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方便下来吗?”
“有什么事吗?”
他仰首睇视着她。“妳下来我再告诉妳。”
“有很重要的事?”
“对,很重要。”他毫不犹豫的点头。
思忖片刻,蓝掬云这才勉为其难的颔首。“好吧,我下去。”
等了数分钟,她才姗姗而来。
是今晚的月色太迷人,还是他真的饿得眼睛发昏,否则怎么会突然觉得她好美,美得令他……悸动。
“有什么事?”蓝掬云牵着阿沙布鲁下楼。那条白色秋田犬一见到总裁,又亲热的盯上了牠的屁屁,惹得总裁怒咆不休。
殷琰开口,“有没有兴趣跟我交往?”语气里隐含着不容人拒绝的霸道,更理所当然的认为她绝对不会拒绝他所赐与的这项殊荣。
静默须臾,蓝掬云淡淡出声,“今天不是愚人节。”
“我没有在开玩笑。”
睇他一眼,她缓缓启口,“那么我的回答是,No。”话一落,她旋身准备要上楼。
未料到会遭到拒绝,殷琰有丝错愕,旋即唤住她。
“妳不再考虑一下吗?”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笑道:“原来我忘了自我介绍,也难怪妳不敢答应,我叫殷琰,是战龙集团的总裁,也许妳听过我的名字。”
她散漫的神情上没有表露出听闻他身份的讶异,仅是不动声色的淡淡一瞟。
瞅着她,从她满不在乎的表情里看出她似乎没意思改变初衷,殷琰抢先一步挡在公寓的大门口。
“请妳仔细考虑我的话再回答我。”他不接受除了Yes之外的回答。
“为什么你会跑到我家来?”蓝掬云看着他,依旧是一脸的漫不经心。
“是牠带我来的。”他指向正怒力捍卫着屁屁的总裁。
“牠?”盯着露齿低狺的哈士奇犬,妍丽的容颜上掠过难得一见的深思表情。
身为战龙集团旗下的员工,她早就耳闻过殷琰的为人,传言他行事蛮横专断,为达目的一向不择手段,也因为他果断强悍的性格,在被董事长殷镇指派为战龙集团的总裁之后,三年内让业绩成长了百分之十五。
五年前他一手创立的战龙光电,更成为集团旗下最赚钱的金鸡母。
当今殷氏的掌权者殷镇,十分看好这个孙子的能力,据说极有可能越过第二代,把棒子直接传给殷琰,因而引起殷氏内部一场权力的角力,看来平静无波的战龙集团,其实暗地里波涛汹涌。
可她不明白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会忽然找上她,知道他是故意挡住大门,她心忖如果她的答复让他不满意的话,以他强悍跋扈的性格,也许有可能就这样跟她耗在这里,直到她改变心意为止。
低眸睇着流泄着银白月华的地面,再抬起眸时,蓝掬云无可无不可的说:“好吧,我答应你。”
虽然她的脸上一点喜悦之情也没有,但殷琰仍满意的勾唇一笑。
“给我妳的手机号码,还有名字。”
翌日,下午四点,手机震动起来,蓝掬云接起。
“今晚七点到『缘来义大利餐厅』,我们一起晚餐。”话筒里传来一声带着磁性的低沉男音。与其说他是在邀约,倒不如说是命令。
久候不到对方的声音,彼端有些不耐烦的问:“妳听到了吗?”
“听到了。”她淡然回道。
“不要迟到,我不喜欢等人。”语毕,便单方面切断通话。
蓝掬云垂眸盯着手机片刻,唇畔微抿,她只说她听到了,可没有说她要去赴约。
下班时间一到,她准时的收拾好桌面,起身离开。
回到家中,她先带着阿沙布鲁去散步,再到黄昏市场去买些菜,回家炒了三道菜,一边吃着一边看新闻。
阿沙布鲁窝在她的脚边吃着她为牠准备的晚餐。
她垂眸看着狗,忽然想到了另一条哈士奇犬,然后再想到了某个人。
望向墙上的钟,七点十二分了。
放在桌上的手机冷不防的震动起来,她瞥一眼来电号码,方接起电话。
“喂。”
“我不是交代过妳不要迟到吗?都超过十分钟了妳居然还没到!”电话里传来不悦的男声。
想象着电话彼端的他脸色一定不好看,她无所谓的神情上浮起一丝笑意,漫应,“你是交代了,但我没说要去。”
“妳说什么?”话筒中传来低吼声。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妳敢放我鸽子!”
“不,我没放你鸽子,如果我答应了你,我一定会到。”她解释,“是你自己在电话中只顾着传达自己的意思,也没问我的意见就挂断了。”
“蓝掬云妳……”在餐厅里等了十几分钟的男人忍不住咬牙切齿,却没有办法驳斥她任何一句话。
“我正在吃饭,没空跟你说了。”语落,切断通话,蓝掬云从容的享受着自己煮的菜肴。
昨夜,她是答应跟他交往,可没说会随召随到。
第二日早上。
手机响起,蓝掬云正在讲一通电话,只瞥了一眼来电显示,任由它一直震动着直到停止。
说完公事,她妍丽的脸庞仍一如往常带着淡淡的漫不经心,继续埋首于未处理完的工作。
三十分钟后手机再次震动起来,她接起。“喂。”
“刚才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电话那端传来一声含着责备之意的男音。
“我在讲电话。”
“那妳讲完也该立刻回电给我,妳的手机上应该有显示我的号码。”
“我在工作。”她淡然回应。
很好,不管他说什么她总有她的借口是吧!殷琰缓下口气道:“今晚七点我到妳家接妳一起晚餐,”末了,思及什么,他追加一句,“可以吗?”
迟疑片刻,她轻叹,“好吧。”她晓得若是再推拒下去,以他的个性,恐怕将会没完没了。
收了线后,她支着下颚,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想要跟她交往,他们两人之前只见过两次面,基本上与陌生人无异,且她很清楚殷琰往来的女人不少,个个都是一时之选,美艳无比,何以他会突然看上她?
还有那只哈士奇犬也透着古怪,她为何听得懂牠的话?
没有花费太多心思,没多久蓝掬云便收回心神处理手边的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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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缘来义大利餐厅”是两人初次相遇之所。
不同于前两次,各自身边都有着异性同伴,这次是两人一起进来。
点完餐后,蓝掬云漫不经心的浏览着布置得高雅浪漫的餐厅,原木色系的装潢和铺陈着美丽桌巾的优雅桌椅,令室内显得十分温馨,精致道地的义大利料理是这家餐厅每至用餐时间便几乎客满的原因。
“妳很喜欢这家餐厅?”殷琰问。从她两次都选择这家餐厅跟男友分手,可以看出她对这家餐厅情有独钟。
“嗯,他们的料理很好吃。”这是她喜欢这里唯一的原因。
殷琰发现自己如果不找点话题来聊,她可以一直欣赏着四周的布置,一句话也不说,就像此刻,她盯着墙上的马赛克壁砖看到入神。
她的神情慵懒得彷若一只在晒太阳的猫咪,就算开口,语气也漫散得彷佛要睡着似的,对于她对他所表现出来的满不在乎,殷琰眉心不豫的微蹙。
头一次有女人可以这么不把他当一回事,在和他共享晚餐时,她对壁砖的兴趣显然比他还浓得多,但他偏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对这样的她发脾气。
“明天我要到日本三天,希望我帮妳带点什么回来吗?”
“日本?”蓝掬云想了想后摇首,“我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她对物质的欲望极低,生活中的物品她一向以需要为主,若只是装饰性质的用品,她是能少则少。
但好友艾宝翔却相反,老是喜欢那些中看却不中用的华丽装饰品,买了一堆,堆得屋里到处都是。但她此刻住的那栋房子的屋主是他,她无权置喙什么,免费提供她住了这么多年,她已经很感激了。
她简短的回答令两人瞬间陷入沉默,殷琰一时找不到其他的话可聊了。
面对彷佛无欲无求的蓝掬云,殷琰开始感到有些棘手和疑惑。她不若有些女人贪图他的财势,更不像有些女人倾心于他出色的外表,对她这样迥异于以往所交往过的女子,他一时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博取她的欢心。
他从来都不吝于用金钱或是珠宝来打动女人的芳心,因为他想从她们身上取得的一向就不是真情,图的只是一时的欢快罢了,大家各取所需,你情我愿,没有什么好抱怨,若不愿顺从他的游戏规则,顶多也只是一拍两散。
可此刻殷琰才忽然正视到一个问题,他追求她为的是什么?
跟她上床?他很快的就否决这个想法,她的身材不足以引起他的欲望。
图她美丽,可她的脸蛋美丽是美丽,但还不至于令人一见就惊艳。
所以他是为了什么而追求她?
脑海浮现了前夜的景象,是那一瞬间的悸动令他反常了,未经思考就对她说出了那样的话来。
殷琰沉思着,习惯性的掏出一根烟来准备点燃。
蓝掬云适时的出声提醒。“餐厅禁烟。”
看着她,他无趣的以食指跟中指夹断香烟。
“那条哈士奇犬你养多久了?”她忽然问。
“妳是说总裁吗?牠最近才跑到我那里的。”
“总裁?”
“那是牠的名字。”殷琰扯唇一笑。
“你听得懂牠说的话吗?”
“我怎么可能听得懂,我又不是牠的同类。”语气微顿,察觉到她问的话有些不寻常,他望住她,“妳为什么会这么问?”
“没什么。”迟疑一下,她没有说出自己能了解牠吠声里的意思,只是垂眸看着桌布,似在思忖着什么事。
她长长的羽睫轻轻搧动一下,散漫的神情在澄黄的灯光下显得份外慵懒迷人,嫣红的蜜唇轻启,散发出她不自觉的诱人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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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希望妳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想着其他的事。”虽然低柔,但霸气的口吻却容不得人反驳。彷佛要将自己的身影烙进她的眼底,他锐利的鹰眸灼灼的锁住她修长的秀目。
“没有人可以控制得了别人的心思。”她直视着他漫应。
“确实没有人可以。”他没有辩驳,握住她纤柔的下巴微微用劲,以蛊惑般的音调道:“蓝掬云,跟我在一起时,妳的眼底只能有我的存在。”
“这是恳求?”她秀目微眨。
她的回应令他扬起眉,“不,这是对等的要求,跟妳在一起时,除了妳,我也不会再看其他的女人。如何,公平吧?”
注视着那张强势的俊容,蓝掬云微微一笑,一改先前的心意。
甫和前男友分手未久,寂寞的日子尚未找到另一个人来填补空虚,也许和这个高高在上的战龙集团总裁交往是个不错的主意,反正这场游戏最多也不会超过两个月,尝试看看又何妨。
相信以他的个性,一旦分手,应该不会纠缠不清。
夜晚十一点多电铃遽响,惊扰甫入眠的人。
蓝掬云从温暖的床上爬起,接起对讲机问:“哪位?”
“是我。”
昏沉的脑袋微愣,她分辨着入耳的男音,片刻后才想起来这耳熟的声音是谁。“你是殷琰,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我刚下飞机,想见妳一面。”对讲机里传来他低沉的嗓音。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
“还没十二点。”他的语气像是时间还很早。“妳要开门让我进去?还是下来见我?”殷琰也不明白为什么,出了机场他就莫名的想见她,便直奔她家楼下。
“……我开门,你上来吧,我住二楼。”今晚很冷,她不想出去。
两分钟后殷琰出现在这间布置了一堆华丽饰品的屋里,站在客厅,他有种圣诞节到了的错觉。“这些是妳弄的?”她的品味令他不敢苟同。
“不是,那些是我室友的。”
“妳还有室友?”环顾这间四房两厅的屋子,摆放了一堆装饰品的客厅显得有些拥挤。
“嗯,这栋房子便是他的,他的情人病了,这一年来他几乎都在那边照顾情人,不太常回来。”揉揉眼睛,蓝掬云为他倒了杯热茶。
殷琰伸手接过杯子,她瞥见他缠着绷带的手掌,随口问:“你的手受伤了?”
把她的探问当成了关心,殷琰唇边勾起一抹笑。
“在日本时被一名疯子割伤的。”喝完杯里的热茶,他笑瞅着她,“有没有很感动,我回来第一个见的人是妳。”
“我该回答很荣幸吗?”带着困意的眼眸睇向他。
“看来这件事勾不起妳的热情,那如果是这样呢?”他冷不防的吻住她的唇。
挑逗的伸出滑腻的灵舌描画着她的樱唇,在她吃惊时趁势攻进她的檀口,极尽煽情的缠卷着她的丁香小舌,采撷她口里的甜蜜,强势的唇舌宛如强悍的狩猎者,非逼得可怜的猎物就范,迷醉于他高明诱人的吮吻下不可。
他狂野的深吻令蓝掬云几乎要为之窒息,她胸口的氧气几近耗尽。仅存的一丝理智令她睁大眼狠瞋住他,不愿沉迷于这魅惑心神的吻中,却发现他竟轻阖着眼,他眉宇间那抹专注陶醉令她微微一怔。
但也仅只两秒罢了,她鼓足力气猛地推开他。因呼吸不稳而微染朱霞的面容含嗔带怒的出言冷叱,“请你克制一点,不要像个未经世事的少年,粗野鲁莽。”
瞅睇着她嗔怒的容颜令殷琰失笑,邪肆的语调透着轻佻。
“我只是想开发妳潜在的热情而已。况且我们在交往中,我会想亲吻妳是很自然的事。”在日本那三天,他无端的想起了她好几次,或许就是这个原因,才会一下飞机就想见她吧。
对他近乎调戏的话,蓝掬云的回应是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人你已经见到了,夜深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妳知道有多少人恨不得我留宿在她们的闺房吗?”一见到她,疲惫莫名的顿扫而空,他心情极好,无意离开。
“那你还不赶快过去,不要让她们久等了。”或许刚才不该让他进来的。
他支着下颚,兴味的眸光盯住她。“蓝掬云,妳每次的反应都令我意外。”
“我真的困了,请你离开,再不走我就放狗咬人。”她无意取悦他,此刻只想钻回温暖的被窝,继续适才被打断的梦,她难得作好梦的。
她的梦境通常都反复的作着一个人孤孤单单被遗弃的梦,梦里有她的母亲、她的父亲、她的奶奶、她的初恋男友……他们每个人都不要她,当她是多余的累赘,弃她而去……
“放狗咬人?妳说的是那条秋田犬?”他指向懒洋洋趴在走道地毯上的大狗。
很显然的人家不把她的威胁当一回事,睨了一眼阿沙布鲁,牠正不知睡到几重天去了,也难怪殷琰一脸轻视不把牠放在眼底。
“你别小看牠,这种狗的攻击性很强,如果你想领教的话,直说无妨,我很乐于当你们的裁判。”
殷琰兴趣缺缺的撇唇,“我并不想跟一条狗打架。”斜睨阿沙布鲁一眼,他将目光定在眼前女子脸上,悠缓的嗓音徐徐出声,“我想留下来陪妳,因为,妳的眼神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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