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秀发拂过钢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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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秀发拂过钢枪-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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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希望,赵班长他们三个能突然站起来。

  接到第一梯队的情况报告,支队长带军医及救护车,快速行进,及时赶来。

  “让开,让开,支队的护救车来了!”看到支队的救护车,官兵们像看到了救星,迅速让开一条通道。

  救护车“嘎”的一声刚停住,车门就被打开,几名手提担架、身着白大褂的军医和卫生员就跳了下来,几步跨到姚远他们身边,在官兵们的帮助下,把赵大年他们抬上了救护车,迅速给他们分别插上了氧气,并对刘金柱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支队长不愧是领导,他沉着冷静,有条不紊地指挥有关人员抢救。军医处置一完毕,他就命文凯带医护人员火速把三个战士送往基地医院抢救,他亲自坐镇指挥官兵排险。

  时间就是生命。救护车一启动,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在戈壁滩上疾驰。文凯及两名军医一人怀里紧紧地抱一个战士,由于颠簸,他们的脑袋一次碰到车顶,可他们没有一人顾及,好像不知道痛似的。他们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姚远他们三个人身上了。

  救护车一离开,支队长就组织部队抢险。抢险前,他做了个简短的动员。

  他说:“同志们,‘水线’的重要性大家都知道。为排除险情,三个年轻的战士,不顾自己宝贵的生命,为我们树立了榜样。”一张口,泪水还是遏制不住地从这位坚毅的中年汉子的脸上滚落下来,他摸了把泪水接着说道:“三个战士生死未卜,我们要以实际行动来表达对他们的敬意,尽快排除险情,确保‘水线’安全。”支队长动员讲话一结束,身着防水服的近百名官兵,纷纷跳入河中破冰。

  由于姚远他们为大部队抢险赢得了时间,经过4个多小时的激战,险情基本排除。为防止再发生险情,抢险官兵没有及时撤离,而是在寒风刺骨的戈壁搭起帐蓬,原地侍命。

  待命官兵以班为单位,轮流到河边干姚远他们冬季日复一日所干的工作——破冰。

第七十一章  祸从天降
突如其来的情况,把文凯的计划全打乱了。

  经过基地医院全力抢救,赵大年和姚远脱离了危险,可刘金柱一直处在昏迷中,生命垂危。

  文凯没吃没喝,寸步不离地守在急救室。一天一夜过去了,刘金柱还没醒来,让他焦急万分。在陪护战士的劝说下,他才离开病房,来到街上买了碗面吃。吃完饭正准备往医院赶,路过电话厅,才猛然想起妻子,也不知道她情况怎么样,就顺便给宋小雅打了个电话。

  再过一周就到预产期了,可宋小雅挺着个大肚子坚持上班。单位领导同事都很照顾她,也劝她不用来上班了,可她觉得一个人呆在家里太寂寞太无聊了,还是坚持每天到单位报到。她说在单位有人陪她说话聊天,时间会过得快一点。

  接到文凯的电话,正是下午她快下班的时候,文凯把电话直接打到了单位。怕手机辐射,怀孕后她一直没怎么使用过手机。

  文凯在电话中说:“小雅,对不起,单位出了点事,我可能过几天才能回来,一会儿我给我妈打电话,让她先过来照顾你。我现在很忙,回来后我给你详细解释,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还没等宋小雅说什么,他就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闻讯后,基地军民络绎不绝自发来医院看望三个战士,但他们还都很虚弱,尤其是刘金柱,还没脱离危险,千万不能打扰。因此,一定要把群众拦挡在病防外,给他们做好解释工作,容不得一丝马虎。因此,文凯挂断妻子的电话,又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就急急地赶回了病房。

  文凯的电话,就像这大冷天的,给宋小雅陡头泼了一盆凉水,让她冷得彻骨。

  下班了,大家都陆续往回走,可宋小雅却泥塑一般,呆呆地坐在办公桌前,脑子一片空白。办公室的同事约她一道回去,都被她借口自己有事一一谢绝。等办公室一个人没有了,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曾经自己是那么娇气,可自从与文凯结婚后,家里所有的一切几乎压在她一个人肩上,倒下没人来扶,痛苦没人来问,但因为心中有爱,苦也不觉苦,累也不觉累,心甘情愿走过别人体会不到的寂寞辛酸,可这一刻,她终于挺不住了,心底升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

  大哭了一会儿后,心里舒服了许多。可随之而来的是对文凯的担心。文凯的声音有种掩饰不住的疲惫,他电话挂得那么急,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宋小雅想把电话打到中队问问,手按到键上又放下来了。她赌气地想,她现在这个样子,文凯都可以置之不理,她还关心他干什么?

  宋小雅拿上包回家,虽说生文凯的气,可她还是有些担心文凯,心里七上八下的,平时小心翼翼的她,却在下楼梯的时候,因神思恍惚一脚踩空,一个跟头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七十二章  守候在别人的产房外
到了晚上,不会有人来探望病号了,文凯又来到街边的电话厅给家里打电话。下午电话挂得急,他怕妻子着急。

  给家里拨了几次,都没人接。他又给姜春燕打手机,还是没有人接。他不由的有些紧张,还不曾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大戈壁的冬天,晚上气温一般在零下三十多度,文凯守在电话厅前,整个人都冻僵了,直到晚上九时,电话厅的人要回家,他都没能打通一个电话。

  这一夜,又是一个难熬的漫漫长夜。文凯一边担心着刘金柱,一边又担心着妻子,可他又无能为力,只有在楼道内不停地走来走去,在内心一遍遍地祈祷他们都能平安无事。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文凯又急不可耐地跑到街上打电话。可他去的太早了,街上没有一家电话厅开门。等了好久,他再也等不住了,便冒昧敲开了一家小卖部的门。这家小卖部有公用电话,门上有标记。

  可是打家里,打姜春燕的手机,还是无人接听。这时,他几乎要急疯了。

  好像过了几个世纪,到了早上八点十分,宋小雅办公室的电话才有人接听。接电话的人只简单地说,宋小雅早上没来,好象是被送到医院去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送到医院去了?这么说妻子快生了?千承诺万承诺,妻子生产的时候,他还是不在她身边。对不住了,小雅。你一定要坚强。文凯边往回走边在心里对妻子说。

  到了医院,文凯没有直接去刘金柱他们的病房,而是去了三楼的妇产科。也巧了,他刚去,就有一名产妇被推进了手术室。他便同产妇家人一道,紧张地守候在产房外。

  “别紧张,解放军,不会有事的?”看文凯坐立不安一脸焦急的表情,旁边的一位老太太便安慰道。

  “是!”文凯笑着答到。

  “你爱人也在里面?”老人接着又问。

  “没有。她今天也生孩子,可我没办法在守在她身边。很遗憾不能看到孩子出生的这一刻,所以就到这里来感受感受。”文凯不无遗憾的说。

  文凯的话让老人感到莫名其妙。她象看怪物一样盯着文凯看了半天,觉得这人是不是不正常,你老婆生孩子你不守到她身边你守到这里干什么?有什么事还有比老婆生孩子更重要的?老人一下子对这个看上去精精干干的小伙子没了好感,扭过头再也没有理文凯。

  老人责备的眼神,不但没有让文凯生气,反而让他觉得温暖。他想,这一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如果是母亲,也该用这种眼神责备自己吧?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产房内传出婴儿惊天动地的哭声,这哭走就像火把,一瞬间把所有人的眼睛都点亮了。

  “生了!生了!”大家不约而同地嘴上喊着,坐在走廊椅子上的人,也一下子都弹了起来,大家一齐涌向产房门口守候。

  不多时,门内挤出一个护士,抱着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婴儿,高声告诉大家:“是个男孩!”

  文凯也挤上去看,看到一个眼睛闭着,头发毛茸茸的,脸上皱巴巴粉嘟嘟的小东西,他的心猛得像被什么撞击一下,有种说不清的滋味。

  看过之后,文凯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队长,快,医生找你,他们说刘金柱不行了!”文凯刚下楼,陪护战士疯了一般跑来喊道。文凯一听,当即就跟这个战士往病房冲,可双腿发软,差点跪倒在地上。 。 想看书来

第七十三章  柱子之死
文凯跑到病房门口时,参与抢救的医护人员全都出来了。

  “医生,怎么样?”文凯一把抓住刘金柱的主治医生问道。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挣脱文凯的手说道。

  “不,医生,求求你,你们一定要救救他,他还那么年轻,他不能死!”一听医生的话,文凯急了,一下子抓住医生,求他救救刘金柱。

  “你也看到了,我们已经尽全力了!你要理智一点。”

  听了医生的话,文凯冲到病房里一看,刘金柱已被白色的床单覆盖的严严实实。他过去用颤抖的手拉把床单从刘金柱脸上小心翼翼地拉开后,发现他真的已停止了呼吸。

  “刘金柱,你给我醒来,听见没有,我不许你死!”文凯一把抱起柱子,一边哭一边喊,可任他喊破喉咙,柱子再没有醒来。

  住院五天后,姚远和大年康复出院了。支队长、政委和基地有关领导亲自来医院接他们出院,却不见柱子的身影。

  “刘金柱呢?”姚远和赵大年异口同声地问。

  “先回去了。”指导员蔡俊峰闪烁其辞地回答。

  “这个柱子!”赵大年说。

  指导员闪烁其辞的回答和掩饰不住的表情,让姚远莫名地打了一个寒噤。

  回到支队他俩就听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与他们朝夕相伴的柱子,永远地离开了他们。

  这天,支队先是为柱子召开了追悼会,后又召开了庆功表彰大会。总队首长也出席了大会。柱子被追记一等功一次,并被追认为优秀共产党员,烈士。姚远和大年分别荣立三等功。

  姚远和大年还见到了从云南远道赶来的柱子的父母。姚远和大年一刻不离地陪在两位老人身边。他们这才知道,柱子是家里的独子,父亲已是富甲一方的农民企业家。父亲一心盼望着儿子退伍后继承他的事业,没想到这愿望却永远无法实现了。

  柱子的母亲一个劲地喃喃自语:“总以为这孩子还不懂事,没想到他真长大了。”说着说着,就禁不住老泪纵横失声痛哭。

  第二天,老兵退伍了。退伍老兵一律把胸前的红花换成小白花,以此缅怀这位永远长眠于大漠深处的兄弟。 同时,大家才得知,中队并没有把柱子列入退伍名单,而是作为转改士官苗子,上报支队并得以批准。这是柱子最期盼的,可他却听不到了。 。。

第七十四章  衣冠冢
家里接二连三来了几封加急电报,催文凯回家,指导员蔡俊峰也劝文凯赶快回去。他说,我们常年在外,欠妻子的太多了,你这个关键时候不能赶回去,那么,你欠妻子的,将一辈子无法弥补。

  “指导员,你别说了,这个我懂。可在这节骨眼上,作为一队之长,我怎能撒手不管。”文凯把电报揣进口袋,断续为柱子的事跑前跑后。

  开完追悼会的第二天,柱子的父母抱着儿子的骨灰在支队一名干部的护送下回去了。中队领导想把姚远和大年的岗位调整到中队,由另外两名战士顶替他们上水线,征求他俩的意见,他们没有答应,依然回到了“水线”。

  姚远和大年在昌马河河畔他们最爱坐的地方为柱子修建了座坟墓,立了墓碑。说是坟墓,其实是一座衣冠冢。他们相信,这也是柱子的心愿。故乡是他最牵挂的,而这里却是他最不舍的,这样就两全了。

  当他俩把柱子的一些衣物放进坟墓的时候,姚远再次记起柱子那天哭着说:“可我真的想留下来啊,不管用什么方式,我都想留下来啊!”泪水再次奔涌而出。他在心里说,兄弟,我的好兄弟,你如愿了,你用自己的方式把自己留在了这里,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沈初来了好几封信,姚远一封也没有看,全部在柱子的坟前点燃。姚远边哭边对柱子说:“刘班长,初又来信了,还是你先看,我不跟你抢。”透过火光,姚远再一次看到柱子跟他抢信的情景,再一次记起他嘴一张一合说的最后一句话:今天支队来人,可能带初的信来。

  在整理柱子的遗物时,从柱子的日记中得知,柱子之前并没有恋爱过。他在日记中写道,自己之所以杜撰一个爱情故事,是因为他确实不忍心看老兵失望的眼神。他说起初瞎编恋爱史时,还做贼心虚般脸红心跳。可讲着讲着,他就觉得他的确和这么一个叫小翠的女孩恋爱过。

  看到这些,姚远的心都碎了。他在心里说:“可怜的柱子,你还没来得及品尝爱情的滋味,就过早地离开了人世。”但他很快又否认了,他在心里又说:“哦,不,柱子,你恋爱过,你和我,还有大年,我们三人一道,一起爱着那个叫初的女孩。正如大年说的,那是我们昌马河哨所的爱情,是我们大家的爱情,是我们一道倾心尽力培育起来的爱情。我一定记着你的话,如果有可能,我会一生一世好好把握和珍惜这份感情。”

  过了几天,沈初又有信来,和往日一样,姚远和大年来到柱子的坟前,给他读沈初的来信。读完信,他俩便在柱子的坟前面对昌马河静静地坐着,大年突然对姚远说:“姚远,接下来好好复习准备明年考学吧。”

  原来,大年他自始至终明白姚远担心什么。

  考上军校,就能缩小他和沈初之间的差距?姚远内心一片茫然。

  可他还是答应努力争取考上军校,不全是因为爱情,更是希望这身军装能因此穿得长久些。

第七十五章  致命打击
刘金柱的父母前脚一走,归心似箭的文凯后脚就登上了回乡的列车。一路上,他还想着儿子的样子,想着妻子会不会生她的气。可是,他刚一到家,又一个晴天霹雳在他头顶炸响——他可怜的儿子,确实是儿子,未出世就夭折了。

  因为宋小雅有妊高症,那天她一滚下楼梯,就昏死了过去。单位的门卫吃过晚饭到楼道内巡查,才发现宋小雅倒在血泊中,便急忙打了120急救电话,并打电话叫来单位领导和宋小雅的好朋友姜春燕。

  经过急救,宋小雅的命保住了,可孩子因为在母腹内窒息时间过长,剖腹取出时,心脏早已停止了停动。

  十个月没见,宋小雅变得文凯都有些认不出来了。她憔悴的让文凯看了心酸,尤其是她的眼睛,过去是那样灵动有神,而今像一个冰窖,让人一看便有种彻骨的寒冷。

  孩子没了,文凯成了罪魁祸首,成了家里最不受欢迎的人。不要说岳父岳母对他恶语相向,就连自己的母亲,也不给他一个好眼色,宋小雅更是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当他是透明人一般。

  面对这些一切,文凯毫无怨言,他以赎罪般的心情每天忙进忙出,精心照顾妻子。他回家的第二天,岳父母就回去了,他给宋小雅端去的饭,宋小雅根本不会吃,每次做好只好让老母亲给宋小雅送去。宋小雅也不好作难老人,只要母亲送去,她还多少吃一点。

  直到休假快要结束,宋小雅都没有跟文凯说过一句话。无论他怎么解释,宋小雅都不会说一个字,有时他一张口,宋小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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