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似乎是在……吻她?
心中微微一凛,她刚想伸手推开他,他却已是先她一步将她放开,并稍稍拉开了一点和她的距离,黑眸静静地看着她。
苏月本就处在半迷糊状态,他又不说话,她便也懵懂地回望着他。
商慕炎依旧保持着双手捧着她的脸的姿势,修长的手指在她的眼角边来回轻轻摩挲,凝着她的眸,沉默了许久以后,他忽然开口,“苏月,龙凤玲珑棋盘的确被人换了,但是,无论你信是不信,这件事事先我真的不知情。”
他不是一个会解释的人,从来不是!
但是,从五王府回来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想,必须给这个女人说清楚。
苏月有些震惊,倒不是为棋盘被人换的事,而是因为这个男人的语气和这个男人的样子。
深更半夜跑到她房里来就为了说这个?
其实,今日在书房,看到这个男人得知棋盘是假的之后的一系列反应,她就已经猜出了棋盘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换了。
然后,她说,不信可以让他去问问他的五哥和他的女人,他当时脸色一变,静默了一会儿,就出了书房。
她更是已经猜出是谁人将棋盘换下来了。
舒思洋是么。
因为当夜,两人的对话,她听得真切,商慕毅似乎并不知情。
那么今夜这个男人出去就是去处理这件事去了,是吗?
黑白分明的眸子凝着面前的男人,她忽然明知故问道:“是谁将棋盘换了?”
她当然知道他不会说。
心头的女人嘛,自是要保护得好好的,她理解。
微微一笑,她刚准备说,算了,当她没问,就蓦地听到他的声音响起。
“是洋儿。”
她一怔,不意他会如此坦白。
就水眸一瞬不瞬地凝着他的深瞳,不说话,等着他继续。
然后呢?
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是如何处理的呢?
商慕炎低头,轻轻吻上她的鼻翼唇角,轻声道:“相信我,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男人温热好闻的气息肆无忌惮地萦绕在鼻尖,苏月微微皱了眉。
她想知道的,他还是没有说。
而男人也没有要说的样子。
算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再去纠结也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牵涉到另一个女人,再纠缠,只是徒增伤感烦恼而已。
“那真的呢?真的棋盘在哪里?”
这才是她现阶段,应该关心的。
“我已经拿过来了,在我这里。”
苏月眸子一亮,蓦地翻身坐起,商慕炎本正倾着身子在吻她,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两人的头差点撞上,所幸,商慕炎眼快,快速起了身子避开。
“在哪里?”她伸手抓了他的衣袖,激动的样子有些难以自制。
商慕炎眉心微拢,沉声道,“我放好了。”
“给我看看!”
小手攥着他的衣袖晃了晃,她目光殷殷地看着他。
几时见过她对什么东西急切成这样过?
凤眸里染上一丝晦暗,他有些恼了,双手扳过她的肩,他的声音沙哑沉冷,“你明知道我不会给你看的。”
苏月怔了怔,不意他再一次如此直接。
手从他的袍袖上跌落,她微微一笑道:“你不给我看,深更半夜跑来跟我解释做什么?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商慕炎唇角冷冷一勾,“苏月,莫要激我,你的心思我懂,就算你认为我方才说的都是假话,我也不会将真的棋盘给你。”
他不能赌!
就算跟林子墨去了状元府,就算跟冷煜去了南轩,至少,在这个时空,他还可以去找,还可以去将她找回来。
倘若通过棋盘去了另一个世界,他到哪里去找她?他怎么办?
他绝不能赌!
“不看就不看,我要睡了。”
苏月小脸一冷,提了被子,就将身子滑了下去,刚翻过身,准备留给男人一个背脊,却是又被男人蓦地从被子里面拉出。
唇上猛然一热,他已经急迫地衔住她的唇瓣。
“苏月,你休要想着离开我!”
他一边吻着她,一边声音沉哑地警告着。
强势地撬开她的唇齿,他抵上她的舌,逼迫着她与他交缠,双臂禁锢她的力道大得惊人,那样子似乎想要将她拆骨入腹、揉进自己的身体。
苏月在他的怀里几欲窒息。
男人的唇火热滚烫,霸道强势,可是,她分明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丝颤抖。
他在证明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伸手拍打着他的背,她不满地告诉他,她不能呼吸了。
终于,他将她放开,她喘息地看着他,他也粗噶着呼吸,伸手摄住她的下颚,眸中跳动着浓艳的暗与火,都是炽烈的气息,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击打在她的面门上。
“苏月,告诉我,这辈子你都不会离开我!”
他咬牙,一字一顿,声音从喉咙深处出来。
苏月一震,被他眼中跳动的激烈吓住,她略略别过脸,怔忡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那你告诉我,你们要我腹中的孩子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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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苏月,你信我吗?
爱读屋 更新时间:2013…7…29 22:26:20 本章字数:5139
苏月一震,被他眼中跳动的激烈吓住,她略略别过脸,怔忡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那你告诉我,你们要我腹中的孩子做什么?”
商慕炎一震,愕然看着她。爱残璨睵
薄唇微微抿着,半天未响。
苏月看着他,忽而就笑了,眸中光华一寸一寸剥落。
其实,在问这个问题之前,她还心存侥幸地在想,或许跟玲珑棋盘一样,是她误会了枳。
可是,看现在他的这个反应,分明就是被她言中的样子。
连自己的亲骨肉也要算计利用。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人吗这?
心口幽幽一疼,她蹙了蹙秀眉。
缓缓垂下眼,她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被褥,被面是上好的锦缎,深蓝色的底,上面一朵朵细碎的小花争芳吐艳。
沉默了一会儿,她忽然掀开被褥,起身,越过商慕炎的身边下了床。
“做什么去?”
腕蓦地被男人握住,她回头,就看到他沉凝的眉眼。
勉力一笑,她道,“喝水。”
男人眼波微微一漾,随即,双手扶了她的肩,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那也用不着你下床,你躺着,我给你倒。”
“不用!我自己来。”
苏月抬手,将她肩头上的大手拂开,脸色略显难看。
她倔强的样子让人心疼,也让人发狂,商慕炎恨不得直接将她扔到床上,可看到她脸色不好,终是将再度扣上她肩头的手放开。
她瞥了他一眼,转身往前走,方向却不是置放着茶壶的桌案。
商慕炎眸光轻凝,就看到她缓缓走到房间里的橱柜前,伸手拉开柜门。
此时的她只着一件单薄的纱衣,曼妙身姿若隐若现,满头青丝未加一丝束缚,柔顺地轻垂至腰间,宽大的水袖随着她开门的动作滑至手肘,露出一大截莹白如玉的皓腕。
黑发长衫,摇曳的烛光将她的周身镀上一层淡淡的橘黄,光影婆娑间,就像是从发黄的记忆深处走来。
商慕炎便在那一抹光影里失了神。
这厢,苏月从橱柜里取出一个纸包,柜门掩上,方才转身走到桌案边。
伸手将托盘上反扣的一只青瓷茶盏翻转过来,提了茶壶将茶盏撞满。
茶水“淅淅沥沥”撞在杯壁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也将商慕炎的思绪拉了回来,回神的瞬间,他便看到,她正打开手中的纸包,将纸包里面白色的粉末倒进杯盏里。
纤长的手指端起杯盏轻轻摇晃,她缓缓递到唇边。
商慕炎脸色大变,衣袖骤扬。
耳畔是茶盏跌落在地、碎裂开来的脆响,眼前白雾弥漫,是纸包里剩余的粉末被挥洒开来,苏月怔怔垂眸,在她的脚边,水渍、碎屑狼藉,素色的绣花鞋面上,被溅上的水渍,如同一朵朵灰褐的小花,浸进纹理,晕染而开。
与此同时,眼前白影一晃,男人的身形已来至跟前,他伸手扳过她的肩,声音冷酷到了极点,“你喝什么?”
苏月缓缓抬眸,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脸色极为难看的男人。
那一刻,她清晰地从他带着淡淡血色的眸子里,看到了惊痛和愤懑。
略略怔忡,她似乎明白了过来。
见她不语,他更是怒极,扣在她肩头的手就没了轻重,“说,你喝的是什么?”
肩胛好像被他捏得就要碎裂了一般,她眉心一蹙,只一瞬,又勉力舒开,轻弯了眉眼,唇边笑靥如花般绽开。
清亮的水眸直直望进他的眼,她问,“你觉得呢?”
他觉得?
她的笑深深地将他的眼睛刺痛,而她的话更是让他肯定了自己心头之猜。
又慌又痛,又怒又癫,胸口急速起伏着,他紧紧凝着她,恨不得将她撕碎。
没有。
终是没有。
怒到极致,他反而笑了。
眸光下移,他看向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唇角的笑容慢慢放大,他轻声道,“苏月,他是你的孩子。”
苏月微微一怔,也正是应证了自己的猜想。
这个男人果然以为她服用的是对孩子不利的药。
他以为堕胎药是么。
他以为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是么。
唇角一弯,她亦是回之以嫣然浅笑,“商慕炎,他也是你的孩子。”
男人面上笑意骤敛,咬牙,一字一顿,声音从喉咙深处出来,“我当然知道。”
苏月怔了怔,轻轻一笑,“那你还要利用?”
“所以你要打掉?”男人声音沉哑,急不可耐。
苏月垂眸,再次弯唇浅笑。
看吧,这就是她跟他,似乎思维永远不在同一个点上。
或许,这就是人性吧。
她问的是你,他问的也是你!
似乎质问的永远都是对方。
见她低着头,只是笑,一句话不说,商慕炎以为那是她的默认,心中刚刚强自压抑的怒火,又噌的一声被点燃,他猛然伸手,将拉进怀里,狠狠将她扣住,心中怒极,却不知从何处宣泄,只手臂的力道恨不得将她箍碎。
“你有没有一点常识?你知不知道孩子过了三个月就已经成型,都这么大了,再堕下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你了不了解自己的身子?你知不知道你能怀上孩子,是有多么的不容易?以后若再想有,怕是比登天还难,这些你都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男人几乎是摇晃着她的身子,嘶吼出声,灼热的气息肆无忌惮地打在她的颈脖上。
他鲜少这样。
苏月低声幽幽道:“我以为你不知道。”
男人身子一僵。
苏月靠在男人的肩头,眸光溃散地落在地上的瓷屑上。
良久的沉寂。
男人忽然扳起她的肩,黑眸炽暗,紧紧地胶住她的眼,“苏月,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和孩子受到一丝伤害。”
苏月怔了怔,不意他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眼睫轻颤,她同样回望着他的眸眼。
这是在保证吗?
还是在先将她稳住?
“我想知道,你们到底要这个孩子做什么?”她听到自己如是问。
必须问,必须搞清楚。
商慕炎沉了眉眼。
忽然,他倾身将她抱起,趟过地上的狼藉,走到床榻边坐下,他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她以为他又要避重就轻地将这个问题翻过,谁知他却缓缓开了口。“我们要救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需要血玲珑、灵珠和乌星草。”
苏月一震,愕然抬眸,看向他。
他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角,继续道:“然后,你也知道,为了给你解崖狐的毒,血玲珑让你食了……”
男人顿了顿,眸光凝落在她的脸上,似是在细细观察着她的反应。
她低低垂着眉眼,没有吭声,又听得他接着道:“传说,食用过血玲珑的人,当然,是女人,在一年之内怀孕,那么血玲珑的药性就会集中到这个孩子的心脉里面,换一句话说,就是……”
“就是孩子的心头血,可以当做血玲珑来用!”苏月蓦地抬头,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冷声将他的话打断说完。
商慕炎一怔,微微点了点头,“嗯!”
苏月已是脸色苍白如纸。
心口幽幽的疼痛再次密集而来,她双手攥着男人的衣衫,微微颤抖。
见她如此,商慕炎急了,双手捧起她煞白的小脸,连忙解释道:“但是,你放心,这些跟我们的孩子无关,就算你食了血玲珑,就算这个孩子的心脉里面有着血玲珑的药性,但是,他是你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去取他的心头血入药?我也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苏月,你信我吗?你信不信我?”
染着淡淡血红的眸子紧紧凝着她的眼瞳,他略显急促地问着,炙热惶遽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脸上。
苏月好半天没有吭声,只凝着他不放,许久之后,才缓缓垂下眼。
“那你那个很重要的人怎么办?”
他说很重要不是吗?
“那些你不用管,跟你们母子无关。”
男人口气坚决笃定。
苏月自嘲地弯了弯唇。
她不会去问那个很重要的人是谁,她知道他也不会告诉她。
见她不吭声,男人又捧起她的脸,逼迫着她对上他的视线,“苏月,告诉我,你信我吗?”
苏月眼帘微颤。
信吗?
她问自己。
答案是不知道。
她不说话,他就急了,又疯狂地吻上她,她蹙眉,伸手将他推开。
苍白着小脸,她微微喘了气息,“商慕炎,现在别问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我心口很疼,但是,你将我的药都打翻了……。”
商慕炎一震,药?
转眸看向地面上的碎瓷片,他又蓦地想起什么,脸色一变,“你心口疼?”
与此同时,大手已是快速搭上她腕上的脉搏。
“嗯”靠在他的怀里,苏月轻应了一声,“已看过大夫的,是商慕寒给我用的那个香留下的副作用,大夫说不打紧,食几副药将余毒去掉,就没事了,可是,你将我的药都搞没了。”
商慕炎凝眸仔细探了脉搏,发现她所言非虚,一颗心也稍稍安定。
可一想到药,好看的俊眉又禁不住微微拢了起来。
他毁掉的竟然是她用来治疗心口疼的药,他还以为是……。
他本擅长歧黄之术,其实,无论是探一下她的脉搏,还是看一下那白色的粉末,他都应该很容易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和她吃的是什么。
但是,方才,他竟然……
几时他变得这般见到风就是雨的?
想想,又觉得好笑。
心中的积郁顿时消散了不少,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眼,他笑道:“谁让你正说着孩子的事情,又忽然跑去吃药,然后,问上脸,你又不说,不仅不说,还那样一副姿态。”
苏月微微恼了,“那敢情还是我的错?”
男人挑眉,“那也不全是,一半一半吧。”
“你!”苏月气结,刚想回他几句,心口又是疼得一抽,她脸色一白,小手抓紧了他的衣衫,商慕炎见状,脸上笑容一敛,急切地问道:“你怎样?”
苏月秀眉紧蹙,瞟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说我怎样?”
男人唇角一斜,再次吻上她的鼻翼唇角,只一瞬,又很快将她放开,抱着她起身,将她平放在床榻上,“你忍一会儿,我速去取银针来。”
说完,作势就要走,苏月却依旧攥着他的衣袍忘了松手。
他低头,将她紧紧咬着的唇瓣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