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滴出血来一样。才脱了一半他就无法再继续,别过头去,死死地咬住了下唇。
被□折磨的人岂止是沈骞一个!
在他自制力几乎告破的时候,沈骞的双手缠了上来,完全是无意识地在他的身上游移,目光迷离。孟扬名再也无法忍耐,猛然把他扯进怀中,俯下头就吻上了两片艳如桃李的唇瓣。沈骞扭动着身子迎合,呻吟着索要更多。
带着被逼到绝境的狂乱,孟扬名恨不得把怀中人吞进肚子里。近乎粗暴地蹂躏着他的唇瓣,辗转吮吸,用唇舌刮起一场风暴,把全部的呼吸都席卷而去。强烈地想要得到怀中人的欲望几乎把他逼疯,他喘息着稍稍停下来,胸怀中那团火,快要把他烧成灰烬。
唇上突然传来剧痛,沈骞不耐他停下来,迫不及待地索求,竟然咬破了他的嘴唇!他在剧痛中突然清醒过来,惊出了一身冷汗!沈骞已经失了意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而他竟然要乘人之危!这与人面兽心的武英豪有什么区别?
他咬紧牙关,快速抽掉沈骞身上仅余的衣物,把他整个人按进了盛满冷水的浴桶中。不堪冷水的刺激,沈骞整个人一震,神智也略为恢复了一些。他睁大了眼看着孟扬名,气息紊乱,涣散的星眸中□迷离。
孟扬名俯身过去,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滑进浴桶里,一手探向他的下腹,握住了他的脆弱,轻揉着帮助他发泄出来。
他知道被媚药控制是怎样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当日追捕江湖有名的采花大盗晴空,不慎中了他所下的媚药,他逃到破庙中与药力对抗了整整一夜,衣衫全部湿透像是从水里捞回来一样,嘴唇都咬烂了才熬过一劫。
如今沈骞也正忍受着这种痛苦,而他能做的却只有这么多!
脆弱被粗糙的掌心□,沈骞起初先是一惊,本能的想要逃开。孟扬名在他耳畔轻声安抚道:“别怕,我只是想帮你。”
异样的快感似波浪般涌上来,一浪接着一浪,一浪高过一浪。似是在天堂与地狱之间穿巡,沈骞不由自主地在孟扬名手中泄了两次,媚药的药力才稍减,他绵软无力地靠在浴桶的边缘,微弱地喘息着。
孟扬名把他抱回床上去,掀被子盖好,低沉着嗓音说:“你睡一觉,醒来药力大概就会散了。”
沈骞疲倦地合上眼,这一觉一睡就睡到了天黑。
“你醒了?”长长的眼睫毛上下扑动,他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孟扬名棱角分明的脸。被他抱着离开茗香楼之后的事情,沈骞已经不记得了,但依稀还记得的就是,他被按进冷水桶中,孟扬名用粗糙的掌心,揉弄他的脆弱,而他就那样在他面前失尽仪态。
没有办法直视孟扬名别有深意的黑眸,沈骞别过脸去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俗艳的布置,不似是寻常人家。
“这是哪里?”
孟扬名平静地说:“媚香楼。”
脑袋轰的一声,竟然是青楼?沈骞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大大的。孟扬名的唇角勾起,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沈骞的纯真依旧。
“能不能走?我送你回镖局。”
“我这副样子不能回去,大家一定会起疑心。”孟扬名伸手来扶他,沈骞抗拒地避开。要他如何启齿说出被人下了媚药几乎被□?
“现在还不是太晚。”孟扬名递了一壶酒给他,“喝一点,回去有人问起就说与武英豪会面事情没有谈妥,心情烦闷在酒馆里喝了点酒。”
沈骞感激地看他一眼,接过酒壶喝了两口,辛辣的酒呛得他直咳嗽。孟扬名拍拍他的后背说:“还是喝不惯吗?”
“我从来不喝酒,若不是那时候你骗我,到如今我还滴酒不沾。”
话刚出口,两个人都呆了,都不约而同想起当日的情景。
——被骗喝下人生的第一口酒,年轻的脸呛出了粉泽,然后撅着唇发誓再也不会喝第二口。
孟扬名苦涩地说:“你还记得?”
沈骞仰起了脸,语气中分不清是怀念还是叹息,“已经发生过的事,哪能说忘记就忘记的?”
往事不会轻易淡忘,伤害也是一样,不管是原谅还是忘记,都不是容易做到的事情。踏着月色走回“牧云镖局”,两个人都缄默不语。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开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尴尬存在两个人之间,像是一道高高的藩篱。
“我就送到这里,你自己进去,小心一点。”孟扬名把沈骞送到镖局的围墙外,停下了脚步。沈骞走出几步,回过头看去,他还站在阴暗处目送着他,高大的身躯与黑暗融成一体,依稀可以分辨的是双眸中灼灼的亮光。
那种钝钝的痛楚再次袭上心头,倏忽而逝,沈骞大步往镖局后门走了过去。
09…合伙
接手了一趟镖,沈骞带着赵庆阳出发去黄州,路程不算远,前后不到十日,他们便踏上了归程。已经是六月底,天气很炎热,一路走来汗流浃骨,嗓子像是要烧着的一般。
看到前面的山隘口有座茶亭,沈骞吩咐下去道:“大家停下来歇一下吧。”
下马走进茶亭中,白花花的日头太猛烈,晒得白皙的皮肤也有点微微发红,他甩了甩头,倒了一杯茶仰颈喝下。那边赵庆阳也下了马,正帮助脚夫们把骡马拉到树荫下,用水桶提了清水喂牲口。
沈骞向他招手道:“赵师傅,过来歇一下吧。”
赵庆阳进“牧云镖局”将近一年的时间,为人热诚,做事细心,而且极具责任感,沈骞与他同行押过几次镖,这些都是看在眼里的。倒了一杯茶递到他手中,感激地说:“那些都是脚夫份内的事,赵师傅不用亲自动手的。”
赵庆阳接过茶杯一口饮尽,“不要紧,我也是闲着。”
沈骞惭愧地说:“在工钱上我已经觉得很歉疚,赵师傅再这样,实在叫沈骞无地自容。”
赵庆阳连忙打断他,“少主不要这样说,我担当不起——”
沈骞默然地坐下来。赵庆阳看出他情绪有点低落,便问:“少主这几天好像不太开心?”
沈骞苦笑,他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明明是男子,却被人当作女子来觊视,镖局交到他手中之后日渐式微,他做人没半点成功之处。武英豪不会是轻易罢休之人,离开青州多时,不知道有没有使出什么手段来报复?一想到这些,他心里沉甸甸的。
赵庆阳的笑容里有一丝安慰的意味,“天黑之前我们就能回到镖局了。”
“是啊。”沈骞站起来,舒了一口气,胸怀中的郁闷仿佛都被压了下去,“趁早上路,赶在天黑之前回到镖局。我已经等不及想吃顾嫂烧的菜,还有在干净的床铺上睡一觉了。”
赵庆阳一直看着他,以前沈骞总给他冷淡安静的感觉,清澈的眼神一如天边的新月。几番接触之下,他才了解他本性并非如此,只是曾经所受的伤害,让他不肯轻易相信别人。他不善于假意周旋,所以对谁都冷淡地保持着距离。一旦得到他的信任敞开心扉,纯良的本性就会自然流露出来。
可口的饭菜和干净的床,愿望是如此简单,赵庆阳苦笑,他真的一点也不适合过这种奔波不定的走镖生涯。镖队起行,骡马颈上的鸾铃声响起,沈骞翻上了马背,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跟了上去。
一行人风尘仆仆地回到“牧云镖局”。
沈骞平常习惯一个人吃饭,但按照每次走镖归来之后的惯例,全镖局的人要聚在一起吃庆功饭,所以他按时走进了大厅。
他已经洗过澡,换了一身月白色的衣服,腰间束着同色的缎带,整个人干净整洁,素肌清新。踏进大厅,人已经到的差不多,看到满桌的人,他并不感到奇怪,让他吃惊的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庆功饭桌上的父亲沈牧云也坐在席上,而他身边坐着的,一脸男儿气概磊落沧桑的人,竟然是孟扬名!
沈骞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见他与父亲不时交谈,态度恭谨。因为介入他与颉彩萍的婚事,他不应该是“牧云镖局”受欢迎的客人,但眼下,父亲对他似乎并无介蒂。他不在镖局的期间,孟扬名究竟做了什么?
孟扬名也注意到他进门了,抬起了头,深沉的目光隔空看过来。
越过重重的人影,错落的灯光下,他眼中似乎只看到他一人。想到曾经在他面前尽露情态,沈骞的脸不由自主的火烧起来。
“骞儿,别站在哪里,过来坐——”沈牧云见他呆站在大厅的入口处,扬手唤他过去。
“爹。”沈骞走了过去,在父亲的身边坐下来。
沈牧云目光扫视了一圈,见所有的人都已经入座,沉声开口道:“上菜前,我有个消息要跟大家宣布一下。”
沈骞只觉得从父亲的另一边投过来的那道深沉的目光无处不在,追逐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他走了神,直到父亲说出新的合伙人等一连串的话语,他才惊醒过来,错愕地看着孟扬名。
孟扬名站起来向在场的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又坐回了座位上。沈牧云吩咐上菜,菜肴流水一样端上来,这原本是沈骞在路上的时候就一直想念的菜式,但此际他味同嚼蜡,在精神恍惚中吃完了一顿饭。
散席之后,沈骞被父亲留了下来,他此时才发现,孟扬名不但成为了“牧云镖局”新的合伙人,而且还搬了进来,与他同住一进的院落!
沈牧云释疑地说:“你一个人支撑整间镖局,实在是太难为你了。希望孟扬名加入进来之后,你可以轻松一点。”
沈骞抬起了眼,“爹,你要找合伙人,我不反对,但为什么是他?”
“老顾已经把镖局的账目都交给我看过,镖局早就经营困难,是你一直瞒着我不说。”父亲投过来的目光带着责备,沈骞愧疚地垂下了头。紧接下来,沈牧云的语调急转,满带愤慨地说:“武英豪已经踩到我的头上来了,输给谁都可以,但输给这样人品低下的人我不甘心!孟扬名武功高强,而且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地位,他加入镖局,一定能壮大镖局的威望,同时他入伙的两万两银票立即可以让我们渡过难关。”
沈骞知道如果可能,父亲不会走到找合伙人这一步。但让他吃惊的是——
“他怎会有这么多钱?”
脸色一下子煞白,话说出口他就当即醒悟,孟扬名在刑部挂名,四处追捕逃犯,那些都是他用命换回来的赏钱!
他不再继续过那种忘命的生涯,可以做的事情有许多,但他偏偏把血汗钱全投到“牧云镖局”,他已经原谅他了,他还要表示愧疚到什么地步!沈骞想不明白他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他已经被他的行为震撼得头脑一片空白。
与父亲一席交谈完毕,沈骞脑海里一片乱纷纷地回房间去,跨进院子,便看到了孟扬名。
房间透出来的灯光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夏虫唧鸣,月色如水,在晚风中背手站立的身影透出无法言喻的沧桑和孤独。
沈骞呆呆地看着他。
“为什么要合伙?”
孟扬名的眼光看过来,“沈骞,我没有其他想法,我只是想帮你。”
平静的目光使得他的语气开始激动起来,“你这是同情吗?但你没有问过,我需要不需要?!”
“沈骞,你还是从前的你,要强的性子一点也没有变——”
低沉的声音,像是暗夜的潮水,缓缓地漫过了堤岸,掺合着纵容和宠溺。清凉的夜风吹过,沈骞脑海里像是升腾起白色的迷雾,缠绕着,弥漫着,却是怎么也吹散不去。
10…若耶
“一从梅粉褪残妆,涂抹新红上海棠。开到荼蘼花事了,丝丝天棘出莓墙。”
沈骞冷淡安静地走过若耶寺长长的回廊,孟扬名跟在他身旁不时注视。夏日里最后的荼蘼花都已凋零,一切都要结束。他曾说过,要忘掉过往的一切,然后他们之间,当作从来没有认识过。
唇齿间苦涩的气味弥久不散,孟扬名不愿意接受这种安排,已经融进骨血里的一个人,怎能轻易地说忘记就忘记?
“花都开过了,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若耶寺在青州很有名气,因为这里的主持了缘大师是爱花之人,带着僧众在寺里栽种了各种各样的花,一年里大部分时间繁花似锦,游人络绎不绝。沈骞接受了孟扬名成为新的合伙人的事实,原本要跟他一起对账目,但他却提出到若耶寺看花。
他从前很喜欢这个地方,和颉彩萍出游来最多的也是这里。但自从那些事发生之后他一直没有来过,物是人非,何必多添惆怅?
“沈骞——”
孟扬名前后思量,最终还是开口,“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相处吗?”
“或许吧。”沈骞微微别过了脸。
孟扬名在心里叹了口气,掺伙“牧云镖局”一方面固然是想帮沈骞走出困境,另一方面何尝不是为了与他多些见面?不敢奢望他会接受他的感情,但是能离他近一点,多跟他相处也是好的。
“要不要吃槐花粉?”
了缘大师亲自做的糕点,是沈骞的最爱,每次来都要吃上两三碗。颉彩萍不爱吃甜食,宁愿在花丛间游玩,杨英敏要留下陪她,所以每次陪沈骞去吃的都是孟扬名。他其实也不喜欢吃甜食,但每次看到沈骞有滋有味的吃完,还一脸满足地用舌头舔着嘴唇,他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沈骞坐在槐树之下,孟扬名端了瓷碗过来给他。看着他很快地吃完一碗,孟扬名有些走神,尽管性情冷淡了许多,不再像往日天真热情,但有许多习惯,沈骞其实一直未变。
“你怎么不吃?”
“哦。”孟扬名回过神来。
沈骞偏着头看他,“其实你跟彩萍杨二哥他们一样,都是不爱吃甜食的是不是?”
孟扬名不知该怎样回答。
沈骞轻轻地说:“不要再像以前那样迁就我,把我宠坏了,然后再给我当头一棒。”
能不能再像从前一样相处?这是沈骞给他的回答,他曾经被最信任的人伤害过,所以他不想再陷进去,宁愿就这样淡淡如水地相交下去。孟扬名已经习惯了这种沈骞给他的失落,他用汤匙舀了槐花粉送进嘴中,这是沈骞最爱吃的甜点,清香四溢,仿佛有着他的味道。
各自怀着心事回到“牧云镖局”,远远的看到赵庆阳也正好进门。孟扬名的脚步顿了顿,问:“他是什么时候加入镖局的?”
“快有一年了吧。”沈骞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孟扬名看着他的背影说:“你对他留一下心,在茗香楼那天,我是先见到他,然后才注意到你的。但是武英豪对你出手的时候,他并没有出现。武英豪似乎对‘牧云镖局’发生的一切都知道得很及时,若没有内应,他不可能做得到。”
“少主今天要小心一点。”
他去见武英豪那天,赵庆阳这样提醒过他,他当时以为他提醒小心的是父亲沈牧云,现在想来很是可疑,沈骞咬紧了下唇。
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人影快速地闪进来,合上门,动手就去翻桌上的账册。翻看完一遍,他整理回原样,转身就要离去。
“果然是你。”
沈骞从书架后走了出来,赵庆阳惊愕地回过头,他明明见到他已经出了门的!看着孟扬名也跟着从书架后面踱出来,他有点明白地垂下了头。
开始的时候,沈骞还对孟扬名的话有所怀疑,但眼前的事实不得不让他相信,他又一次被所信任的人出卖。他已经不想追问为什么,只是疲惫地挥挥手,“你走吧。你帮过我许多,我不想为难你,只是牧云镖局不能再留你了。”
赵庆阳扬起年轻的脸看他一眼,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一咬下唇,推开门急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