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乐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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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乐师-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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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估的武功仅次冥王与负责传授他武艺的“二爷”—;—;所以,他叫小三。
小三此番接下的任务,便是去索唐门弟子薛恩的命。
唐门武功平平,难应付的是唐门令武林闻风丧胆的毒。
百招之内,薛恩毙命于剑下,临死之前,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溅上了小三举袖遮挡的手。
他没多在意,毕竟杀手看得最多的,就是死人跟鲜血。
然而当他收剑时,手指却有些麻痹,抹去沾上手的血,赫见皮肤迅速泛黑……
有毒!
他举起开始变得僵硬的手,连忙封住身上几处穴道,暂时阻止毒性随血液流窜。
未料咻咻数声,流星弹划破沉静的黑夜直窜空中,下一刻,数十人自密林走出,围住每一处出口。
陷阱!
他冷笑着,马上将前因后果给想通。
为了截住他这个索命使,居然愿意牺牲弟子的性命,跟冥王没两样的人,居然妄称自己是名门正派?可笑!
转眼间,子起刀落,他招招犀利不留活口;生死一瞬间,不是人死便是己亡。
毒辣阴狠的招式全数尽出,破开一道生路,直往密林间奔去,但求一线生机。
因为他……不想死,不想就这么死在平庸之辈的手下!
疾走间,他忽然听闻琴音悠悠传来。
冲出密林,赫见江面一叶孤舟,没作多想,他潜入冰冷江底,游向前去。
舟上,一人操琴,琴音婉转柔美犹如九天仙乐,并非红尘俗物。
雪花片片自夜空落下,衬着美乐,更显得超凡绝俗,恍若仙境。
船夫双手搁在嘴边,不时呵气取暖,心里头却直嘀咕……
在这寒冷冻人的鬼天气,应该是要躲在温暖的小窝中避着风雪,哪晓得眼前这优雅的贵公子竟然在自己正准备收船回家睡觉之际,跑来说要雇条小船游湖。
本来他是要拒绝的,可是这公子却给了个天价,几乎等于自己一年到头不眠不休操舟摆渡的银两。
这……这这……他怎么拒绝得了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公子弹琴弹得挺好听的,就连他这个只会唱唱小调歌谣的村夫,都觉得好听极了,连平常看了就讨厌的冬雪,似乎也见鬼地变得美丽。
只是……哈啾、哈啾!冷死人了……
突然间,琴弦忽地崩断,琴音戛然而止。
船夫趁着这空档,嗫嗫地问:“公子啊……您说要到江心,小的给您带过来了,不知您……打算何时回岸上啊?”说完,他又连连打着喷嚏。
抚琴的人侧耳听了片刻,回头对着船夫歉然一笑。“船家,你可有粗绳?”
“粗绳?有有有……”船家什么不多,多的就是麻绳,靠岸系舟可全靠这玩意儿。
船夫连忙取出麻绳递了过去,男子将绳子的一端缓缓放入江中,同时对着舟底湖面说道:“这船里头船夫一位、琴痴一位,阁下大可放心登船。湖水冰冷,待久了不死人也会落得病根,快上来吧!”
船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愣愣地瞅着贵公子的奇怪举动,下一刻,湖面波澜兴起,浸在江下的那端绳子似乎勾着了什么东西,被扯得笔直。
只见贵公子依旧笑容不变,轻提手中粗绳,这一提一扯、一采一往,只见一片黑影从江中窜起落到小舟上,竟是个身着黑衣黑裤脸上蒙着黑布,仅露出双眸的人。
船夫惊恐地看着那浑身湿透的人,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唔,这鬼天气,还泡在冷死人的江中,光用想就觉得冷啊!
黑衣人戒备地梭巡舟内,确定船上只有跟前这两人,目中精光一闪,杀机骤现。
贵公予像是看出黑衣人的打算,温柔一笑。“看来阁下惹的麻烦不小,让在下猜猜……是唐门吧!”
黑衣人诧异地看着男子,手掌不着痕迹拂向背在背上的剑。
男子却是低头将断裂的琴弦取下,从琴匣内拿出新弦换上。
“身中唐门剧毒还能撑到现在,阁下武艺不低啊!只可惜,你就算杀了我跟船夫也是无益,不如……让在下献上一计,免去唐门的追杀,而你……放过这船夫一命,如何?”
黑衣人冷凝着眼,狐疑地看着男子。
男子笑叹了一声,“这船夫不过是个摆渡谋生的老实人,却为了在下一时兴起而碰上灾难,怎么说我也得保他周全啊!”
江上水花声响起,逐渐逼近,黑衣人略一皱眉。“好!”
男子尔雅一笑,推琴起身,竟比黑衣人高出一个头。“麻烦阁下脱去全身湿衣,在下定会力保你度过此劫。”
黑衣人也不多说,立刻利落地解剑脱衣。
男子将自己披在房上的软裘裹住那光裸的身子,扯下黑衣人的头巾与脸上的黑布,看着露出的清秀容颜,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美?”
裸着身子的人毫无任何表情,眼眸像是一潭深水,波谰不兴,面无表情地等待男子下一个指示。
男子暗自叹了口气好个冰山绝色,却像是个美丽的人偶,没半点生气。
男子将他放倒在船舱内的软垫上,让他趴卧其上,以软裘遮在他身上,暂时封穴止住流血不止的刀伤,稍稍露出白皙的裸肩,打散一头黑发滑落其上,刹那间春色无边,好一幅美人侧卧图就在舱内展现开来。
男子赞赏地回望了两眼,复又端坐在琴桌前,宫商角征羽缓缓流泻优雅的琴音。
第二章
    
正当男子抚琴自娱之际,顷刻间,江心多了十余艘船,包围着小舟。
一中年男子仗剑立于船头,喝问:“在下唐晋,正在追捕一名刺客,朋友可有见一人手臂带伤、身中剧毒之人?”
男子停下拨弄琴弦的手,起身走向船头,对着喝问的人拱手。
“原来是唐晋兄,小弟洛熙宫一时兴起雇舟游江,只见漫天白雪,不曾见过有别的人。”
中年男子闻言当下一震,立即卸下凶恶的神情堆起满脸美容,呵呵笑道:“我就说这冰寒降雪的鬼天气,还会想来游江的人是谁呢?原来是‘凡尘乐仙洛熙宫’啊!”
洛熙宫微笑揖礼,“乐仙不敢当,不过是朋友们抬爱所给的俗名,不过琴痴倒是实在。”
确定此人果真是凡尘乐仙洛熙宫,唐晋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试探地问:“洛兄,我唐门小徒给刺客杀害,咱们一路追到这江边,不见贼人踪影,不知洛兄……可否让咱们的人登船查看查看?”
洛熙宫依旧风采迷人,比了个请的手势。“就唐晋兄一人,如何?”
唐晋没料到洛熙宫如此给面子,立刻从船头一跃而上洛熙宫所在的小舟,方踏进舱内,便见一人趴卧熟睡,白皙的裸背上散落着凌乱的黑发……
正要伸手掀开那人身上的软装查看有无伤势时,洛熙宫长臂一挡,侧身掩去那无限春光,眼底散透着浓烈的独占欲。
他微笑地说:“这人全身上下小弟最知,绝非唐兄欲寻之人。”
唐晋收手,忆起洛熙宫风流满天下的传言,瞧这光景果真不假,随即尴尬一笑。“洛兄好兴致,原来是有佳人侧卧,真是艳福不浅啊!”
洛熙宫浅浅一扬唇,神情潇洒不羁,弯腰把滑落的软裘拉起,盖住裸露在低温下的背,意有所指地说:“刚才累坏他了,这会儿才睡下,唐兄……”
唐晋岂会不懂洛熙宫的言外之意,哈哈大笑。“对不住、对不住,看来真是找错方向了,唐某粗人一个,扰了洛兄的好兴致,见谅、见谅。”
“那在下……就此别过庸兄。”
唐晋走出舱外,豪爽地拍拍洛熙宫的肩头。“改日洛兄再来巴蜀,兄弟做个东道主,咱们四川的娃子可也水嫩,兄弟我……给你介绍介绍如何?”
洛熙宫腼腆微笑,“若有机会,当然。”
唐晋的船只早搭在小舟的船缘,唐晋一个跨步返回自己的船上,手下一人趋前悄声询问:“舵主,要不要属下登船搜搜?”
“蠢材!”
唐晋低声骂道:“这洛熙宫虽不会武功,可背后有朝廷贵人挺着,就连武林盟主令封炎也是他的熟识,无论朝廷还是江湖,都要给他几分薄面。若惹他背后的那群人,唐门可担待不起。”
“可……”
“咱们去别处寻寻,或许还能找到那贼人,至于洛熙宫这里,暗中派几个人给我盯着。”
“属下遵命!”
唐晋手一挥,其余的船即尾随着离开江心。
洛熙宫看着逐渐离去的船只,摊开掌心接了片飘落的雪花,眸中寒光闪烁,泛起一抹冷笑。
洛熙宫瞄了陡然架在脖子上的剑一眼,剑上还有被寒冷天气冻结在剑身的血迹,淡然地说:“请遵守承诺,放过船夫。”
小三勉强支撑着持剑的手,“你真是洛熙宫?”
洛熙宫笑了笑,头一回遇到有人敢当面质疑他的身份,即便是方才的唐晋也只敢旁敲试探。
“不假。”
“救我……”
架在脖子上的利剑失去凭借,铿地一声落下,洛熙宫一回头,便见到方才还举剑威胁自己的人,竟晕倒在船板上,不禁失笑地瞅着气若游丝、脸色惨白的冰山绝色,暗叹着—;—;
什么时候“洛熙宫”这三个字成了“好人”的代名词?
就这么放心把命交给我?
就这么相信我一定会救你吗?
洛熙宫抱起仅着软裘的人儿坐回温暖的舱内,吩咐船夫返回岸上,凝视着怀里冰冷的纤细身躯,他俯身在苍白如雪的薄唇上,浅浅地啮咬着,满意地看着被咬得泛红鲜艳的唇。
他自嘲一哂,叹道:“既然遇上,便救你吧!谁教我总抗拒不了有如冰雪般的美人……”
以前拒绝不了,今晚他也拒绝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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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西陵别院。
一人抱臂倚在大门口,霏霏白雪之中,一抹人影由模糊逐渐清晰,终于来到门前。
洛熙宫扬眉,戏谑地说:“墨凡,你这可是望穿秋水,盼我这夫君归来吗?”
被唤作墨凡的人闻言眉眼动也不动,只是紧紧盯着洛熙宫怀里虚弱的人。
“中毒?”
洛熙宫垮下眉毛,放弃戏弄这惜字如金的管家。
“唐门的毒,你行吗?”
“人?”疑问的语气,是在询问洛熙宫怎么遇上此人。
洛熙宫无力垂肩,嘴里忍不住抱怨着。“多说几个字你是会死啊?换作别人铁定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墨凡哼了声,“你懂!”
“是啊、是啊!我懂、我懂懂懂……”
“人?”墨凡加重语气,又问了遍。
“游湖遇上的,说了‘救我’两个字就昏过去,总之能让整个唐门倾巢追杀的人绝不简单,给他个恩情,以后说不准用得上。”
墨凡吃惊地睁大了跟,满脸讶异。
竟有人会如此相信第一次见面的人?
况且还是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之下?
洛熙宫好笑地看着墨凡脸上错愕的表情,也不多说,径自将人抱入室内,吩咐仆役在屋内添上几盆炭火,省得人还没救到,先让他冻死在这西陵别院。
到时这消息传入宫中,又得给那冰山臭狐狸耻笑一顿。
洛熙宫按着胸口,感受着心脏狂烈跳动,忍不住轻笑。
当年,在那人封棺入殓的那天,他还以为自己的心也随之被钉死在那具棺木中。
谁知道那人根本没死……还甘愿委身给个毛没长齐的臭小鬼……
早知这场暗恋绝不会有结果,但是再见到那人,知道他没死,他竟再也无所求了。
只要他活着……是的,只要他活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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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
屋里,薰香袅袅,那是一股淡淡的白梅香。
白梅薰香弥足珍贵,采集梅中极品“蝉翼”雄蕊与花瓣,一晒一藏,直至完全干燥脱去水分。
晶透如雪、薄如蝉翼的梅种本已难得,又需以人力采集费工制作,故曰“一炉蝉翼白梅香,万户人家稻谷藏”,足见其昂贵。
白梅香凝而不散、浓而不俗,有绝佳的安眠效果。
床上,小三眼帘微微动了动,却不睁开,被褥下的手缓缓伸了出来。
门板轻启,随即又关上,传来细碎衣料摩擦的声音。
来者将手巾托盘放在茶几上,趋前几步,想探看床上那人的动静。
见床上之人依旧闭目熟睡,手臂露在棉被外,他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想将被角拉好,免得床上的人着了风寒。
电光石火之间,棉被猛地给掀了开来,一个翻掌,小三锁住床边人的咽喉,目光阴冷直视,嗓音沙哑地道:“何人?”
被擒之人笑了笑,视线往自个儿颈间一瞥。“阁下记性可更差,昨晚的救命恩人也能忘了?”
小三收了手,冷眼瞅着洛熙宫抚着喉咙喘气,忽地眸中阴鸷之气涌现,凌空拍出一掌正中洛熙宫胸口。
没料到变故乍起,洛熙宫当胸中了一掌,整个人被打飞出去,硬生生地撞向墙面。胸中气血翻绞,一口鲜血猛地从嘴里喷出,洛熙宫痛苦地蜷曲在地上,不断地呕着血。
蓦然房门被人大力推开,一股迫人的气流直逼床上之人,随即一抹人影闪入房内,欺向床边,连点床上之人周身数十大穴。
墨凡衣袖一挥,将人推回床上,负手而立,冷冷地吐出四个字:“不识好歹。”
洛熙宫又咳了几口鲜血,一手按压着胸口,一手扶着墙壁勉强站了起来,虚弱地道:“墨凡,住手。”
墨凡冷冷看了床上动弹不得的人一眼,走了几步,来到洛熙宫面前,出手急点数处穴道,袖中暗袋滑出一粒殷红药丸。
“张口。”
洛熙宫浅笑着,张口服下药丸,感觉胸中翻绞的疼痛缓缓消失,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被墨凡搀扶着坐在茶几旁。
“告退。”墨凡一揖,躬身就要退下。
“解穴。”洛熙宫比了比床上的人。
“十个时辰,自退。”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洛熙宫带笑望着墨凡的背影,举步行至床榻前,扶起床上的人,语气抱歉地说:“墨凡是这里的管家,沉默寡言得很,要他多说几个字像是要他的命。你受伤不轻,我这里还挺安全的,加上墨凡武功不俗,你就安心住下来养伤,待伤势好转后再离开吧!”
小三警戒地看着洛熙宫,却不开口。
“阁下如何称呼?”
“哼!”小三冷冷一哼,闭目不搭理。
洛熙宫按着疼痛的胸口,温柔地将棉被拉起盖在他身上,笑道:“你不说啊!那就随我取啰;!嗯……小狗,这个不好,狗儿忠主,不像你才一见面就乱打人。那阿花,还是阿牛……不然叫你蜜汁火腿好了,我挺喜欢吃这道料理的,不过这样一来,你就成了小猪仔了……哈哈……咳咳……”
小三碍于穴道被封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只能呆呆躺在床上听着洛熙宫给自己乱取名字,那张脸说有多黑就有多黑。
胡乱想了一堆奇怪的名字后,洛熙宫轻拍他,见他睁眼恶狠狠地瞪着自己,温柔地笑了笑。
“方才那些都是玩笑话,你别气了!你在我这里养伤,总不能没个喊你的方式吧?要不这样好了,你不愿告诉我真正的名字没关系,今年是辛卯年,你现在躺的地方是西陵别院的‘云轩’,那我就唤你‘辛轩’可好?”
小三仰躺在床上,睁大双眼,双唇颤抖。
“不反对就是答应了,时候不早了,睡吧!”洛熙宫轻柔地梳理他的乱发,安抚地哄着。
梳理发丝的动作既轻又缓,温柔得像定呵护幼儿的母亲,令床上的人儿渐渐地放松僵硬的身体,沉沉地遁入梦乡,半梦半醒间,耳边传来低低的、细细的声音,不断重复念着……辛轩。
*凡间**凡间**凡间**凡间*
小心翼翼掀开纱布,浓郁的膏药味扑鼻而来,令洛熙宫不禁皱了皱眉,拿起沾了清水的帕子把药膏拭去。
“轩儿,痛的话,告诉我一声。”
辛轩背对着洛熙宫,沉默不语。
皮翻肉绽的伤口触目惊心,一牵动,又是一道血水流出,洛熙宫忙把墨凡新给的膏药涂在伤口上,迅速利落地将纱布给缠好,这才松了一口气,他顺手帮辛轩穿好外衣。
“痛不痛?我已经很小心避开,但还是……唉……”洛熙宫忍不住地叹气,语气里满是歉意。
辛轩拧起眉心,冷漠地说:“没感觉。”
洛熙宫疑惑的抬起头,“什么意思?”
“我没有痛的感觉,所以不知道什么叫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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