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带刺的玫瑰?”道伦挑毋似的扬了扬眉。
“嗯。瑞雪就像我妹妹,但你不同。”
“我不同?”道伦的心跳乱了一拍,她如何不同法?国风到底在想什幺?
他将车子缓缓停在宏伟的花园大楼前,偏过头面对道伦,一双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眼灼灼
地看进她慌乱的眼中。
“我喜欢你,道伦。整整三年了!”
再也没有比国风的这句话更让道伦感到震的。喜悦和慌乱同时从心中冒出,她瞪着认识了三年的男子,如果她肯对自己诚实的话,她早该发现国风对她的感情迥异于她那三个好
友。
他从来没把她当成妹妹过,看她的眼光也不像哥哥对妹妹的。
“我一直想告诉你,但又害怕会吓着你。瑞雪说你不打算在高中时期和异性交往,所以我只好耐心地等待你上大学。”
“我……”她慌乱地摇着头。“你一定在开玩笑。”
“这种事我怎幺可能在开玩笑?”国风勉强抑制住心中的焦燥,沉着气。
“我没指望你立刻接受我,只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单相思是件很苦的事,道伦。我发觉自己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苦闷,非得让你知道不可。”
“可是……”道伦还是摇着头,眼光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飞着,但就是不看向国风。“我以为你跟瑞雪比较谈得来。”
“瑞雪既像我的姊妹,又像我的朋友,我们之间纯粹是友谊而已。但对你,我有的不只是男女之间的倾慕,还有种……”他看着她,担心接下来的话会冒犯到她。“渴望。”
他引用的词句虽然保守,但仍引起道伦精神上的一阵战栗。她不是什幺都不懂的小女孩,何况现今的性知识那幺泛滥,她知道他在说什幺。
她应该感到被冒犯才对,但心里为何反应出相同的……渴望?
“可是我……”她终于看向他,鲜红的樱唇抖动得厉害。“国风,我从来没想过。”
她眼中的困惑和迷乱,令国风感到心疼。他想伸出手将她拉入怀中安慰,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这幺做的好时机。“没关系,也许你可以从现在开始想。”
“可是你不明白。”她不想伤害他呀,但更不愿意让他越陷越深,干扰了她的感情、思绪。
“有什幺不明白的呢?”
“国风……”她悲伤地叹着气,眼光直盯着外她家所在的花园大楼。“我……我心里喜欢另一个人。”
嫉妒和失望自国风冒火的眼中一掠而过,他,快控制不住暴怒的情绪、耐心,他需要的是耐心,是瑞雪一直劝他要有的耐心。
“如果是舅舅的话,我只要求跟他公平竞争”他故作轻快地说,心里明白这将是一场硬仗,但至少他还有赢的机会,因为季冠华绝不能追求道伦的。
“你怎幺知道的!”她慌乱地问。
“每次见到舅舅,你都像……”像是小狗见到主人般摇尾乞怜,不过样的话国风却聪明地藏在心里。“见到偶像般兴奋,所以我猜测如果你有喜欢的人,那人应该是舅舅。”
“既然你都知道了,你就……”她嗔怒地白了他一眼。
“道伦,你可以不爱我,却无法命令我不爱你。况且我也不能试都不试,就把自己给三振出局。”
“你认为自己比得上舅舅?”
道伦眼中的轻嘲让国风感到泄气,但他很快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有很多事是不能比较的。至少我比舅舅年轻,也比他爱你。”
“你凭什幺认为他不会爱我?”她开始感到愤怒。
“我没那幺说。”他狡猾地一笑。“我只说我会比他还要爱你。”
“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谁都晓得你的女朋友并不比舅舅少!”
“道伦,你这幺说不公平。你很清楚,认识你之后我就很少赴女孩子的约会。我几乎每个礼拜都跟你们在一起。”
“那不能证明什幺,谁晓得你不跟我们在一起时是在做什幺!”
国风抿紧嘴,怒气浮现在他眼中。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道伦明明是故意找他茬的。“随便你怎幺,我相信日久见真情。夜深了,你快上楼吧。”道伦这时候才发现她竟然跟国风瞎扯了十几分钟,她愤然地推开车门下车,然后用力摔上。
什幺喜欢她?连下车替她开门的绅十风度都没有,这一点他就绝对比不上季冠华!
她越想越气,头也不回地走向大楼的雕花大门,气愤地掏出钥匙开门,接着又是砰地一响。虽然隔着十来步的距离,但仍令国风的耳朵受到折磨。
他颓丧地摇着头,知道自己又惹火了道伦。他总是让她生气,不管他如何努力,最后都会闹得不欢而散。
尽管如此,他仍不打算放弃。总有一天道伦会屈服的,不管有多困难,他一定要打动她那颗顽顽不灵的心!
第四章
未来的一年里,充满争吵、和解、争吵、再和解……的循环。
若不是有小雅和瑞雪从中斡旋,国风铁定会被道伦列为拒绝往来户。
这究竟是怎么发生的?连国风自已都无法理解。第—回合的争吵是起源于他好心好意地到她的学校接她。当他—看见她和男同学有说有笑,立刻肝火上升,不由分说地冲到对方面前,以杀人似的眼光瞪到对方仓皇逃走,然后再粗暴地抓起道伦的手,把她推进车厢里。
被错待的道伦自然不肯干休,她开始指责他不当的行为,而这只使得国风心里的怒气越烧越旺。他冒火的眼睛瞪着她激烈起伏的丰满胸脯,还有短裙下那双修长的玉腿。他以她服装曝露为理由对她展开炮轰。他怪她穿得招蜂引蝶,才会让男人色咪咪地盯着她。他是好心将她从色狼群中解救出来,而她反而不知好歹地指责他!
这样的回答让道伦气坏了。她骂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明明是他心理不正常,却怪别人起了祸心。
接着更难听的话就从国风的嘴里冒出来,他责怪她不知自重,以色诱人!
道伦自然无法忍耐,二话不说地跳下车,不顾国风在身后的怒吼、狂叫,招了辆计程车,离开那个暴怒的疯子。
在怒气消失之后,国风立刻开始一段痛定思痛的反省阶段,并透过小雅和瑞雪向正和他冷战的道伦致歉。经过一个星期后,道伦原谅了他,并要他保证绝不再犯,直到下一回合的战火燃起。
就跟每一次的前—回合—样,国风只要看到道伦和别的男人走在一起,或是她穿得清凉一点,他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任由怒气和妒火主宰他。
如此周而复始的争吵连国风自己都感到厌烦,他从来没想过他竟然会是道伦口中心胸狭窄、专制易怒、满脑子肮脏想法的那种臭男人。他向来被朋友认为是最有风度、最温柔的男人,可是一遇到道伦,他下意识中的所有恶劣因子全复活了,开始造反。妒心一起,他的理智和教养全滚到九霄云外。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争吵,道伦也变得没那么容易原谅他了,小雅和瑞雪的调解不再有效,他送的花、写的情诗,也全被她大小姐去进垃圾桶里,直到季冠华出面替他求和。
提起这件事,国风心里便一阵窝囊。世间最悲惨、最屈辱的事,莫过于要靠情敌替你说好话,才能让心上人不再气你。而他不但得挤出笑容在心上人面前向情敌致谢,还得忍着心痛的感觉看着心上人向情敌献媚。
愤怒、屈辱、羞愧,还有浓得化不开的酸涩醋意,差点将国风给逼疯,好在有瑞雪和小雅随时替他打气。
瑞雪送他卡片,上面写着:爱定恒久忍付。小雅则是把孟老夫子的那段话贴在他的书桌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乏其体肤……曾益其所不能。这段话真给了国风不少鼓励,孟夫子若在天有灵,不知道该为莫家兄妹把爱情视为大任生气,还是欣慰呢?
不管如何,随着春天的脚步渐行渐远,炎热的暑气步步接近,莫国风的苦难也开始向他挥手告别。
五月初,他昔日的作弄者,今日的救星莫雅涛回来了!
她是回来参加父亲莫一凡的七十大寿。
才一出现,雅涛立刻吸引了她青梅竹马的大哥哥季冠华,不到一个星期,两人陷入热恋中,最后并在雅涛的未婚夫宋清溪的成全下缔结鸳盟。
在九月的婚礼上,国风和道伦是他们的伴郎、伴娘,能和道伦一起站在神圣的礼坛前,国风止不住激动跳跃的心跳,差点在牧师问说愿不愿意时,大声喊出他的意愿。可惜的是,那到底不是他和道伦的婚礼啊!
当新郎和新娘在坛前热吻时,国风瞪着道伦鲜艳欲滴的红唇发呆,回想着他第一次在道伦的家门前强吻她的那一幕。
依然有令他全身火热、甜蜜的感受,当然,那并不包括她后来的反应“使尽所有的力量,踢得他的命根子差点就不再有任何反应。
这样的打击并没有令国风畏惧退却,反而让他勇往直前,而最后他也在舅舅的又一次调解下,和道伦和好。不过自此之后,他不敢再轻举妄为,始终没试过第二次,至少得等到道伦对他的戒心完全松懈再说。
像此刻,他也只敢以火热的眼侵犯她的唇,想象着再次品尝那柔嫩如花瓣的樱唇滋味。道伦彷佛也感觉到他大胆无礼的注视,樱唇微微颤抖着,呼吸越来越快。
好在新郎、新娘及时结束他们的热吻,要不然道伦可能会昏倒在坛前。
太荒谬了,她竟然让国风的一、两个邪恶的眼神就吓得全身发软!不行,她绝对不能屈服,否则她将陷入……陷入什幺呢?她在国风的扶持下,迷惑地尾随新郎、新娘离去,一直到婚宴结束后,她依然理不清一团乱的思绪。她对身边的男人到底是什幺样的感情?如果真是爱情,她为何会感到如此迷惘、又不甘心降服?而如果不是,为什幺只要国风一接近她,她就有种想要靠近他的急切?
更何况国风根本不是她想要的那种情人!
她要的是一双温暖安全的臂腕,能在她倦游归来时,提供她一个避风港。她要的是深情眷宠的关爱,随时提供她完全无私的缱绻柔情,可是国风什幺都不是!
他是那种连你穿什幺衣服、跟什幺人交往,乃至于你在想什幺都要管的霸道男子。无袖衫不能穿,会露出你美丽的臂膀;露背装也不能穿,冰肌雪肤会引起男人的动心;还有短裙,短裤不能穿,淑女不该露出大腿;露出肚脐的也不行,低胸的更不可以。
那她能穿什幺?
根据莫国风的标准,她最好穿得像阿拉伯世界的女人,从头到脚包成个大肉粽,最好连那张令百花失色的娇容也用面纱遮住!
这种霸道专制的男人,岂是她这种摩登前卫的的现代女郎可以忍受的!
她不想要他!但为什幺她总是抗拒不了他热烈而温柔的凝视?他邪恶又蛮横的俊脸,为何又总是萦绕在她的梦境中?
难道她真的喜欢上他?
不,这不是她想要的爱情啊!她绝望又忧伤地摇着头。
她绝不要这种让人在盛暑中冷得发抖,严寒里又心中如焚的爱:也不要这种甜蜜中夹杂着痛苦,欢乐中又掺着忧伤的爱:更不要这种令她又气又喜,连在睡梦中也咬牙切齿的爱!
可是不愿,不要又如何?她逃得开莫国风吗?
那如天罗地网般的情已将她缠绕,她只能像只弱小、无助的动物般挣扎得遍体鳞伤,尽管她知道驯服的结果有可能是天堂,但她仍倔强地选择对抗,因为她太害怕了,害怕自己会输掉那颗矫傲又脆弱的心,更害怕她以生命热爱的男人终有一天会背弃她。
女人的悲哀啊,她们只要求坚贞的爱情,却往往不能如愿。
国风去当兵后,道伦的日子轻松了不少,却空虚又无聊。有时候她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被虐待狂,少了个三天两头跟她吵架的男人,她竟会觉得……失魂落魄?
猎爱虎霸王猎爱虎霸王猎爱虎霸王
唉,不可否认的,她是有些无精打睬,但她可不打算对任何人承认这点。社团的活动她不太有兴趣参加,爱慕者的邀约更今她心灰意冷,只有国风三天一封的情书,能让她那对忧黪的美眸稍微有些光彩。
虽然信中写的只是军中的琐事,和一些抄自名家的情诗,但仍令道伦看得津津有味、感动莫名。其中她觉得抄录自舒婷的“会唱歌的鸢尾花”其中一段诗句,简直是国风心境的告白:“诳我做个狂悖的梦吧!原谅并且容忍我的专制。当我说:你是我的,亲爱的,不要忘记我……我甚至渴望涌起滔天的巨浪千万次把你淹没……”
但不管她如何感动,在表面上她仍是一座无法融化的冰山。她一星期只回他一张卡片,只有在禁不住小雅等人的央求下,才会大发慈悲地到军队探望他。
而每当她来,就是国风最快乐的一天。他对同僚吹嘘道伦是他的女友,并接受她亲自奉上的三明治、冰茶。他的周围围绕着挚爱他的家人,美丽又可人的干妹妹们,还有香气缭绕
的各式食物,以及在一旁口水直滴、眼光发直的诸多羡慕同僚。
不过这种好日子他过得也不算太多,每天总是数着星期假日,盼望道伦来看他。她不是每个星期都来,所以他通常是失望的时候多。不过等到可以放假回家时,他决定改变自己的劣势,不惜威胁利诱小雅,非得要她把道伦约到家中不可。
道伦不肯跟他单独约会,他家成了他唯一可以见到她的地方,虽然无法跟她独处倾吐满腔的爱慕,但能看到她娇丽的玉容,也稍稍可解相思之苦。
就这样一年过了。然而到了第二年,国风发现自己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无止尽的等待。五年多了,道伦对他依然若即若离,想到退伍后他将到美国攻读硕士,一去又是一、两年,那些见不到道伦的日子,而且也没有任何甜蜜的情事可以回味,他觉得自己要发疯了!
终于,急躁的心取代了恒久的忍耐,他趁着道伦一个人在他家花园散步时,一个箭步抓住了她。
“国风,你做什幺?”她惊慌地想要挣开他。
“别再躲我了,道伦。我再也受不了!”他掺杂着痛苦的热情眼眸紧紧锁住她,教她无法动弹。她知道她该推开他,但她就是动不了,只能任那灼热的呼息逼近她,让那两片她既渴望又想抗拒的性感嘴唇密直地复在她的唇上。
酥酥麻麻,彷佛被电击到的感觉自唇部传自颜面,再往下传到她身体的每个角落。她瘫痪了,柔弱无力的胴体软倒在国风有力的怀抱,她感觉到他的唇先是轻轻地厮磨着她,然后他顽皮的舌头开始来来回回地哄诱着她的唇为他张开。她受不了那甜蜜的折磨,才轻喘口气,他就乘机溜了进去,缠住她的舌,吸吮,撩拨,挑弄出她一腔的春情荡意。她全身发热,血液流得又湍又急,燥狂的欲望在小腹下燃烧,她又热又空虚,急切地渴望他能填满她。
她的手不知何时交在他的颈子上,她的唇舌学着他的方式回吻他,她的胸脯早已挺热发烫地抵住他,臀部也在他大手的压力下,完全贴合在他身上。
她觉得销魂、蚀骨无力,这一吻跟他两年前的强吻迥然不同,充满性的张力、男性的渴望,与女性的降服。
这个字眼像苦铃般在她脑中咨个不停。她在做什幺?她怎幺可以像个堕落的女人般,降服在莫国风花花公子式的吻技中?她想到两年前亲眼目睹国风亲吻名模特儿了莎莎的那一幕,他不知道吻过多少女人,才有这样的技巧,而她竟然还甘心降服?
不,她绝不能让自己堕入这样的柔情陷阱中!
她用力推开他,却因为力道太猛,重心不稳地直往后倒。
国风及时抱住了她。
“道伦,你没事吧!”
“放开我!”她愤怒地推他,国风无奈之下,只好放手。
她在原地激烈地喘着气,嘴唇红肿,含着水气的大眼中闪动着怒火。
“你这个大坏蛋!”她咆哮着,紧握的只拳贴在身体两侧。
“我只不过是吻你而已,算得上是什幺大坏蛋!”他那对欲火尚未褪尽的色眼盯着她的唇,和她剧烈起伏的胸脯,这让道伦更加生气。
“我没准你吻我!”
“可是你也没不准我吻你!”他的怒吼声并不比她小,说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