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收到过你的信呀?”吴承宇觉得很奇怪。
“这封信是我托艾芹交给你的。”王雪梅说。
“艾芹并不有给我信,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吴承宇说。
“是去年,我连日期都还记得清清楚楚,是冬月初八。那天,艾芹还问了你,你说你并不喜欢我,我们之间,只存在着朋友关系,你希望我好好去爱林雪峰。”
吴承宇仔细回忆起来,他想起了一些。
“的确,我对艾芹说过,我不喜欢你,但那不是真话,因为何阳很喜欢你,但不能对不起何阳。但我绝对没对你说过希望你好好去爱林雪峰。我只说,希望你好好去对待那个经常给你写信的人,我所指的是何阳。”
“我明白了,艾芹没有存心骗我,那段时间,林雪峰也给我写过几封信,但她从没见过何阳给我写过信,所以她把你所说人当成林雪峰了。至于何阳,其实我早就跟他说得清清楚楚了,我并不喜欢他,我和他之间的通信,只是普通朋友之间的。哪怕你因为觉得对不起何阳而放弃喜欢我,我自己也不会去喜欢何阳的。后来我喜欢了林雪峰,是因为那段时间我太孤独、太伤心了,我需要一个人来安慰我。你知道那一天我听说了你并不喜欢我,我流了好多眼泪。”
“如果当时艾芹把信给我了,我就绝不会再考虑何阳的感受了,因为那时我并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我以为艾芹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一句话,从一个人传到另一个人口中时,即使没有谁存心去作怪,也会慢慢发酵,慢慢变味。有时候的事,并不是旁人能说得清的。”吴承宇说。
“可我弄不明白,艾芹为什么老是自责,她说她对不起我们,她好像并没有错呀?”王雪梅问。
“我明白了,艾芹的自责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她的确很自私。那段时间,因为李松和齐梦露的关系很好,艾芹总喜欢吃醋。而如果齐梦露和我在一起了,她就可以完全放下这份心了。所以,她并不希望我和你在一起。她一个劲地说服我去喜欢齐梦露,后来的结果呢,也正如她所愿,我和齐梦露在一起了,她和李松的关系也更好了。”
“真想不到,她的心思会有这么微妙。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如果不是因为齐梦露,她不管你会不会喜欢我,都会把我的信给你的,而你看到了我的信,也一定会告诉我你喜欢我,是吗?”
“就是这样。”吴承宇的语气有些伤感了。
这些天,艾芹的心一直很沉重,自己的事,她没有心情去理了,因为吴承宇和王雪梅,她陷入了深深皂手工艺愧疚。
“吴承宇,王雪梅和林雪峰有半年多没见面了,她并没有真心喜欢林雪峰,他们两个,迟早是要分手的,你为何不抓住这个机会,向王雪梅表白呢?”
这样的话,艾芹对吴承宇说了好几次,吴承宇的心在痛苦中煎熬着,他何尝不想和王雪梅在一起,但是,因为一段错过的缘分,而去折散一对正在相爱着的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王雪梅又会答应吗?
艾芹下了狠心,一定要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吴承宇终于经不住艾芹的软磨硬缠,给王雪梅写了一张纸条。
“雪梅,我只有和你在一起,才能找到幸福的真正感觉。曾经错过的那一段缘分,我们能够重新弥补、重新开始吗?”
王雪梅知道自己迟早会收于这样一封信的,她的心本来已经不安了,这封信到来了,她的心更是起伏不定。
她一直在犹豫,两个人,一个是自己深爱着的人,一个是深爱着自己的人,她一个也不能对不起。论私心,她应该选择吴承宇,凭良心,她又不能对不起林雪峰。
“王雪梅,你为什么不和林雪峰分手呢,你其实并不爱他,和他在一起,你也并不快乐。而你和吴承宇,才是天生的一对呀。”
“如果你去年这么说,我完全听你的,但是,我现在不能这么做了。艾芹,你不要再说了,这件事并不是你的错,你也不要太自责,我自己会有打算的。”
“可是,如果你不能和吴承宇在一起,我的良心会过不去的。”
王雪梅说:“如果我林雪峰,我又对得起良心吗?”
艾芹没有再说什么了,王雪梅的这句话,表示艾芹的努力失败了。这也是吴承宇的失败,王雪梅的失败。
艾芹也明白,王雪梅必须这样选择。爱是一种责任,说爱就爱,说弃就弃,那根本就对不起爱情这两个神圣的字。
王雪梅含着泪,给吴承宇回了一封信:
“吴承宇:
你好,我不敢面对的事实,终于还是在我的意料之中到来了。为什么现实总是那么残酷,让一对相爱的人在人世间受这种无形的折磨。我很想和你在一起,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然而,现在的现实不容许我去做这样的选择,林雪峰也对我太好了,我如果现在背叛了他,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对不起!也许我们今生注定无缘了。现在,我们只有保留着这份深深的情谊,建立起一种最真挚的友谊。你曾经说过我,们之间只能是朋友,事实证明,的确就是这样。现实让人心中充满了太多的无奈。
吴承宇,我们之间,再也不提到爱,好吗?如果你伤心,我的心会碎的,你一定要答应我。
我们的爱,只好等到来世了。今生不能在一起,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寻寻觅觅,在无声无息中消逝,总是找不到回忆,找不到曾被遗忘的真实。一生一世的过去,你一点一滴的遗忘,痛苦痛悲痛心痛恨痛失去你,也许分开不容易,也许上亲相爱不可以,痛苦痛悲痛心痛恨痛失去自己,情深缘深不得己,你我也知道珍惜,只好等到来生里,再踏上彼此故事的开始。
挚友王雪梅
这一回,王雪梅要亲手把信交给吴承宇,他们一起走到了外面,王雪梅把信递给了吴承宇,对他说:“答应我,看完了信,你不要伤心,好吗”
吴承宇接过了信,傻傻地站在那儿,一句话也没有说。
王雪梅的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吴承宇佯装着笑脸,对她说:“我答应你,不会伤心的,你自己为何要流泪?”
王雪梅擦了擦眼泪,也装出了笑脸。但是,她的脸根本掩饰不了她的内心,很快,她又哭了出来。
她一转身,跑向了寝室,只剩下吴承宇一个人依然站在那里,望着她慢慢消失的身影。
那个影子,在她心中永远是最美丽的,即使今生无缘。
看完了这封留下泪痕的回信,吴承宇也跟着唱起来:
“……
生生世世,
在无穷无尽的梦里,
偶尔翻起了日记,
翻起了你我之间的故事。
一段一段的回忆,
回忆已经没有意义。
痛苦痛悲痛心痛恨痛失去你,
也许分开不容易,
也许上亲相爱不可以,
痛苦痛悲痛心痛恨痛失去自己,
情深缘深不得己,
你我也知道珍惜,
只好等到来生里,
再踏上彼此故事的开始。”
人的一生中,会遇到四种人,用直线来表示,是这样的关系,第一种是异面直线,这样的人,或许你认识,或许不认识,这样的人,往往只是人生中的过客。第二种是平行直线。这种人,永远是朋友,但永远不会相交,也永远不会拉开距离,吴承宇和王雪梅就是这样的。第三种是相交直线,慢慢相好,但终会分开,而且距离越拉越大,这样的人,吴承宇遇到了郑丽娟、齐梦露。第四种是角,关系越走越近,终会相交而不分离。但这种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吴承宇还没有遇到。
吴承宇答应了王雪梅,没有太伤心,他不会在茫茫人海中沉没下去,也不会让王雪梅心碎。他的愁思,只记在日记里:
“播下了青春的种子,播下了我们青春的梦,在那美好的年华,我们总是不遗余力地追求,然而这世界许多东西没有永恒。种子发芽了,长出了美丽的无花果。有花落才有花开,有散才能有聚,这世上有许多东西是没有结果的,而美丽依然美丽。无奈中,花落了,只留下遗憾。但若没有了那一份遗憾,又何来狂喜,若没有了那一份无奈,又怎么懂得珍惜?
不要去怪谁,也不要去悲伤,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就该放掉。记住,曾经也很美丽,何必去斤斤计较长短,让美丽成为遗憾。
流星为什么美丽?因为它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昙花为什么醉人?因为它稍纵便逝,没有长久的赫然与艳冠群芳。一切因为瞬间而美丽。这份爱,在瞬间明了,也只能在瞬间划上句号。该保留的那一份,也会因此永久保留。虽然平淡了一些,但可以换来永恒。
我们谁都没有错,只能怪时间,谁叫我们长大?让我们有浪漫的想象空间,伤痕的色彩也是我们画上去的,那是青春我们的见证。拿起自己的画笔,同样可以留下美丽的画卷。回望自己洒下的含泪的感情,却让自己有了意外的收获,不是爱情的甜言蜜语,却是人生中的领悟。爱不能在人生中长久,却有一种可以长存的东西,那便是情。只有真情才能打动天上人间,何谓真爱?真爱并不需要要去爱,只能在生活中去证明,去感受。”
吴承宇很理解王雪梅此时的心情,他知道,王雪梅是绝不会伤害他的,这样的因素一点也没有。他也明白了,明明认认真真地去做,可有一些总也得不到。不属于你的,想留也留不住。放弃也是一种美,倘若只顾迷恋枝头的美丽,那么,永远也看不见一个个嫩绿的新芽。
太阳在落山以后,留下的不是伤口,它变成了最美的晚霞。
残酷的爱情,没有让吴承宇倒下。然而,现实总不能让吴承宇生活下去,老天似乎总和吴承宇做对,更大的打击,在几天之后,又朝吴承宇袭来了。
吴承宇的爸爸在修路时,不幸掉下了山崖,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因失血过多,永远离开了人世。吴承宇回到家时,父亲已经躲在了永远属于他安息的地方。吴承宇连父亲最后一眼也没有见到。
从听到这个噩耗开始,吴承宇便流下了伤心泪。如果死去的是两年前的爸爸,他或许连伤心的份也没有,更不会流泪。但两年来,爸爸的变化太大了,为了他,爸爸每天起早贪黑,操碎了心,他们俩的父子情也在这两年里越来越浓了。也在这个时候,爸爸永远离开了他,他的心中如何不伤心。
妈妈哭着告诉吴承宇,爸爸临死的时候,一直在喊着吴承宇的名字。他一直都希望他这个七子星的儿子将来能有出息。村里的书记也念着泪对吴承宇说:
“孩子,你别太伤心了,你爸爸是为了家乡的建设献出生命的。你应该为有这样的爸爸而感到光荣。你也要记住你爸爸的话,将来一定要有出息。”
吴承宇跪在爸爸的坟前,把爸爸生前看得阴阳书一页页地烧了,他想让爸爸到了天国也不用闲着。他还给爸爸烧了很多纸钱,他觉得现在的爸爸,可以有很多时间去打牌了。
给爸爸送完了葬,吴承宇得回学校了。要去学校的途中,他去了江边。他望着滚滚和长江水,在江边坐了很久,回忆起了一段段令他伤心的往事。
日记本中,他作了一首诗。
临江思绪
中原坐卧雪峰起,逶迤西下一万里。
浪涛滚滚终不尽,追寻红日东升地。
凝波忆及今古事,浪添泣泪新涯辟。
首逐江涛万古敬,唯叹老仙史无记。
魏舟火起三国定,雄兵江渡华夏立。
千古英雄留名处,长江不愧风流地。
沉舟浪前千帆过,波光银鳞险峻多。
红尘久谙心酸事,悲感人生不如意。
伤痕累累过时路,又失红颜又失亲。
手无半张掩泪纸,胸无开天雄心志。
久立浪前多感叹,日短难抒尽胸怀。
临江起笔新词起,奋起鹏程从今始。
第十六章
十六
林雪峰回了家,整天不是泡在水里就是泡在网吧里,家里的农活特别多,他根本捡不起这些重担。即使偶尔扛着锄头下了地,等到回家时,也是锄头上不沾半点泥。后来,他干脆战争到了外面,几天见不着人影。在街上鬼混,比在学校里自由多了。出门在外,口袋里总不能空着,没钱潇洒了,他便在晚上拦住几学回家的初中生。一个人出洞,心里难免会有些慌,于是他常常带着一把匕首给自己壮胆。胆子比他更小的,便把钱恭恭敬敬地从口袋里拿出来送到他面臆。
江劲涛是混混中的老大,他虽然走的是黑路,但他从不擂别人的钱。甚至,他恨的是专门“擂肥”的人,他与这些人誓不两立,他要与他们斗争到底。他决定在城中建立黑道的新秩序。他们一伙的几具头头,靠的是属下的兄弟们交的保护费维持生活。钱不多,每个人一个月交的还不足十元钱,这仅仅只能够维持他们的生活。
他的本职是帮助兄弟们打抱不平,有时遇到了“擂肥”的,即使被擂的不是自己的兄弟,也会拔刀相助。他拔的可是真刀,林雪峰就是这样栽在他手里。
一晚,林雪峰正在一具偏僻的小巷子里逼着别人要钱,江劲涛看到了。
“住手,你马上放了他。”江劲涛喝道。
林雪峰打量了一下对手,跟自己个子差不多,在胆量上,他没有失势,他推天了那个小同学,也道:
“你是谁,敢管老子闲事?”
江劲涛大声道:“老子是专管这门闲事的,你马上放了他,欺负这样的小孩子,哪算个男人。有种的跟我单挑。”
林雪峰把匕首扔在了一边,扭了扭胳膊,很快,拳头以闪电般的速度朝江劲涛砸去。江劲涛没防着对手出手这么快,狠狠地挨了一拳。
“怎么样,这拳头的滋味如何?”江劲涛把头一甩,道:“你有种,够狠。”话音未落,他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朝林雪峰砸去。
林雪峰也没防着,重重地挨了一拳,差点倒在地上。
“怎么,这一拳是不是比你更有味?”江劲涛说。
“你也有种。”林雪峰很快又来了一拳,江劲涛迅速躲开,又以右手出了一拳,林雪峰背后受了一招,由于自己的惯性,他倒在了地上。
“喂,伙计,起来,现在不是和大地亲热的时候。”江劲涛还在嘲笑他。
林雪峰发怒了,爬起来,冲过去,频出狠招,两个人打的还激烈,有二虎相争之势。
但最终林雪峰不是久经打场的江劲涛的对手,他慢慢地败下阵来,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江劲涛不想再打了,停了手。他刚要离开,林雪峰拿了匕首,朝他刺了过来。江劲涛早有防备,转身一脚踢掉了他的匕首。林雪峰又挨了几拳。
江劲涛把匕首插在了林雪峰身边,说:“有种的你再来捅我,老子奉陪到底。”
林雪峰没有去捡匕首,只问:“敢问这位兄弟的大名?”
“江劲涛。”江劲涛响亮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江劲涛,原来浊江大哥,小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今日多有得罪。”林雪峰立刻变成了笑脸。
“你认识我?”江劲涛问。
“大哥的名字如雷惯耳,小弟怎么会不认识。要是我刚才知道你就是江大哥,你今天就是打我两拳我不会还手的。小弟叫林雪峰,以后还托江大哥多多照顾。小弟甘拜你做大哥。”
“哈哈,”江劲涛大笑起来又走过去拍拍林雪峰的肩膀说:“好兄弟,好兄弟呀,咱们和古人一样,不打不相识呀。”
林雪峰也笑了起来。
江劲涛偶得一猛将,心中颇喜,他决定改变帮中旧组织,重新拜把子,建立组织严密的帮派新秩序。
以前和江劲涛最后拜把子的两兄弟依然排行老二老三,以前的老四打架胆子小,被新来的林雪峰换上了。李伟君的的拳脚工夫不算厉害,但有的是钱,他依然保住了老七的位置。其它老四老五是职高的和技校的头儿,会打架,也能招来一帮兄弟,于是也颇受江劲涛的常识。江劲涛给他们七兄弟取了一个名字,“兰山七侠。”他们的帮派从此在兰山县城有了响当当的名字新帮。
所谓新帮,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