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瞥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开口:“我是他堂叔。”
我无语望天……这个乱七八糟的辈分,亏他还记得……
看到我爱罗黑了一半的脸,我无奈走到鼬身边,跟他商量:“拜托你先回避一下,行不?”真是越说越乱!
等鼬走远了,我才扯了扯唇角,对我爱罗勉强露出一个能称之为笑的表情:“我爱罗,我还有事要做,你也要参加考试,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
“为什么?叶凡!”我爱罗诧异地看着我,忽然又反应过来:“是不是那个人的缘故?”
“不是!跟他没有关系!”我立刻断然否认。
想了想,我拍拍他的肩膀,“呐,你也长大了,有自己的事要做,我也一样,我现在是音忍,有自己的忍村要回。”
我爱罗沉默地盯着我,然后问了一句让我吐血的话:“叶凡,你其实是想甩开我,跟那个人走吧?”
说中了。我确实要跟那只黄鼠狼走,而且不能带上你。
但是,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这么奇怪?
我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一脸真诚:“我是真的要回自己的村子去……”
熊猫还是不信。
我火了,你小的时候我哄着你,长大以后我还要哄着你吗?
老娘不干了!
“总之我现在要走,你不准再跟上来!”
我转身走了几步,发现我爱罗又跟在后面,我立刻停下来,朝他怒吼:“都说了不准跟,你没听到吗?你忘了我以前是怎么死的?”
看到我爱罗瞬间变得苍白的脸,我狠狠心,继续拿话堵他:“就是你害死的!”
“你要是不想再害死我,就不要跟上来!”
心脏一抽痛,感觉眼眶里的泪水又要泛滥,我扭头就跑,生怕被他看到。
其实真正怕害死对方的,是我。
因为我的出现,导致了这场本不该出现在他命中的危机。
也许这就是我曾经妄图改变命运的后果!
……
跑了一段路,身边跟上来一个人,是鼬。
“你好像很难过。”陈述的语气,但是让我觉得他在幸灾乐祸。
我停下来,看着他冷笑:“你满意了?”
鼬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是你先威胁我的。”
很好,你行!
我对着他BT地笑:你敢折磨我,我就折磨你。以后看谁折磨过谁!
反正已经撕破脸皮,从现在起,老娘我就跟你死磕到底,黄鼠狼!
转身往另一边走去,鼬在身后问我:“你去哪里?”
我咬牙切齿地蹦出两个字,“收尸!”
想到君麻吕我又是一阵良心不安,到底是我对不起他。
“谁告诉你他死了?”
“啊?”我停下脚步,疑惑地回过头。
他将风衣的领子拉了起来,斗笠也重新戴上,只露出一双乌沉沉的眼睛望着我,“我没兴趣杀一个重病缠身的人。”
那一刻,我虽然没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我知道他没有撒谎。
也许是因为他清冷的眸子里流露出来的骄傲,也许是因为他淡然中又带着自负的语气。
总之,我就是相信,没有理由的。
……
……
我跟着鼬和鬼鲛一路向东行,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一个叫登川的小城镇。那是一个很偏僻很小的城镇,还是一个典型的山城。
一般这种山城都不富裕,因为道路很窄,交通不便利,但是,往往越是偏僻的地方,越藏有不为人知的东西。这些东西可能会很值钱。而恰好晓又非常需要钱。
走了半日的山路,我因为情绪不佳,直接往路边的石头上一坐,不走了。鼬和鬼鲛停下来,无声地望着我。
我无所谓地拿出手绢,慢悠悠地拭汗,就是不走,看你们拿我怎么样!
“起来。”鼬走到我旁边,冷声道。
我抬头瞟了他一眼,鄙视:对我放冷气?好啊,正好天气热,有免费的制冷机,不用白不用!
大概是我的态度激怒了他,鼬伸手来拉我,“起来!”
我不爽避开,鼬的右手一拉空,又立刻变换方向再次向我抓过来!
靠!还有完没完!
身子往后一仰,右手摸出苦无去削他的手腕。见我还手,鼬的眉头微微一皱,身体向前一步,左手也伸出来,准备扣我的右手脉门!
想抓我?还要看我愿不愿意!
左手袖口中滑落下三根千本,我挥手朝他的脸上射出!这么近的距离,看我不扎烂你的脸!
可惜他很警觉。
见他抬手将三根千本尽数接下,我则趁这个机会后退几步,站在五米之外看着他,先声夺人,“大男人欺负小女孩!”
鼬好笑,反问我:“你是小女孩?”
可惜咱的脸皮一向比较厚,“本人今年十二岁。确实是货真价实LOLI一枚!”
“鼬。”鬼鲛也走过来,不满的看着我:“这个丫头真的是叶凡?性格差太多了吧?”
那是!以前我就一任人欺负的主,你们说东我就不敢往西。现在咱觉悟了!咱不伺候了!咱也是有脾气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鼬悠闲地靠在树下,午后的日光滤过新生的树叶,落在他的脸上,他的双眸微合,眼中一派淡然。
好奇怪……明明是我在刁难他,可是看他这个样子,好像被刁难的人是我。
想到此,我刻意提高略有不足的底气,“我要休息!我累了,不走了!”
“行。那就休息。”他很爽快的找地方坐下,同时招呼鬼鲛也坐下。
结果我看到他这么爽快地同意休息,我又开始觉得不爽了。
于是气氛冷了下来,那两人坐在一边闭目养神,我则无聊地坐在石头上数地上的蚂蚁。
1、2、3、4、5……
11、12、13、14、15……
111、112、113、114、115、……
终于,还没数到1111,我自己就先受不了站起来抬脚往前走。
丫的,没郁闷死这只黄鼠狼,倒先把自己给烦死了!= =
一路前行,地势越走越高,路越走越窄,有些地方甚至没有路,我们三人也从最初的并肩而行,变成了鼬走前边,我走中间,鬼鲛殿后的队形。
沿着峭壁盘旋而上,这里一面是岩壁,一面是悬崖,最宽的地方也只容一人贴着岩壁险险地通过,窄的地方甚至只在崖壁上留下几个拳头大小的石洞供人落脚,加上山中多雾气,岩上易生苔藓,使得我每一脚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就会滑到。
但是明明每走一步都要格外用心,我却还有别的心思想着:这样的地方,其实很适合搞伏击。
事实证明,我确实是乌鸦嘴。
巨大的落石从上面掉下,如果不闪开,就会被砸成肉泥,可惜这个地方除了前进就是后退,不能往左或者往右。
而最倒霉的是,我站在中间。
我还没决定是朝前跑,还是朝后退,手就被鼬和鬼鲛分别抓住,很显然,他们都想将我拉到他们那一边。
可惜这样的结果就是我原先站在那里,之后还是站在那里!
而石头已经在我头顶了!
老天,不带这么玩人的!
我很想愤怒的瞪着这两个碍事的家伙,以示自己的死不瞑目!
可惜我的眼睛不能同时瞪向两处,所以最后只好无奈地闭上。
“当——”
头顶的巨石被鬼鲛用鲛肌打飞,左手处一松,我被鼬拉到身边。
“厉害!”我立刻对鬼鲛竖起大拇指,那么大的石头都能打飞,可见臂力惊人!
鬼鲛略有些得意,呵呵一笑,露出一嘴尖牙。
“跑!”鼬警觉的出声提醒,拉起我迅速朝前跑。
岩石像雨一样落下,“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我闷头朝前跑着,甚至不敢抬头朝上看一眼。只是觉得手心处很热,被握得很紧。
跑了一阵,落石的声音终于停止,我回头朝后面看去,鬼鲛不见了,应该还在后面。这样看来,敌人的目的至少达到了一半——将我们分开,好逐个击破。
我有些无语,为什么每次跟着晓的人都会遇到危险?明明跟卡卡西一起出任务时都很安全的……
鼬单手一挥,一柄苦无无声无息刺穿岩壁,牢牢钉在岩壁上。苦无的尖利处出现一点殷红,然后这点殷红逐渐扩大,渐渐显出一个人的身形。
很明显,岩壁里有人。
随着这名忍者的死亡,又数名忍者从岩壁里“长”出来,头上的护额清楚的昭示着他们的身份——岩忍。
这里是火之国的境内,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岩忍?虽然我很好奇鼬他们到底接了什么样的任务,但是现在还是先保命要紧。
右手处被松开,崖上的山风一吹,顿时感到手心处一片凉丝丝的,原来刚才出了这么多汗么?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的……
也不知道是哪一边先动的手,当第一道血花飞溅的时候,我已经本能地拔出苦无,抵上一个岩忍的脖颈,冰凉的利器割破对方的咽喉,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适,只是想着如何避开飞溅的血液,而不会沾在自己的身上。
原来杀人很简单。
挥手之间,就能收割一条生命。
我甚至还有闲心想着自己的脸上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是要冷酷一点?还是要悲天悯人一点?
有鼬在,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杀了人的缘故,我的心里忽然开始生出异样的感觉。像是在渴望着什么,身体开始变得燥热,有一种东西似乎要破茧而出……
脚腕处被一只手抓住,我低头看去,是一个还没死透的岩忍。蹲下身子,抓住那个岩忍的头发,抬起他的头,血顺着他的额头缓缓流下,竟然让我感觉到一种别样的美……
我忽然很想知道,把他的头砍下来,是一种什么感觉?
不知不觉中,我摸出了苦无……
“你在干什么?”
鼬的一声断喝,如同一盆冷水,将我彻底浇醒。
意识到自己想做什么事,我“啊”的一声,一把丢开那个岩忍,猛地站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站起来太快的缘故,脑部一阵眩晕,脚下慌乱,一脚踩在湿滑的苔藓上,就此狗血地滑下了悬崖!
搞什么啊!又掉崖!?
立刻将查克拉集中在手脚上,想要抓住岩石爬上去,可惜岩壁太滑,岩石太脆,刚刚抓住没两下,就连带着碎裂开的岩石迅速往下掉……
这样一路抓一路掉,我简直快要疯掉!
我不想死啊,这样死下去,会变成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要死!
如果,我能飞……
这个想法刚刚出现在脑袋里,全身一片火热,脖颈后面的咒印突然爆发,迅速地蔓延全身,背部一阵疼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
我睁大眼睛,视线内却出现短暂的模糊。
右手腕处一片冰凉,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吊在半空中,不再往下掉。
抬起头,是鼬。
他的长刀插进岩石中,自己也吊在半空中,另一只手正牢牢地抓在我的手腕处。
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
“你……”我刚刚出声,就听到一阵“滋滋”的声音,寻声看去,只见鼬抓住我的手腕处正发出隐隐红光,那里产生的高热,正在灼烧着他的手,那“滋滋”的声音,说白了,就是烤肉的声响……
我这才想起,自己这个咒印,似乎会产生灼人的热度,曾经还差点把兜的衣服点燃。
“还愣着干什么!”鼬冲着我喊,“抓着我的手,爬上来!”
爬上去?这里有没有着力点,难道爬到你身上么……
“快点!”他的额头上滴下大滴大滴的汗珠,我似乎闻到了肉香。烤黄鼠狼肉……
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闭上眼睛,将咒印逼回体内,然后我伸出左手,抓住他的手臂,开始一点一点地朝上爬。我听到刀划开岩壁的声音,我们两人的身体又朝下落了一段,然后再次停住。
确定不再下落后,我又继续朝上爬,爬过他的腰际,最后来到他的胸前,牢牢抱住。
我的耳朵贴在他的心口处,数着心跳声,一下,两下,三下……
很平稳,很清晰。
而紧紧扣在我腰上的那只手臂,让我感到很安全,很安全……
死亡边缘的交谈
这里的岩壁脆弱,一掰就碎,加上长年被雾气侵染,十分湿滑,我们试了几次,都不能靠查克拉吸附住岩壁爬上悬崖,只能勉强用长刀深深钉入其中,将身体固定在半空。
我紧紧地抱着鼬,听着他胸膛有力的心跳声,望着悬崖下的风景。
其实这里景色不错。
对面笔直的崖壁上突起各式各样不同形状或不同颜色的岩石,形态万千,惟妙惟肖。岩石中间点缀着野花野草,相映相融,如此天然的野趣看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就是山风大了点。
崖底缭绕着一层层薄雾,乘着风,丝丝缕缕地袅袅升起,带着湿冷的味道,附在我的脸上,身上。
再加上山风一直不停地吹,凉丝丝,冷飕飕,让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裸 露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很冷?”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嗯。”我应了一声,将被雾气浸湿的脸埋在他胸口的衣襟上擦了擦,顿时感觉好多了。
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又将我抱得更紧一些。
其实他这么做并没有什么用,但是却让我感到很安心。
我望着脚底蒸腾的雾气,感觉脑部一阵眩晕,于是不敢再看。
闭上眼,我低声问他:“我们会不会死?”
鼬沉默了一下,却问了我另外一个问题:“你怕不怕?”
“不怕。”我想都没想就随口应道,“死啊死的就习惯了,但是要死得美型一些。”
他的胸腔处发出一阵闷闷的震动……
有什么好笑的!我不满地抬头看他,他的眼睛乌沉沉地,也正定定地看着我。
“你怕死吗?”我问他。
“你觉得呢?”他不答反问。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会知道!我想了想,说:“是人都怕死的。”
他好笑地看着我,“那你是什么?”
我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于是改口:“那我还是怕的。”
他的胸腔处又是一阵闷闷的震动……
我不满,说了半天,这只黄鼠狼还没说他到底怕不怕死呢!
于是我很严肃地瞪着他,无声地控诉他的转移话题。
“其实……”他微微抬起头,眉间透出倦怠,视线飘向远处,“就这样结束也不是坏事。”
我顿时觉得无话可说,只好将脸重新埋在他的胸前。
也许鼬的心,从他手刃族人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死了。
为了木叶,他牺牲了自己的父母、亲族。
这样的行为,虽然成全了他对木叶的忠,却导致了他对宇智波一族的不义。
所以他才会想要以死来偿还……
在我看来,这是一种极端自我的牺牲精神。
牺牲了自己的幸福甚至是生命。
只是,他胸口的这颗心,跳动的还是这样有力……
过了一会,我才闷闷地问他,“为什么,你要那么做?”
“你指的是什么?”
“灭族。”
回答我的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开始后悔问了他这个问题,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到他的声音轻轻地传了过来:“因为,责任。”
责任吗……
我抱着他,心里忽然生出一种钝钝地疼。
有的人觉得鼬的行为很荒谬,不可理喻。有的人觉得鼬很伟大,因为独自背负着一切。
对于他的是是非非,我无法评价。
但是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一种东西,叫坚持。
他坚持了对木叶的忠心,坚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