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财神搞笑写爱情:浆糊·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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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财神搞笑写爱情:浆糊·爱-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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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年底,实在没架住劝就开始磕药,一开始还能吃点摇头丸,到后来吃不起就连咳嗽药水也喝起来了,有时侯甚至连甲烷气都吸,没多久就把身体弄得一团糟,面黄肌瘦的她死活不肯出去坐台,就又开始卖酒,只是生意大不如前。自己闲着没事儿还老慨叹一把,逮谁劝谁别吸毒。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她的。
那天晚上我感冒了,被几个朋友硬拽出去玩,边喝酒边吃药,她一见我拿酒送药的驾式就冲了过来,很严肃地对我说:〃你这样不对,会毁了自己的〃。我朝她乐,然后拿药瓶给她看,她脸挺红,说了句对不起就走开了。那时候我觉得她挺不错的,这年头还有这么负责任的姑娘,不易。
真正跟她熟起来,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我闲极了就一个人去泡吧,坐在酒吧外面晒太阳。正眯着眼看满大街乱窜的大飒蜜的时候,旁边传过来一缕歌声,就是那首〃走在大街的女子〃,之之端着一个空扎啤杯自顾自地唱着,她的嗓子很有磁性,听起来有点沙哑,但绝对属于高得上去那种。她唱歌时有种旁若无人的劲儿,我朝她走过去,问她是否还记得我,她点头,眼睛里有一丝戒备。
我问她买了瓶啤酒,开始和她聊,没一会儿就把人生和理想都谈完了,接着聊爱好,她说她喜欢登山,以前去过西藏,这使我很诧异,于是我把从师爷那里道听途说来的西藏印象说了一遍。她好象不是很感兴趣,懒懒地说:〃其实哪里都一样,活着这么累,走在大街上都跟爬山一样,每跨一步出去就得停下来喘口气。〃我说〃你的心态不正常〃,她歪着头乐,问我:〃你怎么样?〃我说我也挺累,要奋斗要生存什么的,她说:〃我不是那种累,只是觉得外面的世界坏人太多,干什么都得防着他们算计你,我脑子又不是太好使,就累〃,我规劝她该对人性多些信心,她耸着鼻子说我俗,我说我本来就俗,然后问她如果有好人家嫁不嫁,她说不嫁,〃一个人都够累的,再添一个?两个人接茬累〃。
我们从下午三点多一直聊到夜幕降临,结帐的时候我对她说:〃以后要有机会,我给你介绍个好男朋友〃,她说:〃也行,到时候我给你中介费〃。
从那天以后,我好久都没再去三里屯,三月份有外地朋友过来,执意要去,我们就直奔兰桂坊。落座后我问老板之之还在不在,老板说她嫁人了,我一惊,问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老板说:〃就上个月,跟老来这边的一个小伙子,他们俩才认识没几天,也就一个多月吧,就结婚了〃。
上个月,我去万通做市场调查,赫然在三楼的一个音像柜台见到之之。
她看见我,招手让我过去,〃我听他们说你结婚了,过得怎么样?〃
〃还行吧,马马虎虎〃。
之之明显发胖了,脸色也好很多,我估计她老公应该对她不错,我问她:〃现在还累吗?〃
〃累!〃,她斩钉截铁地说。
〃一个人的时候累还是两个人的时候累?〃
她一楞,想起来我们以前聊过这个话题,她微笑着说:〃我刚说的不是那个累,现在是身体累,一天看八小时摊儿,老站着能不累嘛,不过结了婚以后心里倒是不累了,我的那份儿累全给他了,现在他有两份累。〃
她送了我一张唐朝的CD,我向她道谢,祝她幸福,她又笑,眯缝着眼睛笑:〃谢谢,我现在挺幸福的〃。
「笑眉」
锦儿养了只白色的小鸟,她叫它作〃笑眉〃。
〃知道么,我的前世就是象笑眉一样的鸟儿,会飞,但飞不高,自己不会觅食,老得等人喂〃,然后她就把留海儿撩起来让我看,〃我的眉毛就是笑眉,这么弯,平时不笑的时候也弯〃。
锦儿很漂亮,毕业于上海音乐学院,学的是扬琴,她二十三岁的时候嫁给一个西班牙的外交官,在他的资助下开了一间非常不错的茶馆儿。当她忙于经营茶馆的时候,那个外交官不甘寂寞,有了外遇,在锦儿二十六岁的生日时,他们决定离婚。后来那个人回国,锦儿去机场送他,说:〃我的青春随着你的消失而流逝,一去不再了〃。
当时我忍着恶心听完了她幽怨的倾诉,说了些〃缘由天定,此情可待成追忆〃的废话就匆匆离去。
第42节:几粒药就解决了问题
我特别不爱听锦儿说起往事,因为每次她说起来就会微皱着眉,嘴角下垂,比起她笑得样子来差了许多,我喜欢看她笑,有时侯人少,我讲些荤段子,她就无所顾忌捧着肚子大笑,一点也不象二十八岁的女子,我说她看上去象高中刚毕业,她说她是心老人不老,全凭勤打扫,每个月花巨多的钱买化妆品,不是白来的。
追求锦儿的人好多,夸张点说有一个加强排,其中不乏优秀男士,上到外企高级主管,下到酒吧流浪歌手,只要来过她店里喝一次茶,大部分都成为回头客,如果再加些闷骚的素质,就成为了众多追求者的一员。
锦儿婉拒每一个人,她的理论是对婚姻失去了信心。我觉得那属于假扛,也许她就是喜欢这种穿梭花从间的感觉呢。
我问她:〃是不是以前的老公太优秀,把你的眼睛养毒了?〃
她摇头,边摆弄那只小鸟边说:〃他不算优秀,但是他很浪漫,会经常注意许多细节问题,笑眉就是他送给我的。〃
〃浪漫不能当饭吃,你真打算一辈子独身?〃
她说不知道,〃碰不到合适的,不嫁也罢〃。
锦儿在周末的时候就会为大家操琴弹上一曲,有时是古筝,有时是扬琴。虽说古筝曲好听,但我还是喜欢看她弹扬琴,因为那时候的她,活泼灵动,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随着音符而跳动,而她,也只有在那一刻是完全放松和开心的。笑眉也喜欢体听她弹琴,小鸟吃饱喝足了以后,会随着琴声叫上几声,虽不好听,但满屋子生趣盎然,气氛会很温馨。
前个月,锦儿打电话给我,听上去很着急,她问我认不认识兽医,说笑眉生病了,不吃不喝不睡觉。我打趣说那是它犯相思病了,得给它找个伴儿。她在电话里骂我没有爱心,后来通过几个朋友找到农大的同学,请人家过去看了一次,鸟儿的病倒是不重,几粒药就解决了问题。
那位先生临走前很奇怪地问锦儿:〃你这儿真有邪的,这种鸟儿必须得两只两只养,落了单就特容易死,它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
听完那句话后,锦儿满北京去找象笑眉一样的鸟,跑遍了鸟市也没有,那只鸟原本就是从西班牙带过来的,连西班牙人都不好找,更别说鸟了。
后来笑眉还是死掉了。上星期我去锦儿的茶馆喝茶,见她正忙着让木匠做鸟冢,连工程图纸都有,我听见木匠偷着骂她〃有毛病〃,乐得我。原本想慰问一下说两句可心儿的话、骗顿白茶,可话还没出口,就见她笑,笑得特灿烂,这和我想象中有较大差距。
锦儿说:〃它可算去了,他留给我的最后的东西也没有了。〃
〃恩?〃
〃这就说明我彻底告别了过去,要自己一个人直面惨淡人生、正视淋漓鲜血了。〃
我点头称是:〃好事好事,你准备把自己嫁掉了?〃
〃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跌倒了总得爬起来从头开始啊!〃
〃怎么想穿的?就因为笑眉不在了?〃
锦儿特狡猾地笑,摇头,过了一会儿她说:〃其实早想通了,就想找这么个借口而已。〃
固态瞬间——我最难忘的几个地方
既自认老泡儿,就不妨重新怀一把旧,将岁月凝固在屏幕上,总好过就这么淡忘,此类蠢事我干过不少,没有一次能够成功。
人一旦开始喜好怀旧,就说明他老了。我现在就是这个状态,硬觉得自己老了。但又有说法:自己没喝多的人其实是喝多了,觉得自己老的人其实还很年轻。这两套老话一茬,就把我生生夹在当间儿,上下不得、尴尬万分。只得自己端详一番,对着镜子左顾右盼顾影自怜,眉宇之间颇有一番沧桑,方才发现,我已经活生生堕落成一个面目可憎、形容枯槁的老泡儿了。
既自认老泡儿,就不妨重新怀一把旧,将岁月凝固在屏幕上,总好过就这么淡忘,此类蠢事我干过不少,没有一次能够成功。每次翻捡旧帐之时,总免不了加上一些低俗无趣的主观臆断,加一些东拼西凑的戏剧冲突,加一些傻逼呵呵的廉价感慨,轻而易举就能把好好的事儿给说恶心了。可我偏就不以为耻,相反,我对此道乐此不疲。这次我又打算重抄旧业,非把这几个地方给写恶心了为止,最期待的结果就是——让我以后一想起这些地方就恶心、就腻味、就呕吐、就烦躁不安、就彻底停止永远也停不了的思念。
「三巴汤」
三巴汤是一种自助火锅,这三巴的说法来自于它的原料——牛的嘴巴、尾巴和鸡巴,汤头鲜美无比,价钱也便宜。那间店其实是有自己名字的,但我们都没记住,印象比较深的就是:那店的旁边还有个收费极高的澡堂子,里面经常走出志得意满、形迹可疑的中年男人。
三巴汤位于东直门内,通宵开放。白天冷冷清清的,一到后半夜,生意就好得连座位都找不着。过来吃饭的大都是光着膀子大口喝酒大声说话的糙老爷们儿。九九年上半年的每个黎明时分,店里都会出现两个男人,一黑瘦一肥白,满嘴怪异名词,通身淋漓臭汗,那就是我和师爷了。
第43节:不是我痴心妄想
那时我们每天可以聊很多个小时,可是聊的具体内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从晚上八九点起,上网开呲,聊到凌晨五点,相约下网喝汤去,每次都是面红耳赤、高谈阔论,然后在第二天的夜幕降临的时候把昨天说过的话都忘了个干净,依此类推、周而复始,我们好像有永远都聊不完的话题。这可真让我奇怪。
师爷是个记者,可他明显不称职。在我的记忆中,他大部分清醒的时候是在天涯聊天室和三巴汤渡过的,你很难统计他写稿子的时间,唯一一次能想起来的就是全运会期间,聊到一半儿,他急急忙忙奔下网去,号称再不交稿子就要挨处分了。
师爷肥白,酒量极好,那时候经常会有形形色色的网友奔赴北京,逢人便灌,我倒还真没见师爷被灌醉过,每次都是杯觥交错、左右逢源,那张白胖脸蛋儿上偶尔也会浮起一层红晕,而那时大部分人都已经喝翻在地。现在情况有点变化,他逢喝必醉,上次回北京,亲眼见他醉过一回,眯着眼睛微笑,间歇说上几句话也是语无伦次。那一刹那我有些欣慰——不独我,师爷也老了。至于怎么老的,说法不一,有说是折在家属手里的,有说是工作压力大的。按我的推想,这只是岁月之功——人总须放弃一些能力,换取其它的能力。我想他现在可以在很多领域独当一面,不会喝酒又能怎么样呢?
我们现在已经不太说话了,偶尔在天涯聊天室见到一次也是对坐无语,不是不想聊,只是久不去三巴汤,把爱聊的话题都忘了个精光。
七月份在北大对面的酒馆儿,我匆忙而来,匆忙而去。席间开了几个无聊的粗俗玩笑,大家生绷着挤出笑容来,一时间竟然怎么也找不回昔日把酒言欢、纵情高歌的气氛来。坐到出租车上我以为友谊淡了,并以君子之交淡如水来安慰自己。昨天看到师爷在天涯的贴子,怀念曾经驻留在身边的光辉一瞬,结尾处感慨:〃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轻风。〃看罢无言,泪水差点滑将出来,赶紧深呼吸。窗外云彩飞扬、火伞如炽,室内人心彷徨,不知所措。
岁月好像总是会冲淡什么,假如它想。周遭世情变幻无常,永恒不变的只有三巴汤,夜深时在上海到处游荡,凡见到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场子,总要眯起眼睛幻想那就是三巴汤。但,其它饭馆哪儿有那醇厚怡人的浓浓肉香呢?哪儿有那酒高之后、天地之间的意气飞扬?
老贩子感慨物是人非——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可是我想,散去的终究只是匆匆而过的缥缈人形,留下的却是那有缘人的不灭真情。真希望这不是我的痴心妄想。
「苹果俱乐部」
我很难相信老皮最终会把自己凝固在这个面积不到两千平米的场子里,不管那儿有多精致、多迷幻,它终究只是个看上去很美的夜总会。在我看来,苹果俱乐部已经成为老皮生活的一部分,他沉迷于此,流连忘返。
认识老皮时,他刚做完一个很大的Disco,意气风发志得意满,信誓旦旦要创造人生新高潮。
初建苹果,我出了些力气,帮他规划蓝图、策划活动、联系厨师和酒商,有时侯还帮着面试一下妈咪和小姐。
那时的老皮仿佛有永远用不完的精力。衣着光鲜、双目炯炯、谈吐得体,眼瞧着就是一代新型企业家。左右逢源、老于世故的他,总能得到一切他想要的东西——老大的赏识、盟友的信任、小弟的崇拜、女人的痴迷。可他对现状好象总是不太满意,大概这就叫完美主义吧。
老皮是个在外漂泊多年的上海男人,他那种所谓的海派气质已经深深地渗透到了苹果俱乐部里。一个瑞典的DJ走进场子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地方应该开在上海。老皮听着他的话坏笑,点头。我知道他有时也会想家,虽然他总说到处的夜晚都一样。
老皮是个精于算计的人,上到董事会广告商,下到妈咪小弟,每个细节每个部分他都能算得清清楚楚,而我也就只有在帮他洗钱的时候才能占些小便宜,其他人根本别想从他手中多抠出一分钱去。老皮对这一点颇得意,有时酒高,问我:上海人没什么不好吧?我说不好,上海人不团结,他笑,骂我又想占他便宜了。
老皮身边的酒肉朋友非常多,女人也如过江之鲫,可他会经常表现得很孤寂,哀怨起来比那些刚失了恋的女孩儿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问我为什么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我说你自己就不信任别人,凭什么希望别人信任你?他点头说有道理,我却茫然不知所措。一年多以后,某人也与我有过同样的对话,只是角色对换了一下,这才知道,我被老皮害得不浅,也变得不轻信。他不但侵蚀了苹果,也侵蚀了我。
老皮是属于黑夜的人,我也曾经如此。现在挣脱出来,很有些从恶梦中惊醒、大汗淋漓的感觉,蓦然回首,他还在灯火斓珊处苦苦挣扎。我想他又何尝不知道回头是岸的道理呢?只是不想上岸么?还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得而知。
年初重游苹果,见他眼圈乌青、面容憔悴,估计是前夜飞高了,到第二天还没降下来。当时我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洋洋得意,我跟他说:我已经好久不飞了,并且对此没有一点留恋,我的生活非常健康。老皮强装不屑,想挤出嘲弄的表情来,未遂,憋了半天说出一句〃生死在天,人各有命〃。
我哪里知道那句话竟是个凶兆。上个月朋友带消息来,说老皮飞高了,送去抢救,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个问题。我一点也不难过,他就像一尾铁锅中的泥鳅,水凉的时候躺进去,舒服地游,水热了也懒得走,最后活活被煮死在锅里,这就是宿命。
现在,苹果的生意照样很好,他的partner兢兢业业地做着。小姐比以前多,活动也比以前规模大,只是装修的风格突变,那种柔美精致的风格没有了,每个角落都是硬硬的,甚至有点糙,看上去与外面那些金壁辉煌的大场子差不太多。老皮精心营造的那种妖异气氛早已经烟消云散。
第44节:想去重温旧梦
在北京出差时,数次想去重温旧梦,可心中总有疑问,没有老皮的苹果,还是苹果吗?终究还是未能成行。
「安惠里」
安惠里是亚运村附近的一个居民小区,中间有一块非常大的绿地,春季的风景尤其美丽,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白云朵朵、春风和煦。
无数只或大或小的风筝在绵风中遨游,无数对恋人或坐或躺,在草坪上畅谈人生。我曾经是那其中的一员。
我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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