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无泪’之后多久开始笑的?”
陆尽封想了想:“半月。”
“半月里可有遇到什么事?”
说到这里陆尽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是你们离忧门派了人来说‘无泪’要服两次,半月一次么?”
泓引一震,‘无泪’只需服一次即可,多余的一次……
有人冒充离忧门!
“第二颗‘无泪’有何不同?”他冷静地问。
“黑色,小指甲那样大小,很苦。”陆尽封喝了口水。
“可看到送药的人的穿着?”
陆尽封看他一眼:“与我在山上看到的离忧门人打扮无甚不同。”
泓引沉吟片刻,问得差不多了,许诺了三天后给他送来解药,便离开了。
出门见到方书明,看他的眼神一如既往,泓引不搭理。
回到客栈时,夏缈房间里喝粥,吸溜吸溜的,一点没有个王爷的样子。看到他回来,欣喜地招手:“过来,吃饭。”
早上忙着去陆家庄,没吃早饭,索性坐在夏缈身边,端了另一只碗,盛了粥,陪他吃饭。
“陆尽封的事怎么样了?”嘴里含着一口包子,肿着一半脸,夏缈看着他。
寻思着告诉他他也听不懂,挑了易懂的告诉他:“三天后给他解药,这事儿也就完了。”
“那你做出解药了么?”
“没有。”
夏缈担忧地:“三天行不行啊你。”
冷瞥他一眼,泓引道:“没什么不行的。”
看到他的样子,夏缈就知道自己糊涂了。泓引的制药技术,当今无人能敌,对于他来说,制药这种事,只有想不想,没有行不行。
“我问你。”泓引突然严厉了声音,虽然他一直很严厉,但这次明显是于之前不同的。
夏缈正襟危坐,忐忑的盯着他,心砰砰跳,也不知道在跳些什么。
“你一个王爷,身边都没有个侍卫的?”
原来是问这个事,夏缈戳着碗里的粥:“本来是有的,但我想着我只是来离忧门讨个药,也用不着多久,嫌他们跟着麻烦,就甩脱他们自己来了。”
其实就是个没多大危险意识的蠢货。
“以后不准闹脾气,牢牢跟着我,懂了么?”
抬眼小心的瞧他神色:“是说,我可以一直跟着你?”
“你要回王府我也不拦你。”
默默在心里盘算着能赖多久赖多久,夏缈抬头咧嘴笑嘻嘻:“好的我明白了。”动作太大扯疼了脸,嗷嗷叫唤。
在房间里待了一天,傍晚的时候夏缈瞪着铜镜里自己的脸蛋,左看右看,伸手指戳了几下左脸,嗯,不痛了,看起来也不肿了,欢快的扑向身后桌子旁边正研究解药的泓引:“我的脸好了,我们出去逛夜市吧!”
夏缈肿了脸,不能出门,泓引陪着他待在房间里,左右无事,就研究起了解药。夏缈起初撑着腮帮在旁边看着,果然看不懂,打着呵欠睡了一觉,又把药蹭掉了,泓引气极,想扇他,看着他那双大眼睛又恨恨咬牙下不了手,粗暴的给他涂了药告诉他要是截止天黑他的脸还没消肿就再也不准他出门浪!夏缈果然如临大敌,再也不敢把药蹭掉,胆战心惊护着脸上的药。他一天都没有出过这个房间,饭菜都是小玲儿送来的,早就熬不住了,他很想去看看苏城的夜市。有泓引在,他也不怕再遇到那类人。
泓引一根手指举起他的下巴,冷漠着眼神仔仔细细瞧他的脸瞧了半天,是好的差不多了。松了手指,整理了桌面,冷淡道:“走吧。”
“哈哈。”夏缈笑得弯了眼,正要奔出门。泓引抓住他后领子,将他旋了个身面对面站在泓引面前,夏缈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泓引皱着眉,帮他理了一下衣裳,又重新梳理了头发,这才满意的带出门。
好歹是暂时跟着他的人,就算不是永远,目前也是,当然要打理得人模狗样才过得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进程是不是有点快啊,唉,反正是短篇嘛不要在意
夏缈认为,夜市这东西的存在,无非就是给人提供宵夜的。本着‘吃遍天下大小宵夜’的年少愿望,夏缈闪亮着一双大眼睛拉着泓引奔入小吃一条街,这种街道,每个城镇都是有的,区别只在于大与小。
苏城的小吃街还算不错的了,夏缈边吃边走,幸福的不行,泓引走在他旁边,手里一叠手帕,样式各有不同,全都用来给夏缈擦嘴了。
“咦?这手帕哪儿来的?”夏缈终于察觉到不对劲,问他。
泓引不在意的‘哦’了一声,指向旁边那个又送来一张手帕的汉子:“喏,他们。”
他、们。
夏缈手里两根吃完了的烧烤钎,看向一旁那些盯着泓引眼冒红心的汉子们,顿时抓狂:“看什么看!”
又转头瞪着泓引:“你不知道别人的手帕不能随便乱接的吗?”
“哦?”泓引挑眉,“不是只有女子么?”
“男人也一样!”夏缈跳脚,嘴上残留一点油渍,泓引用手里最后一张手帕给他擦净了,随手扔掉,方道:“那就不要了吧。”
夏缈这才稍稍满意,拉着泓引避开那些以异样眼光瞅着泓引的人们,随随便逛完了小吃街,溜达溜达着回客栈了。
泓引给他倒了一杯茶,推给他,夏缈打着嗝,接过来喝了一口。这时候小玲儿来敲门,泓引开了门,小玲儿站在门口看了看泓引,又看坐着的夏缈,一时尴尬:“额,王爷,那个,洗澡……”
“夏缈先洗,你叫人抬进来吧。”泓引道。
“诶?”夏缈抬头,正要说什么,看着泓引的脸,脸一热,又低头,“好……好吧。”
夏缈在里面洗澡,泓引在桌边做事,其实也做不了事,夏缈洗澡的声音太大,再专心的人也专心不了,而且屏风也遮不了什么,半遮半掩的,看起来更惹人遐想好么……
泓引冷脸出门了。
在客栈一楼坐了一会儿,这时已经有些晚了,只剩下几个醉鬼在说着醉话,囫囵的,听不分明。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安静了,瞥了一眼床上,没人。一惊,走到屏风后面,水里一个光溜溜的男人睡得正熟。泓引脸一黑,把人从水里捞起来,哗啦一声响,水已经凉了,夜晚的空气也冰凉,夏缈冷得一哆嗦,迷迷糊糊睁开眼:“咦?泓引。”
“怎么没淹死你。”扯了一条长巾披到夏缈身上,粗鲁的擦他身上的水,把他弄疼了,夏缈哼唧,抱怨的看着他。
泓引最受不了他这个眼神,当即手下一狠,掐他脸:“你多大的人了!洗个澡还能睡着,水已经凉了你不知道吗?不能到床上睡吗!”
“唔。”夏缈蹙眉,可怜兮兮的,“我错了。”
泓引横抱着他把他甩到床上去,抖开被子把他裹住:“淹死你都没错。”
命人换了水,泓引两下洗了,穿了里衣上床,掀开被子正要躺下,眼角余光撇到光溜溜白嫩嫩的背部,瞬间又跳下床:“夏缈你这什么毛病!”
夏缈畏惧的转过身,欲哭无泪:“我怕我一起床来你就要打我。”
他平时说话就很低气压,更别提动气的时候,这个人,有天生的威严。
“…………”泓引把他的衣服拿过来,甩到他面前,仍是恶狠狠的,“穿!”
虽说约定的是三天,不过在第二天的下午,泓引就把解药做好了。嗯,没错,我们这个故事主线又不是主角们伟大的事业,所以做解药过程中是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哈哈。
不过这不代表某人不会出意外啊哈哈。
正在吃早饭,四人围了一张桌子,三个人都盯着那个穿蓝衣裳小脸通红的男人。
“王爷,你怎么了?”小玲儿关心的。
“你脸色很不健康哦。”小银子意有所指。
“不准往我这边打喷嚏。”泓引继续嫌弃。
“呜呜。”夏缈昏昏沉沉的,“我好难受。”
泓引抽出一只手去探他额头的温度,半响,放下手,“有点风寒,去房间,我包袱里有药,米白色瓶子的,吃几颗睡一觉就好了。”
“好……”饭也吃不下了,夏缈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上楼,小玲儿看他那架势,连忙上前把他扶住。
泓引看他上了楼才收回目光,小银子吃饭,泓引吩咐他:“买的书有些多了,小银子你给我送回离忧门去。”
“是。”两下扒了饭,小银子一个人孤独的踏上回家的旅程。
解药既然已经做好,泓引也不耽搁,直接送去了陆家庄,亲眼见陆尽封服下,方才回客栈。
心里惦记着夏缈的风寒,加快了脚步回去。
“嗯……啊……”然后,就听到了很不健康的声音,泓引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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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缈脱光了在床上翻滚,脸上的红潮,比之之前更甚。
“夏缈。”泓引走至床边。
夏缈有些神智不清,感觉有人来,直觉的攀上去:“呜呜……好热啊……;”
“…………”泓引把他的脸拉开一点,“夏缈你怎么了?”
看他这样也不能回答什么了,泓引一只手把夏缈搂住,另一只手去摸床下掉的小药瓶子,夏缈可能吃的就是这个,拿起来细看,发现并不是让夏缈吃的米白色瓶子里的药,这是一个雪白色瓶子,里面装的是chunyao。行走江湖必备装备,随随便便撒一堆,能促成多少有缘人的情情爱爱啊。
他只让夏缈吃几颗,这家伙吃了一大瓶,他泓引做的药简直是质量保证啊,吃一颗就够了,别提什么一大瓶了好吗!
看来,夏缈这回是有罪受了。
蠢货,病得颜色都分不清楚了。
这时候夏缈的舌头已经伸到他脸上来了,泓引皱着眉移开,两只手指抵住他的额头,“夏缈,能认出我是谁吗?”
“……泓引?”夏缈整个身子趴在泓引身上,扯都扯不下来。
“能认出我就好,知道现在你在做什么吗?”他又问。
“呜呜,泓引我很难受,我头好痛。”
chunyao这种东西一般都是不做解药的,泓引也帮不了他,只能深感同情,从包袱里摸出米白色瓶子,到了两颗药,喂夏缈吃下。
然后抱着夏缈倒在床上,两人距离一近,夏缈就凑上来,胡乱的吻他,又不得章法,急的要哭,泓引叹气,翻身压住夏缈,“这件事看来是不可避免了,只望你明天早上醒来不要撒泼耍赖不认账。”
然后扒了他衣服,开始那个啥,夏缈难受的不行,两只手揽住泓引脖子,撑起身子,凑近了泓引的嘴唇,泓引偏开头,就是不让他得逞。
“呜呜泓引我想亲亲你。”他急得眼角湿润。
“不准,会传染。”他嫌弃他正在生病。
夏缈亲昵的脸挨着泓引的脸:“泓引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
“!!!”然后泓引就激动了。一激动就——“啊啊啊啊!痛!”
蠢货,谁让你这个时候告白的。
直到天蒙蒙亮,药性才得解,夏缈的风寒又严重了几分,身上的温度高的惊人,泓引随便洗了澡披了衣裳照顾他,湿了毛巾放在额头让他好受一点,坐在床边,一直守着夏缈,一刻也没有合眼。
夏缈昏昏沉沉的,并不知道身边是谁。烧糊涂了,偶尔喊皇兄,或者母妃,皱着眉,难受的模样。泓引看着他,叹气。不太确定夏缈那时说的喜欢他,是糊涂还是实话。
他中了药,又染了风寒,胡言乱语的可能性更大。想到这里,泓引门主相当惆怅。
“泓引,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
脑海里一遍一遍回想夏缈红着脸,吐息在他颈边,真实,暧昧,仿若深情,说了他最想听到的话。伸出手指描绘他的脸庞轮廓,想着,无论是真是假,夏缈是喊着他的名字说的,以后回想起来,也是不错的回忆。
“夏缈,你再说一遍,你喜欢我。”鬼使神差的,泓引的手指顿在夏缈唇畔,轻声道。
嘤咛一声,夏缈睁开眼,像是听了他的话而转醒,双眼泛红,干裂的嘴唇开合,要说话的前奏……
“泓引,我……”泓引看着他,“……口渴。”
青筋一跳,泓引臭着脸站起来,走到桌边给他倒水,心里把夏缈抽了千百遍。
不过现实是泓引门主轻柔的把夏缈扶坐起来,喂他喝了水,又服侍夏缈躺下,比小玲儿还伺候得贴心。
“泓引,你还没走啊?今天是第三天了吧,解药做出来了没?”夏缈揉眼睛,额头上的毛巾被泓引拿走,重新换了一张。
“早做好了,昨天就送给他了。”泓引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黑着脸看着他。
夏缈浑然不觉,‘哦’了一声,眨巴眨巴眼,又要睡的样子,这是当然的,他们俩折腾了一夜,他又是个病人,是要嗜睡些。
“唔,刚才你是不是让我说什么话?”夏缈问。
“没有。”泓引果断否认。
“那好吧,不过,泓引啊,”夏缈侧身面对着墙,小小声,“……我真的喜欢你。”
然后,咳咳,泓引门主快乐了。不过他的快乐是不容易看出来的,与平常唯一的不同就是,更加面瘫……而已。
夏缈睡了一天,饿了有泓引喂,渴了有泓引在,难受了有泓引医,上厕所……呵呵……泓引不管。终于在夜晚时分睡饱了,病也不再那么严重,勉强能躺着说会儿话了,泓引想睡觉了。
夏缈躺在里面,侧身望着泓引:“我们说会儿话呗。”
“…………”
“我睡不着了。”
“…………”
“泓引~~~”后面那串波浪被泓引粗暴的用手堵住。
“闭嘴!”
夏缈委屈:“虽然昨天我有点意识不清醒,可是也勉强知道我们俩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转脸就对我这么冷淡呢呜呜。”
“我只是想睡觉。”泓引闭着眼,不耐烦。
“不,你就是想翻脸不认账!”夏缈撒泼,刚想在床上滚动几下以示愤慨,牵动了某处,脸一青‘嗷’一嗓子惨叫。
泓引扭头看他,看他脸色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冷哼一声重新闭眼酝酿睡意。
“好痛的!”夏缈凄凄惨惨捂脸嚎。
“活该。”泓引落井下石。
昨晚他本是想做两次就够了,他用手也勉强能帮他解除药性,他在生病,受不了太激烈的动作,可是不知道真的是药性太猛烈,还是夏缈太激动,缠着他‘激烈’了一整晚,现在的痛楚就是他昨晚放荡时的报应。
“呜呜。”夏缈桑心把脸埋进枕头里。
见他安分了,泓引松了一口气准备入睡。被子底下突然伸过来一只手臂,默默地,抱着他的腰,然后夏缈的脸凑过来,挨着他的脖子,蹭了几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静了。
怎么说呢?这一刻,泓引是感觉自己这一生的夙愿的的确确是实现了。
时光静止,现世安稳。
如此便好。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佛书阅万
陆尽封自小就爱哭,这对于一个男孩来说,是很不齿的,是以没有哪个男孩子喜欢和他玩,指不定碰了他一下就会把他弄哭了呢,况且陆家庄已是当时的富商,一般没有那个家庭能‘高攀’得上。
小孩子的心性很直接,有人和他玩,他就开心的笑;没有人和他玩,他就没有表情,也不说话。这时候,陆家家主,也就是陆尽封的父亲,带回来一个孩子,说是外面做生意捡回来的孤儿,可是谁信呢,他说是那就是吧,反正他是家主,没有人敢反驳。
而这对于陆尽封来说,这个孩子,是唯一愿意和他玩耍的人。
“呐呐,父亲说你从前是孤儿?那你以前是怎么生活的呢?”陆尽封蹲在地上,两只手中正在熟练地折一只逐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