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兽极少被发现,捕捉更是难,族人猜测数量应该很稀少,至今也只被捉到三只。
这只噬兽还是喀达之前捕捉到的,正要庆祝,拿它来分食给族人,让族人尝尝噬兽美味的肉。
没想到噬兽竟成为藻亚和藻莎利用来杀夫人的工具!她该通报喀达吗?
如果让噬兽吃了夫人,就不是族人杀了她,不违背火神,也能让全族人开心,这不是很好吗?
但她却忍不住想起夫人的客气态度,她从来没想过黑族的女人也会有懂礼貌的;夫人每回对她的客气道谢,深深印在她脑海。
藻晴内心的私心与正义在痛苦地交战着。
她是不希望黑族女人做他们的喀达夫人,但也不想害死她,夫人不是个坏人啊!夫人从没做过什么,她唯一的错只因为她是黑族人,百年前的战争他们都没经历过,他们族人的仇恨只是一代代传承。
黑族人的夫人也是,她自出生就在贫脊之地,过着辛苦的生活,她也是承受了祖先犯的错,承袭了黑族的血统,但性格却一点都不像她听说的黑族人天生劣根性的性格。
仇恨?无辜?她到底该怎么做?
她这么做算是背叛喀达吗?
藻晴犹豫地急哭了,她知道再晚—;点,噬兽就会将夫人吃了;只要她再晚报一步,只要她故意当作没看见这—;切,雷峰应该不会供出她的。
第四章
绿卫缓缓推开房门,长刀垂侍身侧。
恐怕他来得太迟了,那女人可能早已命丧兽口,她愚蠢的行为终于害死自己。
她竟愚蠢到不知噬兽的危险性,将它视为宠物!他愈来愈怀疑她的故事的真实性,只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才会不知道这世界最危险的猛兽,而被它虚伪的外貌所骗。
笑声?他听见她的笑声!房门完全推开,巡视至笑声的来源。
噬兽缩成球状,追逐着她满房间跑,她不是在逃命,而是在游戏!她笑得开心极了,似乎玩得很尽兴。
绿卫伸长手,一把捉她进怀中,长刀立起,警戒地盯着地上的猛兽。
“啊!””毫无预警被拉进—;堵肉墙,不住发出惊叫,本能地挣扎。
“想活命就别离开我身边。”绿卫盯着地上的噬兽,对怀中的女人低声警告。
他怀疑为何已成为噬兽猎物的她还没被吃人腹?他相信是她幸运,尚处在被玩弄的猎物阶段。
抬起头,望向她上头那张警戒的面容,心惊地问:“为什么?”
“看看你愚蠢收留的宠物真正面目。”绿卫眼见它的表情开始变得凶猛。
白芸转头注视地上原本可爱逗趣的动物,惊讶地发现刚才温驯逗人的可爱动物不见了,只见它站起身,咧开嘴,露出两根藏在下颚的尖形利齿,凶恶地拱起背脊,竖起身上原本柔顺的软毛,使它的身躯更显庞大,摆出凶猛的攻击姿势,一副噬人猛兽的模样。
她想起它的名字为‘噬兽’,它现在的模样就像是只吃人的猛兽。
眼角余光发现她身边有闪闪发光的长刀,顿时明白了此时的情况。
“不……不要伤害它。”轻轻地哀求护住她的绿卫,仍无法相信她的幸运会是吃人猛兽。
刚才他们玩得多开心,它就像她养过的宠物狗一样好玩,它没有危害到她的安全,即使它此刻的凶猛模样,她仍相信它只是自卫的表现。
“它不死,你就是它今晚的食物。”绿卫阴沉地警告,手中长刀蓄势待发。
他的话令她一惊,仍不愿相信。“不要!它不会吃我!它不会!”
“你被它虚伪的外表所欺骗了!它是最凶猛的野兽,吃了我族许多族人。”绿卫盯着地上凶猛的野兽,随时准备对付它的攻击。
“这不是真的……”她不知该相信什么,绿卫不会骗她。看着它凶猫模样,回想它曾被关在那么坚固的笼里,她开始怀疑它真的是吃人野兽。
可是如果它要吃她的话,她不会活到现在,他们相处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它若真要吃她,只怕她早巳尸骨无存,这其中—;定有什么不对。
它是她到这里唯一对她温和的动物,她不想杀它,她一点也不想它死。
“不要!”一鼓作气冲出绿卫的怀中,扑向噬兽。
噬兽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上她的小腿,长牙贯穿她白皙饱满的小腿肚。
绿卫扬起长刀,准备在它杀死她之前解决它。
“不要!”忍住疼痛,白芸转身以身体护住噬兽,不让绿卫动手。“不要杀它,求你。”
“让开!”绿卫忿怒吼叫。
噬兽没有放开她的小腿,目光凶猛地盯着扬着大刀要杀它的男人。
“你不会杀我的,我知道,对不对?lucly?”紧抱着她喜爱的动物,不愿相信lucky会咬死她,她相信它只是自卫。“你是我的朋友。”趴在它身上,心痛哽咽。
噬兽突然停顿,慢慢收起剑拔弩张的凶貌,缓缓松开利牙,退出利齿,隐藏至下颚中,望着白芸许久,伸出粉红色的舌尖,畏缩地轻舔白芸小腿上汨泊流出的鲜血,顺从地蹲低,低低地呜叫,似乎表示它的歉意。
绿卫对眼前的情况极为惊讶!她是如何让噬人野兽驯服的?凭着几乎丧命的冲动保护噬人野兽,她不是疯了,就是有绝对的信心她不会命丧兽口。
她说它是她的朋友?他不明白个中的含意,却听得出她内心中的孤独。
“它不会杀我,你看到的,求求你别杀它,嗯?”白芸转过头,困难地开口,露出请求的微笑,终于忍不住疼痛而晕厥。
噬兽轻推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白芸,呜呜地发出哀鸣。
“滚开!”绿卫命令着待在她身边的猛兽,决定暂时不杀它。
噬兽低首看了看地上的白芸一眼,缓缓地退至角落,顺从地坐着。
绿卫盯着噬兽,抱起地上的女人,退出房间,命令身旁的人锁上门,快步走至精通医术的巫师的房子。
低首望着脸色苍白的黑族女人,不解一个女人何以能有勇气护卫吃人猛兽,甚至驯服它?
无法否认,他对这个女人百思不解,并且刮目相看。
***
“夫人腿上的伤要静养,让失去的肉重生。”巫师将伤口包扎完成,向喀达交代。
绿卫忧心地望着床上的黑族女人,仍想不通她为何会以生命保护吃人猛兽。
绿卫迟疑地转身望向族中地位特殊的长者。
“她与之前性格大异,辩称自己不是黑族女人,说她的灵魂来自不同的世界,是与火神之女的灵魂交换。”他从未与任何人提起,独自百思不解,趁此机会,他决定告知巫师,听取他的意见。
巫师收起药品,微笑询问:“喀达,你是否相信她的话?”
绿卫望向床上昏迷的黑族女人,迟疑不答。
“此女子是火神之女,火神赠与我族的神圣女子,成为喀达夫人,她与其他寻常女子本就不同。”巫师说得玄机,看着喀达,观察他的反应。
“但她……”她表现得的确不像这个世界的人。绿卫终究没有说出心里的认为。
“喀达,你要记住她是火神之女,与—;般女子不同,是火神赋与你的女子。”巫师拿起权杖,缓缓步出房门。
老脸上充满玄机的笑容。很好,喀达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同,并且几乎相信她的话。
这只是个开始,喀达与族人终会发现,此女子天生便赋与其神奇的力量,她的使命是将这股神奇的力量传达到绿色的国度,异世界的女子将在此地扎根,这是神的旨意,赡与族人最宝贵的恩赐。
***
她在发烧,伤口引起发热,全身冒出热汗,并且发抖;她在发冷,脚上的伤口令她一动就痛得皱眉,发出疼痛的呼喊。
绿卫起身,脱掉她身上的衣物,擦拭她身上不断泌出的热汗。
雪白身躯优美的线条令他凝视。娇弱的胴体浓纤合度,看来瘦弱,线条却极为诱人,莹白的光泽让她的娇胴在黑暗中荧荧发光。
他从未看过黑族女人的胴体,即使她的肤色令他痛恨,但他却该死的觉得美极了!
伸出手顺着她胴体的线条游走,惊觉她的肤触如丝,触感极为美妙;溜连游走的手最后停在她胸口的绿色记号……
她是火神指示他接受的女子,这个记号提醒他永远不能忘了她的特殊身分。
“冷……好冷……”发烧所引起的发冷令她发出呓语,只要一动身体,脚传来的痛楚又令她呼喊:“痛……痛……”
她是个麻烦,他现在不敢让任何人照料她,以她昏迷的状况,要她的命轻而易举,他不能再让这种事发生,只能亲自照顾她。
起身拿出布条,将她受伤的脚放置自己的脚上,绑在一起,让她受伤的地方凌空,固定在他脚上,不让触碰或牵动伤口引起她的痛楚。
将她移在他身上,趴睡在他怀中,让她汲取他的体温,拥着她入睡。
终于,她不再发抖,不再喊痛,安静地入睡,甚至,她依赖地紧抱他。
该死的!他的身体对她起了反应,这女人就没一刻让他好受。
内心咒骂不断,手却轻柔地抱往她,让她得以安适在他怀中。望着她美丽的脸庞,吸人她身上散发出淡淡的体香,手轻轻在她光滑的背上滑动。
绿卫整夜无眠,直到天亮,怀中的女人动了动。
她梦见自己又冷又痛,然后,出现一床温暖的被子包住她,将她包围在温暖中,并且消除了她的痛楚,背上有丝滑的羽毛滑过,似在安抚她。
她久未觉得如此舒适,并且安心;在醒来的那一刹那,她几乎以为她终于从恶梦中醒来,她回到了正常的生活,直到……
她惊觉她趴在一副拥有心跳、热度的坚硬胸膛上,惊愕地抬起头,直直对上近在咫尺的绿眸,互相对视。
震惊得通体发凉!她居然趴睡在他身上?她开始移动,身体奇怪的触感令她低首,惊觉她竟浑身赤裸地趴在他赤裸的上身,脸色立刻刷白。
移动身体,急着离开这骇人的窘状。
痛楚传来,痛得她无法动弹,泪水迅速充满眼眶。
绿卫轻轻移开她,解开两人脚上的布条,让她趴在床上,起身穿上衣服。
他一离开她,她立刻拉床上的被子盖住自己,整个人缩进被中。
绿卫拉开被子,不让被子碰到她受伤的脚,另—;手拉开盖住她脑袋的被子。
“不要乱动,直到伤口重新长好。”语气平静。
她困窘得不敢抬起,把脸一直闷在床上。
情况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呢?直到她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突然,她想起了她的宠物。
“等……等一下。”焦急地抬起头,唤住正准备离开的绿卫。
“lucky!呃……我是说噬兽它,你杀了它吗?”她问得迟疑害怕,内心极度焦急。
“它没死。”绿卫坐回床…上,望着她露出被子外的肩头,忍不住伸出手抚摸那诱人的肤触,
一整晚,他都沉溺在她仿若丝绸的雪白肌肤里。
他的触碰令她发颤!她记得这个感觉,原来昨晚在她背上安抚她的,不是羽毛,而是他的手……
思及此,更加困窘地退后,一个不自觉的动作又牵动伤口,痛得皱眉,但仍忧心地接着询问:“你……把它怎么了?”她多么害怕那只动物已成了食物。
绿卫皱眉,不满她对那只动物的关心过度。不顾她的伤口,拉起她,任她痛得流泪,将她赤裸的身体拉近他。
“它是猛兽,不是宠物,也永远不会变成宠物。你的愚蠢差点害死你,我没杀它是要你看它怎么死在你眼前。”绿卫说得无情残酷,看着她痛苦地流着泪才,告诫自己不要对她涌起同情;、
“不要……求求你不要……”她相信他会这么做!以他的残忍、粗暴,她知道他会让她亲眼看着她的lucky死在她眼前。
他厌烦她软弱的模样,内心却因此而感到莫名的怯意,两者矛盾冲突令绿卫松开她,任她虚弱地跌回床上。”
抬起她仰望着他哀求的小脸。
“为什么要以生命保护一只会吃你的猛兽?”他至今不解。
“它是我的朋友,在这里唯一对我好的朋友。”闭上眼,让泪水滑落面颊。她知道,唯有哀求,她的lucky才有一线生机。
“即使它吃了你,你也当它是朋友?”绿卫问得讥讽、不置信。
只迟疑数秒,白芸睁开眼,坚定回答:“是的,我不后悔。”
在这里的生活令她生不如死,能死在至少对她曾好过的野兽口下,也比死在想害死她的人手中来得好。
她何以能在哀求中还能表现出勇气?这个女人到底拥有什么样特殊的想法?他想不通,但却听得出她坚定语气中的绝望。
是什么让她的勇气只剩绝望?是族人给她的庞大压力吗?他想,是的。
连吃人噬兽都敢欺瞒她是饲养的宠物,让她带它进房,分明是想要她死在噬兽口里。是族人的行径令她厌世、孤绝,宁可死在动物口中。
他想他明白了。
“穿上衣服。”绿卫站起身,将衣服丢在床上,走出房间。
是该对族人有所约束的时候。
她说得没错,族人对她的恨意居然超过他在族人心中的威信,竟敢背着他对她下此狠毒手段。
执行刑罚的日子就在今天下午,是该好好警惕族人了。
***
藻亚、藻莎夫妻联手陷害喀达夫人的事短短一天便传遍了整个族,连在郊外放牧及在绿湖捕鱼的族人都因看到族中所放至天空中的绿色紧急信号而纷纷赶回城中参与这次的行刑。
在族中,唯谋害族人是唯一罪不可赦的重罪,由被谋害人或其亲属决定行刑方式。
历案有人被行刑斩断手脚而死、被开肠破肚而死。若被谋害人还在世,都会以同样的方法回报谋害人至死亡为止;而若被谋害人死亡,其亲属会想出更狠毒的方法予以报复。
在族中,最被族人鄙视的就是谋害罪,犯罪者若没死亡,也会一生因此而遭受同族人的鄙视。
此次的事件,令族人纷纷无法定夺藻亚、藻莎夫妻的恶行。他们是替族人出了口怨气,但手段却又阴毒得令族人无法苟同,他们竟残忍到计划明白让噬兽慢慢吃掉喀达夫人,并且胆敢违背火神、背叛喀达。
族人们议沦纷纷,挤在广场上等待判决。
直到族中负责主持刑罚大会的雷诺,面色凝重地站上小丘,扬起手,场面立刻安静,他静静地一项项道出罪人的罪状,藻亚、藻莎夫妇从地下室被带出来。
族人们没有人发出声音,没有唾弃的辱骂、也没有支持的呼喊,场面安静、气氛怪异。
绿卫站在窗边凝望着他的族人,一些族人也抬头望向站在窗边的领袖,他们对这次的行刑感到茫然。
绿卫转过身,望着坐在床上的女人,她的面色仍苍白虚弱。
“发生了什么事?”她纳闷。从中午以后她就听到广场不断传来的喧哗声,一直到方才才稍停歇,然后隐约传来一个男性嗓音,似乎在宣布什么?她好奇,却无力爬下床去看明白。
看着绿卫走进房间,面色凝重地直直走向窗户,接着转身望向她。
“谋害你的藻亚、藻莎即将受刑。”绿卫走向她,观察着她的表情。
“什么?”她听不明白。
绿卫简略地说了—;遍地如何被谋害,及族中行刑的规则。
听完所有的始末,白芸脸色惨白,混乱
地摇头。
“你必须出席,并且决定他们的受刑方式。”绿卫伸手准备抱起她。
“不要!我不要去!”白芸吓得躲开绿卫的手。她不能,不能决定这种残忍的事。“我只是受伤而已,噬兽没吃了我,他们……他们没必要死。”
“谋害是死罪,除非你想出—;个令他们生不如死的刑法,才能让他们苟活着。之前有人要求砍断谋害人的手脚,或是让谋害人看不见、听不见、割去舌,也有人要求谋害人开肠破肚慢慢死去,要怎么惩罚他们,随你选择、决定。”绿卫强势地抱起躲避的她。
“不要!我不要听!不要选!”捂着自己的耳朵,她拼命挣扎,不顾自己的脚传来的疼痛,抗拒接受如此残忍的事情。
“不准动!再动我杀了他们,也杀了你的宠物。”看着她的腿又渗出血,绿卫低沉地威胁着。
她只能顺从着不动,哀求地望着他。“不要,不要这么残忍,他们只是讨厌我而已,没有那么严重。”
“他们联手置你于死地!”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