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铃声,她还以为是顾亦良回来了,正在纳闷他怎么这个时候回家的时候,看到杨蕊风情万种的站在门口。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秦慕榆问。
杨蕊妩媚得拨弄一下头发说:“再怎么小时候也叫我一声姐姐,不请我进去坐坐?”杨蕊说完,也不管秦慕榆是否同意,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闪身进了房门。
秦慕榆被她挤到门边一愣,然后关上门走了进去。
“哟,你是不是被抛弃了,这房子除了地段好点,还真看不出来是顾亦良的婚房啊,不说还以为你是他在外面养的情人呢?瞧瞧这装修,瞧瞧这户型,还不如别人普通人家的吧。”杨蕊笑的有些开怀,问得不怀好意。
秦慕榆看看她,来着不善,还是帮她接了一杯水,说:“我们本来就是普通人家,跟你们那机关大院可不能比啊。”杨蕊他们以前是住在她外公外婆的家的,后来因为她母亲跟她父亲的事情,被赶出来了。
“秦慕榆,你可还真沉得住气,你爱怎么损就怎么损吧,我无所谓,希望你看了这些东西还能这样云淡风轻,你也别怪我这个姐姐,关键时刻还是想着你的呢。”杨蕊说完忍不住哈哈哈笑起来,赵宁现在一心只在顾亦良身上,这样也好,帮了她不少,不过顾亦良也算大方,给支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个信封装着厚厚的东西递到秦慕榆怀里,秦慕榆并没有接,潜意识让她不想要接。
“怎么,怕了?”杨蕊问。
秦慕榆也不说话,杨蕊又说:“放心,姐姐可不能害你,你拿着可以换很多的现金呢?到时候你肯定会感谢我的。”
“我对钱财不是很感兴趣,既然那么值钱,你还是拿回去好好揣着吧,阿姨可能更喜欢呢。”
“我们家用不着,你留着吧。”杨蕊想,搞定顾亦良她要什么没有,可不在乎这一点,她是喜欢放长线钓大鱼的人,区区小利,她怎么能看上眼睛。
下午秦慕榆实在提不起劲去看外公,做了几个简单的菜,今天顾亦良回来的挺早的。
手掌上的伤已经开始结痂,有些痒。
“你回来了?吃饭吧。”秦慕榆冲他笑笑,摆上筷子,可以吃饭了。
“哇,好香,小鱼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顾亦良尝了一口,忍不住开始夸她。
“那你多吃点吧。”秦慕榆说完又往他碗里夹了一些菜,说。
“你也多吃点,最近怎么都瘦了呢?你可不要和徐爽她们那样减肥啊。”不知道是秦慕榆装的太好,还是顾亦良根本没走心,他一直没发现秦慕榆有什么问题,竟然还觉得两人关系越来越默契,越来越想相处多年的夫妻。
吃过晚饭过后,秦慕榆把杨蕊拿来的那个东西递到顾亦良面前。
顾亦良没注意看,只是说了一句:“小鱼儿,我现在比较忙,待会儿看。”最近想多点时间和秦慕榆呆在一起,顾亦良都是回家加班,母亲那边也不停的催是该要个孩子了,他想这个又不像买东西,看上付钱就可以拿走,孩子也是缘分,来了他好好呵护她们,没有他也不强求,反正他觉得只要秦慕榆高兴就好。
“先看看吧,耽搁不了你多少时间。”秦慕榆并不收回手,有些坚持。
顾亦良诧异,还是接过来,厚厚的一叠,他不知道是什么,当抽出一张的时候,他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神色很不自然,照片后面是一张支票。
秦慕榆在一旁了然了,一切都明了了,她反而有种轻松的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照片有很多,拍摄技巧不算好,但是看得出拍照片的人是用了心,每张都足可以让他下地狱。
此时书房很安静,安静得让人有些心慌,秦慕榆想开口打破这样的安静,动了几次唇,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许久之后,顾亦良问:“小鱼儿,你相信我吗?”
秦慕榆看着他,样子还是她熟悉的那个样子,高挺的鼻子,微微皱起来的剑眉,眼睛里包含着一些怎么都看不透的情绪,神色说不清是什么样,有愧疚还是被抓包后的惭愧,她不知道,她觉得这个时候的他是陌生的,陌生到她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我要怎么相信你?还是说你值得我信吗?”秦慕榆还是很平淡,人都说大悲或大喜反倒内心会平静,就像她现在一样,只是觉得浑身好轻,像要飞起来一样,赶紧干涩得连眨眼都会觉得痛,想流几滴泪润一下,却怎么也流不出眼泪。
“我说我是被人算计了,你信吗?”顾亦良觉得自己怎么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只想着秦慕榆相信自己,可是看着这些,要说什么都没做,他自己都不会相信,怎么能让别人相信呢?
“信。”
“真的,小鱼儿,你相信我。”顾亦良有些激动,起身紧紧得抱着秦慕榆,说:“我就知道你会相信我,我就知道的。”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过更像是在自我安慰。
“我信你被人算计,我也信是你自己进了别人的门,若说你不自愿进门,别人怎么能算计你上床,如果你要说你被下药,昏迷不醒,人在哪个状态下,你都还能让别人怀孕,我只能说,顾亦良你真厉害。”秦慕榆退开一步,离开他的怀抱,说。
顾亦良仓皇的退一步,说:“小鱼儿,她不可能怀孕的。”她根本不能怀孕啊。
“就因为她不能怀孕,你才更能为所欲为是吗?以为这样就没有证据是吗?”秦慕榆问。
“不是,我跟她根本不是那样的。”顾亦良想解释,可是手中握着的东西比他说的话更有说服力。
“别说了,省着点力气吧,你拟好离婚协议吧,我先回娘家,一切弄好后,给我打电话,我来签字,还有你是不是对待怀了你孩子的人都比较慷慨,那张支票数目不少啊。”秦慕榆说完不管身后人的反应,拿了手机和钱包就离开了。
“这个支票我是给杨蕊的。”顾亦良说。
“为什么给她?因为我那厚颜无耻的爹找上你?还是那个嚣张跋扈的阿姨找上你,杨蕊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给她这么大一笔钱?你可别说因为我,我不信的。”
顾亦良张张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冬天的夜晚是真冷,现在已经开始下霜,秦慕榆想回家,可是想着外公还在医院,母亲身体不好,想想也算了。
徐爽要带孩子,她也不便打扰,翻着电话薄手指落在了丁瑶的名字上面,手机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她都快挂断的时候,丁瑶接了电话。
“小鱼儿,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瑶瑶,我找不到家了······。”秦慕榆还未说完就开始哭了起来,冬天的夜里这样的哭声显得格外突兀,不知谁家的狗开始吠叫起来,连楼道里的声控灯都亮了起来。
丁瑶突然皱下眉头,问:“小鱼儿,你怎么了?你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我在哪里啊?”秦慕榆哭着,想看清自己身在何处,却怎么也看不清。
顾亦良见秦慕榆离开,短暂的失神后,还是追了出去,没来得急换衣服,出去有些冷,可是顾不了许多,现在已经很晚了,外面看不到行人,只是路上偶尔会经过一辆飞驰而过的车。
追出小区,在路口看到秦慕榆,不过丁瑶此时已经接到她了,他想现在过去也是枉费,知道她安全就好了,直到看不到丁瑶他们的车,他才转身回家。
出来的时候还穿着拖鞋,现在突然觉得有点冷,站在门口又才发现钥匙都没带。
走到小区门口,巡夜的保安发现了他,叫了声:“顾先生?”
“恩。”
保安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因为顾亦良曾经帮过他一个小忙,一向对顾亦良很是尊敬,得知他没带钥匙,便邀请他去保安室坐坐,哪里至少不算冷。
顾亦良拒绝了问他要了一支烟,然后借了手机给程林打电话,保安可能看出他心情不好,把整包烟都留给了他,然后又借了件大衣给他御寒,自己才继续巡夜。
作者有话要说:
☆、1…26
程林到的时候,见到顾亦良身旁正烟雾缭绕,半夜灯光又不太明亮,似真似假的还以为他成仙了。
“哥,你没事儿吧?”
顾亦良朝他摆摆手,径直坐上了车,车里开了暖气,终于觉得意识恢复了一点。
程林绕到另一侧打开车门。
“哥,是回家吗?”程林问。
“去你那里吧。”顾亦良闭着眼睛,有些疲惫的说。
“好,啊······。”程林没多想就答好,结果想起来家里貌似还有个人啊,现在他要去了那多尴尬,本来大半夜跑出去就挺烦了。
顾亦良听出了程林那边可能不太方便,说:“那送我去酒店,帮我准备一套衣服。”
“好的。”程林加快了油门,车子在夜色中嗖嗖的前进着。
临到酒店的时候,程林帮他开好房就准备离开,又被顾亦良叫住,他还以为有什么事情,顿了几秒顾亦良才说:“记得明天出差的事儿,晚上没事儿别瞎折腾。”说完拿着房卡头也不回的走了。
程林站在原地想了好久,什么叫晚上没事儿别瞎折腾?是谁大半夜把自己吵醒,要死要活的,到底是谁在折腾啊?本来想冲上去找他理论清楚,结果想想还是算了,失恋的人都是这样,活该。
一夜无眠,一大早冯助理就送来了顾亦良的衣服,当他穿戴整齐下去的时候,程林已经在下面吃着早餐等他了。
见到顾亦良出来,脸色有些疲倦,虽然程林气还没消,但还是走上去问了一句:“老板,你要吃早餐吗?”
“不用。”顾亦良抬手看了一下时间,问:“今天你开车?”
“不是,今天是张师傅开车。”咽下一口豆浆说的有些含糊不清。
“恩,那上车走吧。”张师傅恭敬的把车门打开,顾亦良刚弯腰准备进去的时候,突然有回头对程林说:“去买瓶水,洗洗你的嘴巴,我不想车上都是一股豆浆味儿,闻着难受。”
程林半张着嘴,顾亦良已经端坐在车后座,见到程林还站在那里,摇下车窗一脸不悦的问:“你不想去吗?”
程林握紧拳头,忍了忍,虽然没表现出来,但是心里已经把顾亦良骂了个遍“活该你老婆不理你,真是太TM嘴贱了,他应该打个电话给秦慕榆,让她最好快跟顾亦良离婚,这男人就该孤独到老,他不就爱喝豆浆?怎么了?怎么就闻着难受了?”
买了一瓶矿泉水,迎着冷风灌了几口,程林被冻得直哆嗦,气的他扔到一旁垃圾桶,还忍不住踹了几脚。
回到车上,顾亦良已经靠着椅背睡着了。
车里滑出市区,程林也觉得有点困,昨晚没休息好,今天又起得早,摇摇晃晃的靠着也睡着了。
程林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张师傅摇醒的,车已经停在服务区,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程林问:“到了吗?”
“没有,程助理,你看看老板是不是生病了,他一直说有点冷,让开空调。”
他能有什么病?折磨别人的病?不过还是没说,只是说:“那就开空调啊。”
“我一直开着呢?”
说了几句话,程林也差不多醒了,下车去到后座,正想问问顾亦良怎么了,结果一碰到他的手,烫的吓人,他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同样的烫。
“哥,你怎样?”程林摇了摇他问,真是不省心。
“别闹。”顾亦良感觉有人摇自己,伸手挥了挥,他实在太困了,一点都不想睁开眼睛。
程林思忖一下,说:“先开车去最近的医院吧。”
顾亦良醒来的时候睁开眼映入眼前的是一片白色,正在纳闷的时候就见程林推门进来,说:“你可醒了。”
“我怎么了?”顾亦良记得自己很困,怎么一觉醒来就在医院,还输这液,想着自己有多少年都没用过这玩意儿了。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发烧到四十度。”程林没好气的说。
“哦,还真不是大事儿。”顾亦良喃喃道。
见顾亦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程林在一旁气得直翻白眼。
秦慕榆在丁瑶家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天,被丁瑶硬逼着喝了一碗粥,想睡觉却一直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到半夜的时候突然接到母亲沈叶琳的电话,说她外公不行了。
她一时有点不在状态,按开床头灯好久才想着应该要去医院,丁瑶在隔壁听到动静,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起床的时候才看到她已经在玄关处换鞋。
“小鱼儿,你怎么了?”丁瑶问。
“我外公在医院可能······可能有点熬不过去了,我去看看。”秦慕榆这几天总是觉得一紧张肚子就会疼,她一般都劲量让自己平缓一点,情绪波动不那么大。
“那你等等我,我开车送你去。”丁瑶说完就转身进屋里换衣服。
秦慕榆赶上了见外公的最后一面,心率持平的那一刹那,她母亲握着外公的手哭的嘶声力竭,她和丁瑶在一旁都没有扶住,她没有像母亲那样,只是无声的流泪,沈叶琳嘴里一直在叨念,说:“现在她就没有亲人了,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丁瑶听过还安慰她说:“阿姨,请节哀,你还有小鱼儿的,你还有小鱼儿······。”
“她不是,她不是······。”
秦慕榆在一旁没说话,怕是母亲的病又要犯了,以前犯病的时候她也经常说秦慕榆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伤心的情绪是会被感染的,沈叶琳哭的悲伤,连在一旁的丁瑶都忍不住落泪,秦慕榆想控制却也是徒劳,只是隐隐作痛的肚子让她有一丝清新,她跑到楼梯口不停的深呼吸,希望缓解那种痛。
外公的公墓是早就准备好的,从他生病之后母亲就帮他选好了的,下葬的那天秦慕榆一袭黑衣,天空开始飘起毛毛细雨,葬礼都进行了一半顾亦良才赶来。
他很自然的跟秦慕榆站在一起,来的匆忙,衣服也没来得急换,下车走过来还有一段距离,没有打伞,衣服都有些湿了。
作者有话要说:
☆、1…27
还有十天就过年了,秦慕榆的外公连这个年都没过久走了。
连下了两天的毛毛雨,天空开始飘雪花,到晚上的时候树枝上竟然都有些白了。
在丁瑶家住了好几天这事儿被秦慕榆母亲知道了,打电话让她回家。
“你和小顾是怎么回事儿?”沈叶琳问。
秦慕榆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说:“没怎么回事儿啊。”
“没事儿你不回家住,外公走的那天我可是看见了小顾那表情听不好的。”沈叶琳说。
“那天要是他表情好了,才会被别人说吧。”
“你别骗我,别以为我整天在家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明天就回家去,还有杨家的事儿我去帮你解决,那丫头跟她妈妈一样从小就心术不正,她说的话你也信吗?”沈叶琳自从生病后,别看市不问世事,其实心里跟明镜儿似得,好像什么都瞒不过她,也可能是知女莫若母,她一直都很了解秦慕榆的。
“妈,我的事情我知道,还有我都这么大了能为我自己做主了。”秦慕榆最近不光是觉得疲乏,连脾气也不是很好。
说完她直接进自己的房间锁好了门,沈叶琳在外面望着秦慕榆离开的背影直叹气。
第二天沈叶琳果然约了秦正,她一直都不太想和姓杨的那个女人正面接触。
夫妻那么多年,这次见面竟有些相顾无言,沈叶琳沉静了好久,说:“孩子虽不是自己的,但这么多年好歹也有感情吧,她也叫了你二十多年的爸爸,你也就真下的去心,你可别忘了那个女人的女儿可也不是你的。”
秦正没有说话,想来也是有点为难,这么多年,还是觉得有点愧疚,更何况现在的杨蕊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可是一直把她当女儿一般。
说实话当年跟沈叶琳离婚,大部分还是因为孩子的事情,他鬼迷了心窍迷上杨慧兰,就用沈叶琳抱养孩子欺骗他为借口,好不容易离婚之后,发现跟她相处又是诸多不易,更是把气都撒在秦慕榆身上,想着要不是她,他也不会离婚也不会过那样的日子。
现在杨蕊和她母亲做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一点,只是他也纠结,也犹豫,他秦正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