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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他那陶醉的样子，肖楠想笑可她笑不起来。
坐在一旁的佟仁却禁不住哑然失笑，“我说陶今啊，你就别在这儿大开空头支票了，方才还羡慕那受贿的书记呢……你没当官呢，上去就不是你了，照样是挂羊头卖狗肉。”陶今正自鸣得意，给他一说不由得皱了一下眉，“你……”刚好有只麻雀落到窗台上。他一笑说，“你们啊，都是小麻雀的心啊……”
肖楠微微一笑，“你说得太对了，我们都是小麻雀，没有你那鸿鹕之志啊。”
陶今自知语失，连忙一笑。“肖楠，你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你知道谁说话也不不可能照本宣科啊。”“你就别解释了，言为心声啊……”肖楠说着起身要走，陶今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你真生气了？我跟你去……”肖楠笑了，“怎么会呢，我去洗手李你也去啊？”
她一句话把古莲他们几个逗乐了，陶今的脸一红手松开了。
洗手李是他在大二时从杂志上看到的，有一天他和几个女生打扑克，要去卫生间就借用了一下，谁知在全班传开了，好一段时间男生戏谑的叫他洗手李，女生一听就笑他。他讪笑了一下，“你就是再借我个胆，我也不敢去啊，我怕你大叫非礼呀。”
“你知道就好。”肖楠说。古莲看看肖楠，她明白肖楠这话的意思。
肖楠含蓄的一笑出去了。
肖楠在卫生间洗过手，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想着陶今说过的话，不由的叹息了一声。哎，这个陶今啊，太让人失望了。她依稀感到陈斯洋把他们几个放到一个部门未必是一件好事，因为人的变数太大了。
她回到办公室时，陶今还在发表“演说”，陶今这人口才好，很能讲。她不动声色的笑笑坐下了，动一下鼠标，点击科技新闻。佟仁说，“那你就说说啊，反正是午休。”
陶今看了肖楠一眼，见她并无表示就笑笑说。“那好，就当是茶余饭后的消谴了。这事还是我们县的，也是那同学说。这是年前的事，快过年了，同方镇的镇长想给Y县长家送点新鲜东西。送什么呢，这送礼也是学问啊，你送了人家不喜欢的还不如不送。他拐弯抹角的打听到县长老婆爱吃王八。心说还是送老婆效果好啊，到时她枕边风一吹，Y县长的耳根子不就软了吗。于是，他就安排办公室主任去弄只地产的大王八。正在吩咐，镇党支部书记听到了。他说那就弄两只吧，给书记也送一只。他指的是县委Q书记。王八弄来了，镇长一看两王八一大一小就一皱眉，刚好给主任看到了。主任心里一动，指着大的王八说，这只是母的，都有王八蛋了。镇长一听心里高兴啊，就说你把这大的送给Y县长……你可别弄错了。主任怕送错了，分别做了记号。到了晚上他先到县长家。一看县长没在，屋里人又多，他怕给别人看到不好，他想等人走了再把东西拿出来。他把兜子往地上一放，靠在沙发腿上。可左等右等人还是不走，县长老婆看出问题了，就说你有事就说，这屋里没外人。他把意思一说，随手就去拿兜子，一看兜子倒了……打开兜子一看，坏了王八不见了。
“县长老婆说八成是钻到床底下去了，他一听就爬了进去。
“一伸手就摸到一只，嘿，我找到一只了。他一看是给县长的那只，忙又找那只。县长老婆说，那就别找了，等明天王八就自己跑出来了。他说不行。他一边找一边嘀咕：县长这王八找到了，书记那王八跑哪去了？”听到这里办公室里的人都笑了。
“他这不是骂人吗……”古莲笑着说。
陶今也笑了，“当时县长家的人也觉得话不好听，可也没在意。不一会儿，主任从床下钻了出来，他一手举着一只王八高兴得说，“县长和书记这两王八都找到了……”刚好县长回来了，一听这话立时就火了。“你是谁，竟敢跑到家里来骂我？”主任一听就傻了，忙不迭的解释着，“县长您误会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怕弄错了，就在王八盖上贴了胶布，一个是你这王八，一个是书记那王八……”县长一听更火了，气得眼珠都红了。“你给滚出去……我看你才是个王八！”
话音未落哄堂大笑。肖楠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陶今，你那同学是不是故事会的……故意遭溅人啊……”肖楠说。
“遭溅人……前几天县长书记全被双规了，两人加起来，贪污受贿有一千万……”
“看来还真是一对王八啊！”佟仁说。
“那来的一对王八啊？”陈斯洋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几个人一看连忙收住了笑。
肖楠笑笑说，“讲神话故事呢……”
陈斯洋坐下了，“是你讲的啊，说来听听啊……”
肖楠看看大家，“是啊，我是听村里的老人说的，他说乾隆下江南时，船行到江心走不动了。一看是给几十个大王八拦住了龙舟，那王八个个都有碾盘大。船的两边还有二三百个小王八。龙舟上的人都愣住了，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啊？乾隆爷是见过大世面的，就问：河神爷你们拦住朕的龙舟要干什么啊？为首的一只大王八说，我们是向皇上讨个封，想弄个一官半职的当当。乾隆爷笑了，很慷慨的说：等到灯芯朝下时，大小都让你们做个官。”
“照你这么大小不都是王八了吗……”陈斯洋的话诙谐而幽默。
“那可不是我说的哟……”肖楠连忙纠正。
“真是新版的戏说乾隆啊，有意思……够神话的……清朝的戏太多了，真是什么版本的都有啊。”正在这时，于晶过来叫他，“陈总，有你的电话。”
陈斯洋看看肖楠，“我走了，改日再听你的下回分解。”
下班后，出了公司古莲就和佟仁走了，两人要去大世界买东西。
陶今问肖楠，“你去哪里啊？”肖楠说，“回家啊。”
“回去那么早干什么，我们去看电影吧，正在上映《花样年华》。是张曼玉和梁朝伟演的。”
“我不想去，爸妈还等我回家吃饭呢。”
“走吧……就算陪我……”陶今央着。
一个六七岁的女孩拦住他俩，“大姐姐大哥哥给点钱吧，俺娘病得快死了……求求你了。”一只脏手伸向陶今，那双眼睛里满含着乞求。“去去，我可怜你谁可怜我啊，你管我要钱我还不知道管谁要呢，那有钱给你。”陶今厌烦的说。肖楠看看他，摸出两块钱给了女孩。“嗨，你给她干什么，你别看她小不值得可怜，她那话啊骗人的……”陶今怪肖楠。那女孩看着陶今还是不走，陶今挥了一下手，“去去，我是没钱给你。”
那女孩见他这样知道要不到了，转身找下一个目标去了。
陶今看着那女孩说，“她们啊，都是职业的……她们说什么你也不要信，没一句真话。”
肖楠笑笑，“可我觉得她可怜啊……你啊，纯粹是口头主义。”陶今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自嘲的一笑，“我这人啊比较现实……是现实逼的啊，我也愿意帮助别人，可……”
肖楠看看他没说什么。两个人默默的走了一段，肖楠见有个中巴开了过来，突然说，“我得走了……”说她向站点跑去。
“肖楠，你不看电影去了？”
“你自已去吧，我还有事。”她摆摆手蹬上车走了。
陶今一下愣在那里了，怅然的望着远去中巴车心说，肖楠怎么了，我哪儿说错了吗？他嘀咕了一句，怏怏的走着，汇入了人流之中。
第五章
肖楠刚吃过早饭，陶今他们就到了。
“嗨，不用来这么早，车跑在这里也得中午。”
“这你就不明白了，这样我们就能蹭顿午饭吃了。”陶今说。
“没问题。我会让你吃得饱饱的，那样才有力气多干活啊。”肖楠打趣的说。
“这房子真不错啊，连床都有啊……”他们几个四下瞧着。“嘿，吊柜上还贴着大红喜字呢。怎么不撕掉啊？”佟仁说。古莲打他一下，“你懂什么啊，撕掉干什么呀，沾沾喜气嘛。”她那胖乎乎的脸上写满了神秘的色彩。佟仁瞥她一眼，“瞧你那样活像个巫婆。”
古莲把眼一瞪，“好啊，你现在就嫌我了，结了婚还不说我是黄脸婆啊。”
“你不要乱联系啊，我可没那意思。”佟仁连忙予以纠正。
“就是吗，我可没听出佟仁有那意思。”陶今笑着说。
“你……”古莲瞪了他一眼。“得不和你们说了，快干活吧。我们擦玻璃吧，这柜子也该擦擦了。”
几个人说干就干，一人把着一个窗口擦了起来。
将近中午时，屋子打扫利落了。
中午，肖楠买来了盒饭。
直到下午两点车才到。
肖楠的爸妈都是随车来的。她的父母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一看就是典型的农民。她的父亲中等个儿，剃着一个平头，长眉细眼，身子很单薄，一看那气色就知道身体不好。肖楠长得和他们没有一点相像之处。她的母亲，个子不高，长得慈眉善目。
陶今他们忙得不亦乐乎。陶今最卖力气了，他楼上楼下一趟接一趟的往上搬东西，累得满头大汗，衣服都湿透了。肖楠的母亲看了他们几个累得成这样非常心疼。
“快歇歇吧。”
“阿姨没事的，不累。”佟仁说。
肖楠的父亲也跟着忙碌。“爸你歇着吧，别累着……”肖楠说他。“是啊，叔叔你别弄了，让我们来吧，这点活我们一会就干完了。”陶今说着又跑下楼去了。不一会，就把一口缸扛了上来，累得呼哧呼哧直喘，往下放时手一滑缸重重地落到地上，哐啷一声裂成了两半。“哎呀……”陶今的脸一下涨红了。“你怎么搞的……怎么不小心呢。”古莲说他。陶今手一伸，“我……手上有汗……”肖楠爸妈听到动静跑了过来，“怎么了伤到谁了吗？”肖楠妈问。
一看是缸碎了，肖楠她爸就埋怨起老伴来，“我说让你拿嘛，你偏不听……”
“大叔，都怪我不小心……”
肖楠看看破缸茬子，“嗨，这缸本来就是个破缸，你瞧纹都是旧茬。爸妈，告诉你们什么有些东西不要拿，这东西拿来你也用不上啊……”肖楠抱怨老爸老妈。“嗨，你妈说冬天要渍酸菜。”肖楠爸说。“妈，你呀，你看住楼房的谁渍那东西啊，弄得满屋是味。真是的，大老远的拉破东西。”
“闺女哎，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破家值万贯，敝帚值千金啊。”老娘说。
“妈，你那都是老观念，你到垃圾站看看，城里人没用的东西都扔了，谁还留着……”肖楠说着动手收拾破缸随片。“让我来吧。”陶今两手拎着碎缸片丢到楼下去了。
大家忙了两个多小时，肖楠的新家总算安顿好了。
“陈总，我想请两个月的假。”陶今说。
“什么事啊，请这么长的假？”陈斯洋问。
“我爸病了，他……他得了癌症。”
“是吗，住院了？”
“嗯，是的要手术……我得去陪他……这些年他为了供我读书，他是累病的……”听他这么说，陈斯洋的心里很难受。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他正在大学读书，父亲病了是肝癌，等发信时已是晚期了。医生说活不过三个月了，可父亲怕影响他毕业考试就没让母亲告诉他。等他寒假回家时才知道父亲已经不在了……此刻，他非常理解陶今的心情。
陶今见他半天没说什么，以为他不同意给自己这么长的假，就说，“陈总，要是让你为难，那我就辞职。”陈斯洋笑了，“陶今，你……你误会了，你让我想起了我父亲，他去世时我正在准备毕业考试……没能在父亲床前尽孝是我一生的痛啊！”说着他沉吟了一下，“陶今啊，你回去照看父亲吧，这几个月的工资照发。”说着他拿过皮包从里面取出一打两钱来。“这钱你拿着，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代我问候你父亲，但愿他能早日康复……有什么困难你就说，公司会尽最大可能帮你解决。这两千你拿着……”说着他把钱送到陶今面前。“这……陈总，我不能拿您的钱……”陶今很感动，也很意外，他怎么也没料到总经理会这样慷慨解囊。他不敢正视陈斯洋那关切的目光，他的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嗨，叫你拿着你就拿着。”
他有些激动，脸有些红了。“陈总，我……想不到我才来几个月，还没干出什么成绩……”他再三推辞。“你就别说了，赶快拿着。”陈斯洋把钱硬塞到他手里。
“那就谢谢总经理了。”陶今感动得眼睛都湿润了。
“还有什么事吗，你不要不好意思说嘛……”
“没什么事了。”
“那你就把手头的工作交待一下，快些赶回去吧，有事给公司来电话。”
陶今点点头，“那……我走了。”
“去吧。”
回到办公室，陶今摸着兜里的钱心里很不是滋味。
见他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谭玲问他，“陶今你怎么了？”一连问了两声他才哦了一声。“没没……怎么啊。”他笑笑说。见他不想说谭玲也不好再问了。
肖楠回来了，她走到陶今面前，“听说你父亲病得很厉害，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啊，到时我去送你……”陶今一听就知道是陈斯洋告诉她的，不知怎的心里一阵酸楚。他的眉毛微微一挑，有些怏怏的说。“不用了，你又挺多的，我己走就行。”肖楠并没留意到他的情绪变化，“陶今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得病的，得了病就积极想办法治疗吗，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她宽慰着陶今。
肖楠说，“怎么能让你自己走呢，我的老同学。
“票买了吗？
“还没有。”
正说着佟仁和古莲也回来了。他们一听陶今的父亲病了，都关切的围了过来。“关切的问这问那。
佟仁拍着他的肩膀说，“陶今，有什么困难你就说，别闷在心里……我们会帮你的，大家都是哥们嘛。”陶今很感动，他局促不安的看着大家，想说什么可似乎又有难言之隐。他有些坐不住了，“我现在就走，大家都有工作，你们谁也不用送。”说完他起身就走。
见他这样说，几个人只能送到门口了。
“陶今，有有事来电话啊。”肖楠告诉他。
陶今用力点点头，转身走了。
肖楠看看台历，“哎，时间过得真快啊，陶今已经回家一个多月了，也不知他父亲的病么样了。连个‘电话也不来，真让人……”
“是啊，这个陶今啊，也不知道有人深深的把他牵挂。”古莲幽幽的说。肖楠看她一眼，“你说什么呢……我在想啊，现在是陶今最困难的时候，我听人说过啊，得了癌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