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我猛皱了一下眉头,秋水即使如有神助也不可能澜沧王借得五千兵马,因为据我所知道,澜沧王此次前来只带了二千兵马……
“蕊总管,西皇太后也被皇上一道请到了宗人府会审刺客了!”
“哐咣!”一声。
是手上的玉茶盏落地的声音,我只是一昧地狠狠摔着头,
“不可能,绝不可能!”
第五节 借尸还魂(上)
皇后秋水
断了,那一根我生命中最坚韧的弦断了。
然而一切都来得措手不及的变,睿下葬的时候,我举头面天,
真希望苍穹赐一个霹雳,让我与他一同离去。
睿的死,沿尽去我身上所有不属于我的铅华,其实,那本来是镜花水月之物。
在入宫后的多年来,我才知道原来竟然在逐渐中慢慢迷失去了自己,在腥的风血的雨已经找不到归去的路。回首在这些年,我越来越冷漠,不断地防御中筑起一道又一道无坚不摧的甲胄,体内炽炽的温热也快耗尽了。
可是,对于自己却毫不察觉。
是睿的血,让我清晰知道这一残酷之事实。
连续两天,我都木然地躺在凤塌上,无言无语,滴水不进。
“母后!母后!快醒来!快看看熙月!为什么你不答理熙月!”
熙月的声音好像微弱,仿佛来自天地间的另一端。
我的心里就刀剜过一般的疼,但没有反应,也想答理,任何人。熙月开始呜咽,一声一声娇娇的哭声,凿在我心上的最深的伤创。
手被另一双宽厚的手握起,放到手主人的面庞上,知道那是段帝,数天来,他一直辙夜不眠地守在一旁,一直尝试着把自己的体温通过手传送到我身上。
然而,我只是一具痛不欲生的残躯罢了,知道,我已经没有生存下去的勇气,只能用最平静地方法去见睿。
“母后!母后!花又开了!风雨花又开!”
哭到累睡去的熙月又再醒来了,她小小的手上又一培黝黑的泥土,我微微侧支着身子看到一株睿为熙月栽下的风雨花。
这预示风雨的花卉,这在暴霜飞纷中笑然傲立的生灵,这经洗涤历练依旧的丽株。
这是睿长久压抑的对我,深深地的爱。
我突然地想看看睿留给我最后的遗物,于是挣扎着支起身子,从怀襟内掏出沾血迹的小包裹。
包裹内有两样东西,其中一块半壁已经有血沁的碧玉珂,上面写着:
人间万苦心最苦,九死不悔落尘埃。
我刹时五内俱焚,寸断肝肠。
手颤抖动着把包裹内的另一个小锦袋,这个锦袋里装着另一块玉珂上面写着:
为君零落。
但锦袋还藏着一个触目惊心的秘密……
第六节 借尸还魂(中)
澜沧王姬邢
我们的国家与大理比邻,邦交甚深。
所以大理段帝立嫡前,贵宾的请柬已经送我王庭中。
早在段锋帝在位时,我们两国已经有了联姻的关系。但是不久之后,我姬氏皇族出现了叛宫政变,段峰帝派兵替我们缴平逆贼,后两国之间更较之前密切。
谁料,大理段彦帝的立嫡庆典上,也上演了一场腥风血雨的宫争。
立废嫡之间,大理皇城两派党斗派争。
我们澜沧国只是向来不过是一个观众,所以如今只是戏中的重量多了一些罢了,其它的不模多样。
第八天过去了,在我们看来,大理国风云势已经在了一面倒的局面。
这日,在皇城外的大账内我已经传令三军拔塞回国,
戏完了,观众当然到了撤席时候。
不想门官突然气急地冲了入账内,连跪礼也忘记了。
“禀!禀!殿下!门有人求见!”
我皱了皱眉头,有点儿怒。什么人如此放肆可以直闯我王账,又是什么人让我的门官这样大惊失色。哪怕是如今的在大理段彦帝的父亲,当年的段松帝对本王时说话要也客客气气的,以前的西皇太后召见了我也要摊上几分薄面,礼让三分的。
更别说这段彦帝了。
“咣!”把手上的金酒斛重重地搁到桌上,瞪了一眼忘记了礼数的门官,硬硬地扔出二字道:
“有请!”
步入账内的不是叱咤过沙场的铁将名臣,也不是权倾朝野的琅氏皇亲,更不是被我们澜沧王视作傀儡的段彦帝。
她,段彦帝的皇后,被人逼宫的主角,侗秋水。
她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这不仅仅因为的出尘脱俗的绝代风华。
更为她内在可以倾国倾城的蕴质。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平素稳重老练的门官如此惊色于形,如其说我诧于她惊人的从容镇定更应该说我惊于她淡然所有的自信,一种出于皇族更胜于皇族的气度。
一个人在经历如此巨变后,依旧还可以这样不紧不逼的。居然只带了一个年轻的女宫就单枪匹马地径直来访我王账大营,还谈吐平静。
可以说,如果她是男儿身,一定是一个所向披靡的王者。
难怪,软弱如段彦帝之前可以在西皇太后的指掌中反败为胜,还政于己。如今看来大概因为有她,这位难能可贵的贤内。
我的额头竟然有了微汗,陪笑着迎上去,
“不知皇后大驾,有失远迎。”
她也只是浅笑着与我客套了一些门面的话,就单直入地睨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取一个锦袋,莺音转啼般,轻轻问,
“久闻澜沧国君主博学广识,本宫如今有一物想请姬殿下鉴证鉴证!”
接着,她的轻颦浅笑依旧动人。
但我见到手纤纤柔荑上却多了一个极古的刀币,只有半边。
“这!这!”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寒气运走全身,踉跄数步才定得身子。
因为,另外刀币的半边我知道,正镶在缠着自己的莽袍上祖传的玉扣带中。
(今晚再续)——
皇后秋水:
锦袋内放着一把极古的刀币,刀币源于春秋战国前,而且奇怪的事是刀币只有一半。
刀币是夹在一封书信,这书信告诉了我这刀币的来历。
及,一个关于澜沧国与大理国的秘密。
早段峰帝在位时,当时还是太子的先帝因为记恨段峰帝将义母娄甄赐婚与先帝的皇弟平南亲王,于是他就与刚刚叛变澜沧国王叔密谋,假意慌称澜沧国要向大理投诚归顺,请段峰帝亲自澜沧王接受国玺并趁机暗刺段峰帝。
但是,在段峰帝临行前,先帝萌生悔意及时阻止了惨剧。
而这锦袋内的书信和刀币是这一次阴谋的证据,睿将此交到我手上,可能是为防将来有遇到什么不测时,可以藉此自澜沧王借兵解围的。
我拿起另一半的玉珂,发现在上面的诗句是苏轼名句:
“仙衣不用剪刀裁;国色初含卯酒来。太守问花花有语;为君零落为君开。”中的”为君零落为君开”,玉珂却少了后面的三个字:为君开。
仿佛间,我再听到睿熟悉带着磁性的声音又响起:
“秋水,你是风雨花儿,风雨无法让你零落,请你为我而盛开吧!”
澜沧王神诧惊,额上的微沁变成如豆大的细汗,强颜欢笑地接过我手中的刀币和书信,故作镇定地问道:
“侗皇后,有何事要与本王商榷?本王愿闻其详!”
我下了下头轻轻地整整了凤袍的衣襟,没有再说预备说什么客套之言,猛然抬直瞪着澜沧王:
“此言差已,早在本宫入账前,大王已经知道,本宫意欲何为!本宫今翻前来只为一事:借兵!”
“哈!哈!哈!可惜!可惜!”
王营大帐之内,澜沧王放肆的笑意此起彼落,他邪邪的眼睛倪着我,道,
“可惜!可惜了侗皇后一番苦心诣造。”
我急步上前逼近了他,板着脸问,
“大王何出此言。”
澜沧王高高举起书信,一分为二。他毫不所动地说,
“本王可惜侗皇后你机关算尽,却忘了一事:前事不忘后事之事!如何你手上此书信已经形同废纸!你凭什么与本王谈条件!有何抵押谈借兵!”
其实,此结果,我心中早已经知道要去面对。
万事总不会一帆风顺的,更何况是谈解围一事。解围成者当然是功成利就,败则要马上与被围者一起分风险同厄运。
“且慢!大王可知道如今西方边关,敌寇来势凶凶如果我段氏失势大理不保的话,尔澜沧的姬氏王室也同去大理这一金汤般的屏障,难逃灭国之险!”
“哼!”
澜沧王姬邢冷笑一声,拂开被晨风吹得快要撕裂的帐门布,作了一个在请的逐客令。
“多谢侗皇后提醒!有一件侗皇后可能忘记了,只要本王愿意,大理的琅氏一样可成为我澜沧姬氏同进退的盟友吧!除非……”
不祥的预感不断,并在暗暗涌动,我迷惑地看着澜沧王,等着他的要提的条件。
“商贾也抵当也要押物,金银财物于我太易。本王也是识英雄重英雄之人,即欣赏侗皇后你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度,借兵可以除非……”
我心突然好像一硬物撞了一下!
“除非什么!大王但说无妨!本宫洗耳恭听!”
话一出口已方悔,因为这已经让澜沧王占了先机,姬氏提的条件一定会更加苟刻!
“除非我澜沧与大理再关姻亲之好,本王听闻侗皇后育有一子一女,恰好本王的王儿今年刚过八岁。此实在是一举双得的两存妙事!侗皇后意下如何?”
我倒退数步,商穆急忙上前扶住我因为近日来滴水不沾变得甚是单薄的身子。
然而我倔强的性子不愿意也不允许自己在那趁火打劫的澜沧姬氏前示出半分弱势,硬硬地摔了开商穆伸来扶持的手,自己踉跄着站稳,手臂上却因为挣扎多了一道红肿的痕迹
第七节 借尸还魂(下)
澜沧王姬邢
当我提出要与她联姻亲时,她犹豫了。趁着一刻,我又再打量这一位佳人。大理四季春色不抵她容颜这绡的绝色、柔美。那倾国倾城貌已不知道勾起多少宫中紫妒红争。
顾其侧面,心如醉。恍惚间,神仙中人。只怕多情种子消受不得这洛神妃子风度。
我看那纤腰一握,一生中从未相遇这样的女子,美得只一个背影便迷得人颠倒若此。但,她的谈吐谋略以女中豪杰的气范又随时随地可以让人们对她肃然起敬!
所以,我欣赏她,相信虎父无犬子的传说,她的儿女一定会她这般出色,因此把她往死隅中逼,之后就成人之美提出结姻亲。
果然,看着她失态的几步倒踉跄,我的如意算盘开始打响了。
她所言非虚,我澜沧是一小国,需要大理这样的屏障阻敌,而且琅氏的西皇太后已经老矣,琅氏一族不过是负隅反抗的一支,侗秋水这样的人物才是正在的后起之秀。有她支持,我姬氏在澜沧必定隐坐江山。胜券在握,我却不形于颜色。
谁料,她站定后,苦苦思索了好一光倾,手中的纱绢儿被扭得快要破去。之后她一转身,硬生生地扔出一个如铁铸般坚定的声音:
“不!”
我面色突变,真的差一点无法想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声音,鹦鹉学舌般又跟着她,把其答复再重复一次:
“不!”
她再次走近我,用诚切的目之余光打量着我,说话好像如痛苦地呻吟:
“大王,也是为人父母了。应该知道,难为天下父母心一说。不错!我是这后宫真正的撑柁人,我可以主宰后宫许多许多事,但我不能决定我孩儿的幸福!除开所有不论,我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母亲!一个深爱着自己孩子的母亲!”
我的心再次这番说话所撼动。
“秋水因为背负家族国债,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秋不不再想自己的孩儿重蹈自己的复辙。如果易位而处是大王你,你会答应吗?”
她的声音再响起,不再自称本宫,而是把自己闺家的名讳直径地道出来可见其挚意。
我沉默了不作声,眼前的她不再是一个母仪大理的东宫皇后,而是让我看到一个母亲伟大而又谦卑灵魂。回首自己后宫的女子,她们为了争宠寄势,无所不用其技,牺牲骨肉只不过已经成了寻常的见惯不怪了。
“况且,来日方长,他朝秋水孩儿凤台选婿,必邀大王的王子前往。秋水相信以大王英明至此,尔之后代必有大王风采。难道,大王对自己的孩儿没有这信心!”
好一招连消带打,化去冲突的干戈,立就成了玉帛。
“要借如何借!即使本王把兵借你,琅氏的兵力也与你不相伯仲,况且你我仓速成军,势必难分高下,两败俱伤。”
她微笑了,于是正色道:
“秋水借势不借兵!”
“什么!借势不借本王一兵一率?侗皇后想如何个借法?”——
侗皇后秋水
“是的!秋水借势不借大王的一兵一率!但是秋水借势之关键乃是借大王一用?”
澜沧王一听更是张口结舌,满面的迷惑,双手一举作了一个了辑,道,
“姬邢愿听尔详!”
“请问大王,下属有多少将领军士?”
澜沧王朝我坚起两个指头,说,
“加上本王的禁卫军大概只有两千二百人不到!如果本王全部借与侗皇后你只能与琅氏旗鼓相当罢了,而且琅氏明眼人都知道,他们有备而来畜势待发。无论在战机和兵力上,我们也无法占到什么优处!”
我微笑了,再次朝着澜沧王摆摆手,道,
“大王,又忘记了,此遭秋水借势不借大王一兵一率即可取胜。大王手上有二千将士,他们远道而来可有带备预换之军服。”
“哈!哈!此乃当然!行军布阵,粮草先行,衣物也是必备之物!”
点了点,我示意清楚这行军的规举。因为母亲本身就是一女将军,对于行军布阵之法,自幼她就把此当成童谣唱给我听。
“那么秋水今日借的势就是一向大王向军衣三千件,其二就借大王与秋水一同往大理宗我府走一遭。”
当我简明地向澜沧王道出借势的内容时,看见澜沧王脸上出显了恍然大悟的神情,随之他又再畅怀大笑。
“侗皇后,果然神机妙算,真女中诸葛也!本王佩服!佩服!”
其实,道理很简单。
正如澜沧王所言,即使我借到澜沧王手中的二千将士,加上自己铁氏的兵力不过五千人。有备而来畜势待发。而我方与澜沧王只是仓促成军,所以无论在战机和兵力上,我们也无法占到什么优处!
所以只有智取,不能可力斗。
三十六计中的第七计是无中生有:诳也,非诳也,实其所诳也。少阴、太阴、太阳。
意思就是说,用假象诳敌,但不是弄假到底,而是由虚变实,使敌人发生错觉。大小假象,掩护了真象。
因此一开始,我就大张旗鼓地前进澜沧王的军帐借兵。其实是借军服,让段氏的三千军兵全部穿上澜沧国的军衣战袍。然后以便造一局假象让琅氏以我借到的是三千澜沧军,加上大理段氏本来的三千军就是六千兵力。
琅氏虽然是一场逼宫的幕后主宰但他们总是有心虚或坦埸的,所以只有少许风吹草动就自己先乱了阵脚的。
而且政变中倒戈的大臣武将未必全都是琅氏之亲信,我们只须稍以时日逐一说劝之。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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