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水族的。叫芝兰。”
很简单的谈话,却深深地印入了芝兰和逸诺的心。没有多说一句话,芝兰便走了,她知道,冰族与水族向来是水火不容的。没有杀了他,或许是打不过他,但换作是以前的芝兰,打不过还是会打的,只是她爱错了人,第一次爱,第一次付出感情,却爱上了敌人。她不允许自己这样做。
一个月后,她按照所有人的期望和水族的王结婚。
当她穿着婚纱,缓缓地走向王时,逸诺出现了。
当她回头的那一刹那,她惊呆了,逸诺不仅仅是冰族的人,还是冰族的王,多么可笑,一个圣女,爱上了一个敌族的王。
两族的人民兵戎相见,战争一触即发,“交出芝兰。否则大家就免不了一战。”芝兰看着在白马上英姿挺拔的他。无力的感觉充斥着自己。
“我不会交出我的新娘的,战争是免不了的。”王坚硬地说,一手护着芝兰。他知道芝兰不爱自己,但是就是没有那个气量把芝兰交出去。
芝兰看着王和逸诺两个人之间的战争,是自己害的,全是自己害的,她不会走向逸诺,因为她不会背弃所有的族人。但是她也不想嫁给王,自己不爱他,有何必伤害他呢,自己不值得他娶,他应该有比自己更好的新娘。而不是一个内心背叛了他的人。
当逸诺的剑刺向王的时候。芝兰挡在了中间。
“王,我对不起你。”
“逸诺,如果来世有缘,那么我愿来世做你的新娘。”
“芝兰!”一声吼叫响彻云霄。无限的悲痛充斥着逸诺的心。他居然亲手杀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他亲手毁了那个在他心中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的女人。
“呵呵,或许真的如芝兰所说,我们只有来世了。”他的剑刺入自己的心,混合着他和她的血液。他笑了,自己真的和芝兰在一起了。
只是芝兰并没有去投胎,神告诉她,下一世,他们仍然是对苦命鸳鸯,没用的,因为他们的前世是牛郎和织女,他们的生生世世都是苦命鸳鸯。所以她和神打了个赌,她不再去投胎,带着他们的记忆,去下一世等他,结果会如何,就看她的造化了。
现在看,他们终究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她有点开始动摇了,有点开始放弃了。
或许她到头来只能灰飞烟灭,她应该离开的,让逸诺好好去爱涵婉公主,如果他真的爱公主的话,那么她愿意真心的祝福他们,爱他,就要给他幸福,既然自己给不了,那么就应该让别人来给他这份幸福。
那自己呢?或许应该随便找一个破庙,然后自己去舔那流血的心灵。不是吗?动物受伤了,总会躲到自己的窝中,然后自己慢慢的舔尽伤口,自己给自己治疗。如果治不好,那么再见到他的时候,伤痛也好,思念也好,或许会在见到逸诺的瞬间痊愈。那只能怪自己太无能了。小翠看着芝兰,泪水充满了她的脸庞,看起来好无助啊,让人看了心疼,难怪能打动少爷的心。可是她为什么要哭呢?不过她哭起来也很好看啊,像一个落泪的天使,纯洁而没有瑕疵。
第三章
一大清早,芝兰却一点都睡不着,所以就索性来到了后花园,却没有料到在这里碰到了逸诺。
笃!笃!笃!三支箭都正中靶心,箭羽还在微颤。
芝兰用赞赏的目光看着逸诺,嘴角,眼睛,眉毛都在笑。芝兰轻轻地鼓着掌,就好像第一次见到逸诺的时候,她用赞赏的语调说“你很厉害。”一样。逸诺闻声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芝兰,有些发愣,现在的芝兰有着一股耐人寻味的魅力,震慑着他的心,同时也吸引着他的眼光,她有着平时少有的天真与纯洁,但又庸懒而精明,像一只可爱的小猫,眼神迷离得没有焦距,好象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一样。
逸诺的弓突然掉在了地上,芝兰缓缓的走过去,弯下腰把箭拣了起来,双手交到他的胸前,逸诺双手接过。芝兰又从旁边的箭筒中抽出一支箭,托到他的面前,他不解地接过。芝兰朝他嫣然一笑,眼里有着一股决然。然后芝兰坚定地走到箭靶前,转过身来面对逸诺,亭亭玉立。
是的,她要逸诺把自己杀了,自己的生命本来就是为了他而保留的,是为他,自己才活了下来,没有了他,那么自己的天空就少了四个支柱,就好象一间再好的房子一样,失去了支撑它的支柱,它一样要倒塌,没有了逸诺的爱,那么自己一定会灰飞烟灭的,她不要看着逸诺和涵婉公主结婚,那对她来说太残忍了,她没有办法办做到,所以她想要逸诺将自己杀了,那样她就不会再有痛楚,因为世上只有逸诺一个人可以杀了自己。
逸诺恍然,她要他杀了她,他扔下了箭,上前拥紧着芝兰,无法想象她居然要求自己杀了她。
“逸诺,把我杀了吧。反正我只是一个孤儿,如果我死了,那么大概也不会有人为我而流泪,为我而心痛。”
“芝兰,别这样,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啊,如果你死了,我会伤心的,而且我也不会杀了你,别人也一样。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因为你是我的妹妹啊!”
“又是妹妹?我不要做你的妹妹。”芝兰失去了平静,她用力推开逸诺,逃离他的怀抱,生怕自己有沉沦在他的气息里。
逸诺看着芝兰远去的背影,心突然抽搐了一下,他的心居然还会痛。
他从一开始就不停地告诉自己,芝兰就好象自己的妹妹一样,而自己对她的关心也只是处于兄长对待妹妹的关心。他不停地对自己催眠,或者说他一直在说服自己,那一声声的妹妹,不是说给芝兰听的,而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他怕自己会克制不了心中的那份情,那份爱,他快要和涵婉公主结婚,他不能给芝兰任何的幸福,既然这样,那么他也不应该自私地将芝兰套在自己的身边,她有追求自己的幸福权利,一个人痛苦总比三个人痛苦好吧。
但是他这一刻,他不能再隐瞒下去了,想到刚才芝兰从他怀中逃脱的感觉,如果有第二次,他会崩溃的。
他一定要向芝兰说清楚,如果芝兰不爱他,那么他会放芝兰走,真心地祝福她有一个好的归宿。他真的好想现在去告诉芝兰,告诉芝兰他的爱,他的情。
芝兰哭着跑回自己的屋中,她希望他成全自己,杀了她,但是他没有杀她,给了她希望,又轻易地给了她绝望。她不过是想把自己破碎的心补好,却不想,心反而破碎的更加厉害,再也没有办法恢复了。永远也补不好了。他始终都把自己当作是他的妹妹,那么她要收回对他的爱,不是她放弃了,而是实在是无力去付出了,从这一刻开始,她会好好扮演他妹妹这一角色,知道他和涵婉公主结婚,在他们的新婚之夜,她会走的,走得无声无息,不会破坏他们的,她会真心的祝福逸诺,希望他幸福,因为两个人幸福总比没有人幸福要好吧,而她,她也不会痛苦很久的,她会自己了结自己的生命,结束一切,一切的爱与恨。
那天晚上,很静很静,静得有点诡异,或许是大家都去睡了的缘故吧。
有一个黑衣人悄悄地潜入了丞相府中,他是来报仇的,丞相太残酷,太没人性了,他居然杀死了他们的全家,不留一个活口,幸亏他在乡下亲戚家里,才幸免于难,所以他立誓他一定会回来复仇的,他要杀了丞相唯一的儿子,让他绝子绝孙,让他也尝尝至亲的人离开自己的滋味,他相信一定不好受。
“谁?”丞相府中的护卫警觉地唤了一声。回答他的只是无声的黑夜。
“不好了,有刺客,有刺客!快保护少爷。”这里是西院,所以来人一定是想对少爷下手。
“有刺客,有刺客。”声音此起彼伏,让沉寂的丞相府中突然“热闹非凡”。
所有的人都在四处搜查,却没有看到半点刺客的踪影。
“有没有找到?”逸诺冷峻地开口询问。
“没有找到。”
“接着再找,仔细一点。”
“不用找了,我在这里。”
逸诺循声而去,心有那么一刻忘记了跳动,忘记了如何呼吸,老天,刺客的匕首居然架在芝兰的脖子上。
“放开她,否则你就别想离开这。”冷冷的开口,没有人听出他是否在乎刺客手中的那个人质。但是只要仔细一听,就知道,逸诺的口气中多的是对芝兰的关心,少的却是对刺客的威胁。如果刺客真的愿意不伤害芝兰,并放了她,那么他会让他安全离开的,这一点他保证,就看刺客怎么选择了。
“你认为我在进来时候有想过要活着出去吗?”
逸诺没有和他多废话,剑就刺向了刺客。刺客却一躲,被他躲过了,但是所幸的是逸诺终于抓到了芝兰的手,忙把芝兰护在身后,没有人能伤害到他的芝兰,他将不惜自己的生命去保护芝兰,他好怕失去芝兰,他无法想象,如果芝兰不在了,离开了他,那么他要如何呼吸,如何活下去,答案是他会陪她一起共赴黄泉路。
刺客被逸诺一剑刺死,不留任何余地,不带一丝人情。
“芝兰,别怕,有我呢。”
“恩,我知道,芝兰不怕。”
“芝兰,你知道嘛,刚才我好怕失去你,因为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我还没有好好爱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失去你呢。”
“你说什么?”芝兰的脸突然从逸诺的怀中抬起来。她好希望自己听到的是对的。
“你没有听错,芝兰,我爱你。”逸诺深情地看着芝兰,芝兰望进那深邃的眼眸,那里闪耀着一种叫做温柔的情愫,虽然那很陌生,但是却也不容忽视。
“逸诺,我也好喜欢你。”芝兰把头埋进逸诺的胸膛,低声呢喃着,她还无法说出爱这个字眼,但是那并不代表她不够爱逸诺,只是她还不习惯。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好吗?”
“你不知道好话不说第二遍吗?谁让你自己不好好听的。”打死芝兰也不会说第二遍的,这种话说一遍就够了,听不到,是他没有福气。
“你不说也没关系,因为我已经听到了哦,你说你喜欢我。”逸诺好笑到说着。
“你很坏耶,明明听到了,还骗我说没听到。”
芝兰的点点粉拳如细雨般砸在逸诺的胸膛上。逸诺看着怀里的芝兰,惟有将她拥紧,才能真实地感受她的气息,她的存在。
第四章
偎在逸源的怀里,哦不对,应该是逸诺的怀里,我想着很久很久以前的回忆,那应该是她和逸源第一次见面吧,呵呵,她还是改不了口。逸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的名字,却是再也无法从她的心中抹去,或许此后的生生世世她都无法改口了吧,他可以变,可以在每一个轮回中做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但是他却还是她的逸源,她一个人的逸源。
那一次见面,她是女贼,而他呢,却是捕快。敌对的身份,不可能和睦相处的身份,是否从那个时候开始已经注定了他们永远都不无法在一起呢?
她虽是女贼,却是只劫富济贫,但即使如此,她毕竟还是女贼。他是捕快,永远都为民除害。
在一次出任务中,她不慎被贪官在书房内所设的机关给暗算了,虽然逃了出来,但是却仍是受了重伤。体力不支的她昏倒在官府边的巷子内,他刚好路过,或许也因为只是单纯地路过,所以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才会救了她,是啊,仁慈如他,怎会见死不救呢?他将她带回家中,悉心地照料。当时的她看着他忙前忙后,全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份感动是骗不了人的,他,是这世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她如此的人,可是她又不免伤怀了,现在他如此对她只是因为他还不知道她是谁,倘若他知道了呢?是否再也不会温柔以对?是否一定会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
伤好后,她留书走人了。他不知,可是她却是明了的,他们并非同道中人,自己是他要抓的女贼,他们是决计不可能的。
伤好后的第一次任务,是苏州知府。却未曾料到,他竟然也在那!!不同的立场,却终究在相同的场合相见了。
那天晚上,当她转身欲走的时候,一股阴沉的剑气保卫了她。侧身,忽地看见他的脸庞,重逢的喜悦占据心头,却立即被恐惧害怕所代替。只那几秒的分神,他的沉星落月剑已经刺入了她的胸膛。
脸上的黑纱随风飘落,月光映照着我的脸。旁边是那贪官丑陋的嘴脸,她听不见他在讲什么。耳边只有逸源一声呆呆的“芝兰”。
自此,仿佛诅咒般,他们总是在一世又一世的轮回中相遇,却总是在这样的结局中结尾。他们是否注定永远只能这样。“芝兰,你怎么哭了?”逸诺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是否是刚才的刺客吓到了她。
“没事的,逸诺,你说,我们会不会永远都在一起啊?有一天你会不会杀了我?”她怕,她怕即使是她没有入轮回,可是应验在他们身上的诅咒还是会存在。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因为我们在一起并不受人祝福啊,若是有一天,你必须为了你的父母,你的家人,那么你会不会杀了我?”
“不会的芝兰,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而且我怎么可能杀了你呢?我会找机会向皇上说明的,请求他不要将公主赐给我。我想,这辈子,我负尽所有人,也决不会负你的。”
“是吗?逸诺,不管如何,你都要永远记得我是爱你的,好不好?”若是这一次她还是被他杀了,那么她只请求他永远都不要忘记她,永远都不要忘记她曾经很爱很爱他。因为她会灰飞湮灭,这世上将永远都不存在这个人了。
“不会忘记的,永远。”怎会忘呢?已经刻入灵魂的东西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忘呢?
可是看着芝兰,她紧皱的眉头看得他痛心。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的不安呢?又是什么让得她这样不相信?逸诺猜不透,尽管这样,但是他仍想抚平那眉头,医生都不再让它紧皱。是的,她一辈子的快乐幸福,他的责任。逸诺和他父亲都去上早朝了,所以只有丞相夫人在家。
芝兰路过大厅,却正好遇到了丞相夫人。
“夫人。”恭敬的喊着,脸上却没有任何谦卑的神色,她从不和任何人低声下气,恭敬只是因为她是逸诺的母亲。她并不想巴结她,所以也就用不着卑躬屈膝。
“恩,去给我倒杯水。”
“怎么不去?你还真当自己是小姐了,别以为逸诺对你好,你就真的可以成为我们家的媳妇。”见芝兰迟疑了一下,她便厉声地讽刺着。
芝兰无声地去倒了一杯茶,递向她,并不是她妥协了,只是她不想让逸诺呆会回来难做,毕竟她是他的母亲。
“你倒的是什么水啊?想烫死我啊?”喝了一口,又喷了出来,瞪着芝兰。
“这本就不是我做的。”那水明明就刚刚好,她有意刁难,那么她也就不用那么为她着想了,毕竟是她自己挑起的。
“你!!你讲的那是什么话!等逸诺回来,你就惨了!!”明显的底气不足,却还是不得不维持。
芝兰没有回答,她说什么她并不介意。况且支撑她活下去的只有逸诺一个人,只有逸诺一个人的看法最重要,其他,她真的不介意,因为未曾在意。芝兰坐在后花园的亭子中,她知道逸诺快回来了。老远便听到了逸诺的叫声。
“芝兰,芝兰。”
“我在这呢。”
“你没事吧?”逸诺左右看着芝兰,想要确定她是否没事。
“我会有什么事啊?”
“我娘她没找你麻烦吗?”
“她为什么要找我麻烦呢?我又没惹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芝兰却什么也没说,反问道。
“那就好,以后你要小心哦。”逸诺很正经地说,让芝兰看了好想笑。她不会告诉他他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因为她要的不是他和他娘反目成仇,因为那对于她来说根本没有好处,到头来,又似每一次轮回一样,她得不到她想要的,他还是痛苦自责地过完一辈子。
其实芝兰不说,逸诺也知道娘会趁他不在的时候找芝兰麻烦的,因为娘并不喜欢芝兰,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