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的眼神,却十分复杂地一直在她唇上的红肿及颈间的一抹印记上,来回徘徊着。
“呃……还好……”
想到昨晚的胡闹,还有像是作梦一样的亲吻,金喜儿的脸蛋忍不住泛出一片羞红。
纪依珊忽然露出分享秘密般的表情,倾身向她低声笑着说道:“齐凯……技巧不错吧?”
金喜儿愣住。“技巧?”
看到纪依珊朝她笑得十分暖昧,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会意过来,她暗指的是什么,小脸瞬间炸红一片。
“我、我们……”
金喜儿张口结舌,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响应,只学得隐私被大大地侵犯了,让她觉得十分不舒服。
这女人凭什么管她和齐凯之间发生什么事?
金喜儿倏地抿紧唇,沉默地看着她,不说一句话。
“昨天,齐凯全都跟我说了。他说,他在帮助你接下你父亲生前经营的‘星采公司’。”
纪依珊不理会她的沉默,自顾自地开口。
“齐凯跟你说的?”金喜儿的心口忽地一阵紧缩。
“是啊!昨天晚上,你一直在看着我,对吧?后来,你一定也有看到,他跟我离开宴会了。”
纪依珊点点头,表情十分愉快。
“嗯……”
她低声回道,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约我到另一个地方去,跟我……嗯……叙个旧,也聊了非常多你的事。”
纪依珊摸摸头发,笑得妩媚万分。
“……是吗?”
她看着纪依珊,双手在桌子底下悄悄握起。
齐凯……骗她?
昨晚齐凯明明说跟纪依珊只是客套一下。
但是,从纪依珊暗示的语气中听来,他们两人离开宴会后,完全不止是客套寒暄而已……“他说,他看你什么都不懂,却想要经营一间经纪公司,被整个圈子里的人当成笑话看,他的心里很不忍,所以想要帮助你。等你的‘星采’站稳之后,他就会回来‘恒丽’,继续请我当他的经纪人。
“这段时间里,他请我要多多包容你。照顾你。刚开始的时候,我的态度是真的冷了一点,真是抱歉。”
纪依珊不断地笑着,似乎真的与她心无芥蒂了。
金喜儿勉强地笑了笑,心里觉得被一把刀子一道又一地道割着。
齐凯将所有的事都告诉纪依珊了?
“其实,他是野心很大的人。他想借着帮助你的机会,来证明自己的能力。毕竟,没有多少机会能找到一间公司,肯放手让他去做。”
“什么?”
金喜儿难掩震惊,小手握得更紧了。
难道,齐凯说她父亲有恩于他,只是取信于她的借口?
其实,他只是想在她快倒闭的公司里大展身手,证明自己?
她不敢相信,他是这样恶劣的人,会将她父亲临终前交给她的事业,当成儿戏一般地耍玩!
他应该知道,“星采公司”是她家已经延续百年的事业,对他们金家而言,有多么重要的意义。
他应该不会这么的恶劣……她在心里不断地否认,不愿相信纪依珊告诉她的事。
“齐凯说,他这次下了很大的赌注,想要培养你成为专业的经纪人。他说,如果这次成功的话,等他再过几年,从模特儿界退休之后,他打算学我一样,开一间经纪公司,自己当老板呢!”
“噢,你不要误会呢,虽然他跟你的合约中,要求了不少培训模特儿的参与权利,但他只是想试试自己的能力而已,不会吞了你的公司的。”
金喜儿觉得自己全身发冷,完全不敢想象齐凯到底跟纪依珊透露了多少合约的内容……她忽地站起来,脸色有些发白地说道:“对不起,齐凯今天有摄影的行程,我要回去看看他准备得怎么样了。”
“喔,我知道齐凯他今天要拍照,那是我帮他接下的案子。等一下我也会去摄影棚,那就等会儿见了。”
纪依珊笑着说道,也跟着站了起来,伸手与她握了一下后,便转身先离开了。
瞪着纪依珊离去的背影,金喜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被掏空了,虚虚软软的,找不到稳定的落点……
第七章
齐凯一走出房间,就瞧见金喜儿愣愣地站在门口。
“你站在门口干么?忘了住在哪间房了吗?”
她的眼眸张得大大的,瞅着他不语。
他耸耸肩,低头看了看表。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我本来还在想,如果你还没吃完早餐的话,我就要下去餐厅拎你出来了。”
她咬着唇,仍是沉默地看着他。
“你跟我一起去摄影棚,参观一下摄影作业如何进行。还有,摄影棚的旁边,厂商也会进行试镜,你也顺便去看一看人家试镜的过程。”
他一边说,一边很自然的拉起她的手,牵着她向电梯走去。
她的手任他拉着,但双脚却死死的定在原地,没有跟着他走。
拉不动她,他疑惑的转过头来,这才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十分的无助、茫然,仿佛陷入了某种困境之中。
他心里一跳,有点紧张的走向她,低头关心的询问。
“怎么了?刚才吃早餐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是不是宿醉不舒服?”
金喜儿张口想说话,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她无法控制心理的怀疑,忍不住猜测他现在的关怀,到底有几分的真、几分的假?
“喂喂,你哭什么啊?”
他愣了一下,有些手足无措地在一边跳脚。
此时,走廊另一头有人走了过来,好奇地看了他们几眼。
齐凯暗地“啧”了一声后,迅速打开房门,将金喜儿拉进房里。
关上门后,他放下手上的东西,转过身来,皱起眉头瞧着她。
“喜儿,你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无端端哭起来了?”
喜儿抽抽噎噎地抹着泪,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能将心里所有的疑问全都向他倒出来。
她不想怀疑他,但他所做的事,又与纪依珊所说的样样符合。
……她该相信谁才好?
“我……”
“难不成……你又想吃香鸡排了?”他小心翼翼地猜测道。
她现在的情绪正在难过中,但他很正经的问话,却让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是啦……”她一边哭、一边笑地说着。
他反倒笑不出来,只能无言地瞪着她。
对她这一阵说风是雨的无厘头眼泪,他感到有一点没辙了。
抹抹脸,他叹了一口气。
“喜儿,你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不然我根本无法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我想问你,你为什么会这样帮我?”
“我说过好几次了,我是为了要报答你父亲的恩情。”
“接收一间快要倒闭的公司,需要冒很大的险,难道你不怕失败吗?”她又问道。
“你不信任我?”他笑着反问。
她低下头去不回应。
见状,他的神情渐渐地冷了下来。
“你不信任我。”
这一次,是句肯定。
听出他语气中的冷意,她有些慌张的抬起头来。
“我……我相信你有能力,只是……我……我不知道……我觉得这一切都太过顺利……顺利得让我很紧张……我真的不知道该相信什么……”
他瞪着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冷冷地哼了一声。
“随你信不信了,我不在乎,也不想再多费唇舌。反正合约都已经签下去了,我会做到我所有的承诺。等到你有能力独力经营‘采星’时,我自然会退出,不会占你一分一毫的好处。”
他的话又冷又绝,很明白地告诉她,当“采星”不上轨道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将结束,从此形同陌路,各不相干。
她心里又慌、又难过。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很喜欢他,很希望能一直、一直跟他在一起!
“我不知这个意思……我……我以为,你只是想将我家的公司,当成你测试能力的场所……我、我只是担心……”
她说得结结巴巴,越急,越无法将她心中的意思表达出来。
最后,她挫折无比的拉着他的袖子,像是怕他真的会立刻转身离开似的,泪水流得更急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投降似的叹了一口气,伸臂将她揽进怀里,轻拍她的背。
“别哭了。”
她倚在他的温暖怀抱里,理智告诉自己,要防着他,但是眼泪就在他的安抚下,神奇地慢慢止住。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她的心里好难受。
她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是假装一切都不知道,继续接受他的帮助;还是直接与他摊牌,和他解除合约,划清界线?
“喂,时间真的快来不及了,可以走了吗?我跟人约定时间从没迟到过,你别害我打破了我工作的原则。”
“……喔。”
她吸吸鼻子,不舍地离开他的怀里。
“等工作结束后,我们再回来好好谈一谈。”
“……嗯。”她点点头。
他拿起地上的包包,她也主动地帮忙拿袋子,踏出房门。
当他们关上房门离开后,纪依珊才缓缓地从走廊转角站了出来。
“想跟我斗?金喜儿,你还太嫩了。我就不相信,我没办法从你手中抢回齐凯!”
纪依珊冷冷地笑着,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金喜儿洗完澡后,十分不安地坐在床沿,等着在浴室里沐浴的齐凯。
刚才齐凯进浴室之前,一脸严肃地看着她,要她别睡,还重提了早上曾说的,要跟她好好谈一谈的事,但她却一直很想逃避。
她甚至产生鸵鸟的心态,想着如果她就这么一直假装不知道他的企图,他会不会一直留在“星采”,帮她一起经营公司?
……叹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真是个不孝女。
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要赌上老爸临终前托付给她的家族事业吗?
她咬咬唇,看着身后的床铺,考虑这是否要马上钻进被子里,假装已经呼呼大睡,躲开这场谈话?
“没用的,他一定会把我挖起来的……”
这段日子以来的相处,她已经多多少少能掌握到他的脾气反应了。
齐凯这男人其实耐性不高,跟他表现在众人面前那副斯文优雅的面貌,完全判若两人。
也许这就是他能成为名模的优点。
扮什么,像什么。
他可以是海滩上的阳光男孩、不修边幅的颓废雅痞,也可以化身成品味顶级的贵族子弟,还可以露出风流不羁的魅人眼神,迷倒男男女女。
但是,他在她面前,倒是懒得掩饰他的坏脾气。
东想西想,浴室里哗啦哗啦的水声,让她越来越坐立不安。突然,她跳起来,换了衣服,悄悄地打开房间门,溜了出去。
他叫她别睡,可没叫她不准出去啊!
当齐凯终于在酒吧里找到金喜儿时,只能又气、又无奈地拎着一个小醉鬼回房间去。
看她这个样子,今天他们是别想谈话了。
他将她扔上床,气呼呼地开骂。
“你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我……我讨厌坐飞机……”
她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爬起来坐好,十分无辜地响应道。
“……”
他很用力的瞪着她,好想掐死她。
“跟我谈个话,我这么可怕吗?我又不会吃了你,只是想问问你早上心情不好的原因而已,你到底在怕什么?”他生气地骂道。
他有心想要解开她早上莫名哭泣的心结,她却孬得先跑去酒吧将自己给灌醉,她到底在搞什么啊?
想起上次她酒醉胡闹的耍赖德行,他的脸色变得更青了一些。
这一回,不会又旧事重演吧?
“我很不安啊……”
她呢喃地说道,一脸迷糊地抓起枕头抱在胸前,就要躺下去。
“等一下,不准睡!”
他迅速拉住她,让她继续保持坐姿。
“唔……”
她揉揉眼,没有其它的反抗动作。
他观察着她的反应。
看样子,她这回是不是更醉了一些,所以才会这么的安分?
他还在猜想着她的状况时,她却突然抬起头来,问了一句差点让他跌倒的话——“你昨晚为什么不跟我上床?”
她这句话,竟然问得清晰无比,完全没有出现酒醉后的大舌头现象。
齐凯张大眼,不可思议地瞧着她。
“为什么?”她执意要得到答案。
“你……你这么希望跟我上床吗?”他有些啼笑皆非地开口。
难不成,她在怪他昨晚太过君子风度,放过了她?
这家伙是没有一丝丝的危机意识,还是有多重人格,一旦喝了酒,就会变身成豪放女?
“是啊……因为我很不安……”她将脸埋进枕头里。
“你在不安什么?”他顺着她的话问道。
“我很不安,怕你会被人抢回去……”她的声音闷闷地从枕头里传出来。
听了她的话,他的眼神变柔了。
“你希望我留下吗?”
“……嗯。”
她依旧埋在枕头里,坦白地点点头。
“只要你开口,我就会留下,这样可以了吧?”他轻拍她的后脑勺。
“可是你会回去纪依珊身边……”
她坚持己见,埋怨道。
“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他皱起眉,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提起那个女人。
“她说的……她早上跟我说的……你真坏,为什么把我们之间签的合约内容全都告诉她?”
她抬起头来,生气地问。
“我没有。”
他皱眉,语气不悦。
“那她怎么会那么清楚我们之间的协议?”她不信地说道。
“我这么晓得?总之,她那边的消息,不是从我这里听去的。”
“我不相信……你拿我家公司当家家酒玩,我老爸知道后会难过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了。
“我老爸对你其实没有任何恩情,对不对?你只是想要利用我家的公司,证明你的能力……”
“……纪依珊说的?”他冷冷地问。
“还说你不知道?你都知道是纪依珊说的!”
她生气地指控他,手里的枕头向他扔过去。
他满眼怒火地抓住枕头,往她头上“猫”了好几下。
“你这个是非不分的傻妞!我真的要掐死你了,你耳根子怎么这么软啊?”
“啊!你又打我!昨天打我屁股,今天打我的头,我要跟我老爸告状!”她哇哇大叫。
“要告状去告!你老爸听了一定也会踹你一脚的!”他冷哼一声。
“为什么?”
她不服气地插起腰,没想到又挨了一记枕头,身子一个不稳,就往床上倒下去。
“纪依珊她没有任何证据、随便说说的话,你一下子就信了!我用了全部的身家财产跟你作担保,同样的话重复了一百遍、两百遍,你竟然不相信?你真让我生气!”
骂完后,他将枕头一甩,生气地转过身背对着她,双手环胸,在床沿重重地坐下来。
他不想再看到她那张脸了,否则,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掐死那个笨蛋的强烈冲动!
她偏头看着他一会儿,然后在床上慢慢地爬行到他身旁,直直地瞧着他的眼睛。
“做什么?”他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
“你在生气吗?”她找死地问道。
“需要我表现得更明白一点吗?”他咬牙开口。
“你为什么生气?”她又不怕死地问了一次。
齐凯发誓,这是他这辈子惟一一次被气到快脑充血!
他突然抓着她的肩,将她向后一推,往床面按下去。
“你怎么这么呆啊?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真是白白浪费了他的口水!
没想到,她开口说的话,依然差点气晕他——“那你要跟我上床了吗?”
她的表情好像在问他要不要喝水一样。
“你这家伙……”他被口水呛了一下。
她怎么一直没有进入状况?
“哪……我可以再摸摸你身上那漂亮的六块肌吗?”
她又期待、又害羞地张大眼问着他。
虽然是一句问句,但实际上,还不等他回答,她就已经抬起手,在他身上又摸又捏了起来。
该死的,他错了。
她根本比他还要进入状况!
“喂喂,你住手……”
他支起上半身,手忙脚乱地拍开她开始解他扣子的小色手。
不料她像是铁了心似的黏了上来,两只手像缠人的小蛇般,在他胸前游来游去,非得要扒开他的衣服才肯停止。
齐凯突地停止了挣扎,感到一阵无力地垂下头,觉得昨天晚上的荒谬情景又重演了。
早知道今天的剧情会回放,他昨天干么苦苦压抑,只为了维持君子风度,不在她酒醉时占她便宜啊?
金喜儿不知道他已经涌起了自暴自弃的念头,正在快乐地摸着已经被她扒光的美妙胸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