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女人飞起来- 第16部分

　　　　老大叼着一只烟，抬头看了看我，“心事？我有啥心事，你说，我能有啥心事？”

　　　　我直视着老大有些消沉的眼神，装出一脸豪气，语气坚定的说道：“老大，你能蛮得了别人，你蛮不了我，我不知道白菜和小龙他们最近几天注意没有，反正我觉得这几天你心情不对头。老大，我相信我了解你的性格，我更相信我自己的感觉，你有心事儿，你肯定有心事儿。你要信不过兄弟们，不愿意说，就当我放个屁，我也不问了。你要是信我们，你就说，有什么事儿还不能跟兄弟说的？这杯酒敬你。”说完，我一仰脖儿，把喝剩下的半瓶多啤酒全都倒进了自己的肚子。

　　　　老大见我把酒一口喝干，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脸上也露出了以前当流氓时的一丝狠劲。“操，成呀，你他妈也跟我玩起哥们儿义气了？你说，你他妈到底了解我多少？”

　　　　小龙和白菜此时停止了他们的谈话，看了看我和老大，似乎感觉酒局的气氛有点不对。我一看老大这势头好像要急的样子，心里也开始犯怵：“怎么老大突然就这样了？这是怎么了就要冲我开火儿？我真感觉错了？还是我刚才的表现抢了他的风头？以前没碰到老大这样儿过呀……”我心里顿时就慌了，但我知道心里的慌乱绝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如果马上就软弱下来，那我以后在老大心里的地位肯定就没了。我明白，人不能在别人的心里没有地位，否则即便是最好的朋友他也会隐隐的看不起你。

　　　　我把持住情绪，故作从容的笑了一下，然后把一瓶刚打开的啤酒拿到手里，语气平和的对老大说道：“老大，如果刚才我说错了，我甘愿受罚，就按咱们以前的规矩，说错话罚酒一杯，我这次自罚一瓶儿。”说完我把酒瓶对着嘴，一仰头，一大口一大口的往肚子里灌着啤酒。

　　　　正当我刚刚喝下半瓶的时侯，老大伸手把我手中的酒瓶抢了过去，脸上挂着笑，有些诧异的看着我说：“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么爷们儿。成，真成。杰子，我现在还真挺佩服你，你怎么就他妈能看出我有心事？没错，我是有心事，但你干嘛非他妈逼着我把我不愿意说的事说出来？我跟你说句实话你知道吗？咱们哥儿几个相处那么几年，我最看不上的就是你，刚才看你那狂样儿我真想抽你。”

　　　　这次我陪上笑脸，用袖子擦干嘴上的酒迹，恭顺的说道：“我哪敢逼你呀老大，我就是觉得把话说出来让我们几个人一起替你分担总比你一个人把事情憋在心里强，咱们是兄弟呀，老大。”

　　　　老大一摆手，“谁跟你们兄弟呀？称兄道弟那全是鸡巴胡扯，我以前的兄弟不比你们铁？到局子里还不是一群混蛋王八蛋。我现在只认朋友，不认兄弟。”

　　　　“得，老大，我说错话了，咱们不是兄弟，咱们是朋友，现在你能跟朋友说说你心事了吧？”

　　　　老大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行，说就说吧。我也确实该找人说说了。”
第二十三章
　　　　老大很真诚的想我们吐露了他的心声，不过最开始说道的并不是他的心里事，而是关于我。老大说宿舍里这几个人他最不待见的就是我，原因是他觉得我这个人太有心计。我并不明白老大为什么会这么看待我，有好吃的我分给他们一起吃，有钱了我毫不吝啬的拿出来跟他们一起上外面去潇洒，总之大学四年，我并没有占过宿舍里其他人一丝一毫的便宜。人都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不敢说有难同当我做到了，但是有福同享我敢拍着胸脯说我没亏待过和我同宿舍的任何人。为什么老大会不待见我呢？我到底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让他觉得我有心计呢？老大对我的这个看法让我的心里很难受。

　　　　之后老大告诉我，他开始对我产生坏印象的时侯就是那次中国学生和日本学生打架我没有参与。当时老大一声号召：打倒小日本，小龙和白菜全都积极响应，而我却保持了沉默，并且在原则立场上与他们划清了界限，自始至终没有参与那次冲突。后来老大埋怨了我很久，而且有时候总是拿话刺激我，说我软弱，自私，没有民族大义等等等等。我知道老大心直口快，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话虽难听，但我从来不怨他。在他看来，那次的中日冲突只要是中国人就应该相应，因为那关系到“民族气节”，“民族大义”，“民族尊严”，哪怕是匹夫也有责任。可是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中国是个古国，是个大国，五千年的文明，五千年的涵养，怎么到了我们这一代就能因为少数日本狗的狂吠而失去理智呢？别忘了我们是有五千年历史的中国人，我们的国家曾经包容和同化了很多很多外来势力，别人的几句狂言又能算得了什么？总之我还是那句话：不能让少数人的挑衅而让绝大多数人对我们产生坏印象。至于说道小龙和白菜的积极支持，有一点老大或许不知道，那就是他们也并不是很愿意参与那次的冲突。只不过碍与面子和自身畏惧老大的原因才参与了那次冲突，这都是后来他们和我聊天时说道过的。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很感谢小龙和白菜能参与那次的冲突，如果连他们也不参与，依着老大那个混脾气，肯定要跟宿舍的人翻脸。

　　　　这件事聊完后，我没有跟老大抬杠，而是很真诚的承认了自己当年的“错误”，很懊恼的反省了当时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且很严肃的做了自我批评，这一切都是为了哄老大开心。说实在的，我这么做也觉得心里挺委屈的，不过谁让我也怕老大呢～！

　　　　因为我的真诚“认错”，老大心里憋了很长时间的一口闷气也总算出了，这才开始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心里的事情跟我们说了出来。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老大跟着自己的女朋友去了老丈人家拜访，本以为这位北京的老丈人会接受他，可是令他想不到的是，这位北京的老丈人不但看不上他，而且更看不起他。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个外地人，在老丈人的眼里，他这个来自东北的外地人根本陪不上他们家的宝贝女儿。呵呵，也许很多人都会觉得这个观点太可笑，没错，是可笑，就连作为土生土长北京人的我都觉得可笑。外地人怎么了？外地人就不能找北京的女朋友？就不能娶北京的老婆？没搞错吧？在我看来，北京无非就是个大城市，无非就是中国的首都，无非就是比别的大城市更具代表性，更具国际性，更具影响性，但在北京出生的人能和外地人有什么差别吗？是北京人多条胳膊还是外地人少条腿了？北京的市长，副市长，不都是外地人在当吗？作为北京人的我们必须明白一点，我们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和外地人一样，我们都是中国人，我们都是平等的。对于像老大的老丈人那样怀有那种可笑思想的北京人，我作为纯正的北京人第一个鄙视你……

　　　　后来老大跟我们说他郁闷的并不是这点，他女朋友的家人看不上他没关系，关键是他自己的女朋友看不看得上他。他告诉我们他女朋友对他很体贴，跟他保证，无论她的家人怎么反对她都会喜欢他，都关心他。听到这些，我和白菜，小龙都为老大高兴。可老大却说他女朋友的父亲最后背着别人跟他说他们已经给他女朋友介绍了一个北京医科大学毕业的博士生，在北京空军总院工作，而且他们之间已经交往了三个多月了，希望老大跟自己的女儿主动分手，不要过分幻想没有结果的事情。老大就是因为这件事情郁闷，因为他的女朋友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过他这件事，哪怕一丁点都没有透露。

　　　　“老大，会不会是嫂子的家人拿话唬你呢？”白菜听过老大的叙述一脸沉思，很郑重地发出提问。

　　　　“我觉得他们没骗我，他们也没必要我骗我，骗我又能怎么样？我可以问出来的。”

　　　　“那你问嫂子了吗？”小龙迅速的追问道。

　　　　“没有，我觉得没必要问。”

　　　　“为什么？”我不解的摇了摇头“为什么不问？”

　　　　老大很有内涵的环顾了我们没一个人的脸，并且与我们每一个人的目光发生接触，就在那一瞬间，老大的眼神里透着男人应有的那种深邃，而老大的神色也充满了成熟的魅力，这样的表情和眼神在平时他那张倔强和负有痞子气的脸上是很难看到的。

　　　　“杰子，白菜，小龙，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以后的日子，有没有想过我们毕业以后的生活。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要跨出这个校门了，当我们摆脱学生这个身份，真正走入社会的时候，我们现在和女朋友的感情还会持续下去吗？我们走出学校以后的生活变化肯定会很大，不是我们变了就会是她们变了，你们想过刚才我说的那些吗？”

　　　　老大的问话让我们几个陷入了片刻的沉默，老大很少能提出这样有深度的问题，所以不知道我们是被他的问题难住了，还是我们真的对他的问题若有所思。

　　　　“老大，我现在还没有女朋友，我想即便是毕业的时候我可能也交不到，这个问题我不太好回答。”我率先打破了片刻的沉默，然后转头看着小龙和白菜。

　　　　“恩～～！我想我们等不到毕业以后了。”白菜看似轻松的对我们说道：“毕业的时候我回我的老家宁夏，她回她的老家辽宁，我想毕业以后我们就不会有结果了。恩～～！不存在谁甩谁，到最后可能就属于自然分手了，没错，毕业以后也就这样了。”

　　　　“以后就这么容易的分手？她可怀过你的种呀！”老大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认真，看得出来，老大虽然曾经当过流氓，但在骨子深处他还是蛮传统的。

　　　　“那又能怎么样？她怀过我的孩子，我也知道我应该对她多负点责任，说真话，只要她和我回宁夏，我一定好好照顾她。可她不可能会跟着我回宁夏，而我也不可能跟她去辽宁，在我们自己的地方都有我们自己的路要走，她不能舍弃，我也不能，所以……”说道这儿，白菜耸耸肩，“所以就只能那样了。”

　　　　“没关系，就算以后分手了并不代表一辈子都不复合，破镜都能重圆，更何况那扇镜子并不是你们自己打破的。”我拍了拍小龙的肩膀，随口安慰了一句。

　　　　“老大，其实我一直都跟你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小龙也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从我刚交到我女朋友开始，我女朋友的家里人就不是很赞成我们在一起，他们说就算以后我们能在一起，我的户口也不见得能到北京，我能不能在北京扎根也是个问题，唉～！说来说去还不是跟你一样，谁让我也是个外地人。不过我女朋友到什么都没瞒着我，反而把话跟我说的很清楚。她父母反对我和她交往那是她父母的事，她喜欢和我在一起那是她自己的事，任何人都干涉不了。只不过我和她在一起必须要遵守一个约定，那就是一毕业她就出国，她出国的那一天就是我们分手的那一天。我和她交朋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两年多的时间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在玩，玩一种亲亲我我的精神游戏，玩一种宣泄欲望的肉体游戏。”小龙看老大刚要说些什么，马上抢着继续说道：“我知道她也怀过我的孩子，可我跟白菜的想法一样：那又能怎么样呢？她都不在乎怀过我的孩子，呵呵，我还在乎那么多干什么呢？”

　　　　“小龙，你真的不在乎？”我在旁边轻声的问了一句。

　　　　“不在乎，真不在乎。我都想好了，等我们分手的那一天我就这样跟她说：谢谢你在大学里陪了我两年多的时间，谢谢你在大学里让我从一个男孩质变成了一个男人，谢谢你在大学里和我分享了那么多的激情夜晚，也谢谢你让我在大学里体验了当准爸爸时的那种心跳感觉。”

　　　　我听着小龙的滔滔不绝无言以对，只能笑着冲他不住的点头，老大则闷闷的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字：“操～！”
二十四章
　　　　二十四章

　　　　说道女人，我们的话开始滔滔不绝了，不是回味和女朋友交往的甜蜜，就是谈论和女朋友交往的烦心事，困惑也好，无奈也好，甜蜜也好，刺激也好，总之，说来说去都离不开一个“情”字。问情是何物？难道真的只用生死相许这四个字就能概括吗？我不这么想，恐怕还要加上：欲罢不能，痛彻心扉，钟情一世，糊里糊涂等等等等的形容词，反正是剪不断理还乱就对了。

　　　　“杰子，咱们几个哥们儿里就你没交过女朋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对女人一点都没兴趣，还是跟你说的那样，怕累？”白菜说着说着突然把话题扯到我身上来了。

　　　　“我是个正常男人，我怎么可能对女人没兴趣。要说怕累嘛……也不完全是。”

　　　　“那你为什么不找个女朋友？”老大好奇的追问。

　　　　“哪有那么容易说找一个就找一个？说实话，我不找女朋友主要是我摸不透女人的心，不了解的东西我从来不愿意去碰，再说找个女朋友也挺费钱的，我的家庭情况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哪有那么多钱像你们似的去跟女朋友潇洒。现在的女孩子都实际，囊中羞涩谁愿意跟你。”

　　　　“杰子，你这么说我不赞同，我追我朋友的时候就没花钱，而且她还给我倒贴。”小龙摇着头，一脸质疑的表情。

　　　　“你追她？当初应该是她倒追的你吧，倒贴你也不稀奇。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们俩好上了以后，你兜里的银子我也没觉得省，元旦你不是还挎着马子消费去了吗～！那钱怎么全你掏了？”

　　　　“那我也不能老让她给我花钱呀，那我不成小白脸儿了。”小龙力辩道：“男人该花的还是要花，谁让你找她当女朋友。咱们学校有吃软饭的，你看他们那德性，跟被包的有什么两样儿？”

　　　　我一笑，没接小龙的话，在这种问题上喋喋不休对我来说没有意思，到是白菜后来的问话让我有了些兴趣。“杰子，最近不是有个女孩儿跟你突然走的挺近的吗？还是咱们外语系的高材生呢，叫什么来着？”

　　　　“王倩琳。”老大笑着提醒道。

　　　　“对，就是她，你说她那种带着傲气的女孩子怎么突然跟你打得火热？你们现在到底什么关系？是不是有点不正常的关系了？”白菜开始坏笑起来。

　　　　“怎么可能，我们能有什么关系，很正常很纯洁的男女关系，纯洁得绝对跟张白纸一样。”

　　　　“那她怎么别的男人连看都好像懒得看一眼，就偏偏突然给你打电话，跟你出去吃饭，让你给她写稿子？这些你怎么解释？”

　　　　让白菜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其实是这样的，她以前就注意到我了，只不过我不知道她罢了。主要是……”

　　　　“哦～～！听到没有，以前就有一腿了。还敢说纯洁的男女关系？”老大协同小龙，白菜开始起哄，我也懒得争辩，等他们静下来才又开口说道：“主要是她喜欢看我在校刊上写的东西，你们也知道什么叫爱屋及乌，一来二去的她就想了解了解我这个人，不过也只是了解了解，没别的什么想法。真的。”我尽量把我和王倩琳现在的关系简单描述，要是说的稍微复杂一点，他们就又该抓着机会起哄了。

　　　　“那她怎么不喜欢看我们在校刊上发的东西？”白菜问道。

　　　　“你们老爱写武侠，现在有几个女孩子喜欢看武侠，像王倩琳这样的就更不爱看了。”

　　　　“你还挺了解她，”老大一脸痞子相，“我问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的回答我，敢有一句假话，看见剩下的那几瓶酒了吗，你全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