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赢了?”长孙馥坐在床上,不能不热的说。
清儿脸一红,有些羞涩,“是,清儿赢了。”
“我有让你们打吗”长孙馥掐着腰问到。
“这……”清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走到床前,怯生生的看着长孙馥。
“小东西,看我收拾你!喝了。”一瓶花汁递到清儿嘴边,清儿顺从的喝下,顺着长孙馥的手倒在床上,有些羞涩的笑道:“凭妻主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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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山,芷云派。
乘风拿着一张书信呆立了良久,自凌霄宫回来之后,师弟们对那日颠儿倒儿二人的话只字不提,连乘宽都不在问他到底怎么了。本以为不管是心照不宣还是不愿提起,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可当她成婚的消息传来,他还是保持不住那张笑脸,还是控制不住的去想她在别人怀里温柔时的情景。
乘风想哭,因为他的心里撕裂一样的疼,可是他不能哭,哭了就承认了他的心已经被她偷走了,他们是势不两立的仇人!是一年之后决一死战的对头!
苦涩自唇齿边溢出,乘风忍住泪水淡淡的笑笑,忽听有人进来,抬头看去,是来叫他练功的颠儿前辈。
十个月,十个月之后可以再见她,只是那时的场景怕是要比那一夜还要不堪。
第39章 最后的决斗
“哼,乘风,你这贪生怕死的小人,有本事就杀了我,姑奶奶不怕!”于朝也就是天息山掌门的二弟子手心发凉,她知道这次完了,真的完了。
一切都是因为那次行动,那次四大门派带领武林正道去铲除凌霄宫,那些小门派的人回来了大半,芷云的人几乎没有损伤,唯有其他三大门派的人一个都没有活着回来!据那些小门派所说,当时他们先被放了回来,之后的情形到底怎样只有芷云的人知晓,可死了过半弟子的其他三大门派怎么会相信他们的弟子为了保命弃芷云而逃反遭屠戮,而芷云留下来拼命却只是损失了几名弟子?
于是武林上一致认为是芷云害了大家,是他们贪生怕死暗中投靠凌霄宫,再说乘风与凌霄宫宫主关系不一般的消息也略有传出,这样一来就更坐实了芷云与凌霄宫有勾结。
谁知芷云派听到江湖传言不仅不解释反而夜袭峨眉,一夜之间峨眉就没了,芷云倒是没有对峨眉弟子赶尽杀绝,只是将不愿投靠芷云的人功夫尽数废去变成了普通人。
度燕山庄远在江南,芷云自然鞭长莫及,于是从峨眉被袭的那晚开始天息山就人人自危,死了过半弟子的天息山实力上已然不及芷云,若是芷云偷袭胜算就更低,最重要的是天息山人心慌了,这些日子没完没了的折磨已经使很多弟子不想着如何御敌只想着怎么脱离天息山。
然而沉静了一个月之后芷云还是来了,来的毫无征兆,不知他们怎么就破了天息山的机关直接冲了进来。
本就剩下一少半的弟子还有一大半逃跑了,于是天息山也没了,掌门凌越在芷云攻破天息山最后一道防线的时候自杀了,只剩下于朝,她在等,等着亲眼见一见乘风,那个结束了天息山的乘风。
“杀你还不容易?”乘风出剑,‘唰’的一声横在于朝的脖子上,乘风却笑了,笑着问,“你想死?”
于朝睁开本已经紧闭的双眼,想点头,迟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我不想死,可有些时候必须死。”
‘唰’,乘风收剑,脸上的笑容冷下来,“我不杀你,你走吧。”
于朝一震,紧紧地盯着乘风看了许久,仿佛在探究乘风到底有何阴谋,探究许久,未果。
“我走,你会后悔。”淡淡的一声,就仿佛在说别人。
“我做的事,从不后悔。”乘风转过身,大步离开。
四大门派,正道魔道,这些概念在乘风心中萦绕了许久,然而终究得不出一个答案,为什么魔道中有大仁大义的英雄,正道中又有贪生怕死的小人,他究竟该站在那一边?
索性,哪一边都不站,谁惹了他就不让谁好过,谁是真英雄就放谁一马,是非善恶都有自己的一颗心去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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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乘风带着芷云和愿意投靠芷云的一干弟子,走到了昆仑山脉之中,到了穹顶山上。
芷云派,他不敢再回,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师傅,师傅是那么慈祥豁达的人,而他却双手沾染了不少血,是武林人心中不顾道义贪生怕死的小人。
“我们,就停在这吧。”乘风疲惫的说着。
他身后的乘云乘雨乘宽默默的对视,却没有出言反对,现在的芷云前所未有的强大,却总让人觉得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以后,就没有了芷云,没有了峨眉,也没有天息山,以后我们这些人合在一起叫做穹顶耀星。”
从此,穹顶耀星和清风云楼遥遥相对,一正一邪,分庭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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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馥坐在洛溪山头,她身边没有紫陌碧落,也没有清儿、长孙皓云、楼伽,更没有清风云楼的任何弟子,只有她一个人,一个人看着夕阳一点点落下去。
明天,是她和乘风约好的比武之日,本来就在凌霄峰,可是长孙馥把地点改了,改在一年多以前她坠崖的地方,这里,是他们缘分的起,也就从这里落吧。
她知道,不管结局如何,不论谁生谁死,她和乘风都被困在这个诅咒里这辈子怕是解脱不了。所以没让人跟着,她自己偷偷的跑来,若是她死了,不不,她不会死,可是她只有三成的胜算,她真的没想好还来不及想好若是她死了如何安排家中三人,夕阳缓缓而落,突然后悔甚至没有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人说过我爱你,舍不得他们,也,放不下乘风。
不是把一颗心分成四份,而是他们住在不同的地方,哪一块割舍掉都会很痛。
自从回凌霄宫以来的所有事都在眼前过一遍,若是能,她还是想和他们隐居,隐居到青山绿水之间,这纷纷扰扰的人世,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也有太多的意外。
一夜不眠,远处只有一阵阵狼嚎声伴着长孙馥。怯怯的想着,乘风会不会不来赴约?若是他明天不来她就立刻跑回清风云楼带上家里的三个男人躲到大山里去,远远地避开仇怨。
然而乘风不可能不赴约,这个约定是他期盼已久的。
脚步声传来,长孙馥想笑,哪怕是苦笑,可是她笑不出来,她只想哭。
“来了?”
脚步声戛然而止,也就距离了五步吧?长孙馥没有回头只在心里猜测。
“我来了,你可准备好了?”乘风的声音一样低沉,这世界对他要比长孙馥残酷得多,今日若输他必死,长孙馥不杀他他也无颜再活;若赢,就是一辈子的孤寂和想念,也许还伴着刻骨的疼痛。
长剑出,清风对耀星,清风云楼对穹顶耀星。
剑光闪,两人上下翻飞,惊走了飞鸟。
许久,剑到乘风脖颈,往前一点乘风就葬身于此,剑锋一偏,长孙馥的剑刺在空气中。
她后悔了,彻底后悔了,她不该来,真的不该来。她不想杀他,也不想死。
“看剑!”乘风的剑很凌厉,他迫使自己想师傅,想起儿时种种,心中的恨意也就微微腾起,也就不那么手软。
长孙馥猛的后退,堪堪避开,只是,后面是悬崖!
长孙馥深深地望了一眼乘风,缘起缘落也就那么简单。
乘风心如刀割,几柄不同的刀同时割着自己的心,孝?爱?责任?还有自己的心。乘风闭眼,泪滚滚而出,向前走了几步,已经不见了长孙馥的身影。心痛的窒息,情感终究淹没了理智,乘风向前一跃,他不知道算不算殉情,只是,或许死了会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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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再睁开眼只觉得身下很软也很凉,整个身子都叫嚣着疼痛,挣扎了一下,竟然在往下陷。
“别动,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得这么难看。”熟悉的声音,是长孙馥。没死吗?可为什么他那么失望?就让他们一起葬在这深渊之中不好吗?他们就那么无缘?
乘风没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过了不知多久,一只手拉住他的胳膊,“可以起来了,到陆地了。”
乘风试探着起来,他不知道该和长孙馥说些什么,这个时候挥剑杀人?
“我们先出去吧。”长孙馥的声音也很沙哑,虽然是第二次摔下来,但这也不是用熟能生巧解释的,她还是受了伤。
“你走,我就、留在这吧。”乘风颓然的坐在地上,出去之后呢?继续生死相搏?
长孙馥知道乘风的用意,他想死在这,权当他输了。是啊,他是输得最惨的一个。师傅没了,名声毁了,清白的身子没了,连心都被偷走了。
“前面是个好地方,我先带你去,到时候是走是留再决定吧。”
长孙馥带着乘风,找到当初的洞口,走了不远,乘风就恍然这里竟然是那个山洞,那个怪异的把他们牵扯在一起的山洞。
机关起,熟悉的石室内,还有他们上次没有吃完的怪米和蜂蜜,这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甚至连长孙馥的那套沾满泥水的旧衣都还在。时间并没有在这是室内留下任何痕迹,仿佛昨日乘风还笑着说我去厨房看看弄些吃的。
“你死还是我死?”乘风突然问。
长孙馥看了看乘风,她该死,是她杀了西楼老人,杀人偿命理所应当,可——这句话她说不出口,她已经不是孑然一身,家里还有三个男人,甚至还有他们的孩子!
“咦?你看那边,与我们走时不太一样。”长孙馥猛的看到那个奇怪的冰火屋子里多了几行字,很大很清晰的字。
二人一起走过去,那上面写着:修炼九重心法之男女,只望你们这一世恩恩爱爱,白头偕老,林紫休绝笔。
长孙馥看着那一排大字,笑的哭出来,恩恩爱爱白头偕老又有几人能做到,像林前辈这样乱点鸳鸯谱只怕更多人会像他们一样苦果一颗。
乘风却怔怔的不动,很久才机械地转过头,一双眼睛里充满了迷惑和疑问,“我师傅姓林,他说过他娘名紫休,武功极高只是为情所困。”
长孙馥也怔住,林紫休是乘风的师祖?可那石壁上的遗言——
“我们出去吧。”长孙馥轻轻的说。
乘风化掉眼中的雾气,木讷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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