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起处- 第13部分

　　厨房里特意给新来的学生们设了一个桌子。李荣耕一进厨房，看见桌子上的菜比自己想象的要丰富些，除了四盘青菜，还有一盘摊鸡蛋，凉拌了一盘豆腐，又油煎了一盘豆腐，还有一碟咸鸭蛋。李荣耕望着在桌旁等候的萧勤阳道：“今天的菜好丰富啊！”

　　萧勤阳还没答话，秋兰从里间屋拉着贞儿出来笑着道：“是咱们司令员有个好妹子，这鸡蛋、鸭蛋和豆腐都是贞儿拿来的！”

　　贞儿笑着对大家道：“要不是为了这些东西，一早我就跑来了，……”刚说到这里，贞儿发现李荣耕和田奉文后面还跟着几个陌生人，不禁脸上一红，把下面的话留在了肚子里。

　　萧勤阳看大家都站着，立刻张罗道：“来，大家快坐，快趁热吃！”边说边让着众人。他首先安排谢广声坐下来，其后又去张罗吴娟，其他人就跟着坐了下来。柯梦兰没等他让，挨着吴娟就坐下来了。

　　萧勤阳看贞儿和秋兰还在一旁站着，忙叫道：“秋兰同志，你也快来坐！”

　　秋兰笑着道：“你们吃吧！我还有事，让贞儿过去坐吧！”说完，秋兰对大家又是一笑，转身进了里间屋。

　　柯梦兰这时笑着站起来对贞儿道：“妹妹！到我们这儿坐吧！都是女孩子，大家也好说说话！”

　　贞儿有些窘，萧勤阳赶紧向大家介绍道：“这是我妹妹，也准备到你们宣传部参加宣传工作，希望你们多帮助她！”

　　听萧勤阳如此一介绍，吴娟也站起来让贞儿。萧勤阳看着妹子道：“要出来工作就大方些，过去坐吧！”贞儿笑着走过去坐下了。

　　看大家都坐好了，萧勤阳端起面前的碗站起来道：“同志们！抗日工作是艰苦的，本来给你们接风应当有酒，可我们这里不但没有酒，就是茶也没有，我就用这碗白开水敬大家一碗，就算给你们掸尘，希望在以后共同工作的过程中，我们互相学习互相帮助，为早日赶走日本帝国主义共同奋斗，现在我先喝了，以示敬意！”说完，萧勤阳一仰脖，把一大碗白开水象喝酒一样喝了下去，众人也纷纷跟着萧勤阳把面前的水喝干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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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三千子弟
萧勤阳边吃饭边向谢广声他们询问北平城里的情况，有些谢广声他们知道能回答，有些谢广声几个人不知道，萧勤阳就把他们说了的情况记在了心里。

　　吃完饭，贞儿跟着田奉文他们去了宣传部，萧勤阳和李荣耕就去了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萧勤阳不无担忧地说：“咱们的队伍还没有怎么训练，听谢广声他们的话音，日本鬼子再有十多天就肯定会杀过来了！”

　　李荣耕道：“是啊！所以这两天我们还得召开一次军事会议，商量一下怎么打仗的问题！”

　　萧勤阳叹了口气道：“我们这里目前虽然有三千多人，但都是没经过训练的人，枪支也是极度缺乏，这仗不好打！”

　　李荣耕道：“方今之计，一是加紧训练，二是积极搜集枪支武器！”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又忙了一下午，通信员们陆续回来了，并把各总队队长签收的收条交给了萧勤阳。

　　萧勤阳刚把收条收好，田奉武一溜小跑地跑进了萧勤阳的办公室，他满脸兴奋地大声道：：“司令员！南集庄的大地主周老明来了，赶着十几挂大车，说是给咱们送来一万斤粮食支持咱们打日本！”

　　“是吗？人呢？”萧勤阳也被这意外的消息感动了：“政委知道了吗？！”

　　萧勤阳道：“人还在大门口，我已经让哨兵去报告李政委了！”

　　“走！咱们去大门口！”萧勤阳把衣服整理了整理，带着田奉武就向大门口赶去。

　　到了大门口萧勤阳一看，除了周老明和他带来的大车及许多自卫军战士，小学校门口更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老百姓，政委李荣耕已经在握着周老明的手一再表示感谢。

　　萧勤阳赶紧赶回去，向周老明行了一个军礼。

　　周老明伸手握住萧勤阳的手道：“勤阳！你们是好样的，这年头敢拿起枪来和外国人斗就不简单，我支持你们！我虽然不能拿枪跟着你们一起去抗击日本人，但我只要家里有的就一定拿出来支援你们！”

　　萧勤阳激动地握住周老明的手道：“周大叔，您这么做比您亲自拿枪上战场对我们的帮助都大，我代表自卫军感谢您！”

　　“保家卫国人人有责，对你们我会尽力支持！我虽然是个地主，但也深知国家国家，没有国哪有家的道理！所以我不但把家里一万来斤的粮食送给你们，但把家里的两挂大车送给你们，让你们运送给养！”周老明说着喊道：“崔喜，耿怀布！”

　　两个赶车的车把式应声跑了过来：“东家！什么事？”

　　周老明看着两名年轻的伙计道：“来之前我问过你们，你们说愿意加入自卫军去打日本，现在我就把你们交给自卫军的萧司令和李政委，他们收下你们后你们就是自卫军的人了，但我仍然会把你们的工钱发给你们家里！”

　　“我们谢谢东家！”崔喜、耿怀布给周老明鞠了个躬。

　　李荣耕一再对周老明表示感谢后对崔、耿二人道：“加入了自卫军可没有你们在主人家过的舒服，而且还有生命危险！”

　　崔喜笑道：“这事我们早想过了，日本来了是绝对不会让我们踏踏实实过日子的，所以我们不把他们赶回老家去是没有踏实日子过的！”

　　李荣耕拍着崔喜的肩头道：“好！好小伙子，有志气！”

　　萧勤阳望着李荣耕笑道：“咱们也别和周先生客气了，把他们让进来歇歇，让田部长他们好把粮食也卸了！”

　　“好！好！”李荣耕答应着喊着：“田部长！田部长！”

　　“哎！”田锡广满脸兴奋地从人群里挤出来大步走到李荣耕等人面前。

　　“田部长！”李荣耕指着校门口装满粮食的大车道：“你指挥人把粮食都卸了，招待车把式儿们去喝点水！”

　　“好咧！”田锡广干净利落地答应一声，立即叫着田奉武带着直属队的人帮着车把式儿们把大车赶进了小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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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周老明，李荣耕感慨道：“这地主士绅们要都象周老明这么开明多好啊！”

　　“是啊！”萧勤阳接口道：“如果我们的抗日能够得到全国大多数人民的支持，这日本人在我们的国家就呆不了多久，我们必将取得最后的胜利！”

　　田锡广这时却乐呵呵道：“我正为过两天咱们自卫军的成军誓师大会吃饭的问题发愁呢，可巧这周老明就把我这问题解决了！”

　　李荣耕这时却象想起来什么向四处边看边喊道：“田奉文，田秘书！”

　　“有！”田奉文答应着从人群另一端跑了过来：“什么事？李政委！”

　　李荣耕望着他道：“我看今天这周老明送粮支持抗日就完全可以编一个节目，题目就可以叫《开明士绅周老明踊跃捐粮支持打日本》，细节你们可以和崔喜、耿怀布探讨探讨，看看周老明跟他们是怎么说的，他是怎么想的！剧情一定要生动感染人！你们做宣传工作，不仅要让大家知道我们为什么打日本，还要让大家从物质上支持我们，没有民众的支持，我们是很难取得胜利的！”

　　“是！”田奉文精神抖擞地答应着。

　　“另外，”李荣耕继续道：“刚才我和萧司令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把周老明捐给咱们的大车分给你们使用，你们用这两挂车就可以带着道具等宣传用品去四乡进行宣传了，就不用总是走着那么辛苦了！同时司令部派四名战士保护你们！你们可要好好宣传啊！”

　　“是！”田奉文又愉快地答应了一句。

　　自卫军短期干部培训班结束两天后，三千六百名自卫军战士齐聚在萧家镇小学校的操场上，各总队、各大队的四十面红旗迎风飘扬着，每名指战员都显得神采奕奕。上级派来的政工干部也分到了各总队和各大队。

　　虽然队伍里使用钢枪的战士只是极少数，而且大家都没有穿着军装，但扛着长矛、背着大刀的战士们却依然威风凛凛，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放出了光彩，为自己能够执行保家卫国的神圣使命而感到骄傲。

　　萧勤阳第一个走上主席台，他面对着台下三千六百名自卫军战士高声喊道：“同志们！自卫军的革命战士们，今天我们大清河民众抗日自卫军就算正式成立了，让我们为这一个伟大时刻的到来欢呼吧！”说完，萧勤阳带头第一个把拳头高高地举了起来：“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伟大、光荣的自卫军万岁！”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伟大、光荣的自卫军万岁！”自卫军的指战员们跟着欢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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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勤阳带头喊完口号，李荣耕又上来讲了些抗日救国的道理，随后自卫军各大队分别进行了队列操练、拼杀对打、……

　　自卫军战士的队列行进虽然不是很整齐，但是每一个动作都很到位、认真，让人觉得斗志昂扬。

　　等一切军事科目进行完了以后，田奉文带着宣传部的人进行了文艺表演。

　　首先是柯梦兰作词、田奉文作曲的小合唱《大清河水哗哗响》。

　　动人的歌声撩动着每个人的心，不仅战士们的心被歌声打动了，就是围在四周的老乡们也纷纷鼓起了掌。

　　接下来的《开明士绅周老明踊跃捐粮打日本》又把演出推上了一个小高潮。

　　节目一个接着节目，每个节目都赢得了在场的人阵阵掌声。

　　最后一个节目是田奉文自己作词作曲的独唱《跟着共产党我要拿起枪》。

　　“大清河水哗哗响，日本鬼子赛虎狼，占了东三省，又来我家乡，成堆的棉花成顿的粮，饥寒了我们抢进他们的仓，凌辱了我们的姊妹杀害了我们的爹娘，我们的软弱难把豺狼挡。哭干了眼泪裹好了伤，我要跟着共产党拿起枪，夺回我们的土地夺回我们的粮，为我们的父兄报仇赶走凶狠的东洋，重建我们的家园让和平的旗帜高高飘扬，让自由和平的旗帜永远飘扬在我们的家乡！……”

　　田奉文低沉有力的歌声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当他的歌声结束后，一名自卫军战士猛地跳起来：“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把他们赶回东洋去！”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把他们赶回东洋去！”全体自卫军指战员和围观的老百姓们都跟着喊了起来。

　　“中国共产党万岁！”

　　“中国共产党万岁！”

　　“不把日本鬼子消灭我们决不罢休！”

　　“不把日本鬼子消灭我们决不罢休！”

　　歌声如潮，口号声更是震天，萧勤阳不禁再次走上主席台：“大清河两岸的优秀子弟们！从今天起，你们将会为保家卫国赴汤蹈火，甚至牺牲生命，你们怕不怕？！”

　　“不怕！不怕！！不怕！！！”自卫军的战士们有力有节奏地呼喊着，声音响彻了云霄。

　　“好！自卫军勇敢的战士们，你们今后将在共产党的领导下进行抗日，希望你们都争做抗日的英雄！人民在看着你们，你们是中华民族的骄傲！……”

　　誓师大会结束了，原本在周围围观的不少青壮年纷纷也要求入伍，大清河民众抗日自卫军的力量又壮大了。

　　郑大麻子这些天经常来萧老淮家打听消息，萧老淮和他谈天说地，也说要如何如何扩大联庄会护庄军的事，但是没把崔广财来家里的事告诉他。

　　这天自卫军开誓师大会，郑大麻子又到了萧家，自卫军在小学校的誓师大会深深刺痛了萧老淮这些人，听着小学校方向传来的阵阵口号声，萧老淮快把鼻子气歪了。

　　小学校方向的声音使萧老淮很烦躁，他走到客厅门口狠狠地把门摔上了。

　　郑大麻子皮笑肉不笑道：“这三少爷的司令做的还是很威风，据说有三、四千人，声势还是满大的！”

　　萧老淮恶狠狠道：“什么东西？简直把我们萧家祖宗八代的脸丢尽了！我已经把他除了籍销了名！”

　　“那三太太能同意吗？！”

　　“那个贱人，生了个儿子造了反，养了个丫头也跟着他哥在外面疯跑，简直把我气死了！”

　　郑大麻子看话不对路，赶紧转移了话题：“大少爷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萧老淮摇摇头：“兵慌马乱，消息不畅啊！也不知道他们退到哪里了！”说到这里，萧老淮话锋一转向郑大麻子问道：“你们联络人联络的怎么样了？有多少人了？！”

　　郑大麻子脸一暗道：“本来联络了十多个人，可现在自卫军闹的名声很大，吓得那些人又不敢和我联系了！现在只剩七、八个人了！”

　　萧老淮叹了口气道：“全是些胆小如鼠的东西！一群穷棒子有什么可怕的！”

　　“老淮哥，以前穷棒子两手空空是没什么可怕的，可现在他们手里的枪比咱们还多，你说那些胆小怕事的人还不怕吗？！”

　　萧老淮想了一想问道：“那你们就没什么办法吗？！”

　　郑大麻子左右看了看，看见没有其他人就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可怎么办我却没办法！”

　　“你说说看！”萧老淮对郑大麻子的话来了兴趣。

　　“我觉得咱们唯有散布一些对自卫军不利的消息，让他们人心惶惶，咱们才能从中取利！”

　　“散布什么消息呢？！”萧老淮问道。

　　“我这些天通过观察，发现自卫军里的人有这么个弱点，我觉得针对……”郑大麻子小声地把自己的主意说给了萧老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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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风雨欲来
萧老淮和郑大麻子密谋决定利用自卫军战士怕远离故土的心理散布谣言来瓦解刚刚成立的自卫军，两个人为这事整整说了一个晚上。

　　当晚郑大麻子离开萧家后，不顾夜色昏暗，先回到本庄找到几个平时臭味相投的地主老财把和萧老淮密商的谣言悄声告诉了他们，让他们第二天找适当的时机把谣言散布出去。几个地主一听都拍手叫好：“叫这些穷棒子威风啊！等他们散了摊子咱们再收拾他们！”

　　看大家都无异议，郑大麻子和大家道：“那这事就拜托诸位了！”

　　地主们道：“这也是我们自己的事，等穷棒子成了事还有我们的好果子吃？现在咱们说话就已经不管什么事了！真让他们在当了家我们就只好夹着尾巴做人了！”

　　郑大麻子哈哈道：“这天说什么也不能变，这天下永远是咱们有钱人的天下！”

　　送走了各家地主，郑大麻子又对特意留下来的自己的把兄弟柳文乾道：“兄弟！今晚咱们俩还得辛苦辛苦，把这消息送到各村去，争取明天在这一带就把这消息全部散开来！”

　　柳文乾把自己的三角眼一瞪道：“没说的，大哥！看着这些泥腿子这些日子在街上又宣传又鼓动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他们成了事！”

　　郑大麻子一拍柳文乾道：“好！象我兄弟！吃肉的要想永远吃肉就必须压制这些穷鬼！决不能让他们抱成团！”

　　两个人又嘀咕了两句，分头向周围的村子跑去。

　　第二天上午，萧家镇一带的村庄就传开了：“共产党要把自卫军拉到山西黄河边去帮助守黄河，不去的就放火烧全家！”

　　一时间，谣言搞的有在自卫军里当兵的人家是人心惶惶，自卫军战士们更是变得无精打彩，队伍也没什么人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