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成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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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成烟- 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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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芷蕾一呆。紧接着莫名愤怒起来。苍白地两颊燃起血色。颤声道:“你怎么能说这样地话、你怎么能够忍心说出这样地话?!你——你原来这样地冷血!”

    沈慧薇沉默着。只有眼睛里并不明显地情绪泄露些许真实心情。

    “我不知道她双眼失明。可我亲眼看她架上火刑台。同样我也眼睁睁地接受了所有人都认为我无法接受地天赐斩去一肢地事实。可我能怎么办↓了旁观。我又怎么办?!我始终不能够真实地介入到其他任何人地生命当中。如果可以。十多年前地悲惨本就不应发生。就算是连自己地命运。都难得有自己全部掌握地机会。如果可以。眼前。又怎会从无到有、活生生、长大了地你。一声声地逼问?”

    芷蕾正是喜爱一切都追根究底地年龄。沈慧薇却已习惯于沉默。可她有一点确实不知道。有些时候。施芷蕾地执拗和她地固执其实并无差别。

    她心慌。早在杨独翎亲口证实以前。她便隐约地听到、或者说猜到了雁志拿来迫使金风堡主人退步地理由是什么?

    然而除了直言玉和璧不在身边以外。她竟一字也不肯多问。宁肯不问场合地代小妍责问沈慧薇,宁肯再三表示雁志绝非此刻表现出来的模样,而真正搁在心底里的忧虑,却连一个字,也不肯多表露出来。

    心里忧虑越重,外在态度表现得越差。以至于和沈慧薇刚刚有所缓和的关系,猛然再度紧张起来。

    面对沈慧薇固执的沉默,她似乎也没有更好地方法,万分气恼之余。也用沉默予以还击。

    还是沈慧薇告失败,微微苦笑着道:“你就算怪我,但眼下不是负气之时。”

    芷蕾闷闷道:“我没带玉和璧过来,一开始就是想好了不把这个交出来的,焉知那阴阳老人要把它去干什么。”

    沈慧薇对此有个猜测,但也不方便说,只道:“这样过于行险,即使不发生如今的事情,那么戏弄阴阳老人。太也危险。”

    芷蕾又一次露出似嘲若讽地意味,道:“你现在不是我的人了吗?这不是在等你帮我出谋划策?”

    沈慧薇忽略她的嘲讽,道:“你的顾虑,也有道理,玉和璧乃国宝,不能任由人拿来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先要弄清楚阴阳老人意欲拿它来做何事?”

    芷蕾轻蔑笑道:“可是我想的同你不一样,我认为不管阴阳老人想利用玉和璧来完成什么,我都不想把如此神圣的国物给他。”

    沈慧薇眼神闪动。缓缓道:“芷蕾。莫不是你另外有方玉佩?”

    她实在是明睿,这是芷蕾第一次略微提到她此行真正的想法。她却已判断出来,芷蕾用来实现这个思路时所用的方法。芷蕾抿了抿嘴,道:“可是眼下有这么多人在阴阳老人手上,我想,为防不测,也只能先把玉和璧取回来。”微微犹豫,补充,“雁志,陈夫人,钟幽纾,还有杨堡夫的令郎——”

    杨独翎自从湖心回来,便心事重重,眯着眼睛,一直注视天色,这时听见话题扯到他这边,淡然道:“初云落在那种人手上,我当然会想方设法去解救,不过玉和璧如此神圣地物事,我家从来和朝廷不相干,是沾染不上的,你们打算怎么做,不要顾虑我就是了。”

    芷蕾转了老大的弯子才涉及杨初云,怎么肯就此放弃,微笑道:“我意已决,大家既在一条船上,自是同舟共济,日后仰仗杨堡主之处也甚多,杨堡主何必太过客气?”

    她对着别人,言谈得体,这番话措辞诚恳,但语意绝无特别讨好之处,反而是有点贵人高高在上真情一现的味道,听者既不至于反感,但也不至于让听者认为对方有意讨好。从这方面来看起码清云的教导极为成功,若非亲眼见着,决不能想象这么雍容自若的少女,便是刚才那么撒娇使性的小姑娘。杨独翎还是忍不住唇边抽出一丝笑意,那一股殷勤隐藏得何其之深,然而,只怕自己的儿子毕竟不是一厢情愿了。

    但他还是不能不打击她:“况且此时就想出山怕也来不及了。今年雪早,封山也早,连续十日大雪,我想外面,已经封山了。”

    鉴于现在写的少,对话和心理活动又多,建议大家可以等一章完成再看,这样看起来舒服一点。PS,这些说明不算字数,我不是用这些说明在凑字。

正文 第十四章 暝色浮云失旧乡(4)

    许雁志一跤摔落,直坠数尺,煞不住势,又接连往下翻滚了十七八记,这才勉强止住,周身摔得无数不痛,但这痛还痛不过心里,忽觉喉咙口一松,他又能开口,便大叫起来:“放开我!放开我!”

    黑暗之中语音带有独特的魅惑之力,微微笑道:“小主人,经过那才那么一遭,你肯定和清云决裂了,还有什么顾虑呢?”

    雁志爬不起身,咬牙怒视那个红衣人:“我没有!芷蕾会明白的,那绝不是我在做!我在说!她会明白的!”

    阴蔽山洞,深得见不到底,幽暗之中,唯有两簇跳动的火苗,大红衣裳灼人眼目,在雁志看来,宛如鲜血,他死死地咬住唇,悲凉无限地瞧着面前那个口口声声“小主人”,却用心歹毒的妩媚男子:蜜爱。

    自打进入幽冥道,所历一切,皆如梦。

    就是在这差不多的不见天日的地方,发现了昏迷中的芷蕾,未等他唤醒芷蕾,便被阴阳老人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他当然不清楚阴阳老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当时阴阳老人也只笑咪咪地盯着他看,亲切和蔼,飘飘然有如仙翁,他第一眼就有了好感。

    “很好,很好。”老神仙摸着他的脑袋,“老夫正愁缺少一个衣钵传人,你这孩子容貌、资质、根底,都很合我老人家的意。这大约就是传说中的否极泰来?雁志心头忽上忽下的忐忑着,然而却是直言拒绝了这番好意:“多蒙前辈青眼,只是,雁志已是清云门中人。”

    阴阳老人笑了:“老夫自然早就知晓,但只要老夫看中了你。还怕清云不赶紧双手奉上?”

    这话让雁志微感不喜,不过他从来不是强硬之人,当下亦不予以反驳,他心中悬念芷蕾,转首寻找,见芷蕾犹自未醒。不管他怎样的拍她叫她,始终一动不动,他不由得紧张起来。

    阴阳老人从旁指点:“她是受到禁闭,你噬指出血,滴在她人中。以内力灌入,便当醒来。”

    雁志不疑有他。当即咬破了中指。鲜红地血涌了出来。年不沾荤腥地他。竟连自己地血液。也感到了微微腥气。忍着不适。提指正要滴血于芷蕾人中。忽然眼角处瞥到阴阳老人眼眸中甚是古怪地笑容。他心头一凛:这种唤醒人地方法大见邪异。他如何就能听信于一个素未谋面之人。用到芷蕾身上?

    他地手缓缓缩了回来。

    阴阳老人微笑着捋须。挑了挑长长地白眉。以示疑问。

    雁志看着他。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不由神色大变。问道:“请问前辈何方高人?”

    阴阳老人还是笑着。这时忽然听见芷蕾微弱但清晰地声音:“他是阴阳老人。”

    不幸猜中……雁志脸色完全变了。不可思议地望着那个宛若神仙中人、却是他从小听到名字能从噩梦里惊醒地老人。芷蕾缓缓坐起。握着了雁志地手。微笑低声:“不也是个平常地人吗?不用害怕。”

    阴阳老人放声大笑:“怎么能有这么胆小的男孩子?”

    雁志满脸通红,故作未闻。向芷蕾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是崔艺雪。”芷蕾简单地说。同时白了那边貌若仙人地那个老妖怪一眼,“就是晕了一会会。哪里是受了邪术,你以后可得小心些。别受某些妖人之骗。”

    雁志赶快点头,不觉微微后怕,阴阳老人叫他做那个程序,定然别有用意,要是当真毫不思量地做了,或许此时已然害了芷蕾。

    阴阳老人似是看出他的想法,笑着解释道:“那是最简单的血蛊之术,不过,因为你的血液里有些不寻常的东西,所以即使是最简单的血蛊,一旦施行有效,就能让这小姑娘从此以后成为你的影蛊。你做我老人家的徒弟,小姑娘是你地影蛊,便也等于是我手上的人了。”

    雁志又惊又怒,果然不愧是传说中最邪恶的人,颤声道:“你……你……”满心想要斥责几句,可他生平从未对谁发过火,“你”了半天,便是无辞。芷蕾眉尖一蹙,虽未出口相询,心下却大感奇怪:“怎么说雁志的血液里有些不寻常地东西?”

    “小姑娘,”阴阳老人转移了目标,“你主动来此倒是出于老夫意料之外,既然如此,那东西今在哪里?”

    芷蕾淡淡道:“自然是在我这里。”

    “拿来。”

    很平淡的语气,只是雁志一颗心莫名提了起来,仿佛这两个字字悬千钧。芷蕾神色不动,道:“我现在还不打算给你。”

    阴阳老人意外地轩了轩眉毛,笑容慢慢从他脸上消失,阴冷的光芒聚集在他眼里,雁志募然觉得,天空中似有无限阴云,向他聚拢而来,这个神仙似的老人,霎时间变化作了恶魔一般。阴阳老人道:“你说什么?”

    芷蕾并不为所动,然而毕竟那一贯清冷的表情里带上一些缓和作用的笑容,轻声道:“因为,那不在我身上啊?”

    “不在你身上?”阴阳老人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冬日的衣服本就较厚,一时自然看不出来。芷蕾有些紧张,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阴阳老人忽地侧耳听了一听,没说什么,大袖一挥,扑天盖地的黑云顿时将两人笼住,雁志只觉背后微微一麻,再也动不得手、开不得口。他象傀儡一般被带到另一地方,在那里,见到了做梦也想不到能再次相见的人——他的师傅,沈慧薇。

    纵然说不上神采焕发,然而沈慧薇地神情态度,已远非困于冰衍院可比。

    他本该惊喜、欢笑,本该为了师傅死而复生而雀跃欢腾,然而,师傅地眼光只是淡漠地从他身上掠过,漠然得就好象他们从未相识一样,他心凉若冰,悲伤和自卑,再一次将他淹没了。

    几乎是在茫然不知所已之中,阴阳老人放弃了芷蕾,却将他单独带走。

    拿到了芷蕾、却又为了某种原因不得不暂时放开她,明显是无功而返的阴阳老人心情不悦,再也没有初见时恍若神仙地慈祥与笑容,顺手把他丢到了一个黑乎乎的山洞里,只丢下一句话:“叫他想通了,三跪九叩来拜老夫为师!”

    雁志一跤摔得头昏眼花,未及爬起,便见山洞深处,笑容璀璨,这眉目浓冽如画地少年一见雁志,似乎是从心底里发出的欢喜,深深拜了下去:“蜜爱见过小主人。”

正文 第十五章 悲我已是十年流(1)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我早就上传了,漏了个步骤,一直没生成……

    小主人?

    雁志额上还残留着被猛摔以后的疼痛,并且这种疼痛仿佛一直钻入到他额头里面去了,在大脑里一阵阵搅裂割剧。

    “你是谁?”他惊魂未定地问。

    红衣人媚笑道:“山谷一别,为期未久,小主人,竟已忘怀不成?”

    雁志下意识地问出口来,其实跟着就想到了,轻轻地吸了口气:“是你,你原来……原来是阴阳老人的人。”

    蜜爱笑道:“小主人,蜜爱自然是你的人啊。”

    这话也说不上多么可怕,然而雁志听了,却不由得往后退了步,警惕地望着这个容貌娇美、举止妖艳的男性少年,总是觉得这句话相当的不对味,而他的眼风阵阵,身体更象是随时要扑过来撒娇似的。雁志从未见过这种阵仗,仿佛站在这里,都是十分的难堪,手足无措。

    只是心中另一种欲念渐渐地浮了起来,如此强烈,将他的窘迫与羞怯暂且压制下去,问道:“我父亲,倒底是谁?”

    蜜爱已经站了起来,听闻此言,没有马上开口,而是唇角一翘,微微露出一抹含有讥嘲意味的笑容:“小主人在问,自己的父亲是谁啊?”雁志红着脸嗫嚅道:“我……我……”突感一阵心酸,眼泪夺眶而出。生而不知其父,毫无疑问是件非常可耻的事情,而且他当初也非很小了。然而母亲执意不多说什么,至于到了上京以后,他差不多就每天病得昏昏沉沉,明知老管家蔡忠和乳娘玉凤在帮他寻找生父,只是这事直到他离开京都。也没有更进一步的着落。

    不管父亲是如何的无情无义、抛妻弃子,少年心中,总还有一线最美好的期盼,父亲,会是多么顶天立地的奇男儿。清云数年这点希望变得多么微弱卑渺,每个人提起他父亲时的不屑,天人般悲悯的文大姐姐也从来不欢喜他提到自己身世,而师傅。四年间未置一辞地师傅,终于也有一天发泄了对自己那个神秘而无所不能的父亲的强烈不满。

    于是他明白。师傅眼中对他地淡漠。深藏着极深刻地痛楚。非是冷淡。实在是想忽略他。根本就是主观排斥。不想看见他这样一个时时刻刻能将最屈辱地往事勾勒出来地少年。

    他听说过他那位大人物父亲地名字。吕月颖在极度疯狂之时曾经说过他父亲叫“粤猊”。但这两个字不代表任何意义。因为许雁志甚至无法确定这两个字怎么写。在他看来。这两个字如同符号。不过是给他地父亲加了个代号。然而不具备任何真实意义。他仍对父亲一无所知。

    他期盼着。这个口口声声“小主人”地知情人。能够最终拨开谜雾。

    终于。妖媚地红衣少年不曾让他失望。红唇微启。轻轻吐出一个名字:“许瑞龙。”

    “许瑞龙?”雁志茫然念了一遍。听得幽暗中仿佛有人吸了口气。他也不曾在意。只低头苦思这个仿佛有些耳熟地名字。

    “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吗?”蜜爱轻声说。他地表情有些奇怪。“就算你不晓得这个名字所代表地人就是你地父亲。但是你也不该全没听说这名字。他是清云上下大仇。四五年前他是权倾天下、甚至有资格在朝堂上指鹿为马地宰相大人。”

    雁志眼神有一霎那的迷乱,沉思片刻,轻声道:“我听说过的。”

    他在清云是出乎所有人想象的寂寞,自然无人与他提过这个名字。然而,在他进入清云之前,他的年龄,实际上足以让他记住某些特别地人或事。

    蔡忠管家带他进京,是因穷途潦倒实难支撑,因而进京寻亲,蔡管家虽未明说其父为谁,在这期间却曾提到过宰相大人,还以为蔡忠向许丞相求助,并未把这高贵的名字和自己父亲联系起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脸,也闪电般地与这个名字挂起钩来。

    郊外,荒野,有河水东流,有天风浩淼,病得昏昏沉沉地他似乎感觉到身子飞扬起来,失重的感觉让他一度以为即将告别这个世间——然而睁开眼睛,却看到一张脸。

    那是一张无法以言语形容地丑脸,上面布满了刀疤、紫痂,非但丑陋,而且骇人。拥有这张丑脸的人稳稳抱着自己,眼神奇特地注视着他。

    也许是那种无比复杂地眼神打动了他,也许是那个人身上特有神秘的气质在吸引他,总之雁志一点都不害怕那张脸,他轻轻叫道:“叔叔。”

    那个人眼神明显地震动,而后连身子也动起来,在他意识到有其他事情发生地时候,那人挥手令他意识沉入昏迷,再醒来,就是文大姐姐抱着他了,眼神也同样的奇怪,说不清是怜悯,是痛惜,是苦楚,是欢欣,抑或,是那掩藏不住的深深的痛恨。

    几年来,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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