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子烈的关心让周筱青有些尴尬;她轻轻摇了摇头。
“我走了。”叔子烈深深地看了一眼周筱青;转身大步离去。
伯典望望叔子烈的背影;又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周筱青;“想不到筱青兄还有男风之好!”“你说什么?”快走到门口的叔子烈居然听到了;转回来质问伯典。
“子烈;快走吧!”周筱青拉住叔子烈。
叔子烈不听;手指着伯典;“你说什么;什么男风之好?”
周筱青一见这架势就要动起手来;死死拉住叔子烈阻止他靠近伯典。
“筱青兄;放开他。”伯典淡然道;一柄玉箫已在手;向叔子烈道:“这位兄弟;今日你我就比试比试如何;免得你心中有气无处发泄;反伤了身。”
叔子烈见伯典一副泰然处之心安理得的样子;更加气了;拔出短匕呼喝一声向伯典击来;伯典闪过;一柄玉箫舞得如缤纷花雨;忽一声:“着!”那玉箫已击中了叔子烈的左臂;叔子烈吃痛倒退了几步;目光中露出一丝讶然;想不到这个伯典不仅外形奇美;武功也如此了得!心中佩服;手上一柄短匕更加迅猛;疾风般刺向伯典。
伯典玉箫一荡;身子腾空翻转;忽使出一脚踢向叔子烈;叔子烈躲过;不料中了伯典的虚招;正要转头;玉箫已到了背后;只觉背膀一痛;人向前扑倒下来;伯典沉臂一接;将叔子烈扶起;后退几步;向一旁观战的周筱青道:“你的这位子烈朋友很是勇武啊!”
话音未落;一阵击掌声传来;随后洪钟般的声音笑道:“两个年青人比试起来真是好看。”
“父亲!”伯典向虎贲氏施礼。
周筱青早发现虎贲氏站在南宫府与别院的通门处观看;这时见他走来;上前拱手道:“见过虎贲氏。”
虎贲氏点点头;眼睛看向叔子烈。
叔子烈中了伯典虚招后被玉箫击中;正要扑倒却被伯典扶起;虽有些丢面子;但对伯典的钦佩却大大增加;于是向伯典拱手道:“伯典武艺精湛;子烈自愧不如。”
“这位公子也是我儿的朋友?”虎贲氏指着叔子烈问伯典。
周筱青面露尴尬;干咳了两声;哪里是朋友;两个冤家!
却见伯典微笑道:“是儿的朋友。”
周筱青和叔子烈没想到伯典如此说;但见他表情诚恳;并无丝毫戏谑之色;都向他投去感动的目光;尤其是叔子烈;没想到伯典这么快就将自己看作朋友;更感他胸怀博大;自己的冲动狭隘了。
“既是我儿的朋友;也就是南宫府的客人;我儿还不以酒招待?”虎贲氏很是好客。
“不必了;陶坊里还有事;我就回了!多谢大人!”叔子烈拱手谢虎贲氏。
“公子在陶坊为工?”虎贲氏不相信这样一位俊朗勇武的人是一位坊工。
“正是。”
虎贲氏略一沉吟;“以公子的资质;理应担负更重要的责任。莫不如加入虎贲军;护卫王室安全。”
“这——”叔子烈有些不自信;他知道虎贲军是王室中最精良的队伍;不仅护卫天子王室安全;更是重要战事的先锋;可谓个个勇武队队精良。
“公子有何疑虑?”虎贲氏问。
叔子烈看了看周筱青;想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周筱青内心是很复杂的;既想子烈抓住这个机会;又怕他加入后遇到什么危险;武器可不长眼睛。
“公子可回去考虑一下;考虑好了来府里找我。”虎贲氏虽惜才却不想强人所难。
叔子烈谢过虎贲氏;向几人告辞而去。
“我送你。”周筱青跟了出去;将空间留给虎贲父子。
“近来混进都城的西戎活动越来越频繁;我儿出门定要多加小心!”
“是;父亲。”
“过几日为父可能要到虢国去些日子。”
“却是为何?”
“虢国乃西方屏障;此去专为助其训练一支类似虎贲军的精良队伍;以备征战需要。”虎贲氏说完拍了拍儿子肩膀;用慈爱欣赏的眼神看着他;“我儿;你这一身超群武艺是为父的骄傲。”说完;自去了。
伯典望着父亲的背影;愧疚、不安、自责交替涌来;可是;爱蔷的激流怎能止歇;只要他活着;就忘不了她;心里眼里都是她;琴里梦里还是她——伯典闭上眼睛;任那两股急流交会;激战;咆哮;他仿佛看到了黑云在天上涌动;怒雷彻响;闪电迸发;倾流的暴风雨向他袭来;淹没他吞噬他……
第十四章 偷到府里来
夜;垂下眼帘;纵容地看着美玉般的人儿——他们哭着;笑着;舞着;他们为酒沉醉;为爱痴狂。难道是月儿的清辉太过神秘;迷乱了人的心魂?
“酒呢;给我酒!”伯典挥舞着袖子喊道。
“伯典;你不能再饮了!”周筱青知伯典心里苦;本不想阻止他;可是他饮得实在太多了!
“为何不饮?酒是好东西;你不知道?”伯典微晃着说。
“可是太多了就不好了。”
“我心里苦;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
“今日没见到她;我想她。”
“伯典;”周筱青轻轻说;“或许你可以试着去爱别人?”劝归劝;自己还不是为了一份痴迷;负了子宣和子烈。
“你爱过吗?”伯典痴笑着;“你一定没爱过。”
周筱青真想说;我爱着的就是你呀!
“筱青兄;可以;问你个问题吗?”伯典眯起眼来看着周筱青。
周筱青有点意外;伯典第一次用这种神情讲话。
“你;和子烈;你们?”
周筱青明白了;伯典还是认为她和叔子烈是男风之爱。哎;也难怪他;自己扮成男装;叔子烈对自己亲昵又关切;傻子也会怀疑。
“你别乱想了;我和子烈亲如兄弟。”
伯典点点头;含混地道:“很奇特的感觉;为何会那么关心你的事?若你和子烈真的是?我会很不高兴的!”饮醉的人很容易吐露心扉。
“你会不高兴?”周筱青来了精神。
“是;很奇特的感觉。”
又是奇特的感觉!
周筱青理解伯典的感受。她不也一样么?初听到他的声音;奇特的痴迷;见到他;奇特的爱恋;见静蔷;奇特的相知感;就连自己穿越西周;都是一件奇得不能再奇的事;试想;一面镜子就带人穿越时空三千前;回了周朝!
忽听外面一阵暄嚷;脚步声喊叫声此起彼伏;旋即有家臣来报:“不好啦;别院有窃贼!”
周筱青一惊;赶忙起了身;回头一看;伯典竟歪在席上睡着了。周筱青想出去看看;又怕伯典有危险;正自心急;忽听外面有人喊;窃贼往客房那边去了;快追!”
周筱青一听撒腿就往外跑;自己的宝镜放在房里;若被贼们掠了去;自己岂不成了弄丢家传之宝的不孝子孙!
狂奔回房;老远就听见里面呼喝声一片;接着是家臣府卫们的惨叫声和倒地声。因为房内并未掌灯;黑漆漆一片;周筱青刚跑进去;就被地上一人拌倒;只听一人道:“这黑不隆东的在哪呀!”
另一个道:“快找;一会人多就危险了!
借着月光;周筱青隐隐约约看见屋内两个黑影;正翻箱倒柜寻找目标呢!周筱青一急;喝道:“大胆窃贼;抢到姑奶奶的房里来了!”一个腾空横踢扫过去;将一人放倒在地。
那人正做贼心虚;猛听得背后一声怒喊;刚要回头;就倒在地上了;气得直骂:“你这个野妇;敢踢老子!”起身向周筱青扑来。
周筱青一边应付此人;一边暗骂这窃贼真贼呀;拿一个对付我;另一个不停地翻东西。忽灵机一动;道;“东西在我身上;要找奔我来!”边说边向外跑。
翻东西的窃贼道:“麻三;她就归你了!”
该死!周筱青本想将两人引来;两人却不上当。那叫麻三的三步两步追上周筱青;正待动手;几个家臣闻讯跑来;手里拿着刀枪棍棒;呼喝着向麻三攻来。
见麻三被家臣们缠住;周筱青跑回房;见另一人正在墙边摸索着;大惊;“住手!”飞起一脚向那人踢去;那人躲开;挥掌向周筱青打来;忽听一声怪叫;那人一只手掌还没落到周筱青身上;已然倒地。
周筱青一看;原来伯典来也;一高兴;飞起一脚踢在正在挣扎起身的窃贼身上;那人又是一声怪叫。却见伯典已与另一人斗在一处;原来是麻三打倒家臣进来援战。
周筱青见识过伯典的高强武功;打一群窃贼都易如反掌;何况是一个了;并不去帮战;反而抓住地上那人衣领喝问:“什么人?到这来干什么?”如此近瞧竟令周筱青一愣;虽然那人围着面巾;但那双眼睛她很熟悉;且不止一次见过;不就是白天遇到的那瘦些的盗匪吗;待扯掉那人面巾;又是一惊;原来是客栈里那个竹筐商人!
“快说;你们是什么人;来干什么?”周筱青喝问;不料那人前膝一顶;脚再一扫;周筱青站立不稳摔在地上;那人趁机跑出房;周筱青起身追去;那人已没了踪影;忽见府墙上人影一晃;不见了。
该死;让他跑了!
周筱青沮丧地回到房里;除了地上几个被打得起不来的府卫家臣;别无他人;伯典呢?想是追麻三去了。赶忙扑到墙边;向角落一双鞋子里摸去;谢天谢地;装宝镜的锦包还在;取出来看看;宝镜毫发无损;一颗心才放回肚里。亏得自己将它放入鞋子;不然宝镜命运堪忧!
重新将宝镜收回鞋子;周筱青出门寻伯典;看见一些家臣妾奴慌慌张张地站在院子里议论此事;问:“看到公子没有?”
那些人摇头;忽指着一处;“看;公子回来了。”
月光下;伯典捂着眼睛自院墙处走来;“怎么了伯典?”周筱青迎上去。
“他们不是一般的窃贼;竟带着一种毒粉。”
周筱青心一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伯典;你的眼睛怎么了;有没有事啊?让我看看!”
“虎贲大人到!”随着一声报;虎贲氏威武地走来;旁边是虎贲夫人;后面跟着了一队府卫;火把也点亮了。虎贲氏看见伯典和周筱青;“发生了什么事?”
“有窃贼闯入!别院的府卫都被打倒了;让他们逃了。”周筱青答。
“我儿怎么了?”虎贲夫人发现伯典一直捂着眼睛;忙上前关切的问。
“是窃贼的毒粉伤的。”伯典道。
“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洗洗。”虎贲夫人急得跺脚;“来人;快去打水!”
一府卫得令去了;虎贲夫人扶着儿子向内堂走去。
“是怎样的两个窃贼?”虎贲氏问周筱青。
“一精壮一干瘦;围着面巾。”
“别院可丢失了物件?”虎贲氏问旁边的家臣妾奴。
“回大人;未发现有东西丢失。”几个家臣回道。
“奇怪;府内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如今王都治安良好;都城内很少有窃贼如此猖狂;诸民可夜不闭户;怎会突然出现如此大胆的窃贼!”虎贲氏自语;又看了看周筱青;“依公子所见;那窃贼是什么来头?”
周筱青牵挂着伯典的眼伤;听得心不在焉;闻虎贲氏问;方好整以暇道:“从那两人身形和功夫来看;非一般的窃贼;还望大人明查。”
虎贲氏点点头;派了人将受伤的家臣府卫抬走医治;谴散了身后的府卫;自去看儿子伯典了。
周筱青本想同去看看伯典;可虎贲氏的问题令她沉思起来。从白天的遭遇和夜里的骚乱来看;这两人似乎是冲她而来的;如果没猜错;在客栈的时候已盯上她了。周筱青脑中浮现那两人鬼鬼祟祟的影子。
他们想在她身上找什么?除了宝镜;不会是别的;因为自己除了宝镜之外一无所有。可是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会知道自己有一面家传之镜呢?再者;宝镜外观与普通古铜镜无异;对现代人来说;是件年代久远的古董;对西周人来说;一面小小铜镜算得了什么呢?除非——周筱青脑中灵光一闪;除非是为了宝镜的神奇功能!可他们又怎么知道铜镜是件神奇的宝镜呢?!
正想着;一妾奴来报:“公子想见筱青公子。”
“公子在哪?”
“在内室。”
周筱青拔腿向内室跑去;心里已慌作一团;不会是伯典失明了吧;哦天呐——
走进内室;见伯典独自一人默坐于琴边;眼睛不经意地看着室角某处;灯光下;焕发出一种异样的光彩。
周筱青扑到他身旁;用手指在他眼睛前晃了晃;竟一眨不眨;周筱青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伯典;这不是真的;伯典;你不会失明的;快看着我;看着我!”
“你怎么哭了?”伯典淡淡地说;一动不动。
“伯典——”周筱青悲痛欲绝。
“如此多愁善感;真应该是个女子才对。”伯典继续说;随即轻叹;“若蔷也能为我这样哭泣该有多好啊!”
“伯典;”周筱青止住泪;“你会好起来的;明日我去把全城最好的医师请来;他们会医好你的眼睛。”
“医好我的眼睛?而不是心吗?”伯典似在自语;“我情愿让心快乐起来。”
“你的心会快乐起来的!”周筱青安慰伯典。
“是吗?”
“是的;我保证!”
“你保证?”伯典唇间泛起一丝笑意;坏坏地看住周筱青。
“啊;伯典;你——”
第十五章 开个茶室
卯时将过;玉兔睁开惺忪的睡眼;应了一声嫦娥的召唤;将白玉似的身体淡淡地隐了去。
南宫府静厢;帏帐内;已醒来的虎贲氏柔情地看着身边熟睡的静蔷;那恬静的脸庞;白玉般的祼肩;随呼吸均匀起伏的胸脯……他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
静蔷被虎贲氏的胡须弄醒了;睁开迷蒙的眼;虎贲氏庞大的身驱正向她压过来。
“美人——”虎贲氏在她耳边低唤。
“大人;”静蔷柔声道;“大人今早不是要去宫里?”
“怎舍得美人。”虎贲氏的动作粗野起来。
“想司马大人定有要事与大人相商;大人怎好沉迷于静厢;迟到于司马大人。”
“昨夜窃贼闹到那么晚;卿士定然不会怪罪于我!”
“妾以为不好将此事当作理由;大人;公事要紧!”
虎贲氏见美人竟嘟起小嘴;叹了口气;只得起身;待穿戴整齐;又不舍地吻了静蔷一回;才去了。
静蔷起了身;施了淡妆;挽了椎髻;换了一袭天青色素衣;穿戴好了走出门去。
侍妾见静蔷要出门的样子;道:“蔷妾要到哪去?”
“去看姐妹。”
“可要奴婢陪侍?”
“不必了。”静蔷道;“午时左右我就回来了。”
“蔷妾还未食早饭呢。”
“不食了。”
出了静厢;到夫人那里请了安;来找驭夫长。
“蔷妾;今日又要出门?”驭夫长殷勤地道。
静蔷点点头;“烦请你备好马车。”
“是!”驭夫长答应着;虎贲大人有令;凡蔷妾出行;必要配车配随从。
“哦;今日只配马车就好;不必配随从了。”静蔷道。
“那怎么行;大人吩咐过——”
“只听我的就行了;大人问起我会解释的。”静蔷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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