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松元一拍桌子道:“你说,只要能弄到钱,在我职权范围内我一定批!”
郑大麻子道:“我看咱们别的先放一边,咱们就在这渡口和镇口上想点儿主意就行。这萧家镇渡口是南北交通要冲,南来北往的人极多,这两天不打仗了,从这里过的人又多起来,我看咱们就在这渡口镇口上收他们个过河过路费,人收人的,货物收货物的,就这一项,我看咱们每天就不少挣,你看呢?胡队长!”
“好!”胡松元把大拇指一伸道:“还是你老哥有主意,办法多!”
郑大麻子“嘿嘿”笑道:“我这不是让穷给逼的吗?!”
说完,两个人是“哈哈”大笑。最后两个人商定,由警备队每天派一班十二个人,警察所每天派四个人分别在渡口和镇口见人收钱,警察所和警备队二八分账。郑大麻子本来想多分些,但胡松元官大他惹不起,只好同意这么分。
这么一来,从萧家镇南来北往的人可惨了,货物经过不但要钱,就是人走路也要钱,稍有不从就是人被抓货物没收,本家还得花钱来赎。如此几天,郑大麻子和胡松元又想出了一招,让附近各村他们的眼线摸清各家有多少钱,找个机会就给安上一个共产党的嫌疑份子的罪名,非让你家里倾家荡产来保不可,不然就活活折磨死。时间不久,郑大麻子就落了一个“催命鬼”的名,而胡松元也被老乡们称做“刮地皮”。
这两个人虽然是拼命搜刮钱财,也抓人也打人,但一般见到钱也就不怎么难为人了,但是警备队的顾问三木和驻守大清河北岸的龟田却常常以杀人取乐。
三木不但贪酒好色,更驯养了一条东洋大狼狗,这狗走在地上也有小三尺高,如果站起来一搭人的肩膀,简直比人都高,而且这狗极其凶悍,走在街上总是一付要咬人的样子,而三木也经常让他这条狗咬人,吓的萧家镇上的大人小孩老远看见三木和这条狗就得跑,一旦跑慢了就有性命之忧。
三木在镇上看见人们如此害怕,心里更得意了,每天或者给警备队训完练,或者喝完酒和大白梨鬼混够了,三木就带着警备队给配的两名护兵牵着这条大狼狗出来遛达。
这天正逢萧家镇的集,自从鬼子们占了大清河两岸,萧家镇这是第一次开集,虽然卖货的人不是很多,但买东西的人却是不少。三木一上街,街上的人老远看见就跑了不少,走了小半条街,三木觉得没什么兴趣,突然一阵酒香扑进了三木的鼻子。三木一提鼻子,闻着这酒就更香了,他牵着狗就冲着这酒香来了。
卖酒的是一位将近五十岁的中年汉子,用一辆独轮车推着四瓮酒,刚卖了一小点儿,正敞着一瓮酒吸引客人,三木就闻着酒香来了。
这名汉子看见三木牵着一条大狼狗带着两个警备队过来就有些害怕。三木过来也没理他,凑在酒瓮前闻了闻连连赞道:“有嘻!有嘻!”他连尝都没尝就指着独轮车对两个警备队员命令道:“开路!通通的开路!”
两名警备队员一听三木下了命令,赶紧上来就推车。卖酒的汉子一看要推他的车,“扑嗵”就给三木和警备队员跪下了,连声哭喊道:“太君,老总,您们饶了我吧!我一家七、八口全仗着这几瓮酒吃饭哪!你们给推了走,我全家就得饿死啊!”
两名警备队员看三木没吱声,推着车就往警备队走,卖酒汉子扑过去抱住了一名警备队员的腿,车子不走了。三木一看生气了,“喂”了一声,大狼狗“呼”地扑上去,一下子就把卖酒汉子扑倒在地,卖酒汉子稍一遮挡,大狼狗照着他的喉头就是一口,血一下就喷了出去,卖酒汉子挣扎了两下不动了。街上的人看三木的狗又咬死了人,吓的是四散奔逃,三木看了是“哈哈”大笑,指挥着大狼狗在街上是到处追咬百姓,转眼间就又有四、五个老百姓被扑咬在地,萧家镇上立刻是哭声惨叫声混成一片,这声音中还夹杂着三木丧心病狂的大笑声。萧家镇上的集顿时是烟消云散。
说完了以上三个人,回过头来再说说驻守在大清河渡口上的龟田小队长。这个龟田小队长按照军令平时是不能外出的,所以他常常闲的难受。每天他除了操练他那小队人外,绝大多数时间都是站在炮楼顶上发愣,站了两天他突然突发奇想,给自己找了一件消遣的事,就是在炮楼顶上向四外的行人和在地里做活的庄稼人射击取乐。这样一来,从萧家镇渡口路过的人和在这附近种庄稼的人可惨了,每天倒在他枪口下的中国老百姓少则三、五人,多则十几人。路过的人要没急事可以绕着走,可种地的人不能不种地啊!这龟田简直就成了这一带老百姓的“索命鬼”,三木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了萧家镇上的“活阎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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卅五 接连遭袭
老常把史小栓放跑了,鬼子逼着萧老淮要他把事情查清楚,萧老淮不敢怠慢,让老潘头把长工们全捆了起来,就在长工们住的院子里一连吊打审问了他们三、四天,可长工们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就把责任全推到了跑了的老程和张小乙身上。
老潘头看实在审不出什么来,只好把长工们的话回了萧老淮。萧老淮就据此报告给了坂本,坂本明白这事肯定不是如此简单,但也没有办法,哼了一声算给了萧老淮一个答复。
萧老淮看坂本不再追问,也就让老潘头把长工们放了,自己还去安慰了几句。为了警备队里自己亲信的人多些,萧老淮把自己家年轻力壮的长工全编进了警备队,老常更因为平时老实肯干给编进了萧老淮的警卫中队当了一名班长。同时为了以示恩惠,萧老淮还让老潘头坐陪,请长工们喝了一顿酒,要他们以后好好干。
长工们喝完酒私下骂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你以为你请我们喝碗酒我们就得给你卖命?不是你捆我们打我们的时候啦?!让我们给你卖命?你只能是想想!”
可长工们的想法萧老淮不知道,没几天他就带着警备队搬到城里去了。
大队鬼子一走,萧勤阳和李荣耕就接到消息回到了大清河南岸。临从小禾村走,李荣耕又对许少教育了一番,许少也一再表示以后好好做人。李荣耕道:“做好做歹,老百姓的眼睛是亮的,希望你说话心口如一。”
许少点头哈腰道:“一定!一定!”
李荣耕又教育开导了他几句,让赵开黎按照来时的办法把他送走了。
等赵开黎一回来,萧勤阳和李荣耕就带着队伍向大清河南出发了。两名伤势较为严重的伤员和石晓林依然留在小禾村,天将近半夜,部队到了大清河边,天空突然飘起了雨,萧勤阳望着李荣耕道:“这下我们过河就更有把握了!”
李荣耕笑道:“这就叫天助我也!”
跟在他们身边的赵开黎问道:“司令员,政委!还是我带几个人先过去看看是吧?”
萧勤阳点点头道:“是!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麻痹大意!你们先过河的人要拉开点儿距离,注意搜索,确认完全安全后再回来接应我们!”
“是!”赵开黎边答应着边率领五名战士下了河。河水比半个多月前更凉了,几个人站在河边互相搓了几把水,觉得适应些了才开始过河。
虽然下了雨,但河水并没怎么加深,六个人把枪高举着,趟着齐胸深的河水艰难地走过大清河。夜黑如墨,六名自卫军战士拉开距离走上了大清河岸。赵开黎和一名战士留在原地,让其余四名战士分做两组分别向左右搜寻了三、四百米,确认肯定安全后,赵开黎让两名战士返回北岸迎接自卫军大队。
为了不让负伤的战士伤口感染,跟随大队返回的轻伤员依旧是被抬着回到了河南岸。这让伤员们很不好意思,但在萧勤阳和李荣耕的严厉命令下,他们不得不躺上了担架。
到了河南岸,萧勤阳让翟万年帮助赵开黎点清了人数,看指战员们一个不缺,部队立刻迅速向南集庄娘娘庙奔去。一路上大家不顾道路的泥泞,互相搀扶鼓励着,一身泥水地到了娘娘庙。可当部队到了娘娘庙以后大家是大失所望,原以为可以在这里暂时避避风雨,可大家到了娘娘庙一看,娘娘庙已经被焚毁一空,只剩下被烧剩下的几堵乱墙了。
望着风雨中的战士们,李荣耕看了看萧勤阳道:“怎么办?司令员!”
萧勤阳把手一挥道:“进南集庄,怎么也不能让战士们在雨中呆一夜,我们加强警戒就是了!敌人离这里有三十里,这么大的雨估计他们也不会出来!”
李荣耕点点头道:“好!让战士们进庄,先搞点儿东西吃烤烤衣服再说!”
萧勤阳看政委同意了,马上命令赵开黎道:“你带路,咱们进南集庄!”
赵开黎给萧勤阳和李荣耕敬了一个礼答道:“是!”然后率领着几名战士就向南集庄奔去。还没走到庄口,庄子里的狗就叫了起来,赵开黎带着战士们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狗虽然叫的厉害,但庄子里却没人出来,赵开黎一连看了四、五家,只有一家有人,但却怎么也不开门。赵开黎没办法,向庄子中心自家的小院走去。战士们所过之处,十家有七、八家是大门洞开,可以看到房屋被烧毁的痕迹。赵开黎越向前走心头越沉重,不知道自己家是个什么样子。走到自家门口,赵开黎头就是一晕,自家的大门一扇倒在地上,另一扇也是半倒着,院里是一片漆黑。勉勉强强赵开黎走进自家院门,只见三间北房被烧成了几堵黑墙,院子里到处是碎砖烂瓦,打碎的瓶瓶罐罐让人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赵开黎眼前一黑,虽然知道鬼子来了自家必然遭受损失,但他没想到家里尽然连人都没有了。
这时萧勤阳和李荣耕来了,看着赵开黎伤心的样子安慰道:“老赵,别急,也许是家烧了你老婆孩子躲到别人家去了,咱们先找找看!”
赵开黎摇摇头道:“但愿如此吧!”
萧勤阳看着天马上就要亮,焦急地对李荣耕道:“这村里虽然没住鬼子汉奸,但咱们还是得赶紧隐蔽起来,别让坏人看见了去报告!”
李荣耕道:“这村被破坏的很严重,咱们去找谁呢?!”
赵开黎强忍着悲痛道:“我是这村的,村里的情况我熟,我去找找看吧!”说完,赵开黎转身带着两名战士去寻找可靠的关系了。
过了很久,天眼看就亮了,有着急的人家的公鸡已经开始叫了,赵开黎带着一名老汉回来了。赵开黎指着老汉对萧勤阳和李荣耕介绍道:“这是我三叔,他家和隔壁以前都是咱们党的外围活动的积极分子,不怎么红,住着比较可靠,而且房子也都修的差不多了,能让咱们避避雨,也能给咱们这几十人凑合做点儿饭吃,咱们过去吧!”
赵开黎的三叔也让着大家道:“走!萧司令,李政委,到我家去,我也正好想和你们唠唠!这回这日本人来了可把咱们这一带整惨了,许多人家都给灭了门啦!”老汉说到最后,话音里已经是满怀悲痛,激愤之情溢于言表。
李荣耕过去握住老汉的手道:“大叔,你不怕我们给你带去麻烦吗?!”
老汉道:“我三儿子一个入了自卫军被杀死在南街上,一个和他娘一起被鬼子的机枪扫死了,另一个被抓了壮丁,你说我老汉现在还有什么怕的?现在除了这几间破房,就是我个人这一百多斤,要不是岁数大了,我也跟着你们去打鬼子了!我还怕什么?!”
李荣耕眼角一热道:“大叔,我们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老汉拉着李荣耕的手道:“李老师,那是后话,现在先让咱们的人过去喘口气,把衣服烤烤,我已经跟隔壁说好给你们弄饭了,你们才是我们的亲人啊!”老汉说到最后,鼻子又是一酸,李荣耕和萧勤阳忙一边谢着老汉一边招呼着战士们跟着赵开黎叔侄去了老汉家。
路上李荣耕和萧勤阳又问了问庄里成立村公所的事,赵老汉道:“还不全是庄里那些地主老财再给鬼子汉奸们做事?不过现在他们全睡了,你们放心吧!”
老汉家的房子被烧了一半,但那几间破草房却依然完好,萧勤阳让男战士们一半住进了老汉家的草房,一半去了隔壁,几名女战士去了老汉家没被烧毁的正房。安排好了这一切,萧勤阳忙又让大老黑派出两名岗哨。
好容易喘了一口气,大家轮流烤起了衣服。萧勤阳、李荣耕和赵开黎几个人问起了南集庄受损的情况。老汉叹了口气道:“也是咱们太麻痹大意了,没想到鬼子来的那么快,不少人家还没起身,那该挨千刀的郑大麻子就带着鬼子把庄子给围了。他们主要是奔周老明来的,谁让周老明带头给自卫军捐东西呢?!这事让鬼子恨上了!”老汉边说边流泪,把那天鬼子进庄的情况详详细细地跟大家说了一遍,末了老汉又对着赵开黎道:“你那老婆孩子本来是在人群里藏着,她们娘儿俩本就瘦小,藏在人堆里根本是看不见的,那郑大麻子硬是从人群里把她们娘儿俩找出来让日本人活活给用刺刀挑了!”老汉说到这里又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赵开黎猛地站起来眼睛红红地骂道:“这该千刀万剐的郑大麻子,我绝饶不了他!”
萧勤阳和李荣耕几个人也是恨的牙痒痒的,萧勤阳“嗖”地拔出手枪来道:“这汉奸第一个该杀的就是这郑大麻子,咱们必须给周老明和死难的乡亲们报仇!”
“对,一定要给乡亲们报仇!”其余几个人也群情激愤道。
李荣耕看了看大家道:“对,同志们!这仇咱们一定要报,决不能让乡亲们白流血,咱们这次回来,瞅准机会一定要和这些鬼子汉奸打几仗,要多消灭他们一些给死难的乡亲们报仇!要让他们知道,咱们自卫军不是吃素的!”
这里正说着话,隔壁刘老汉一家把饭做好给送了过来,干部战士们穿着半湿半干的衣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赵开黎因为老婆孩子全没了,心里难受不想吃,萧勤阳和李荣耕就都过来安慰他。看着司令员和政委都不吃饭来陪着自己,赵开黎过意不去,端过来一碗忍着悲痛勉强地喝了下去。看赵开黎吃了东西,萧勤阳和李荣耕也跟着吃了点儿东西。
看大家都吃完了饭,萧勤阳叫过来大老黑问道:“庄口是放的暗哨吗?”
大老黑答道:“是!但现在庄里的人都已经起来了,咱们怎么办?让不让他们出去?如果不让,哨兵就得增加,但咱们又没太多的人,你们看怎么办?”
萧勤阳想了想道:“咱们到这里已经有两个多小时了,即使现在有人去萧家镇报告,鬼子们到这里最快也得下午才能到,咱们再派两个岗哨,中午吃了午饭转移,你把哨勤查着点儿,让赵队长多休息休息!”
“是!”大老黑答应着走了出去。
萧勤阳又到各屋看了看,战士们有的还在烤衣服,已经烤干的在睡觉,几名伤员也已经换了药,一切看着井然有序。他点点头,找了个空地也躺下了。
看看时间快中午了,雨也早就停了,刘老汉一家已经把饭给做好了,萧勤阳和战士正准备吃完了饭转移,庄西和庄北的哨兵几乎同时跑了进来,两个人一进来就急赤白脸地喊道:“不好了,司令员,鬼子来了,还有不少汉奸,人数足有好几百!”
萧勤阳猛的一惊,望着李荣耕道:“敌人来的好快啊,比我预计的要早三、四个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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