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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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游戏-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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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吗?你这畜生!是不是要丢光我的脸才甘心?我供你吃饭读书你给我闹出这种事来!”我妈气的脸都紫了,拧着眉毛象要昏死过去。
我才知道原来黄宾已经把这事通知她了,我不忍心看她着个样子,退了几步:“没什么事,妈你别担心。”
“我不担心?你叫我别担心?你动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会担心?
你这么大人了,可不可以用点脑子别这么冲动!你闹出这事来还要我给你收拾!”
我偏过头,原来我在每一个人眼里,都是冲动而愚蠢的,萧峰是,妈也是。至亲至爱,都不能了解我,还能指望谁?
“妈,我不要你来替我收拾,真的。”我硬起声音,“该怎么样就怎样,我认。”
“你认?你怎么认?你现在还死不悔改!黄导说了,谢家人死活不肯善罢甘休,你麻烦大了!里里外外我什么面子都丢没了!”她怒气冲冲,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来来回回地又往我身上狠扭了几十把,摸着眼泪直骂,“人家的孩子聪明孝顺你呢?你就知道给我抹黑!从小到大我要求过你什么?你就这样给我长脸?”
我不敢躲,任她打骂,我妈向来争强好胜,视面子胜过一切,这口气不让她出来,还不知道憋成什么样。
她跌坐在椅子上,一手擦擦眼睛,哑着声音说:“你爸现在不在国内,也没什么办法可想——准备三万块钱,看能不能息事宁人。”
巨大的羞辱感袭来,我几乎无地自容。我打了一个人渣,还要家里人出钱给我收拾残局,我还要脸不?这和流氓混混有什么不同?更何况还是做这种耻辱的赔偿。
“妈,您别管这事成吗?”我忍不住开口,忿忿不平。她发怔着看了我很久,歇斯底里地吼起来:“好!我不管我不管!你自生自灭去!你给我滚出去!别再进这家门!”
我知道我说的话伤透了她的心,也知道她说什么做什么也是想我好,可我只能落荒而逃。出来的时候,手机响了个不停,连留言箱都满了。我知道是王毅李天发他们急着找我,可我没心情应付。
学校让我觉得齿冷,不想回宿舍,萧峰那里和家里却也是再也回不去了。把身上所有的现金掏出来,百来块钱,就只能找个最差的小旅馆住两天。我张祁,何时变的如此落魄?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漫无目的地删短信,直到一条短信映入眼帘——“事情怎么样了?”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字,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我却知道是谁。
徐然啊徐然…该说你和我还是有些情分吗?我按下关机,如今的我,再不济,也不想接受你施舍的同情。太跌份的事,我做不出来。
什么都晚了,也完了。
晚上倒是做了一个好梦,我和萧峰真的一起去了德国。
当然,永远只是梦。
第二天,眼睛肿到再也睁不开。
萧峰打电话说事情有些棘手,谢家晖的丈人死活要报到上面,问我叫我妈想办法了没。我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说:“萧峰你别管了,自己就快出国了,好好准备一下,别再我这浪费时间。”
他沉默着,只问了一句:“你觉得退学无所谓是吗?”不等我回答,他啪地砸了电话。
何必再这么冲呢?萧峰。我们不是说好,没什么事的话别再联系了么?
无所事事地躺了两天,我不再去想什么别离什么将来什么前途,吃了睡睡了吃,象再普通不过的芸芸众生。直到我爸回来,他只对电话说了一句:“张祁,出来。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事不能解决。”
见面的时候,他问我知道不知道我妈眼睛都哭肿了。我低着头,只念着一句话:“是我不争气——我从来没让她觉得快乐。”我在哪里都是个累赘。
爸叹口气:“听说事情好象满严重,可也不是什么大事。实在不行,我送你出去,在这念书也没多少前途。国家随你挑。”
我惊愕地抬起头,我…也出国?
一时间,所有思绪乱糟糟地涌上脑子,包括那该有不该有的梦。
我狠狠一闭眼,良久才说:“我不去。”
这下换我爸愕然了:“为什么?”
“我就呆在这,哪也不去。”我坚定地看着他,“自己闯的祸就自己担,只会逃避叫什么男人?”还有一句话我没出口,那一刹那,我甚至起了和萧峰一起走的念头。我无数次地唾弃这种没有操守的自己,竟然真的对现实妥协!我不会走的!无论如何,我不想让萧峰有一丝半点的轻视。
我爸张大嘴,他很少对我发怒,他总认为男人要有自己的担待和主张,他从小也是这样教育我的。我平静地看他:“爸,我说真的。
我哪也不去。”
“你别后悔!”
“不后悔。”
天大地大,我不信真没我立足之地。
我终于回到学校,几乎是立刻被黄宾叫走,劈头一阵乱骂:“你还当不当这是你自己的事了,几天没见踪影!处分都贴出来了!就在宣传栏那。”
出乎我意料,只是记大过而已,黄宾看着我说:“谢教授出院了,他说不计较,但是要你当众道歉。”
当众道歉?我冷笑一下,他不怕我见他一次打一次?
“我不——”话没说完,就被一个人打断:“我会陪张祁一起去的。”这是闹翻后我第一次见他,我没话说,隐约有些鼻酸。
等黄宾走了,他站在我面前:“阿祁我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走到这地步,我也不妄想你再为我低头妥协,我从来就不能左右你的想法——”
我心里一刺,差点又要滴下泪来。
“可你别辜负了黎烨一番苦心,你以为谢家人这么容易就会放过你是为什么?”
我拧起眉毛:“什么意思,阿黎他——”
“他偷偷去求谢家晖,跪在地上一个头一个头的磕,说他只要放了你他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否则逼急了大家一起鱼死网破,谢家晖是聪明人,总该知道什么是三人成虎。”
我呆了,阿黎居然会那样卑微地去求那个衣冠禽兽!可萧峰怎么知道?!“是你逼他去的?”
萧峰袖手站着,面容里是波澜不兴地冷酷:“我没有逼他,事情本就是因他而起。而且我说过,走之前,我一定要你平安无事。”
我心一寒,拔足狂奔,冲到黎烨家里,没命似的敲门,门一开,黎烨还来不及躲,就被我一把捏住肩膀死命晃:“你去求那个混蛋?
你下跪去求那个混蛋?!”
他挣开,又被我扳回,这时候我才看见他额头上好大一块青紫的伤。“你傻了啊?!我做那么多就是为你教训那个混蛋,你居然——居然——他吗的!”
他怔怔地看我,“阿祁你不知道你出事之后我有多悔恨,都是我——都是我!”
“和你有P 关系!我自己看不惯他!”
“你听我说!”他难得喝了我一声,“我本来就不该和你多做接触…根本就不是同一类的人,阿祁,你只要肯用心,什么做不成?你肯为我出手,我他吗真的觉得值了!你那么疾恶如仇,我为你低头又算什么!”
疾恶如仇?我很想大笑三声,阿黎,我才没有那么伟大!我只是愚蠢,只是自以为是,只是觉得我他吗的够强够劲不会拖累其他人!
更甚至,我是在潜意识里恐惧萧峰会是第二个谢家晖!我出手,只为一时之快!
“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为什么要搅进来!”
黎烨怔怔地看我,眼泪刷地流了下来:“阿祁,我长这么大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谢家晖骗了我三年,到头来也只是利用——阿祁,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绝不会看着你出事!萧峰说的没错,事情因我而起,就要由我去了解,我不能看你的将来毁在我手里。”
“他知道什么!他就只想着前途想着名利想着手段!”我想起他义无返顾的决定留学,一口闷气怎么也咽不下去,吼道。
“你错了!应该是我们都错了!阿祁,萧峰和谢家晖,真的不一样——他,他是真的爱你。如果不是,他不会那样惊惶地求我,呵,我原本以为,他这样的人,和他一样,都是不会为别人低头的。”黎烨苦笑,一声比一声凄苦,泪水却不停不歇,“这辈子我是永远不会再遇见这样的人了。阿祁,你要珍惜——别再倔了,服个软——还是你真要我愧疚到死,白白受这次的羞辱?”
我说不出话来。珍惜?我拿什么珍惜?真的傻傻地追着他到德国去?还是傻傻地求他别走留在中国?这么贱的事我做不出来!
“说这个干什么!我和他——”一瞬间我自己也有片刻的哽咽,“已经结束了。”
黎烨愣了,慢慢地背过身去:“为什么我们这种人,永远得不到幸福?这就是所谓的天谴吗?”
男人相奸,是十恶不赦的原罪,注定轮回地狱。
我向着谢家晖和他位高权重引以为傲的家人鞠躬道歉的时候,我看见他看着我的表情,还是有一丝的狼狈和惧怕。呵…我想安慰他,吃过一次亏,我是再不会对他出手了。没想到我张祁也有对现实怯弱屈膝的一天,息事宁人…若是从前,我就是断了手脚也不会如此——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成长。
罢了,息事宁人。为黎烨,为家人,为萧峰——独独不能为我自己。
老天似乎永远在和我开玩笑,几乎是同时,学校公布了下学期赴德交换留学的名单,一个是现任学生会长萧峰,另一个,是文娱部长吴亭亭。
王毅诧异地咦了一声,他原本以为会是有后台的马艳丽,却没想到居然会是吴亭亭!
我几乎是立刻想到半年前,吴亭亭和我说过的话——难道真是他在帮她?
班上几个同学商量着给萧峰饯行——他们过完年会直接飞德国——还有二十一天…只有二十一天。
几乎是系里所有的人都去了,满满堂堂挤了金满堂整整一层,十桌的酒席——风光无限,无懈可击。
想见他,想最后堂堂正正又不为人知地见他一面。
我在外面来回跺了很久,熬不住这冷空气,一咬牙,还是决定进去。
我对自己说,没有不舍,我只是想谢他鼎力帮忙。走廊里和从洗手间出来的吴亭亭撞个正着。
“阿祁。你还好吧。”
“还好。”再见面我和她就只有虚伪的客套。
她笑了一下:“这个处分一年别有什么差错就撤消了,没什么大影响,多亏萧峰死命斡旋——他也算对的起你了。”
我叹气,为什么曾经单纯的一个女孩会变的这样人浮于事?
“对得起对不起还有什么意义?”我不想在她面前装傻,“还没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这次又何止是镀金?”
她笑了,这次带上了几分自得:“阿祁我说过,你不帮我,萧峰也会帮我。”
我点点头:“那是你厉害。”
她感慨地叹息:“你和萧峰都是个好男人,可惜却偏偏——”
我知道她的意思:“不敢当。”
“他不好,怎么会这次死命帮你做补偿?我告诉你,处分下来时,多的是人想你死,叶方江同,还有好些看不惯你的人,都想把你定成退学,你以为只要摆平姓谢的就能解决?只有萧峰压了下来,强行把你处分改成记过。阿祁我倒有些不懂了,你们这样是不是玩出真感情来了?”她又是一阵轻叹,“就算他中途把名单中的你替换成我,也算没辜负你。”
“你说什么?把我的名单换成你?”我惊怒交加。
“两个月前我和他商量的时候他就答应换人了,你应该知道,和我一起出去,总比和你出去好。散漫太过,你会拖累他的。”
我突然笑了起来:“好好好,我再不会拖累他了,你放心。进去吧,你是主角不是?”
吴亭亭先走进包厢的时候,所有人都起哄道:“女主角来了!萧峰,你好聪明啊,懂得携伴公干!”另一人又说:“哪是公干啊这,摆明就是蜜月来着。”
我面沉如水地跟进去,所有的声音噶然而止。我们之间所谓的“三角关系”几乎是无人不知。萧峰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拧起一瓶啤酒,走到他面前:“萧峰,同学那么多年,我和你没什么交情,现在你快走了,我借花献佛,敬你三杯。”
“张祁。”他沉沉站起,我没理他,自顾自地满了一杯一饮而尽:“第一杯祝你出人投地前程似锦。”没咽下又灌了第二杯:“第二杯谢你情深意重救我于危难。”
第三杯我喝的更急,大半的酒水顺着我的脖子汨汨地淌下,冷地象冰。“第三杯——”我打了个酒咯,用只有我和他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祭你我两年感情——无论真假。”
噌——地一声,手中的酒杯碎裂在地——原来万事皆空。
“张祁。”他沉沉站起,我没理他,自顾自地满了一杯一饮而尽:“第一杯祝你出人投地前程似锦。”没咽下又灌了第二杯:“第二杯谢你情深意重救我危难。”
第三杯我喝的更急,大半的酒水顺着我的脖子汨汨地淌下,冷地象冰。“第三杯——”我打了个酒咯,用只有我和他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祭你我两年感情——无论真假。”
噌——地一声,手中的酒杯碎裂在地——原来万事皆空。
一瞬间,我和他之间的世界在眼前崩塌,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他的神色他的动作他的一切一切。
心好慌,几欲窒息。
所有人为我的失态噤声,王毅几个走过来拉着我:“祁哥,你喝高了吧?来,到我们那桌上去喝。”
我斜睨他一眼:“我在这不适合么?啊?我他吗的就不能坐在这么?!”我知道我这样很难看,太多太多的事快要把我逼疯了!
王毅赶忙扶住我的手臂:“祁哥,祁哥,你先到我那去好不?这也忒难看了…”
“张祁你等等。”萧峰突然开口,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刚才的话?你要听哪一句?”我冷笑地看他,“第一句,第二句…还是,最后一句?”
各中深意,惟有我知他知。
“别别…萧峰你别和张祁一般见识,他,他心里有点不痛快…那什么的——”王毅基本上已经束手无策了。
“心里不痛快?”萧峰哼了一声,“我心里才不痛快。张祁,有什么话你挑明了讲!”
我腾地站起,挑明了讲?你敢吗?你敢吗!萧峰!事情穿了我张祁至多横眉一笑,而你呢?你放的下你似锦前程么?!
王毅急地冒汗:“都要走了你们别这样…什么事放不下?大家多喝几杯酒一笑泯恩仇不好?”
一笑泯恩仇?那爱恨呢?也能这般轻易放弃?!我点点头说好啊,那就喝酒,萧峰你一定得和我喝!谁他吗先瘫下就是孬种!
我又开了两瓶雪津,也不看他,一仰脖子悉数灌下,萧峰也不废话拿起就喝,我们眼里,没有彼此没有周遭只有酒入愁肠愁更愁!
我碰地砸下一个空瓶,一抹腮上的水珠,抬手又开一瓶,若能就此醉生梦死,又何尝不是幸事?
眼角余光,却是萧峰眼中深不见底的悲哀。
酒液流淌,如泪水奔流——却只在心底。
不知道我到底解决了几瓶,桌上很快码了很多空瓶,狼籍一片,很多人都已经看的目瞪口呆了,吴亭亭看不过去,走过去细声细气地说:“萧峰,你别喝这么多,身体——”
萧峰狼狈地一挥她的手:“闭嘴!”看了我一眼:“不就是拼酒么?我遂你的愿奉陪到底!”
吴亭亭的脸色刹时变的极其难看。
我哈哈地笑出声来,摇晃着说:“萧峰你真的…真的好厉害…你,你玩什么都象模象样——你玩谁都他吗的是攥在手心里随便玩——你牛…你牛!”话没说完,喉咙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挣开王毅,转身就往洗手间冲。
趴在洗手台上又呕又喘地折腾了半天,直到吐出来的只有发黄的胆汁,我开了水龙头,凑过去,任由冰冷的水流冲刷——身后突然有一双手提起我的领子望后拽,我条件反射地挣扎,一个手肘撞向他的小腹,他吃痛,手上却加大力道,狠狠地把我抡到墙上!我喘息着朦胧间,抬眼过去,呵…果然是他。
他发疯似的捏着我的肩膀:“你丫有病是吧——这样冲冷水你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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