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来笑道:“反正现在不想回去,和承德在一起,我很开心。”
南宫越身体僵了一下,这才回过头来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轻声说道:“听母亲说,你们那里的人是不可以近亲结婚的。”
我点头,纳闷南宫越怎么说到了这个,婚姻法里貌似是说过近亲不能结婚啊,不过这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吧,我和承德一个大周一个瓦勒,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啊。
南宫越抿了抿薄唇,说道:“你走后我又回山里了一趟,母亲告诉我一些事情,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告诉你了是好还是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如此说,我竟觉得心里有些慌,一种不安的感觉缓缓升起,我强笑道:“你什么时候说话也这么啰唆了,有什么事情直说不就得了。”
南宫越还是停了一下,说道:“你知道你这个身体的母亲是花念奴,她原本是个江湖女子。”
我点头,是的,上次听说过贵妃老妈曾经是个江湖奇女子,这又怎么了?我还是不明白这又怎么会扯到近亲上去。
“花念奴的生身父亲是瓦勒的圣德皇帝。”南宫越说道,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我只觉得脑子有些晕,这里面的关系绕得我有些糊涂,我的贵妃老妈是瓦勒圣德皇帝留在民间的女儿?我觉得有些可笑,这还真成了电视剧中的狗血剧情了啊!
“你是说贵妃老妈是瓦勒的公主?圣德皇帝留在民间的种?”我不敢相信地问道。
南宫越默默点头:“虽然人们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公主,可是花念奴的确是圣德皇帝的女儿,她的母亲原是宛城的大家闺秀,在一次探亲途中被年轻时的圣德皇帝所劫,后来虽然逃了出来,却有了身孕,产下一女叫做花念奴。花念奴一落地就被偷偷送了人,所以后来才沦落江湖。她的母亲一直很内疚,曾托我的母亲帮她寻找失散的女儿。”
“现在瓦勒的皇帝是圣德皇帝的儿子?也就是我母亲的哥哥或者弟弟?福荣的舅舅?”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声音竟有些发抖。
“这些事情大家都不知道,除了我母亲。她说上次从宫里把你救出后,想过要把这些事情告诉你,可是觉得这些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再提也没有意义,她以为你以后不会再和瓦勒皇族有什么联系。”南宫越沉声说道。
荒唐,太荒唐了!我只觉得这一切太过荒唐。
“你在给我讲故事吧?”我笑问,只是脸上笑起来很是辛苦。
南宫越默然不语,只静静地看着我。
“这么说承德竟然成了我的表哥?”
南宫越点了点头。
突然间,我很想笑,觉得这剧情还真他奶奶的狗血!承德竟然成了我的表哥!我想下次见了他用不用酸酸地喊他一声“表哥”,也不知道他听到了会是什么表情。
“表哥也没有什么,这里不也是讲究亲上加亲么!”我缓缓说道,语气坚定,不知道是说给南宫越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看了看南宫越平静的面容,我笑道:“承德的老妈和老爸也是表兄妹呢,承德也不傻啊,估计也没有什么问题。”顿了一顿,又笑道,“幸好你没告诉我说承德成了我的长辈,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混下去了。”
南宫越看了看我,说道:“只要你自己开心就好。”
我冲他笑笑:“谢谢。”
两人再待下去,竟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心里不禁有些怅然,即便以前曾是朋友,如今恐怕再也回不到朋友的位置上去了吧。
“我想回去了。”我说。
“我送你回去吧。”南宫越淡淡说道。
我忙摇了摇头,笑道:“不用,不用,大白天的,我自己回去就好了。”说着就推门往外走,南宫越倒也没有再客气,连送都没有送出来。
我刚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只得又转身回去了,南宫越还站在窗口没有动弹,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要不你还是送我吧。”
南宫越转身,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我有些尴尬:“我不认识回去的路。”
南宫越一愣,笑了,走过来拉了我的手就往外走。看他拉我的手,我有些不自然,可是一看到他一脸的自然,就觉得自己的思想有些龌龊了,人家一定没有像我想的那么多。
南宫越把我送到小院外,就走了。看到他高来高去的,我再一次对我们古人的轻功表达了衷心的敬仰之情。
回到屋里,承德正坐在桌边自斟自饮,看到我进来,笑得一脸的灿烂。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想搬家。”
“搬家?”
“嗯!我可不想回自己的家也要墙上来墙上去的。”我说道,又想起被南宫越夹着做墙上飞的样子,郁闷,好好的为什么连正门都走不了!大白天的就要爬墙,这得爬到什么时候?
承德桃花眼一挑,笑道:“又没人让你从墙上走。”
从桌上飘来阵阵酒香,勾起了我肚中的馋虫,我冲着承德嘿嘿一笑,凑了过去。
承德看看杯中的酒,又看看我,笑得有些无奈,问道:“想喝?”
我忙点头,肚子也有些饿了,于是不客气地坐下又吃又喝。承德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故意皱眉说道:“公主,请你注意自己的仪态!”
我冲他咧嘴笑笑:“看不惯别看,吃饭就是吃饭,哪儿那么多闲事?”说完还端起承德的酒杯喝了一口酒,只觉得火热的一条线顺着嗓子就滑了下去,呵,这酒还真烈!我又是挤眼又是咧嘴,惹得承德一阵嘲笑。
我不理他,继续吃我的,喝我的,好像听谁说过,其实吃喝也是一种化解压力的办法,果然吃起东西来,心里的郁闷少了不少。
承德还笑吟吟地看着我,我突然想起一个闺中损友说过的话,她说:和楚杨一起吃饭的时候千万不要让她喝酒,如果万一她要是喝了,你一定要在她喝醉之前把自己灌醉!我一直不太明白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别喝了,荣儿,这酒烈!”承德说道,伸过手来夺我的杯子,我忙闪过他的手,说道:“没事,你还不放心我的酒量?这点算什么啊。”
我喝得正起劲,当然不肯把酒还给承德。
“我告诉你啊!”我冲着承德笑道,只觉得心情好得很,压在心里好几天的事情好像都没有了,“我喝酒很有分寸的!”
“我妈说过,女孩子不能在外面喝酒的,尤其不能和男人在外面喝酒。”我往嘴里又灌了口酒,接着笑道,“其实我刚才在外面就想喝酒了,可是我一直记得我老妈说的话,她的话我可不敢不听,她说我要是给她丢人,她就把我腿给打折了。”
“荣儿,别喝了,乖,听话。”承德柔声说道。
我只觉得头有些晕了,可是却感到很舒服,忙把酒坛子抱在怀里,摇了摇头:“你放心,我没有喝多。”
看承德还盯着我,我有些怒了,说道:“你听见没有?我没有喝多!”
终于看到承德点了点头,我这才放下心来,又笑道:“我告诉你啊,其实谁喝多了要是撒酒疯的话,那她一定是装的,脑袋清醒着呢,说的什么心里清楚得很。”
又往口里灌了口酒,突然觉得怀里抱的坛子没了:“酒呢?给我!”
“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郁闷么?”我扯过承德的衣领,说道,“他说让我给他生孩子呢,可是,你知道么?我好像根本就生不出来啊,这个身体根本就生不出来啊。”
“我……告诉你个秘密啊,呵呵,我根本就不是什么福荣公主,我只不过是用的她的身体,咱们可是灵魂穿越呢,可以回去的呢,只要丁小仙来了,咱们就可以回去了,哈哈。”
只觉得眼前这个人身体一震,我晃了晃脑袋,只觉得看得更不清楚。
“南宫越?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走了么?你别怨我啊,其实说实话,我也挺动心的呢,嘻嘻,你说我是不是个大色女啊?”
“南宫越”也不肯说话,只把我扶起来就往床边走。我忙往后拖身子,急道:“这可不行,咱们喝酒是喝酒的,可不能酒后乱性,可不能……酒后……乱性。”
“南宫越”的脸色好像有些青,抿着嘴不肯说话。
“其实开始的时候我没有喜欢他,嘻嘻,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上了,所以我和你说我没打算留在这里的时候说的是实话,我开始真的没有打算留在这里的,呵呵,可是到后来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突然间,心里觉得委屈得不行,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我知道我要是和他在一起的话,简直就是不可能的,可是我还是管不住自己啊,嗯?南宫越,你说我是不是有病?论相貌,论武功,你都不比他差啊,我怎么就上了他的贼船了呢?你早干吗去了?要是和你在一起,我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心事吧?你说话啊,怎么就不说话了?”
“南宫越”还是不肯说话,我笑了,他一定还是在生气呢,就笑道:“别这么小气了,我不就是和他走了吗。”
他不说话,一下子把我打横抱起。
“我想家,我很想家,呜呜。”我很没出息地哭了起来,“我想我爸我妈了,我要是留在这里,我就会很久很久见不到他们了,可是我要是回去,我就见不到承德,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别说了,睡觉!”他狠狠说道。
“他要是以后做了皇帝怎么办?我是不是还得进他的后宫?靠!我才不要和别人共用一个丈夫,想着就腻歪啊!南宫越,到时候你再来接我好不好?如果他要是再有别的女人,我就跟你跑,怎么样?”
对啊,到时候我也可以不要他的啊,想到这儿我又笑了,笑嘻嘻地对“南宫越”说道:“到时候我再跑,嘿嘿,咱们不告诉他。”
“好,不告诉他。”他轻声说道。
我这才放下心来,把头埋进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第 39 章
再睁开眼的时候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稍微动了动才觉得脑浆子像成块了似的疼。怎么脖子也这么难受?侧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枕的不是枕头,而是承德的胳膊。
承德好像感觉到了我的动作,睁开了眼睛看向我,眼中有些血丝,一看就是休息不好。
“醒了?”他问,声音有些沙哑。
一点头就觉得头疼,所以也不想动,只在喉咙里“嗯”了一声,本来想说他废话,可是觉得还得张嘴,实在懒得动嘴皮子,就算了。
“你酒品实在太差。”承德说道,转过头去继续看着帐顶发呆。
“我知道,你不该让我喝酒。”我说道。
“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酒话么?”承德轻声问道。
我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说道:“知道。”
承德有些讶异,又转过头来看我,嘴角扯了扯,终于忍住没有开口。
我笑了,说道:“我向来是会借酒撒疯的,开始的时候我没告诉你?”
承德怔了怔,吐了口气,说道:“告诉了。”
“有些话我不敢说,所以也只得借了酒来说,干这事又不是第一回了。”我笑道。
“以前还有?”承德语气中掩不住的惊奇。
“嗯,比如我以前的同学借了我的钱不还,我又不好意思要,一般就会趁着醉酒的时候说出来的。又或者是有人惹了我,我平时不敢发火,也会趁着醉酒撒撒气,然后醒了以后再装糊涂。”我一本正经地说道。
承德有些呆地看着我,半晌,也长叹一口气,说道:“你还真诚实。”
“多谢夸奖。”我笑道。
两人静静地躺了片刻,承德突然问道:“现在很不快乐?”
我撑起身子看了看他,“现在你带给我的困惑比快乐要多了。”
“你说你是借尸还魂,真的有这种事情?”承德问。
借尸还魂?说的不太准确,不过我也不想去纠正承德的错误,因为本质上也没有什么区别。
“你见过我这样的公主么?”我问。
“从没见过。”承德低声说道,顿了顿,又问道,“打算要走?”
“……有可能。”我说道,又重新躺回床上。
承德猛地从床上撑起身子,把我圈牢在床上。他剑眉拧起,眼中闪过一丝悲愤,恨恨说道:“有我还不足以让你留下来?”
我看着面前眉目深刻的承德,手不自觉地抚上他的脸,缓缓闭上眼睛,用手摹画他的五官,我要把他的样子记入脑海,刻进心里,哪怕以后再也不会见他,我也会清晰地想起他的一切一切。
心虽痛,却是从没有过的冷静,甚至自己都感到现在的自己理智得让人害怕。
“爱情不能替代一切,让我用一切换你的爱,换我们看不到的未来,这个赌局我赌不起。”我幽幽说道。
承德的手把我的手臂攥得更紧,痛,可是却不及心痛。
“荣儿,你有心么?”承德嘶声说道。
心?我苦笑,现在还有么?心早已经放到了他那里,自己现在怎么还会有心?
“承德,我很自私,我没法和那么多女人一起分享你,也无法说服自己守在宫里等着你临幸,我要的,是全部的你。”
“我可以,我可以只宠你一个,不去碰别的女人。”
心里拧得厉害,脸上却笑了出来,“我不能生孩子的,呵呵,你怎么办?难道要断后么?”
承德停了停,恨声说道:“不用你给我生孩子,孩子自然有别人来生。”
我笑了,说道:“你都糊涂了?你不去碰别的女人怎么会生出孩子?如果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又怎么可以说只宠我一个?”
“荣儿,你别逼我。”
逼他?我苦笑,我去逼他,谁又在逼我?
我静静地看着承德,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眉头一直拧着,略显单薄的嘴唇抿起,唯独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似比往常更加晶亮,正死死地盯着我。好半晌,承德脸上的表情渐渐松了下来,倏地笑了,眉眼飞扬,嘴角弯起一抹自信的笑,说道:“荣儿,你以为你就轻易走得了么?我不想放的人,谁也弄不走。”
我低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不想再和他争论这个话题。
“我昨天有没有告诉你咱们还算亲戚呢?”我突然问道。
承德一愣,疑惑地看着我。
我笑了,说道:“看来我喝的还是不够多啊,都忘了告诉你了,我的贵妃老妈是瓦勒圣德帝,嗯,也就是你的皇帝爷爷的私生女,所以在血缘上来说,咱们应该算是表兄妹吧。”
承德僵在那里,一时没有反应,只死死地看着我,我笑了,我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也是这个反应么?
好半天,承德才回过神来,幽幽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想起来和南宫越分别时,他还曾给了我一个白玉扳指,就忙从荷包里掏出来递给承德,当时南宫越说是圣德帝给贵妃老妈的信物,本来想交给我贵妃老妈的,现在只得给我了。
“这个是我贵妃老妈的信物,应该是你们瓦勒皇家的东西吧。”
承德接过扳指细看,陷入沉思之中,突然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狂热,惊喜地问道:“你的母亲是南静?”
南静?哪里又出来一个南静?我有些糊涂,贵妃老妈不是叫做花念奴么?
“呵,我都糊涂了,你哪里知道,你又不是真的福荣公主。”承德笑道,突然从床上爬起来,两步蹿了下去,在屋里踱起步来。
我有些傻地看着承德,想不透他知道这个后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举动。好像很激动啊,至于么?皇家还少表姐表妹什么的么?这不像承德啊,承德这厮平时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很少看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