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微除了上次被迫进来,还从未涉足过这些地方,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四周射来的那些男人肆无忌惮的目光,雨微坐如针垫,脸孔窘迫起来,把视线收回,把头埋的低低的。
雨微感到有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抬起头一看原来是哲泯,快乐的笑了。
哲泯把雨微带出了店外,一脸严肃的说:“你怎么可以到这里来,你明知道这里这么乱,路上碰到坏人怎么办?”
雨微被哲泯严肃地表情吓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慑慑懦懦地说:“我就是想看看你。”
哲泯轻轻拂开她垂落脸上的发丝,看着她那晶莹的泪水滑过脸庞,他再也装不出一脸的严肃,搂住雨微,用沙哑疲惫地声音说:“对不起,我不该用这么大的声音和你说话。”哲泯拉起雨微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说:“这张嘴这么不会说话,你打它吧。”
雨微用手轻轻抚摸哲泯年轻而又疲惫的脸庞,轻轻地说:“我以后不会来了,我不会再让你担心,我会乖乖呆在家里,乖乖的上班,你也要记住,现在面对困难不再是你一个人了,还有一个我,无论我做了什么,那都是因为我爱你。”
“微,我知道,我也爱你,现在我送你回去,明天早上一起吃早餐,好吗?”
“不,你应该先补充睡眠,明天一起吃午餐,好吗?”
哲泯望着善解人意的雨微;不禁感谢上苍是如此厚待自己。
第七章
雨微望着哲轩的脸一天比一天浮肿,心中涌上阵阵悲伤,悄悄拭去眼角的泪痕问他:“哲轩,你不打算告诉你哥哥你病了的消息?”
哲轩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和他一起坐在阳台上的雨微说:“不,我不想让他担心,老师也不用担心,我从小就有病,经常在家休息,不会有事的,这次有老师陪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哲轩似乎明白雨微的眼睛为什么会盛满忧愁,他不由自主的握住雨微的手,那是一只纤细软弱的手,哲轩含着泪颤抖的说:“不要为我忧愁,不要为生活忧愁。”雨微想抽出手,可是哲轩抓得更紧了,“就让我握一会儿吧,我知道它不是属于我的。”
雨微想起早上出院时,哲轩的主治医生面容凝重的告诉雨微,哲轩能活到二十岁已经是一个奇迹,只有一个月了,即使有了钱还不一定能找到适合移植的心脏。
雨微把头贴近哲轩,轻轻地,轻轻地在额头上吻了吻,就象妈妈对孩子,姐姐对弟弟。
哲轩明白它的含义,感激的说:“谢谢,雨微,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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驷骏踏上了返回的飞机起已经看了三十多次手表了,这都是知道雨微要来接机的消息,一想到雨微驷骏的眼睛含着笑,嘴角带着笑,
摸摸口袋里的锦盒,嘴角的笑意更强烈了。
坐在驷骏边上的董事长感到很奇怪,这是在商战中沉着冷静的查驷骏吗?这次特地把自己的女儿也一起带去德国,看着这个在大学时就一个投资高手,赚了几百万,或许对自己来说几百万是小数目,可对一个只有几万元钱能在读书时扩大几百倍是不简单的,大学毕业就想邀请他来公司工作,谁知道出去读什么博士,这样的人当我的女婿该多好呀!看样子没希望了,反正女儿也不喜欢,竟然说他是块榆木疙瘩。连回来也不肯一起坐飞机。真是儿女大了不由父母喽!咳——可惜了一个好女婿却是别人的。
驷骏注意到了董事长的目光,也懂得他老人家的用心,可这十年来驷骏的眼里只有雨微,虽然他们是离多聚少,驷骏读国中起就住校,平时就算是周末也不经常回家,可就在十七岁时一切都改变了,他每个周末都按时回,从不喜欢在店里帮忙的他,也喜欢每天忙这忙那,虽然总是帮一些倒忙让妈妈骂,也只是在那里傻傻地笑。这一切都是因为夏雨微出现了,十二岁的夏雨微天真,纯净,还有她那眼中的一抹忧郁,深深刺入驷骏的心。
驷骏摸了摸衣袋里的锦盒,在留学之前就买好了,想向她求婚,可她太小了,才十八,虽然已经上大学了,可还是害怕,怕给她压力,留学回来想给她,可是总没有机会,今天一定不能让她有机会在自己的眼前逃走了。
雨微和候机的人群一起在等待,雨微不是不明白驷骏的心,只是自己的爱情来得太突然,一天的爱情战胜了十年的感情,雨微心中默默的喊“让我下地狱吧,让我下地狱吧!”
驷骏看到了他朝思慕想的雨微,慌乱地向董事长道别,就向雨微飞奔而来。向这个思想时常要游离的小女人奔去。
驷骏不管雨微是如何抗议,把雨微带到了这家名叫彼耶罗的著名意大利餐厅,雨微打量着四周,满眼的蔚蓝,像深邃的大海,又似晴朗的天空。灯光柔和,温暖的黄色与蔚蓝融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的高贵典雅在舒缓的意大利音乐中缓缓流淌。
驷骏望着东张西望的雨微先自责起来:“微,都是我不好,平时没带你来过这些地方。”
雨微睫毛一翘,露出她那似水含烟的双眸嫣然一笑:“哥哥是觉得我象一个乡巴佬,是吗?”
驷骏着急了,紧紧握住雨微的手解释说:“没,我怎么会这么想呢?”
突然间餐厅的灯光暗淡了下来,雨微奇怪的看着四周,她不明白是怎么了,一名侍者推着餐车缓缓的向雨微走来,餐车上闪亮着点点烛光;侍者优雅的从冰桶里取出VeuveClicquot香槟,开启后瓶中的气泡,这些不知道疲倦的舞女升腾到酒面,画出一串串的“水晶珠链”,带给人们阵阵果香与花香。
雨微疑惑的望着这迷人的琥珀色,也迷惑的望着驷骏,驷骏接过侍者为他准备好的百合花,递给了雨微,“微你知道它的含义吗?”
雨微说:“是纯洁吗?”
“是,不过这束花的含义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驷骏走到雨微身边,单腿跪下,雨微惊慌了“骏哥,你怎么了?”
驷骏取出藏在衣袋里的锦盒,慢慢打开,递到雨微跟前,深情的说:“微,嫁给我吧!”
望着驷骏期待的目光,看着四周投射来的热情,雨微的心酸了,她想到了水,驷骏小时候都叫她水妹妹,驷骏总说她的眼睛里装满着水,如果没有碰到哲泯,如果哲泯没有这么苦,或许一切都会改变,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驷骏看到了雨微的泪,驷骏在自责是吓到她了吗?“微,你现在可以不答应我,你什么时候认为合适带这个戒指,再让我为你带上好吗?”
“哥哥,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不是一个高尚的街区,在霓虹闪烁的街上,时常有衣着古怪的人经过,也有一些酒鬼醉卧在路边,雨微用手指了指车窗外的BLUEPUB说:“骏哥,我爱上了里面的一个人,一个歌手。”
驷骏听后就蒙了,他不敢相信。雨微眼睛看着酒吧的霓虹继续说:“我也不知道爱会来的那么快,那么突然。可我就这样爱上了他。”
驷骏的面容变得有一些狰狞,可他还是压抑着火气:“告诉我多久了,有几年了,是我留学的时候就开始的吗?”
“不,是在你回来的那晚,我去看日出,就是和他一起的。”
驷骏的心在流血,“难道我们十年的感情比不上这几天,难道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我爱你,我现在还爱你,可那是对哥哥的爱,可他,他高兴,我快乐,他悲伤,我哭泣。哥哥,我拒绝不了他的爱,我也不想辜负他的爱。”雨微悲伤的眼睛里饱含着柔情。
驷骏抓住雨微的两个胳膊拼命的晃:“雨微,你清醒些,看看你眼前的人,他不是你哥哥,他是一个从十七岁就傻傻爱你的人。”
驷骏粗鲁的把雨微拉到自己怀里,用唇狠狠地压上去,蛮横地吮吻,吻得她几乎窒息、喘不过气。望着雨微身上的那件丝质上衣,还是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驷骏的眼睛发红了,蛮横地箝住她的双手,撕开了她的上衣,他那冒着灼热,吐着危险的唇贴近了那雪白的颈脖,
雨微的泪痕滴到了驷骏的脸上,在他的脸上滑行。驷骏停止了动作,伸出右手向车窗挥去,让鲜血在缝横之间渗出,开动车子,就象一匹脱缰的野马在路上奔驰。
雨微抱住膝盖,卷缩在位子上,她不知道这是不是骏哥,温文而雅的骏哥不会这么粗暴。她睁着眼睛,空洞的望着身边的人,停止了哭泣。
驷骏把车停在了雨微家楼下,看也不看雨微一眼,冷冷的说:“你下去。”绝尘而去。
雨微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进家门的,也不知道雨菱是否在家,她就是这么静静地坐在黑暗当中。
传来了开门声,一个高挑的身材出现了,迈着不稳的步伐,摇摇晃晃的打开了灯,是带着浑身酒味的雨菱回来了。她看见了雨微,用醉醺醺的眼睛看着,大声嚷道:“我恨你,我恨你,你为什么这么对骏,你知道吗,他哭了,认识十年了,我从来没看见他哭,就因为你,他哭了,我告诉他,我爱他,他却说他只爱你,夏雨微!可你做了什么?把他伤了这么深,你知道吗?你第一次把我带到他跟前,虽然我只有七岁,可我就是喜欢他,我为什么每天还出去补习,我是希望他注意我,我希望能和你一样门门功课第一。可他从来没真正的看我一眼。他的眼里只有一个夏雨微。”
雨微过去想楼住妹妹让她安静,想不到雨菱抬起手狠狠地甩了一个巴掌在雨微的脸上,雨微吃惊地望着雨菱。
雨菱哭泣着说:“我恨你,我从七岁起就恨你,如果不是你,不是因为你生病,爸爸妈妈不急着赶回来,就不会出车祸,我恨你,我不想看见你。你走,你走!你不走,我走!”说完,她跌跌撞撞地朝大门走去。
雨微拉住了妹妹哭着说:“我走,我走。”
哲轩打开门,发现衣衫不整的雨微站在门口,用麻木的眼神看着他,毫无感情就象背书一般的说:“我现在没地方去,我能在你这里呆到三点钟吗?我不会影响你的,我就坐在阳台上,时间一到我就会走的。”
哲轩看到雨微脸上一边明显的肿起,还有明显的指印。着急地问:“怎么了?是谁做打的?”
雨微还没来得及回答,已经昏阙过去。
哲轩轻轻地把雨微放到床上,细心的盖好被子,坐在一旁守侯着。哲轩想起上次在花园里的偶遇开心的笑了,其实那次就认出她就是自己画中的女孩,还叫她欧巴桑,有这么美的欧巴桑吗?
奇怪雨微的脸怎么这么红?用手摸了摸雨微的额头,怎么这么烫?一定是发热了。哲轩拿来了冷毛巾敷在了雨微的额上。
雨微渐渐地醒了,看到了一张苍白浮肿的脸正朝自己微笑,怎么了,是怎么了,看着雨微迷惑的眼光,哲轩解释说:“你昨晚昏过去了。”雨微拿起额头上的毛巾,哲轩接着说:“你还发烧,现在好些了吗?”
雨微望着哲轩那布满血丝的双眼,“你一夜都没有睡吗?”
哲轩有些害羞的笑笑走出去了,雨微的视线跟着他出去,哲轩的一双脚已经明显的肿起,雨微脱口而出:“哲轩!”哲轩的眼睛不再明亮,被浮肿的脸掩盖了,他询问似的看着雨微,雨微一词一句慢慢地说:“告诉你哥哥,好吗?让我们一起度过难关。好不好?”
哲轩拿了一杯水递给靠在床上的雨微:“不,我想我们家肯定出了什么事了,我已经三年没有见到过爸爸了,也没接到过他的电话,我想肯定出事了。可是他们不告诉我,我就不问了,怕他们伤心。我的病,其实我知道有多严重。”他抬起头看看雨微笑了:“你知道,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因为我知道我的病,我不想,也不愿交女朋友,直到看到你,看到你吻着绿萝的样子,就深深地被你打动,你知道吗,你吻着绿萝的神态就和我五岁住院时碰到的一个小女孩真象,她可真有趣,那盆绿萝好小,只有两片叶子,可她却象闻到到满圆的花香。”哲轩的脸上出现了奇异的光彩,开朗的笑了。
“哲轩,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嫁给你。”雨微动情的说。
“如果有来生,你一定不可以做老师,一定要比我晚出生,可以让我照顾你。”
“不要再说了,请你不要再说了。”雨微抱住了自己的头埋在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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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微穿着哲轩为她准备的衣服来到教室,引起了一阵轰动,老师这样子好有朝气,雨微上下打量了自己一下说:“T恤、牛仔裤、跑鞋很正常呀。”
“老师的衣服的风格虽然变了,可是老师总让我觉得很忧郁。”
雨微惊讶这个学生的细腻,敏感的感觉,掩饰说:“只要大家有自信,相信我们会成材,我就会开心。”
有一个脸上长满青春豆的男孩站起来了:“可是,我们基础这么差,我们也想听,可什么也听不懂,只好开小差了。”
雨微晃晃手中的软盘笑了:“你们看!这是老师的秘密武器。”
学生惊异地发现在大屏幕上竟然出现了动画片,而且是关于探案的英文原版的片子,因为有画面,学生们看的津津有味,可是当动画片里的主角‘小神探’要讲解破案经过的时候,画面停止了,只有声音继续传送到每一个人的耳机里。每一个人都把自己当作神探了,认真的捕捉每一词。
雨微又在大屏幕上出现了几个名字,并写着凶手是谁?这些大孩子乐了,纷纷举手,他们要表示自己的聪明智慧。
大屏幕上又出现了几个大字:破案经过是怎样的?看着大家抓耳挠腮,摩拳擦掌、欲欲跃试的样子。雨微松了一口气总算达到目的了。
第八章
雨微不知道骏哥为什么会约自己在咖啡座见面,雨微四处打量了一下,驷骏还没有来,雨微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神情漠然地望着窗外的人来人往;也看到驷骏朝这个方向走来。
驷骏的脸上写满憔悴,他坐到了雨微对面,把手中的一份资料递给雨微,雨微接过一看,原来是美国著名的心脏病专家的资料。雨微诧异地看着驷骏,驷骏同样冷漠地回答:“他不是要赚钱救他弟弟吗?我能帮他,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嫁给我!这是戒指,你看着办吧!”驷骏把戒指扔在了桌上,迈开大步走了。
雨微低着头,小勺子不断的搅拌着杯中的咖啡,思绪随着一圈圈地小旋涡在旋转。
雨微坐在楼梯的台阶上等待着哲泯的归来,街上的兰色街灯在树影下摇曳,忽明忽暗,雨微把自己藏在黑暗中,卷缩着。
哲泯似乎感到什么,今天是跑着回来的,在黑暗中缩成一团的是什么?哲泯走近一看,原来是雨微。
哲泯刚想抱起雨微,雨微抬起头〃啊〃的大叫起来。哲泯捂住了雨微的小嘴吧:“是我,你想把邻居都吵醒呀?”
雨微喝着哲泯倒来的茶,悄悄的用眼角望着他。哲泯一脸严肃地看着雨微:“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听话,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雨微坐到了哲泯的身边,用手遮住他的嘴,靠在他的胸口柔柔地说:“不要再责怪我,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泯,我们去海边好吗?”
机车奔驰在开往海边的大道上,雨微紧紧地抱住泯的腰,头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闻着他身上的气息,雨微的泪湿透了哲泯的背,泯把车子速度降了下来,雨微急忙说:“不要停,就这样,我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