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赌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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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赌为生-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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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去就过去了,主要是看你静不静得下心来,我是为你好,一个人熬着多苦呀。
秦栖凤这才认真地想了想,觉高月说的有些道理,问,他干什么的。
高月说,和付宏林一个单位。她指的是那人也在国土局上班。
秦栖凤说,你说呢。
高月说,我说他既然有意,你何尝不可以和他认识认识呢,也不一定非要怎么样,现代社会,又是单身男女,怎么发展都可以。
秦栖凤说,我觉得你象我妈,把我的事都全包完了,那你说了算吧。
高月说,晚上他请我们吃烧烤,我打电话给你吧。
秦栖凤说,老大,你说了算。
两人吃了饭,看离上班时间还有点早,高月就陪着秦栖凤转商场,秦栖凤给儿子买了衣服,打电话给王俊石,关机,真是怪了,秦栖凤心里有点不踏实,不知道王俊石怎么了,这两天两次打电话给他都关机,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下午没什么事,她想过去看看,顺便把衣服给儿子穿上。

以赌为生 第一部分(10)

秦栖凤打了个摩的去二0三厂,到了二0三厂门口打电话,还是关机,秦栖凤想到齐四妹儿那儿去,麻烦她帮着过去找找王俊石,再不叫她帮忙把衣服拿给兵兵。这么想着就朝这边来了。才走进齐四妹她们这边院子,就听得一阵唏哩哗啦麻将声几乎从每一个房间里传出来,楼下还有几张桌子摆到外面来了。秦栖凤没想到有那么多人在院里打麻将,忙低着头,不想让人注意她。走进齐四妹家,只见齐四妹的那个家三间房,一间关着门,另两间腾了出来,外面这间摆了两桌机器麻将,里面那间小点的屋子摆了一桌,角落边留有一张床,一屋的男女嘻嘻哈哈,好不喧哗,人挨人坐得满满的,生意好得很。齐四妹胖胖的,正忙前忙后地穿梭着端茶递水,见她进来,忙招呼她,让她站会儿。
秦栖凤说,你忙。边站一旁等她。抬眼一望,墙上写了一串字,仔细一看,高尚娱乐,严禁赌博。心里简直乐欢了。 突听得有人给她打招呼,秦栖凤,过来了。
秦栖凤一看,好些个熟人,说话的是那天搭她进城的陶智,忙应道,陶师,手气还好吧。桌上其它认识的人也给她打招呼,秦栖凤一一招呼了。
齐四妹掺完茶,放下手中活,笑着迎上来,说,稀客,怎么不早点来,这会儿都没位子了,再不进去闷金花儿。
秦栖凤说,改天再玩儿吧。
齐四妹说,我倒杯茶给你喝,来,到这边厨房来说话。
秦栖凤想急着回去也没事儿,便跟着齐四妹拖了根凳子到厨房这边坐了,说到,生意还好得很嘛,你到是干脆开起茶馆来了。
齐四妹说,有什么办法呢,要吃饭讪,妈哟,弄个单位也弄来靠不住,现在工龄也卖了。
秦栖凤说,已彻底买断了吗。
齐四妹儿说,那不是彻底买断了,说是再过几天就发钱了,一年才八百,万吧块钱,你说能搞个啥,不自己想点办法咋个过嘛,反正现在厂也散了,大家没事,只有打麻将,以赌为生讪,我吗,靠你们这些朋友三四的挣点稀饭钱,你过来玩儿嘛,不要赚这儿堂子小,我这儿算大的了,十块,二十的都有,他们下面的才打五块,两块,还用手搓,再过几天大家都有钱了,肯定有人打大的,李老幺他们早就嘈号得很了。
正说着,只听有人呼到,四妹儿,上水。
齐四妹儿应声而起到,来喽。跟着进去了。
秦栖凤心中一阵好笑,开多大个茶馆呀,还居然放水。不一会儿,齐四妹儿进来便在手里拿的一个本子上记了一笔。秦栖凤说,你弄得安逸,开这点茶馆还放起水来。
齐四妹笑吟吟道,放点小水,你见过世面的,不要笑话,现在二0三厂的这些茶馆都放水呢,你要,我也放给你,人对了,两天不打水,怎么样。
秦栖凤说,还是一百打五块钱的水吗。
齐四妹说,是呀。
秦栖凤说,也倒是,每天放个千儿八百的,还有得算的。
齐四妹得意到,比不得那些大场子,不过比那些大场子好放也好收,少嘛,千儿八百的,大家借了也还得起,用不着要人追,那些大场子有时放出去了还收不回来,没有偿还能力,你刀子比起也起不到作用,细水长流,不见得比那些大场子差。
秦栖凤一听竟觉有理,感叹道,该你吃这口饭,那会儿你家就是大家的窝子。
齐四妹儿说,是呀,那个时候就没想到收茶钱呢,要早开始收茶钱,我怕也发了。
秦栖凤笑道,那也不见得,除非你不赌,专门挣茶钱。
齐四妹说,是呀,也好这口,有个时候挣的还没输的多呢。才又说着,又听有叫到,肥肥,拿包烟。齐四妹说,来了。又出去了。
回来时,秦栖凤说,你忙,我不打搅你了。
齐四妹说,不忙,耍你的。
秦栖凤说,那麻烦你帮我去找找王俊石吧,我给娃儿买了套衣服。
齐四妹儿一笑,我说找谁呢,就在这儿。

以赌为生 第一部分(11)

秦栖凤吃了一惊,以为听错了,叫到,安,就在这儿,不可能吧。忙抬头张望,哪儿有王俊石的影子,有点不信。
齐四妹说,在里面。边说边把秦栖凤带到那间关着门的房间前,伸手敲门,门开了,秦栖凤引身一看,惊呆了。狭小的房间里门窗紧闭,烟雾潦绕,一屋的男女围坐在一方桌前正闷金花,王俊石,她的前夫,从来不打牌的人,当初她使出浑身数解也没把他拖下水的人,那时为了阻止她而处处对她跟踪追击的人,居然坐在上面,象一个老赌鬼一样,正老练地向堂子上扔钱。难怪他的电话会关机。那一刻,对秦栖凤的冲击简直无以用言语形容,她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屋里的人朝这儿看,王俊石看到了她,惊奇地问,你怎么来了。
秦栖凤没想到他还那么神情自若,焉然一个老江湖模样,她简直要昏过去了。
王俊石说,你打吗。
秦栖凤回不过神来,旁边的熟人纷纷招呼她上来,秦栖凤才红着脸说,你们玩儿。
正在不知进退,有人叫到,肥肥,上水。是李老幺。
齐四妹儿说,好,要多少。
李老幺说,拿五百吧,手真霉,才这么一会儿,就着了一千多了。
齐四妹儿拿出钱,数了五百,问他有没有零钱,李老幺从自己手中拿出二十五块钱递了过来,齐四妹把五百拿给他。
李老幺给秦栖凤招呼到,回来啦,好久没和你打过牌了,来,来,遛起。
秦栖凤忙回到,李哥,手气不好呵。
旁边一人催到,李哥,该你闷了。
李老幺答应了秦栖凤,忙桌上去了。
齐四妹说,走,走,不影响他们,什么事一会儿再说。边说边带了门。
秦栖凤说,我想给他说两句话。
齐四妹儿又推开门说,俊哥,凤姐找你有点事。
王俊石出来了,故作镇定地给秦栖凤打招呼,你没打牌呵,啥事。
千言万语秦栖凤真不知从何说起,在公共场所又说不出来,只道,我给兵兵买了套衣服,给你打几个电话都关机。边说边把王俊石朝厨房引。
王俊石跟着来了。应付到,家里都有,你又去花钱。
秦栖凤转过身来,望着王俊石,那还是从前那个王俊石吗,哀叹到,你也学会打牌了。
王俊石有点不自在,讪讪说到,没事,就是玩玩儿,在这些地方能玩儿到哪儿去。
秦栖凤说,你忘了,我是怎样玩进去的。
王俊石笑到,不要那么紧张嘛,没那么严重,现在不上班了,没什么事可干,大家都在打牌。
秦栖凤说,你就不能去从新找个工作,还骗我说在私人老板那里打工。边说边激动起来。
王俊石心底到底还有着她秦栖凤,见她急了,辩解道,我去找过了,现在工作哪儿有那么好找,找到些活儿,挣几百块钱还受多大个气,哪儿有这桌子上来得容易。
秦栖凤说,你就不懂得来得容易也去得容易么,你输完了怎么办。
王俊石忙说,你可别这么说,我总算体会到当初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在赌博了,影响很大的。
秦栖凤说,我也总算体会到你那时到处追踪我的心情了。
正说着话,就听齐四妹过来说,俊哥,小刘来了。话音刚落,己见人走了进来。三人一见面,说不出的尴尬,王俊石的老婆说,你在这儿做什么。
王俊石说,她给兵兵拿衣服来。说着看秦栖凤一眼。
秦栖凤忙说,这儿我给兵兵买了套衣服送过来。
王俊石老婆不接话,只对王俊石说,说完没有,说完就出去了讪。
王俊石想对秦栖凤说些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伸手接过衣服,就跟老婆出去了。
秦栖凤心里充满了屈辱,她妈的活该,你以为你还是他的什么,还去劝他,管你什么事,由得着你来管么。她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齐四妹安慰到,没事的,有啥子嘛,为了娃儿说两句话有啥子嘛,不要想那么多。

以赌为生 第一部分(12)

秦栖凤说,我要走了。
齐四妹说,那改天来玩儿,早点来。
秦栖凤答应着走出屋来。她的心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虽然他不再是她的什么人,虽然他现已属于另一个女人,但她的失落感还是那么深重,不象是来自于哪一个人,象是来自于哪一种信念,或是哪一种信仰。
5
秦栖凤感到心痛,为儿子,以前是她去赌,管不了儿子,现在是他去赌,儿子该有谁来管,籍希望于儿子的后妈吗,秦栖凤不寒而栗。她想要有个家,为了儿子,她想稳定下来,平静下来,安居而再乐业。秦栖凤想起了那个带眼镜男人,孙扬。她想和他发展,只要有人能给她安定,她愿为他做一切。
秦栖凤精心打扮了,就等着高月打电话给她。高月果然打电话来了,给她说在她家门口那条街。秦栖凤挂了电话出来,叫了个摩的,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高月说的那个烧烤摊,带眼镜男人和高月早在那儿了。
见她来,带眼镜男人眼中露出了惊喜,高月介绍道,这是孙扬,这是秦栖凤。
这么一介绍,两人就有了些正式认识的味道。孙扬对她说,你的牌打得好,那天我本来赢了的,你一上去就全打出来了。
秦栖凤笑道,你那天手气也很好。
孙扬说,是呵,那天你走了,晚上我又打赢了。
秦栖凤对高月说,那你又输了。
高月说,没有,晚上我没打了。
三人找着共同的话说着,边吃烧烤。差不多的时候,高月的电话响了,接了电话她说,付宏林在叫我了,你们俩再聊会儿,我先走了。
两人忙起身想送。送走高月,二人一下觉不适,稍过调整后,孙扬说,你长得真漂亮。
对这些话,秦栖凤早就听得耳朵都生茧了,她笑了笑说,谢谢。又说,高月说你和付宏林是同事吧。
孙扬说,是呵,听说你以前在二0三厂上班,那么大个厂怎么说解散就解散了呢。
秦栖凤说,是呵,不过早点解散还好些,好早点找出路,免得年龄大了还弄来凉办起。
孙扬说,也是,不过现在也是哪儿找不到口饭吃,也不一定非要吊到单位上,我的做生意的朋友比我还混得好,我觉得呵,一个家最好的状况就是一个在单位上呆着,一个在外面做生意,那样比较好一些。
这话让秦栖凤心里没那么虚了,她没想到他还有那种眼光,顿时对他有了些好感,看来好感是可以陪养的,说到,两个人在一起打天下多好呵。
孙扬说,是呀,要是配合默契,进退自如就更有价值了。
秦栖凤说,是呀,你是怎么离婚了呢。
孙扬说,她调到省上去了,我们俩扯着两年了,我过不去,她也不想回来,就散了。
秦栖凤说,喔,是这样。
孙扬说,你呢。
秦栖凤说,我吗,他变心了。
孙扬有些不相信,说,是吗,你那么漂亮。
秦栖凤说,红颜女子多薄命,感情的事谁说得清楚。
孙扬心中顿生些许怜惜,想她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好说得太深,附合道,也是,人的感情是最难捉摸的了。
两人聊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秦栖凤说,明天还上班呢。
孙扬说,我送你吧。
秦栖凤说,你住在国土局么。
孙扬说,是呀,我现一个人住一套房子,冷冷清清的。
秦栖凤笑了笑,没接他的话,说,走吧。
两人走出来,又边说边逛,到了路口秦栖凤不想让他知道她住在那个破烂的地方,说,就这儿分手吧,谢谢你送我。
孙扬说,你的电话是多少,我给你打电话。
秦栖凤把自己的电话给了他,给他的时候,她认真看了他一眼,人不丑,个儿也不高,这种太过普通的男人她以前基本上不会感兴趣。可这会儿她觉得他看起来还是不错,有些老实,且他的单位也不错,还有房子,这些正是她现在想要的,正是她想为兵兵创造一个好环境所需要的。她决定把他抓住。

以赌为生 第一部分(13)

时间就在简简单单的生活中悄悄地流过,秦栖凤感到现在总算完全适应了外面的生活,每天上班,下班,和同事的关系也处得不错,然后隔天和孙扬约会,两人发展得比较稳定,不急不燥的,这种状况其实比较好。
这天去上班的时候,秦栖凤感觉到哪儿有点不对劲儿,说到具体是哪儿也说不出来,但就是不太好,象有时候,她走进营业厅,两个同事正说着什么,见她来了,两人或三人就不说了,再就散开了,还有她们突然就对她有了距离似的,客客气气,看她的眼光也变得怪怪的,好象不是今天,好象从昨前天就是这样的,给秦栖凤的感觉就象是大家知道了些什么,秦栖凤心里很不安。
十点过的时候,柯经理打电话来叫她去他那里一趟。秦栖凤觉得心跳得厉害,有事情会发生的。
果然不出所料,柯经理问,你怎么隐瞒你的简历。
秦栖凤说,我怕你们不招我。
柯经理说,也是这样,你既然自己也知道,我也不好多说,要是你是其它事都还好些,可你犯的是经济罪,我也不好留你。
这种情形秦栖同凤早就想过很多回了,一发生,好象也是意料之中,她没有多说什么。柯经理说,我一会儿到财务上把你的工资结了,你先把工作交给小蔡。
秦栖凤说,嗯。
柯经理看到她那么平静,倒有些不忍,说到,去看看别的工作吧,你其实挺不错的。
秦栖凤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要能找别的工作,你怎么不给我换一换,让我去干别的不粘钱的事,她没有说出来,问到,可以走了吗。
柯经理反倒有些不习惯,嗯到,去吧,一会儿来领工资。
秦栖凤回到窗口上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把该交的交给小蔡,小蔡安慰她,秦姐,不要气,我们这些打工的都这样,一不合适就走人,我还不是换了好几个地方了,干脆做点生意算了,给别人打工总是不如给自己干着好,再苦再累,哪怕挣点小钱也比这样好。
秦栖凤不想跟人说话。
一整个下午,秦栖凤都很郁闷,她一个人在家呆着,她觉得这种打击太可怕了,到不是说这一时半会儿没了工作过两天又去找一个,她感到她好不容易才有的对新的生活的信心和热情被打湿了,在慢慢变冷,因为有过去,没人相信她的现在和未来,就算她换十个,百个工作,也难说她就能逃过这种宿命,有些东西在生命里一旦烙下了无论你怎么费尽心机想抹去它都要明明白白地在那里,她想以后该怎么办呵,想着想着就觉得头痛得厉害。
七点过的时候,孙扬打电话给她,说他过来接她。她知道他想到她的住处来,这是不可能的,说,我出来了,在路边等你。
一会儿孙扬来了,说,我们去哪儿呢。
秦栖凤说,我还没吃饭。
孙扬说,还没吃饭呀,走,先把饭吃了。
两人走进一个小店,秦栖凤随便要了点东西,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付了钱出来,说,去哪儿呢。
孙扬说,再不去我那儿吧。
两人打了车到国土局,孙扬走得很快,他似乎怕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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