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龙戏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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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龙戏凤-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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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皱起眉,看著她的唇形。话题何时转变了?
  “不,那版画不是买来的。你若想要,可以,等你成龙氏。它就是你的了。”
  不是买来的?那就是他自个儿雕刻的了?无盐如璨的笑颜浮现,清冷的黑眸染起折服的光彩。忽然。他在她眼里。不再是那么的……马马虎虎不入眼了……
  龙天运瞧著她面容转换情绪。最后浮起笑容,这回是针对他而笑。
  她的容貌不比西施,但笑靥显得年轻纯真,注视他的眼色不像在瞧杀千刀的登徒子,反而荣升为崇敬的对象。
  刚刚,他可是说了什么吗?
  但无可厚非的,这种三级跳的对待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但话还是要挑明讲。
  “成亲一事,你可以消化一个晚上。然后,我会上你的床。”他停口,看她从带来的茧纸里抽出一张送到他面前。
  “木刻雕版姓龙?”龙天运念道。无盐又比了比他。他笑道:“你以为是我?”
  她点头,面露兴奋之情。
  他耸肩。“不,不是我。天下龙姓虽少,但并非仅我一人。”将她的失望之情尽收眼底,那抹崇拜兴奋已不复见。
  “你想见那雕版师傅?可以。”龙天运捕捉住她的弱点。“跟著我,自然能见到你心仪已久的雕版师傅。”
  无盐睁圆眼。同姓龙,他又识得那木刻版画的大师——
  是亲戚?她的唇形一张一合。
  “可以这么说。”龙天运状似无意地随口道:“那雕版师傅不爱见外人,你想见就得靠关系。好比说,跟我攀亲带故?”他口吻轻佻。
  无盐怔了会,方知他又提成亲一事。她真的不要有……管束的丈夫来干扰她的生活——
  无盐蹙眉,忽然发觉他的神色有些奇异,虽然抹笑,但不自然,似不太愿正眼瞧她……她小心上前一步,他却退了一步,面露苦涩之意,俊雅的眼抬起锁住她的,在她倒抽口气之时,他沙嘎道:
  “我无意像个不知如何控制欲念的小伙子,但如果你现在离开,咱们就不必立刻用到床。”
  无盐胀红了脸,挥了挥手。试图理解他“含蓄”用词下所披露的含意。
  男人通常如此,一如她迎娶二十妻妾的亲爹,无法克制自己一时冲动的欲念。但所不懂的是他对她也能产生那种欲望吗?方才以为他只是威胁她,而初时他只是找错了人,她才成了他的发泄物,不是吗……啊,她忽然跳离几步,见他逼近过来,儒雅的脸庞似闪著露骨的欲念——
  “不走?就留下来吧。”一句话吓得无盐反身就跑出房门。他不是恐吓她,他是真的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她施暴。
  而后。当她迅速逃离后,小喜子张大嘴出现在房门口,显然在外头守很久了。
  “皇上爷……”他几乎是哀嚎了。
  龙天运闭了闭眼。“你偷听的习性倒是不改。”
  “奴才……”小喜子双膝一软,匍伏前进。“皇上爷,您……何必说谎?”
  “说谎?你指朕说谎?”
  “不不,奴才的意思是……那娘们……明明喝了药汁,是万不可能怀上龙胎的,您不必同她成亲……”她是汉人,是不可能当上皇后,那就是妃子了!妃子娘娘……噢,不!她若当上妃,不如他去撞墙,明明她就配不上皇上爷的啊!
  龙天运淡淡地挥了挥手。“出去。朕现在不想瞧见你。”他的眼瞧见李勇也楞在外头,他抿了抿嘴。“以后,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准擅进‘春宫'一步。”
  时值半夜,点点星海——
  “刺客!有刺客!”喧扰的打斗声惊醒了无盐,才刚入眠就听见吵闹。
  “刺客?”打地铺的钟怜闻言跳了起来,挡在无盐跟前。
  “小怜,你这是做什么?”她试图推开身前的女子。“春宫”无窗,但从门缝隐约可见火光,利器交接的响声清楚可闻。
  “无盐女在二楼!”忽地,有人喊了起来,随即门板不堪一击,直接飞跃一抹黑影,火光透了进来,映射黑衣人暴戾的体型。
  “钟姑娘请见谅。”那黑衣人沉声说完,上前抓住钟怜往后一扔,露出无盐的身子,银刀一闪——
  “等等!”无盐不解叫道:“我没仇家。你找错人了。”
  “会说话?更该杀。没有你,皇上爷必然安恙。”他刀一落。无盐翻躲下床,钟怜从墙角又爬起来欲扑上前,门前又是迅捷一闪,黑貌燕奔只手托住钟怜的腰际,移至他身后,他的剑鞘已出,再落下之际,已是一只臂膀。
  “严堂,爷的命令你敢不从?”燕奔淡淡说道。
  那黑衣人虽痛得咬牙,但诧然抬首。“你认出我?”
  “你擅长严氏刀法,为杀冯姑娘不惜露出破绽。你是抱定必死决心了么?”
  “是!”严堂喘息,外头已无打斗之声,想是全军覆没了。仓促之中只能聚起十来名汉子上船杀无盐女,对这结果只有预料,但如果能侥幸杀了无盐女,就算死无全尸也心甘情愿。
  “春宫”门外,出现了皇上的身躯,虽然背光,但也瞧出皇上爷的脸上已非单单不悦二字可言了。
  “你跟了我几年?”
  “除去那半年,足有三年光阴。”严堂敛声道,汗如泉流。但右臂挥刀不放,他垂首,读不出他的杀机。
  “你却为了一段预言背叛我?”
  “奴才不敢!但诸葛先生的预言已灵二代,若要确保金璧江山,她非死不可。严堂聚气凝神,一股作气提起身子,旋身就要朝无盐砍去,却觉背脊一阵酥麻。他尚未砍下,瞪著无盐的眼逐渐涣散,而后滑下。
  燕奔静静地上前,托住他的身形。
  “带他上岸,差人送回老家。”
  燕奔默不作声,同钟怜退出“春宫”。
  “吓著你了吗?”他问。
  “不……”无盐疑惧的开口。大眼有些无措。“他……死了吗?”
  “没有,但他的下半生会比死更难受。”
  “你……会折磨他?”
  他扬眉,却不复平日懒洋洋的笑意。
  “我不会折磨任何一个对我忠心的人。但他的族人则否。”
  “我不懂……”无盐喃喃道。以往的世界只有版画,不料遇上这种事情。她跟严堂……有仇吗?她不敢再瞧地上那血淋淋的手臂。
  “你不必懂。”他伸出手。“跟我来。”
  “去哪儿?”
  “你要在这里睡?睡得著吗?”
  她迟疑了会,才上前执住他的手。他不再带笑的脸庞有些落寞。原本以为他是游山玩水的纨裤子弟,如今却觉他的背后像有许多秘密。
  见他神态略嫌哀伤。她冲口改变话题。
  “不问我这哑巴怎会说话吗?”
  他扬眉。目光从血淋手臂调回,若有似无的微笑浮现。
  “我需要问吗?你的女侍忠心于我。”
  无盐睁圆了眼,心头略为不快。早在第二天她就发现小喜子陆续将哑药混在人参汤里要她喝,她没理由喝,但仍然隐瞒了她会说话的事实。少说少错,不愿让人发现她是冯十二,在长安之外冯无盐无人识得,但冯十二不一样,她虽不在意是否完璧之身,但不愿闲话传出,让亲人蒙羞。她视钟怜为妹,也因为钟怜随侍在侧。所以让她知道这秘密,却不料——
  “你多久以前知道的?”走进他的房,她问。
  “你何时告诉怜儿的,我便何时知道。”他意味深长的微笑:“不必在乎这些,将来。她会对你忠心的。”
  “你以为我当真会嫁你?”
  “你不吗?”斥退了小喜子,合上房门。窗外火光依旧,但人声渐微,未久,船上平静如昔。
  “我……已过婚嫁之龄。”无盐的心思被这话题盘据。
  坦白说,对他的提亲,仍然不太习惯。以往来提亲之人,皆是雕版师傅,但他不是。他甚至不知她另一种身份,那为何甘愿娶她?他若愿意,还是可以将她视为青楼女子,不必负任何责任,如果只单单为了她腹中可能的孩子而娶她,那样的理由未免太过牵强。
  “我今年二十八,照理来说,也稍嫌老了些。”
  “你……家中未有等你的妻子吗?”也许,他是要纳她为妾。
  “不,我没有。”他温吞吞地说,房内只有一个椅凳,是搁在书桌后头,无盐心思有些纷乱的坐在床沿。而他理所当然的挤上了那张床。
  “我的娘亲在我十二岁时曾说了些秘密给我听。打那时起,我就没想过要成亲,至少在事情未解决前,没有这个打算。”
  “啊?你这是在做什么?”她斥喝,还来不及退开,就发现自己被埋进他温暖的胸壑,向床铺倒去。他要动手了吗?天,她甚至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你猜我想做些什么?”他叹息,瞧出她的紧张。“我受惊了,而我一个人不愿独眠,既然‘春宫'今晚不便住人,那么你就只能有一个选择了。”
  她僵硬的身子不敢乱动。下午时他尚……无法克制对她的欲望,谁知道眼下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何时会起兽心。她蹙起眉头,会想过倘若她真怀有孩子,势必要有个爹,嫁给他或许真是个可行的方案,但她讨厌跳进另一个牢笼——
  “或者可以打个商量。”她喃道,却被他一字不漏的听见。“我可以当他的挂名妻子,随他在谁身上泄欲或另纳房妾都行,不必理会我,只须给我地方住,谁也不必管谁,这倒是个好方法。”只是身份上跃为龙氏,照样可以发挥她的长才,这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法。
  她是曾有打算等亲爹百年之后,踏遍中原各地追寻版画历史的念头,她没想过回长安,因为祖宅必会让数位姐夫妹婿给瓜分,再者那时她已年逾五十以上,怕也时日无多了。就算真有需要夫婿之处,也可买下落魄男子的妻妾名号,顶个名在外也较为方便。
  “你有自言自语的习惯。”龙天运忽然张眼扬眉,让她错愕无措,惊呼来不及溢出口,就觉他的手探进她的亵衣之中爱抚。
  “我会叫非礼的!”她胀红了脸。
  “我可以考虑当你挂名丈夫。”他微笑,俊沉的眼不掩其激情。“你知道的。所谓的挂名丈夫就是在外你爱到哪儿就去哪儿,可以顶著我的姓而无人敢碰你。而我另纳房妾,不必理会你。”将她方才的话照本宣科。
  无盐睁圆了眼,暂时任他在她身上放肆。“你愿意?”他的身家条件似乎不错,她可能一辈子都碰不上这么好条件的男子。不过,她较为偏向——
  “燕恩公可曾娶了妻?”他虽沉默但较无威胁之感。
  “没,但他不是好人选。”他的食指滑下她的酥胸,奇异地,在她身上起了不小的骚动。有些燥热,她的身子不安地略拱向他。她皱起眉头,好怪,这就是那夜他占有她的感觉吗?
  “会痛吗?”她忽然转移了话题。对那夜残存的记忆是像生了场大病,当时无法理解为何有人喜欢做这种事,如今很想……冲凉。双掌抵住他的身前,他身著外衣。可是她的指尖不由自主地探进他赤裸的胸壑。让她很舒服,能够暂时安抚那种燥热感。
  他对她的大胆感到惊讶。“不,不会了。”在她看似传统的外貌下,有颗大感新鲜有趣的心,她舔了舔乾燥的唇。
  “真的不会吗?”她真的不太能控制自己,他在她身上下了一簇火苗,单单只是手指碰触他的胸还不够,她完全的拱上来,口乾舌燥地。“你对我下了什么咒语吗?”
  他微笑,双手滑至她的臀。“倒不如说,你单纯到不掩其热情。”
  她皱眉。“只要是做这种事都会有这种感觉吗?刺激而兴奋?”她认真问道。
  她本就还算有求知欲,而截至目前为止,有些无法克制,但很……兴奋,也很新奇,她一向喜欢新奇的事物。
  他含糊道:“可以这么说吧。”
  “那……若跟别的男子呢?”她的双腿蠢蠢欲动,不知该摆在哪儿,忽然发觉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的目光灼进她的,让她自个儿发觉她问错了话。
  “我能当你的挂名丈夫,”他的声音沙嘎:“随你爱怎么做。你可以顶著龙姓到处惹事生非,但,你的身子只属于一个男人的。”
  那人是你吗?无盐很想问。却住了口。她的思考逻辑一向有些异于常人。但基本的贞操观念还是有的,反正她也不喜欢人碰她,龙天运是例外。也许他是她第一个男人吧。
  很奇怪地,她对这种感觉并不讨厌,真的不讨厌,她睁大眼睛地学习反应。
  很新奇的一夜,真的。
  如果他愿意当她的挂名丈夫。她甚至不反对与他相好,毕竟她并没打算论及真正的婚姻,不必为某个男人守身。
  她小喘了口气。
  刺激的一夜啊……大概是这一生仅有的刺激与新奇了,而地想,将来等到日子归于平淡之后,她会想念这一夜的。
  第五章
  帝因无盐女而毁之,时值金壁皇朝秋初,从此未见无盐女,金壁由康王继位,守成而未开疆,无宁王之盛世——
  批:齐桓王之后无盐顺天命而助国运,此无盐女非也、非也。
  金壁皇朝龙运图史之第三世中巷详载
  她的梦想已达一半。
  在踏上山东的土地时,她的黑眼显得有些湿润。原以为她必须过半生才能来到山东,却巧逢奇缘在二十岁这一年到了这里。
  “我的未婚娘子神游何方?”
  无盐从感动中抬首,龙天运含笑瞅她。他伸出手招唤她——
  “山东到了,但不急于感动。等你到了你所想去的地方,你再感动也不迟。”
  “你知道我要去的地方?”她讶问,还有什么是他所不知情的?
  他耸肩。“你从未出过远门,会来山东必有目的。过来,你要去的地方可以找时间。现在上马车。”
  无盐这才发觉岸旁有辆极尽豪华的变辔马车。“这……是属于你的?”她问。
  那种奢华的方式挺像船上摆设,而他本人依旧锦衣华服,她似乎忘了问他家居何方?家持何业?
  “可以说是。”从一下船,他使心不在焉地敷衍她,燕奔、李勇虽随侍在旁,却全身紧绷,如临大敌。
  “山东是你故乡?”她试探地询问。
  “不,只有别业。”他托起她的身子上了车。便让年轻车夫驶离岸旁。
  她又皱眉,从车窗外见小喜子等人上了另一辆马车。
  “船呢?”她问:“那木刻版画不带走吗?”
  他扬眉。“不,那原本就是搁在船上的。”
  她张嘴。“你就这样摆在那里?不怕盗贼偷走?”他不怕,但她怕死了!
  他微笑。“船上若真潜进偷儿,也不至于舍珠宝而择它。”相处下来,发现她有版画狂热。事实上,她对版画热衷过头了。
  话虽如此。无盐仍然有些患得患失的,生怕自个跳下车跑回去,只得将注意力转移到窗外。
  一路从岸海驶来,已进城县。因为属沿岸地带。所以显得热闹。道路二排是市集。家家挂上红布,是有喜事吗?
  年轻车夫虽坐在前方,但嘴里忧心道:
  “爷,昨儿个是当今皇上大婚,皇后是当今太后的侄女。”
  “哦?”龙天运微笑。预言之轮终究开始运转了。他漫不经心地将目光调回,出了市集,是近郊,略嫌偏僻。未久,马车停在一扇富丽堂皇的后门。
  龙天运抱她下车,在她耳边吹了口气。
  “啊!”她骇叫一声,众目睽睽之下,她胀红了脸。
  他含笑。现在,她开始懂得正视他的存在。
  “爷!”小喜子下了马车,直叫:“不得了啦!当今圣驾迎娶国母……”老天,篡位啊!皇上爷还在这儿跟这娘们打情骂俏的!有没有搞错?
  龙天运放开无盐,挥了挥手。“我听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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