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韩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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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韩子高-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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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匆匆拜别那几名熟识侍卫,我生气的赶回临川王的临时官邸。        
      推开门进了房,那人正在看书,理也不理我。        
      直直走到他跟前,我一字一字说道,“我要见见琛。”        
      那人无所谓的笑笑,“我可没拦你。”        
      “我、要、见、见、琛。”        
      “奇怪,你不是刚自她那里回来?”        
      “你自己做过的事,你自己明白。”        
      看了我半晌,那人放下手中书,起身,笑了,“果然是我聪明的阿蛮啊。我做了什么也都瞒不过你。--不错,是我要求皇上下的旨。”望着我,那人眼光中大有挑衅之意。          
      “为什么?”        
      那人慢条斯理的说道,“早在当日她与我闹翻之际,我就奉劝过她别与我作对。”        
      只为这?        
      不由由衷佩服,即使对见琛心存不满,这人也能隐忍下来,等待时机,再行报复,果然是心狠手辣有志于天下之辈啊!随即想起这人一贯的性子,急了,捉住他的手臂,我追问,“你还对她做了些什么?”          
      他冷冷问,“你就这么关心她?”        
      “你还对她做了些什么?”        
      甩开我的手,揉着被我捉住的地方,那人淡淡道,“也没什么,不过就是请旨要求杀了她。”        
      看他揉着手臂时,我还心生愧疚,觉得刚才自己太失控,用力过大,但在听了他的回答后,我呆了,“你!”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敢相信他居然如此胆大妄为。        
      “放心。”那人冷笑,“你的见琛平安无事,目前仍在她的公主府中夜夜笙歌。”        
      “你要杀她?为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杀她?”他淡淡反问,“她与我心爱的人睡了,还想跟我抢人。我不杀她,留着她来做什么?”非常惋惜的回想着,“可惜当日叔父坚决不允,定要我提出别的条件。”          
      我平静的问他,“这可是那年对抗齐军时的事?”        
      他与陈霸先互相猜忌,平素少有私下往来,就有,我也总是陪在他身边。哪里有什么摒了我私下见面的时候?只除了那一年抵御齐人来犯后,某日深夜,陈霸先曾招他入帐,秉烛夜谈。          
      “对啊。”他坦白承认,“那年抵御北人进犯后,叔父与我皆知,即将改朝换代了。我手握重兵,他麾下诸将素来只服我一人,他当然要赢得我的支持。我告诉他,要我支持很简单,只需他杀了见琛即可。”          
      “你!”怒视着他,完全没料到他居然会在背后做出这些事来,而且在如今被我知道时还这么的理直气壮!        
      “放心,你的见琛仍活得好好的。”他冷笑,“当日叔父就坚决不肯。我原以为叔父为了他的江山,是定肯牺牲一个已经无用的女儿的,没想到他居然还有一片拳拳护犊之心。真是难得。”          
      “那你们后来到底达成了什么交易?”        
      “我见他坚不允许,想想自己实力暂时毕竟还不如他,所以也就退让了一步,只要他登基后封项为王,同时只要我要求,他就得下旨不许见琛跟你见面、接触,即可。他同意了。”          
      “很好。原来那日你在奏折外还瞒了我另加了密折,果然厉害。”平日里我和章昭达多说了几句话,这人也要唠叨良久,我就说这人这次怎么也不多言语,就让我自去见见琛。原来是早就下了杀手锏,请了皇命。这陈茜,果然厉害。我怒极反笑,“不过是不许见琛见我罢了。可没不许我不见见琛。你以为凭区区几个侍卫,就拦得住我?”          
      “你敢!”那人勃然大怒,“你居然还想着她!”        
      “陈茜,我告诉你,我爱和谁做朋友、爱和谁来往,你管不着!”就为了爱情,我连交个朋友、有自己的圈子也不成了?真真岂有此理?        
      他暴跳如雷,“你看我管不管??”拉住我的手,咆哮,“我不准你和她见面,我、不、准!”        
      趁着近他身之际,我出手如电,连点他周身十八处大穴位,然后笑嘻嘻的告诉他,“现在天黑了。我要趁夜去见她啦。你乖乖的,我一会儿就回来。”        
      将他抱起,放至榻上,为他盖好被子,我说,“现在你好好休息一会儿,点你的穴位,半个时辰后自会解开。不用担心。”穴道在半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我也不敢点他太久,一怕伤了他,二是怕若有人恰在此时行剌,那不就糟糕了?所以,只要在半个时辰内加强守护,应该是无事的。          
      他苦于口不能能言,只能瞪着我,我却没再理会他,转身走出房,唤来侍卫,叫侍卫密集于屋外仔细守护,随后就匆匆奔往公主府。        
      在夜色的掩护下,避开了公主府外的侍卫,我顺利的潜入了公主府。        
      刚跳下墙,就看到见琛。见琛身着盛装,坐于一把太师椅中,神态悠闲,既似在乘凉,又似在等人。        
      看到我,见琛并不惊奇,起身迎了上来,微笑,“我就知道,只要子高想见我,任五哥费尽心机,也是拦不住的。”        
      我傻乎乎的问,“见琛在等我?”        
      “知道你们回京的日子后,我想,只要子高一抵京,是定会来见我的。果然,今天下午侍卫们就告诉了我,你的到访。子高虽又返回,但我料定子高今夜定会来访,所以就在此等着。”          
      我笑,“那也用不着如此盛装啊。”        
      “当然要的。”见琛凝视着我,温柔开口,“因为,这是我与子高的最后一面了。”  
      !  
      没给我再开口的机会,握住我的手,见琛将我带到花园,园子里早就布好宴席。见琛挥挥手,侍儿们福了福身,自动退下。        
      坐下,见琛持着酒壶,为我满上一杯,我见她只拿了一个酒杯,不由奇道,“你不喝?”见琛向来贪杯,极爱杯中物,今日我来了,于情于理都该痛饮一番的,怎的就是不喝?          
      见琛笑笑,“我已不能再沾酒了,今日只好在一旁坐着,看子高饮酒。”        
      刹时,不知怎的,我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急急问道,“为什么?”        
      见琛淡淡说道,“子高,我已命不久矣。早已病入膏肓,原以为是见不着你这最后一面了。哪知天可怜见,仍让我临终前能与你告别……”        
      “不会的!”越听越胆颤心惊,“怎可能会病入膏肓?你看看你这样子,哪里像是身染重疾的人??”月下美人,其貌比花娇,哪里像个重病者?        
      相较于我的激动与失控,见琛却极其平静,“我命中有一劫,原以为不会遇上。没想到终是遇上了,还是逃不过。那日我生辰,原以为是和子高的最后一见了,哪知病榻缠绵经年,老天仍未收回我这条命,仍让我苟延残喘这许久。”          
      此时我才明白,难怪那年见琛要赠重礼于我,原来她早知自己……        
      “不!”泪意涌上,我生生压住,我问见琛,“到底得了什么病?世界之大,定有奇人异士能治好见琛。传说北朝有一日月居士,医术冠绝天下,能使死人复生、白骨长肉--我定为见琛将他找到!”          
      “他来,也是无用的。”见琛轻叹,“不瞒子高,那日月居士正是我师兄。这几年来,若非他的药将我这命吊着,我今日哪里还能和子高在此相坐谈笑?”        
      “他既可延你寿命,那就定可再保几年!只要能多拖几年,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人来医治你--见琛,你到底患了什么病??”        
      “吐血,不断的吐血。天下名医皆找不出原因。”见琛苦笑,“你以为我不想多活些日子?只是,天命难违啊。”        
      天命难违?        
      莫非,见琛当真要离我而去了?        
      刹那间,往事一一涌现心头:初见时的惊艳,花树下尽诉心事,枕畔痴缠……浅笑的见琛,眉带轻愁的见琛,大怒的见琛……横陈的玉体,端庄的面容……        
      前尘旧事历历在目,她人还活生生的在我面前,却在跟我笑谈身后事……        
      见琛。        
      见琛……        
      “呀。”见琛轻呼一声,依了过来,伸手抚着我眼角,动容道,“你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子高,你哭什么呢?”        
      我流泪了?        
      我一惊,伸手抚上自己脸颊,这才发觉,我居然掉泪了。        
      自幼到大,我就不是一个好哭的孩子,懂事以后,流泪的次数用十指就可以数尽。而现在,我居然掉泪了。--此时我才明白,我对见琛的情感,远比自己所知道的要深上太多。          
      见琛!见琛!这般聪慧美好的女子,不久后就将绝世而去。莫非真有天妒红颜这回事?老天看她太美好了,所以决定收回,留在自己身边作伴,不让她继续耽在尘世?!          
      温柔的为我拭去眼泪,见琛轻轻道,“别哭呀。子高,今日我们应该欢欢喜喜的告别呢。”        
      “见琛,”握住她的手,我深深看着她,“既然你命不久矣是天命,是不可违的。那,我定要陪着你,直到那最后一天。”  
      “子高要陪着我?”见琛看着我,她眼中情绪太过复杂,复杂得让我辩不清她到底是在欢喜?还是在悲伤?是满足?还是遗憾?是快乐?还是落寞……        
      很久很久以后,见琛笑了,笑着拒绝我,“不,我不要子高陪着。再病下去,我就会面容憔悴,日渐丑陋。我不要你见到我那般模样。”        
      我真心说道,“不管见琛变得如何,依旧是我心目中最美的女人。”见琛见琛,莫非你以为韩子高是惑于你的皮相才对你好?韩子高是为你的灵魂所吸引。不管你变得如何,你永远是韩子高心中那最美的女人!          
      “可是我不要呢。”见琛悠悠笑道,“至死,我也只要子高记得我最美的样子。”        
      月光下,红烛映照,见琛眼波盈盈,美艳不可方物。抬眼望住我,见琛轻轻道,“记住这个模样吧,人不会永远这么美丽的。”        
      “见琛!”悲鸣一声,我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不愿放开。        
      见琛抱住我,在我颊边留下一吻,轻轻的,似蝴蝶拂面而过。        
      四目对视。        
      然后见琛轻轻挣脱我的怀抱,重新持起酒壶,为我满上,递给我,“人生自古谁无死?都会有这么一天的。我不过是早去几日罢了。迟些时日,你还不是会与我殊途同归?子高,别再婆妈!既来了,就得开开心心,而后,我们笑着告别。”          
      “好,我不哭就是。”不忍心扫见琛的兴,接过酒杯,我一饮而尽,然后强自笑道,“今日见琛说什么就是什么。”        
      然后见琛和我天南海北漫无边际的聊着笑着……        
      不知不觉中,已是寅时。        
      看看沙漏,见琛叹息,“长恨浮生欢娱少,时间,总是流逝得太快。太夜了。子高,你,该回去了。你我,就此别过。”        
      “不,我还要……”        
      见琛的指掩在我唇上,止住了我欲出口的话,望着我,见琛温柔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子高,该告别了。”        
      痴痴看着这玉般女子,我怔怔回答,“但,能多聚得一刻,便是一刻。”        
      “能多聚得一刻,便是一刻?”见琛说,“痴儿,为何就是看不开呢?聚到最后,终是要散的。相聚、离开,总是有时候限制的。子高,一切皆有尽头。”        
      见琛起身,持灯,微笑,“我送子高出去。”        
      一路无言。  
      临到别时,见琛开口,“我求子高一件事。”        
      我急急答道,“你我二人,还讲什么求不求?什么事?你只管开口就是。无论何事,我一定办到!”只要是见琛的事,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定要为她办到!        
      见琛沉吟,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了,“今后若妙容要你帮忙,但请子高多照顾她一些。”        
      “妙容?”是个女子的名字呢,我问,“她是谁?”        
      见琛笑叹,“她是五哥的正妻,临川王妃沈妙容。”        
      我深觉奇怪,“见琛和她有往来?”        
      见琛点头,“我与她,相识已有经年……”她望着远方,似是陷入回忆中,月光下,但见她面上似悲非悲,似喜非喜,复杂之至。        
      收回目光,她一声叹息,“我欠妙容,实在太多。今后,就请子高多照顾她一些吧。有什么事帮得上忙的,不要吝惜,可好?”        
      看她目中的哀求之意,我哪里说得出一个不字?我点头应允,“只要她有需要,子高定会伸出援手。”见琛生平,最是不爱求人,却在此时,为沈妙容开了口,她,定是她很重要的人。为了见琛,我怎也要护着这位王妃。          
      “……多照顾她一些……”        
      “好!”        
      “还有呀,子高,”素手抚上我的鬓,为我理了理乱发,见琛说,“五哥心里装有太多东西,兴许有时难免会忽略了你。但,他是真的爱你。你……罢了,罢了,”长叹息,“你和五哥间的事,你自己好生处理吧。”          
      抚过我的脸,见琛微笑,“子高,你我就此别过。”        
      “见琛!”        
      “死去何足道?托体同山阿。”见琛盈盈笑道,“陈见琛不过是回归天地而已,你,不必悲伤。”        
      深深一揖,“从此与君别。子高,你,自己保重。”        
      然后,她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我痴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她就这么走了,就这么走出了我的生命……      
第 19 章        
      见琛见琛,你就这么潇洒的走了,不带走一丝云彩。可是留下来的人,怎会不思念?怎会不伤心?        
      虽然自己也知道,到最后,我们终难逃一死,但,当那死别是发生在自己看重的人身上时,叫我们如何能够笑论生死?        
      见琛,我在乎你啊!你怎忍心不让我陪你走到最后?甚至是连临终时都不再让我一见?        
      见琛,你何其洒脱,却又何其残忍?  
      ……  
      我失魂落魄的走回官邸,满脑子装的,仍是见琛。直到看到陈茜房外无一人守卫,屋内一片漆黑,我才回过神来,惊觉事情不对!--平时陈茜就算不在房内,屋外也总会留人守着,而现在,竟连一个侍卫也没有!          
      陈茜,你不会是出事了吧??        
      想起临走时自己点了他的穴,虽说半个时辰后穴道自会解开,但在半个时辰内,他无法动弹不说,更是口不能言……        
      眨眼功夫就可以致人于死地,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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