体,脑海里一下子现出小苹,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他发现,小苹是很需要他的,而他已很值得去爱她。
第二十五章 逐渐惨淡
一个半月之后,小苹的母亲在医院里死了。死得安安静静,在天快要亮的下半夜最阴冷的时分,无声无息地停止了呼吸。
小苹送母亲进文林县第一人民医院时,对着伫立在医疗大楼前面汉白玉雕的白求恩像跪下祈祷:我娘的病会很快医好。但大夫来对她娘作了检查,对她说:“病人已没希望了,顶多还能活一个月左右,因为病人所患的病是肺癌已到了晚期。你娘还是不必住院的好。病已没法治,住院就失去了意义,白白化钱。”她流着眼泪固执地一定要给母亲住院。倒是医院里条件好的缘故,给病人多活了半个月。
云川为小苹造的二间楼房正里里外外都已完工。他见小苹和母亲的确是两个人挤在一间小小的茅屋里,阿祥嫂说的话一字不假。他甩出三万元钱给阿祥嫂,让阿祥嫂雇工人来拆掉茅草屋,造二间象模象样的砖瓦房。
“造房子的事一笼统都麻烦你负责,尽量一月左右就把房子造起来。”
“川哥,我先代小苹和小苹娘向你谢恩。房子我会尽量让工人们努力,快点造好。”
阿祥嫂去和村长通声通气,由村长出面在村里雇工人。村子穷,村里雇工的工价低廉。因此,二间象模象样的楼房只化了二万三千元钱就造了起来。
“川哥,多出的七千元钱,你点点。”阿祥嫂把多下的钱还给云川。
云川十分满意:“阿祥嫂,你这人啊真是尽心。”从七千元里分出三千元就往阿祥嫂手里塞:“拿着,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阿祥嫂推辞:“川哥,这钱我不能要的,这钱我万万不能要。川哥,这钱你留着给小苹买家具吧。”
这话提醒了云川:“对啊,房子有了,家私还没有,是要给她买些家具的。”
号啕大哭的小苹把母亲的遗体运回来时。云川正好已把家具买来往新房子的楼上搬。他指挥搬运工在楼上摆放家具,听得楼下哭声震天,惊诧十分地下楼。见小苹哭成个泪人了,眼睛肿肿的,嗓子哑哑的。云川立即做起了操办丧事的主持人,不许搬运工人们摆置了家具就走,让他们去为灵堂买白布、白蜡烛、刻个灵牌来,给死者买棺材、寿衣。
一个生命夭然而止,许多哭声哀然而起。悲伤的一切,因为生者在死者面前正接受永远不会再见了的告别。《江河水》、《千秋岁》的唢呐、二胡、洞箫合奏的乐声中,云川心头被罩起灵堂白幕似的沉闷。
一个黄土坑子,掩成个坟丘后生长起蒿莱杂草,这就是人生最终的家!活着时的如何如何,都被一笔勾销,尊荣也好,卑贱也好,到了这里都已显得毫无所谓。
阿祥嫂陪着小苹大把大把挥霍着眼泪,等丧事结束,叫过小苹说道:“晚上你别让川哥走,你得好好服侍他。他是有意的,对你有情了的。你看到没有?他为你买了大大的床来,这是两个人一起睡觉的大床。他是有意的。以后,他就是你最大的依靠,你得事事顺着他,牢牢地靠住他。你娘生了你是这个女儿身,你就只能这一辈子是个女人。女人就是女人,不管怎样,都是要依靠男人的,千好万好也都只是跟着男人过日子,就算是做到了享尽人间富贵的东宫娘娘,她也只是个女人,是依靠着皇帝的。所以,做女人就得顺着男人,这才叫做夫唱妇随。依靠男人,顺从男人,服侍男人,这就是我们做女人的妇道。川哥为你造房,为你娘出钱去住院,他是尽了他的心意了的。”
这边,阿祥嫂把云川叫上楼去说:“川哥,真想不到小苹她娘会走得这么快!原指望她会好,会好好的出院。唉!往后的日子,就小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过了,真是可怜!川哥,亏你有心,给小苹有了依靠,造了新房,小苹可以过好日子了。本来,小苹她娘也有这好日子过的!却她这么快就走了!川哥,你已经是小苹的男人了,你总不好不管小苹,让小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云川犯难了:“我已结婚了的。”
阿祥嫂叹了一口气,说:“这不要紧的。只要小苹有点依靠就行了。川哥,你总不好让小苹她不贞不节竟不止一个男人。川哥,小苹既然已是你的女人,她就得一辈子做你的女人,就不好再有其他男人。川哥,你只要在生活上不忘了经常来照顾小苹,这就行了。”
小苹不声不响地上楼来,低着头去床沿上坐着。她的脸色因为悲伤过度而白如粉纸。云川发现她已坐在一旁,不由站起身向她走去。却到了她身前停了停便折回来。走了几步又折回去。
阿祥嫂边站起身往楼梯口走边说:“川哥,我走了。”那口气完全已把云川作为了这二间房子的主人。
小苹站起来,解开衣扣。阿祥嫂随手关门的声音从楼下传上来时,小苹已脱掉了上衣。云川不安地在房间里绕着圈子徘徊,见小苹脱得一丝不挂地看着他,他在她面前停住。她小小巧巧的乳房已丰润了一些,圆得玲珑起来,那纤细的体型已在腰和臀部出现了变化,腰似乎更细了,臀则更圆。她平坦结实的腹部光润呈亮,诱人地在肚脐下面划下一根由细软微黑的茸毛组成的线条直直地向下划至毛茸茸阜起的地方,分叉向两边拱成浅浅的圆弧。他的眼光在那毛茸茸的弧形中停顿住,解开了脸上的为难之色,说道:“你给我生个孩子,我就和文华离婚,和你结婚。”
她往床上躺下。他就好象是被她的躺下拉了下去,把身体俯盖到她身上。
“林珊,我该怎么办?”文华十二分无助地问。
林珊把文华抱得更紧,报以长长一叹。
两人犹如一对共命鸟,飞在情与情变的痴迷之间,茫茫地看不到前途和找不到可以安稳栖息的枝巢。
当女人的心全部交给了男人,她成为纯粹的女人。却那份爱犹如被做成了生坟。男人变心时,她的心便只好等待着往寿穴里放了!
颜兵回到巧来庄,倒头就往床上躺,只一躺下便睡着了。林珊跟着进来,见颜兵竟已睡着,顿时心往下沉。
颜兵被林珊守在床边睡了十七个小时另二十四分,醒了。林珊一言不发地出去,去舞厅看看今夜有多少钱进账。
文华正在舞池里闭着眼睛乱跳迪斯科,声音嘶哑地唱着歌。她已不停地唱了一个多小时。舞厅已空荡荡,剩着亮晃晃鬼里鬼气的灯光。
林珊上去拍文华的肩膀:“已二点多,该关门了。”
文华被林珊的手拍肩膀拍得全身战抖,猛一个转身过来张开双手便抱住林珊:“你总算来了,总算来了。我好怕啊,我以为你不来了。我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在这里。”
“我们关门吧。”林珊推推文华。
“别。”文华充满惊恐地说:“你陪陪我,你别走。”
“又怎么啦?”
“他去小苹那过夜去了。”
“唉!”林珊叹着气,挽着文华走出舞池在池岸的地板上坐下。
“林珊,我完了,肯定完了,我和他就等着要离婚了。”
“唉!”林珊又叹了一口气,却被文华所说出的离婚二字触动了痛处,愤愤地说:“我还不是一样,不是也一样,他迟早会和我离婚的。今天他从城里回来,一回来就睡,睡到现在才醒,整整睡了十七个钟头。你说,他干什么事了会这么累?还不是和姘头去鬼混了,弄得精疲力尽了才回来。”
“你还比较好些,起起码码颜兵还没到光明正大的地步。云川他是明着的。”
“明不明还不是一样?我们自己心知肚明了他说不说不是一样。唉,还是直说的好,心里会有防备。颜兵他就是不说。只要他对我响亮地说一句他不爱我,我就马上和他离婚。”
文华吃惊地抬起眼睛盯林珊:“你会和他离婚?”
“他如果向我直说他已不爱我,他真的已不爱我了,我当然和他离。可是,我是知道的,他不会不爱我的。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大概某些方面他觉得不满足。可我都是尽量给他得到最大满足的。却他还要瞒着我出去风流。我实在是一点儿都搞不明白,他究竟是不是已经变心了?如果他真的已变了心,肯定眼里已完全没有了我。却他还会回来,还会听我的话,还会待我好。”
“不是他待你好。是你待他太好了。”
“他待我也好的。”林珊点着头说道:“他这人啊本质是好的。他现在的变坏了,我正在想,这是有原因的。”
“唉,本质是好的!云川不也一样。可是,却变心了!”
两人互相依偎着说了很多话,不知不觉,天已亮了。林珊扶着文华起来:“走。关了门我送你回家。”
“你陪我睡好吗?”
“我要管店啊。”
“唉!好吧,你管你的巧来庄我睡我一个人的觉。”
两人一起关了舞厅的门,林珊送文华到家后就出来。只见颜兵提着密码箱往街口走。
“颜兵,到哪里去?”林珊问:“又到上海去吗?”
颜兵竟不回话,看都不看林珊一眼,只管他往马路上去拦长途汽车。
林珊愣住了:他这是怎么啦?见两边店铺里的人们都看戏似的看着她,本来她是想追去问颜兵到底为啥要出门,却被人们的眼睛看得改变方向,回巧来庄去,装出无事一般。
睁开朦胧的睡眼,眼前人影忽立,然后飘移。林珊影子似的在床头灯的灯光中飘了出去。颜兵张张嘴巴张出个哈欠,揉揉眼睛,见已下半夜二点多了,不由一惊:她出去干吗?
颜兵立即起来,边抽烟边想:是不是她开了舞厅有了小白脸?他坐不住了,将抽了半支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出去往舞厅走。远远看见舞厅还开着门,霓虹灯闪烁,舞池里的灯光透出来与霓虹灯掩映着。颜兵停住了脚步,他心里被升起捉奸的感觉。舞厅已开了将近半年,舞厅里每夜都有年青英俊的小后生们来光顾,看中一二个满意的老生意日久生情勾搭成奸这简直太容易了。颜兵顿时被这个猜疑惊恐起来。很有可能,林珊这是约好了小白脸趁下半夜舞厅已生意没了可以干非法的偷偷摸摸了。于是,他仿佛已看到了她已和小白脸搂搂抱抱着翩翩起舞,先跳跳舞调调情,然后……,反正舞厅里的包厢就躺在地板上干也行。三个月前,赵十三就开始唱这首顺口溜:
不要被铺不要床
舞厅是个好地方
夜夜打开小包厢
就地抱住做一场
不要灯光不要亮
舞厅里面全开放
你情我愿有来往
有财有貌不用商量
当时,颜兵就听得犹如芒刺在背。石联街就只有林珊、云川合伙的这家舞厅。石联街附近的暗娼及街上几个名声很不好的女孩子成了舞厅的常客后,人们就开始说林珊已是婊子店的老板娘。颜兵越想越气,舞厅里位于楼上的舞池那迪斯科音乐传出来,已听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