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来玩个游戏吧!”比他小半岁的安泓一脸兴奋的说道。他的母亲为虞妃。
“玩什么?我也要玩!”比安泓小一岁,同为虞妃所生的安汀问道。
“我们也要玩!”成妃所生的安汐、安沁同声道,安汐与安泓同年,安沁与安汀同年。
只见安泓一脸的神秘,走到门口叫道:“青司!青司!”
“来了!”一个身材瘦削的男子急步上前来,他脸色苍白,有几分清秀只是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二公子有何吩咐?”
“去!把我的新玩具抬过来。”安泓神秘兮兮的吩咐。
“这个?”青司似乎有点犹豫,“公子,在这里不大好吧?如果王爷回来看到了会……”
“怕什么,父王现在又不在,况且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万事有我娘顶着呢。”安泓一脸的不在乎,他的母亲虞妃乃府中歌妓出身,长得如花似玉且能歌善舞,极得安王爷之宠幸,因此安泓彼有几分持宠而骄。
“是,公子,小的马上去。”青司一哈腰,转身离去。
“快点哦,别让本公子久等了。”安泓追着青司的背影叫道。
“二弟,是什么玩具这么神秘?”安泳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安泓身边。
“嘻嘻……,呆会儿就到了,等着吧。”安泓狡猾的笑笑,回到座位上。
安泳看看他,一甩头回座,说:“不说拉倒,有啥了不起的!”
“二哥,告诉我嘛。”安汀拉着他的衣袖央求着。
“是啊,是啊,二哥告诉我们嘛。”安汐、安沁也围着他连声求到。安泳虽然没开口,但耳朵也扯得长长的。
只是安泓似乎打定主意不说,只是一脸神秘莫测的笑着,“等会儿就知道了。”
“扫兴!”安汀一赌气,转头回座,眼睛鼓鼓的瞪着哥哥。
正在此时,只见青司领着两个仆人抬着一个用黑布围得严严实实的四方形的笼子进来,放在堂中后退下去。
安泓一拍手,走上前去,道:“看,这不是来了么。”
几人一股围上去,只有倾泠依旧坐在位上,眼睛瞟也不瞟一下,安泓见众人皆被他吸引,独这位名义上的长姐却毫不为之所动,心中不免有几分气恼,鼻吼里哼了一声,暗地里想着如何整治她好,虽然上至母亲下至仆人都告诫他不要去沾若她,但他就是不服心中这口气!
“不要动!”安泓一巴掌拍开安汀想要掀开黑布的手,若得安汀一声尖叫,“你敢打我!我要告诉娘!”
“去告呀,告了就不让你玩!况且你每次告状,娘什么时候信过你?”安泓有持无恐。安汀闻言果然住嘴。
“二哥,别管她,让我们瞧瞧吧?”安汐也伸出手想一探究竟。
“讲了不准动!再动我可不客气了。”安泓又一掌拍开安汐的手。
“二弟,你干么打人,不看就不看就是,有什么了不起!”安泳一甩头,作状离去。
“其实你也想看看吧?”安泓笑得一脸狡诈地看着安泳,“只是不好意思开口罢。”
“哼!谁想看你的破玩意儿。”安泳一把拿起安汐、安沁,“走,回去坐好,呆会儿说不定父王就回来了。”
安汐、安沁被安泳拖着,无可奈何的回走,只是眼睛还是舍不得离开黑色的笼子。
“其实想看也容易。”安泓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
此言一出果然引得安泳回头,但不开口,只是拿眼看着安泓示意有话快说,否则不候。
安泓低头围着笼子转了一圈,然后抬头看向四人说:”我昨儿个跟娘上街时买着了一个稀奇的怪物,只是我怎么弄它也不吱声。你们谁若是能让它出声叫一声,我就把它送给谁。”
四人一听,全部围回笼子,研究起来。
“不能打开看看吗?”安泳怀疑的问道。
“不可以。只有等你们谁让它叫了我就打开让你们开开眼界。”安泓笑得贼贼的。
“我先试!”安汀生怕被人抢了先,瞥见桌上放着一把戒尺,便一把拿过来,瞅着笼中之物使劲敲打几下,只是笼中之物并没叫,只是移动着想躲闪。只是那笼子不过三尺见方大,怎么闪也是有限,所以安汀那几下结结实实的打着了。
“我来!”安泳见安汀无效,便抢过戒尺,竖著作刀样狠狠砍了几下,笼中之物动得更加剧烈,但依然不肯出声。
“看我的!”安汐拔下头上金钗,用那尖尖的钗尖儿用足手劲连刺那笼中物几下,但见钗尖都见红红鲜血,可那笼中之物却还是不肯叫一声。
“走开!让我来!”众人回头一看,安沁竟然抱着一个一尺高的花瓶走过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时,安沁已用那花瓶向那笼中物当头砸下去,只听“轰”的一声,花瓶碎裂,似乎听得“咚”的一声,笼中有什么东西倒下,但依然没有叫出声音。
四人相视看看,都在惊疑,这笼中之物到底是什么?竟然这般能忍!
“哈!怎么样?无计可施了吗?”安泓坐在椅上,悠闲的问道。
“这到底是什么鬼怪物?”安泳回头问他。
“呵呵……,现在来看我的手段。”安泓走到笼前,“不过先让你们开开眼界,看看是什么。”说完一把掀开黑布。
众人一看,齐声惊叫,倾泠被这叫声吸引,忍不住也瞟了一眼,这一看之下,倒吸一口冷气!那哪里是什么怪物!分明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女孩!但见那孩子头破血流,全身衣服已破如烂布几可见肉,满身伤痕竟无一寸完肤!
“呀!她有左手六个手指呢!”安汀惊叫道。
“她右手也有六个手指呢!”安沁也是一声叫。
“果然是个怪物!二弟你哪弄来的?”安泳也是极为感兴趣的问道。
“昨儿个跟着娘上街时买来的,才花了四俩银子呢。”安泓道绕着笼子转了转,笼中的孩子畏缩的抱紧身子,把双手藏在袖中,只是破烂的衣袖遮不了什么,但安汐却一把撕下她的袖子,叫道:“不许藏起来!本郡主还没看够呢。”
“你有什么手段让她叫出声来?”安泳问安泓。
“简单!”安泓从袖中拿出一把半尺长的匕首,拔出鞘来,寒光闪闪,端是一把吹毛断发的利器。“父王赏给我的这把缅甸进贡的匕首现在可派上用场了。”
“你想干么?用匕首刺她?”安泳问。
“大哥,你这脑子不怎么管用。若是刺有用,刚才安汐的金钗早就奏效了。”安泓比划着手中的匕首,看着笼中的玩物,“俗话说‘十指连心’,若我把她的那多余的二指削下来,你们说她会不会叫呢?”
“小心父王知道了,那可就不好玩了。”安泳气恼刚才安泓嘲讽他没脑子,故意出言打击。
“你要去告状吗?”安泓斜着眼睛看向安泳。
“哼!本公子才不屑做那种小人行径。”安泳眼睛看着屋顶。
“那就得了,这里不会有人去告状,父王自然不会知道,外头青司守着呢,父王回来他会通知的。”安泓说着眼睛瞟向倾泠,只见她眼睛定定的看着笼中的孩子,哼,原来也想玩嘛,装什么腔!
“二哥,让我削一个。”安汀想抢安泓手中的匕首。
“一边去,看本公子玩。”安泓一把推开安汀,自个儿走到笼前,眼中闪着如狼般残忍的光芒,“你们说,是先削她左手的还是右手的?”
“二哥,会不会出很多血?血可是很脏的。”安汐掩掩鼻道。
“二哥,削了她的手,她会不会死?”安沁问道,若是死了可麻烦。
“血嘛,应该是会有的,但这没什么可怕的,至于会不会死,削个手指应该不至于这样严重,不过即算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娘说死了后埋在集芳园的花树下,明年花还会开得更灿烂呢。”安泓满意的看着笼中孩子越缩越紧,越来越抖的身子。“先左后右,我就先削她左手好了。”他一把捉住孩子的左手。
那孩子忽然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一群人,眼中有恨、有惧、最后目光扫向离得最远的倾泠。
“还敢瞪人呀,看我切下你的手。”安泓扬起匕首,正要一刀切下,忽然听得一声喝止“住手!”手不自觉的顿了一下,回头一看,竟然是倾泠叫住了他。
倾泠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会违反一贯原则,插手他人之事,只是当那双褐色的大眼睛,带着一种凄切、绝望,一种哀婉的祈求看着她时,她忽然觉得心痛,那一双大眼睛让她想到一种在书上看到的动物,一只陷入囚笼任人宰割的鹿儿,神情凄楚哀伤。她要救这孩子!
“怎么?你是也想玩玩?还是想阴拦本公子的好事?”安泓盯着倾泠,挑舋的问道。
倾泠走到笼前,从安泓手中把孩子的左手拉下,一字一顿的盯着安泓道:“她是人,不是畜牲!”
“她是我买来的,我要怎么着你管不着!”安泓嚣张的说道。
“绝不许你动她分毫!”倾泠冷冷的厉声道。转身打开笼子,想要把孩子抱出来。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滚开!”安泓一掌推向倾泠。
倾泠闪身躲过,“拿开你的脏手,上面的血腥味太浓!”
“我脏?”安泓高声嚷道,“你这野种才脏!连父王都不喜欢的野种,不但你脏,你娘也脏!”
“不许侮辱我娘!”倾泠一步冲到安泓面前,“道歉!”
“呸!下辈子!我娘早就跟我说了,不但你脏!你娘也脏!你们集雪园的人全部都很……”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安泓脸上。
“竟然敢打我?”安泓又惊又怒,一拳挥过去,打在倾泠肩上,“我打死你这野种!”
“侮辱他人就该打!”倾泠回敬一拳。顿时和安泓扭打一团。或许倾泠大著一岁的缘故,竟彼占上风。安泓见打不过,回头对安泳等人道:“还不过来帮忙打野种!”
安汀首先冲上去,“竟敢打我哥哥,我也打你!”
然后安汐、安沁、安泳全围上去,抓手的,踢脚的、抡拳的,倾泠虽然比他们大,但毕竟是一个孩子,如何经得起他们这么多人围堵,不到片刻便鼻青眼肿,嘴角破皮。守在外面的各人的随从们听得声音赶进来时已是一场混乱。
“停手,停手呀!小祖宗、小姑奶奶们,快点停手啊!”青司急急惊呼。
“郡主,郡主,天啦,你们竟然连手欧打倾泠郡主!呀!”书儿一看倾泠被围在中间,想去把她拉出来,人没拉着自己倒挨了几拳几脚。
“还站着干么,快帮忙拉开他们啊!”青司招呼着众随从们。于是众人上前想把扭在一团的小主子们拉开,只是这些公子郡主们如何肯听他们的,更是连着他们也打了,一时只听到这个叫,哎哟!我的手!那个叫,哎哟!我的脚!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都给我住手!”一声威严的喝止声响起,众人齐齐住手,只见安王爷正站在门口,脸色怒且冷!
“父王,她欺负我!你看我的手全给她抓破了。”安汀一声娇呼,抬起双手想要获得同情,只是手中掉落几缕长发,让她气势顿弱,那是刚从倾泠头上扯下来的。
“父王,她想削掉那个小女孩的手指,我不让,她就打我。”安泓也恶人先告状。
“父王,她打我们……”安泳、安汐、安沁也一齐诉苦。
安王爷看着几个孩子,全是仪容不整,不是手伤了就是脸伤了,再看倾泠,此时还坐在地上,头发散乱,脸上到处抓痕,嘴角流着血,衣带歪斜且撕破多处,见他来到,也只是冷冷的看着,不发一言。
“父王,她欺负人。”安汀犹是走过去摇着他的手,娇滴滴的倾诉着。
安王爷皱着眉头,不发一言,只是眼神锐利的扫着子女,果然,全是心虚的低下头。他虽不喜倾泠,但也不会糊涂到不辩是非的地步。
“青司,你给我说清是怎么回事!”安王爷看着青司道。
“这个……这个……”青司嚅嗫着。
“我要听实话!”安王爷冷冷的道。
“是!王爷。”青司不敢隐瞒,当下将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过程中不忘求饶的看着安泓,随着青司的途说,安泳、安泓、安汀、安汐、安沁全是脸色发白。
“好!很好!”安王爷怒目扫视着子女,“看来我平日的管教全是失败了,竟然教出了一帮视人命如草芥的好儿女!来人!给我家法待候!”
“王爷?”青司颤声道,“几位公子、郡主年龄还小,不用如此重罚吧?”
“轮得到你来多言!”安王爷一挥袖坐下,看着堂下的儿女,“全给我跪下!青祺,家法取来没?”
“回王爷,”青祺躬身答道,“已唤人去取了。”
跪在堂下的几人全是一抖。不一会几个仆役取来家法,竟然全是手臂粗的长约五尺的木杖。
“每人二十杖!”安王爷冷冷的吩咐道,然后注目倾泠,“你!欧打弟妹,三十杖!”倾泠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安王爷,眼神冷厉,然后垂目不发一言。
安泳他们一听二十杖,便齐声哭起来:“父王,饶了孩儿吧,我以后再也不敢啦。”一时堂中哭声震天。
“都给我闭嘴!”安王爷喝道,“谁再敢叫一声多加二十杖!”
此言一出,堂下果然安静下来。
“还给我站着干么?给我打!”安王爷看着那几个愣在那儿的仆役。
那抱着木杖的六个仆役只好每人走到一位小主子面前,抡起木杖打下,虽不敢重打但因安王爷在场,因此每杖都结结实实的落在身上,想几个孩子平常娇生贯养,就是手指头破一点皮也能叫嚷上半天,何曾吃过这种痛!当下全趴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起来。
打到十杖时,只听得一声女子尖叫声:“王爷饶命啊!”
原来是虞妃赶到,想来是有仆人跑去告诉了她,接着青妃、成妃相继赶到,一齐求饶。
虞妃一身红艳宫妆,美艳如花。抱着趴在地上的安泓,哭泣道:“王爷,孩子还这么小,如何经得起这般杖击,你这么个打法不等于要他们的命!”
青妃一袭蓝衣,容貌端丽,彼具大家风范。只是此时也一片慌乱,跪在地上道:“王爷开恩啊,即算孩子有错,也不能如此狠打啊,孩子若出事,伤心的不还是您啊!”
成妃一袭翠绿衣裳,神态如弱柳般楚楚动人。此时一把跪在安王爷膝前:“王爷,你若要打就打我吧,别打孩子!”
孩子们一见母亲到来,齐齐哀哭,“娘,好痛啊,娘,好痛!”
安王爷却一挥手:“来人,把王妃请出去。”
“王爷!”虞妃尖声叫道:“我不出去!不许打我的孩子!”
“王爷!开恩啊!”青妃、成妃齐齐求道。
“住口!谁再多言,多加十杖!”安王爷毫不动理会,“给我打完!”
执行家法的仆役再次挥杖,一杖一杖的声声可闻,三位王妃咬着唇,听着孩子们的惨叫,心如刀割,恨不能以身代劳。
终于打完了,王妃们一拥而上,抱着这个抚着那个,嘴里叫着:“我的心肝…我的宝贝…,”看着那皮开肉绽的伤处,心疼不已,回头看着一个个愣在那儿的仆人,叫道:“你们全是傻子吗!还不快去取伤药过来!”
于是仆人们有的去拿药,有的上前帮着王妃扶着几位公子、郡主。只有倾泠一人趴在那儿无人理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