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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清寒钻进床帐,坐在他身边,倚在床栏上,神色很悠闲。唐春色睁开眼睛看了看他,又重新合上,蹭过去躺在安清寒的腿上。
安清寒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像抚摸一只乖巧美丽的猫。唐春色抱著他的被,继续想他的心事。两个人不需要说话,也不觉得彼此陌生。午饭送来的时候,唐春色又让做了几个菜,添了碗筷,分舵才知道少主这里来了客人。
安清寒看唐春色不怎麽吃东西,夹了菜放在他碗里。如果旧香教的人在,一定会被他的温柔吓到。
唐春色自然不知道这有什麽特别,吃了几口,想起早上自己办的事情。奇道:“我让他们去告诉白晚照的伯父家,白采采虽然来了,但是生病不能行走,暂时留在糖门的分舵。怎麽白家的回复还没有来。”
安清寒道:“那自然是因为白家那边出事了。”
他看到唐春色的紧张神色:“关心则乱,不是什麽大事,否则你的手下就立刻来报,而不是在那边探听了。春色你和晚照在一起,变得呆头呆脑。”
唐春色有些尴尬:“你又不知道我以前什麽样子。”
安清寒悠然道:“我自然是知道的。”
唐春色吃过了饭,依旧懒洋洋的趴在床上,皱著眉头等消息。安清寒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唐春色看他毫不担心的模样,暗自叹息自己沉不住气。
又过了没多久,唐春色的手下终於回来了。回禀说白家的家眷已经被接走和白家的人在一起,皇帝将白妃贬到了京城郊外的别馆,白家大势已去了。
唐家的属下看少主面无表情的听著这些,竟然没有半点惊慌,更看不出有什麽失望的神情。不禁对这个小门主充满敬佩,觉得唐春色真算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变。
等属下退出去,唐春色欢快的在屋子里来回奔跑,跃上宽大的床,在上面打了几个滚,把外衣脱了钻进被子里。他这些天都没有睡过痛快的一觉了,现在接连吃了许多安心丸,终於放下心来。连白晚照最担心挂记的姐姐都能趁这个机会出宫,实在是再好也没有的事情。唐春色对李惜远的厌恶也因为这件事略微降了一些。
安清寒躺在他身边,听著唐春色细细的呼吸声,觉得唐春色实在是一个少有的可爱之人,自然率性,善良真诚。他生就绝色,生平所见之人,除了至亲与属下无不对他另眼相待,唯有唐春色等有限几个人让他觉得自在随意。
一天天过去,暂时见不到白晚照,唐春色耐心的等待,在闲暇时问安清寒到李惜远要钓的是哪条大鱼。安清寒笑说大鱼要钓,其它有危险的鱼也全部不能养。
唐春色叹息道:“真不知道那些人在想什麽,当了权臣甚至当了皇帝,如果只想著得到权力又有什麽用处,不知道多麽辛苦。”
安清寒道:“每个人追求的事物不一样,有些人会以自己的快乐为快乐,但更多人要依赖别人的认可,在别人的眼光里找到快乐。那些纵横天下希图称王称霸的人未必就是为了锦衣玉食,有些是为了凌驾於他人之上,有些是为了实现济世的理想。”
唐春色道:“我看李惜远也不像是迷恋皇位的人,如果皇位变来变去,苦的也是黎民百姓。”
安清寒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话,他与皇室的关系特别,不敌对也不亲近。
朝廷内波光云诡,京城也阴沉了数日。到了李惜远允诺的第十天,白晚照那里还是没有半点消息传来。唐春色已经等的有些急了,夜里睡不著,听窗子外面大风摇动树枝,爬起来去窗台望著外面暗暗的夜色。细雨毫无预兆的落下,被风吹来的雨丝沾湿了他的衣袖。一双温柔的手给他擦额上的雨水,唐春色抬起头来,望进白晚照的眼睛里。
白晚照一进唐春色的院子,就看见了他,跃上露台来给唐春色挡雨。
唐春色欣喜道:“快进来。”
白晚照跳进窗子,抱住唐春色,笑道:“春色,你在干什麽?”
唐春色抱住他的腰,也不说话。
白晚照柔声道:“我下午就出来了,先去看了我姐姐,朝廷……”
唐春色微微摇头:“朝廷怎麽样明天再说。”
白晚照抱著他转圈,两个人滚倒在地板上,白晚照低声道:“春色,以後我们再也没有烦恼了。”
唐春色吻住他,快乐的什麽也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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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的一对情人在早上才睡著,安清寒进来的时候他们还躺在地上,抱成一团蜷缩依偎在一起。
安清寒拎著他们的衣服领子,把他们提到床上去。白晚照睁开眼睛,看见是他,低声道:“小师伯。”合上眼睛继续睡他的觉。唐春色连眼睛都未睁开,猫一样的在白晚照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躺下去。
安清寒拿了一张薄被子睡在外面的软榻上。
下午时分唐春色和白晚照才醒了过来。白晚照给他细细讲了李惜远引蛇出洞,终将李太师一党诱出,果断利落的斩断了他的已经初步成型的势力根基。
唐春色叹息道:“做皇帝好辛苦。”比起李惜远要钓的大鱼,他更关心的是白晚照的姐姐。
白晚照柔声道:“白家的财产除了我家的,全被抄没了大半。如今剩下的财产勉强还能算是大户。白家只有我的爵位还在,但终身不许进入朝廷掌握实权,我姐姐被取消了贵妃封号,贬出宫门,恩准回到原籍。”
唐春色道:“你去见过你大姐了,她愿意麽?”
白晚照道:“我姐姐用重见生天来形容这件事,你说她愿意不愿意。”
唐春色诚恳道:“晚照你家人没一个官迷呢。”
白晚照道:“可能和家里没有父亲有关系,没人督促著要做官做宰,姐姐当初被伯父送进宫去,我们全家伤心却没有办法,如今出来了,总比在那冰冷寂寞的地方度过一生好的多。”
唐春色笑著点头,打开门出去,让人准备温水给自己和白晚照沐浴。
白晚照醒来後只顾著和他聊天,视线往床外看去,才发现了软榻上的安清寒,整个人吓了一跳。
唐春色奇道:“怎麽了,昨天夜里我还听见你叫他来著。”
白晚照笑道:“我还以为我在做梦。”
唐春色凑过去在安清寒的脸上亲亲:“幸亏你师伯帮忙,否则我一个人著急又害怕。”
白晚照咋舌:“春色,别闹,快过来。”
唐春色疑惑:“怎麽了?”
白晚照拉住他,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别轻薄我师伯,小心他老人家生气。”
唐春色笑道:“这麽年轻就叫老人家,就是他爹爹也不是老人家呢。”
白晚照笑道:“论辈分不论年纪。”
唐春色低声道:“我们说话会不会吵到他?”
白晚照摇了摇头:“小师伯是在练功,身外无物,你就是现在敲锣打鼓也不会吵到他的。”
唐春色道:“这功夫练起来好危险,没有安全的地方就会麻烦了。”
白晚照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唐春色瞪他一眼:“你到底是赞同还是不赞同?”
白晚照道:“这功夫梦中也可练习,进境比其它本领快的多。但的确容易为人干扰,走火入魔。所以我也不知道该算是麻烦还是不麻烦。”
水被抬进来,两个人都钻进浴桶里去。唐春色懒洋洋的坐在白晚照的边上,靠著白晚照的肩和他兴奋低语。白晚照身上的伤痕已经全部褪去了,唐春色抚摸他光滑的皮肤,心中忽然一动。白晚照正合著眼睛养神,感觉唐春色的手越来越向下,握住了自己的欲望轻轻揉弄。白晚照渐渐感觉到酥麻悄悄升起,皮肤越来越红,细瘦纤矫的腰身变得有些发软。唐春色抱住他,轻轻把他翻了个身,让白晚照跪趴在浴桶里。
白晚照配合的在唐春色的摆布下分开双腿,唐春色温柔的伏上来,将自己小心的送进白晚照的体内。
身体被一点一点被撑开的感觉是谈不上舒服的,就算是唐春色在下面,由比较有经验的白晚照来主导,最开始的进入也完全没有快感。
白晚照耐心的满足唐春色的愿望,竭力放松身体接受唐春色的入侵。唐春色不是攻击性格的人,对上下从来没什麽挑剔。加上为人比较懒惰,宁肯做不费力气的下面那个。难得他会主动,还有耐心,白晚照自然全力配合。
唐春色也在上面几次过,但每次都不甚了了的收场了。这次他努力让自己变得更顺利快乐一些,捏住白晚照的腰身,依照本能在白晚照的身上纵横驰骋。等到白晚照动情的低吟声微微响起,唐春色心花怒放,随心所欲的去索取了。
他们两个分别太久,都对彼此有太多渴望,渐渐浑然忘我,只是在身体里得到一波一波的快感,忘情的尖叫。两个人不知道弄了多久,最後还是白晚照压住唐春色,两个人疲乏的连伸一根手指头都觉得没有力气。身体软的完全动不了,酥麻战栗的余韵还在徘徊。白晚照和唐春色蜷缩在一起,还能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在微微的痉挛著。
浴桶前面出现一袭白色的衣袍,安清寒饶有兴致的打量他们。
唐春色吓了一跳,捏了白晚照一下:“你不是说你师伯不知道外面在做什麽吗?”
安清寒退开两步,悠然道:“半个时辰前我的确不知道,你们也未免弄的时间太长了,我想不知道都办不到。”
唐春色脸色绯红,白晚照倒还比他大方些,搂住他笑道:“师伯骗你的,他才醒来。”
安清寒坐在软榻上,长发一直披散下来,他笑了笑道:“好了,我骗你的,就算我听到了,也会立刻沉眠,怎麽可能会继续听。”
唐春色和白晚照爬出来穿好衣服,他们都累了,纵情欢爱消耗的精力太多。唐春色叫人把水抬出去,人已经有些困乏了。白晚照回来了,他才有心情注意安清寒长得有多麽美丽。和白晚照一起围著安清寒聊天,没有聊多久就缓缓的睡著在白晚照的怀里。
白晚照把唐春色放在床上,给他盖好了被子。对安清寒低声道:“我去布置姐姐的车队,要晚点才回来。”
安清寒点了点头,重新躺在软榻上合著美丽的眼睛。白晚照在心里暗笑,唐春色喜欢绝色,和美人也实在有缘。连安清寒这种别人等闲难见一面的人也对他关怀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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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和白家的马车第二天就出发离开了京城,安清寒在路上告辞离开。唐春色始终没有看到白晚照的大姐。白晚照和他解释,姐姐暂时不愿意见外人,等到了蜀中,相处久了自然就会和亲人一样。唐春色有些担心他大姐和二姐一样讨厌江湖人,却接到了白情薇送给他的一块玉佩,说是给他的礼物。唐春色疑虑全消,彻底放下心来。他们都想著和家人尽快团聚,一路快马加鞭的往回赶。
离白家还有一百里的时候,唐春雷和唐春雨已经提前来接兄长,第一次看见白晚照的两兄弟没有理睬他,一左一右的把哥哥挤在中间。
马车十分宽敞,白晚照让开位置给他们兄弟。
唐春雷皱眉道:“你去别的马车。”
唐春雨附合:“我们还要说话呢。”
白晚照笑了笑,推开马车门,轻飘飘的跃了出去,没有半分的炫耀,但仍看得出来高妙的身手,不会比唐春色逊色。
唐春色看他出去了,脸色沉了下来,薄怒道:“你们两个闹什麽?”
他不会当著白晚照的面和弟弟生气,让他们以後难以相处,但也觉得弟弟太过胡闹了,忍不住生气。
唐春雷和唐春雨好久没看见哥哥了,满腹的委屈,噘嘴道:“你偏心。”
唐春色皱眉道:“我哪里偏心了?他要是敢和你们两个冷言冷语,我也会说他。”
唐春雷不服:“他是来我们家抢人,怎麽敢摆脸色给我们看。”
唐春雨在哥哥的手臂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撒娇道:“哥哥,我想你了。”
唐春色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道:“我也想你们。”
唐春雷趁势靠在哥哥怀里,唐春雨也凑过去压著哥哥的腿。
唐春色叹了口气道:“回家不许让晚照为难。”
唐春雷翻身抱住他:“那以後你和我们住。”
唐春色在他额头上亲亲:“偶尔一起住好了。”
唐春雷坚持:“天天一起住。”
唐春雨抱怨兄长:“为什麽一定要和那个讨厌的白晚照在一起,我们以前在一起不是也很快乐。”
唐春色头疼道:“他哪里讨厌了?”
唐春雷和唐春雨一起噘嘴,用行动表示讨厌白晚照的决心。
唐春雷抱紧哥哥,向孪生弟弟打了个眼色。唐春雨贴著唐春色,伸手进唐春色的衣服轻轻抚摸兄长光滑的肌肤。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亲近狎昵都是少不了的,唐春色本来没觉得怎麽样,弟弟的手却渐渐变得不规矩,唐春色猛的坐直,把弟弟的手拉了出来。
唐春雨委屈道:“摸摸有什麽关系,难道我们以前没摸过。”
唐春色脸色绯红,推开两个弟弟,狠狠道:“我真的生气了,可不是和你们开玩笑。”
唐春雷哼了一声,唐春雨眼睛红红的望著唐春色。
唐春色哀叹一声,挥手让他们都坐到自己对侧去,仰面躺在车厢的里。双手蒙住脸疲倦道:“我喜欢白晚照,不许你们欺负他。你们去欺负他,他也不会反击,你们两个不觉得不公平麽?他家里出了大事,一个家族都衰落了,姐姐也被从宫里贬了出来,你们两个就让他省心点吧。要是再闹,大不了我从家里搬出去。”
哀兵政策果真有用,唐春雷和唐春雨的确觉得在这个时候欺负白晚照不太仗义,但自己心爱的兄长被他得到了心,也令两个少年感到挫败。
自己的哥哥怎麽会喜欢别人呢,那个白晚照就是长得好看点,哪里还有什麽优点?!一直都是自己的兄长为他解毒,陪他还蛊,跟他进京。
他们两个越想越觉得唐春色跟白晚照在一起十分不配,但要在他们两个心目中找到一个配跟唐春色在一起的人,只怕也是根本找不到的。
唐春色听他们两个没声音了,追问:“听到我的话没有?”
唐春雷和唐春雨一起道:“听见了,答应你。”
假如哥哥因为生气走了的话,欺负白晚照还有什麽用。恋兄恋到哥哥没有了,那不是太失败了麽。
唐春色看著他们两个,又喜欢又生气。还好知道白晚照不是计较的人,把心又放宽,和弟弟聊去京城的事情。
两个弟弟对白晚照的事情根本毫不关心,听说白晚照的姐姐天下第一美人也在车队里,才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
唐春雷道:“哥哥,皇帝把白晚照的姐姐贬到蜀中,是不是知道咱们家会照顾她啊。”
唐春雨道:“肯定的,否则怎麽不往别的地方贬,还给她建了座谪宫居住。说是谪宫,我看那动工的样子,拉来的石料都是上好的。”
唐春色诧异道:“什麽?人才贬出来还没到地头,房子已经开始修了麽?皇帝的动作真够快的,这一共也没有多少天呢。”
唐春雷嘲笑他:“难道妃子可以跟你住在一起的,房子开始修有什麽奇怪的。”
唐春色打了他一下:“不和我,和她弟弟不是很正常麽。”
唐春色想了想道:“你们都看见了,那离咱们家位置很近?咱们家周围哪里还有地方给别人盖房子。”
唐春雨道:“就是没有,所以爹爹把咱们家的院子卖了一块给他们。”
唐春色嗤笑道:“那还重新修什麽,难道咱们家的院子不如他们修的,可笑。”他知道父亲不会把不好的地方给白晚照的姐姐居住,
唐春雨道:“也不是修,爹爹说那布局看起来像是杭州的样式。可能皇帝要贬她在扬州,他们家又人丁稀少不够照料。贬她在蜀中,又担心她思乡。”
唐春色奇道:“那皇帝对她还算不错。”
唐春雷笑道:“不错也是和别的妃子比,我觉得在宫里多苦闷,还是在家里痛快自在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