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人说我这德行早该上断头台了,我却不以为然。
一直到分手我都没跟他说过一句我喜欢你之类的话,弄得小刚最后失望得眼泪都流了下来,朋友们一问起,我还宣扬说是小刚甩了我,这段原本很纯美的感情就这样被我的无知给摧毁了,分手后我虽然不至于难过得要死但也后悔了一段时间,我真TMD是自找的。回忆了好久我才伴着倦意进入了梦乡,梦里云子和小刚站在高中的校门口微笑着向我招手,他们笑得好甜。而我又有一股落泪的冲动。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我迷迷糊糊地接了,一听到大婶那厮问我死在哪里的鬼叫声我顿时就清醒了,我说你这个死人一大早你吵什么吵我在天津呢,大婶过份地继续拔高嗓音说你个死鬼跑那吃狗不理可别忘了后天开学,我说爷爷的谁不懂,挂电话的时候大婶还一个劲儿唠叨着让我给她带包子。
被大婶这么一闹腾我想继续睡是不可能的了,想想来天津不去市中心逛逛,不吃几个传说中的狗不理包子都对不起俺那车费,我穿好衣服就去找小刚了,带着愧疚,带着忐忑,同时也带着一颗想和他走在一起的心。敲了几声门没人应我就跟做贼似的偷溜着进去了,小刚很安静地睡着,白皙的皮肤布满泪痕,眉头不安地紧锁着,憔悴得令我不敢直视。我当场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顿,把对自己那么好的人折磨成这样我还算人吗?我不敢再看向他的脸,多看一眼我就更恨自己,恨这样无知残忍的自己。
我没有叫醒他,悄无声息地关门,离开。为了暂时忘却这些伤痛,为了平复复杂的心情,我一个人打了辆车就去了市中心。
所谓的大城市其实都一个样儿,繁忙的交通还有成堆的高楼大厦,我在几个大商场闲逛了一圈儿饿得是老眼昏花,找到一个包子店我一口就要了三笼狗不理包子,我今儿要把这传说中的包子吃它个够。因为我只有无顾虑地敞开肚子大吃,才能不去想那些令我痛苦的事情。
包子入口的感觉很柔软,尤其是馅儿特别香滑,我完全不顾形象在那儿狼吞虎咽,那老板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我吃,大有研究我吃相的意图,弄得本来无所顾忌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正当我吃得起劲儿的时候小刚的电话打了过来,他气喘吁吁地问我在哪里,我心里一紧,估计他找我有一段时间了,我故意装开心地咧着嘴说我在吃包子呢一会儿就回去,他这才放心地挂了电话。
吃完包子结帐的时候,那老板问我有没有兴趣给他包子店做形象代言人,我当时被他这么一问就愣住了,我狠狠地摸了下自己的脸心里开始嘀咕了,难道我长得也是属于狗不理型的吗。于是我一口就拒绝了,如果被大婶她们知道我跑天津来给一家包子店做什么形象代言人,估计门牙都能笑飞两颗。为了保存大婶她们宝贵而又结实但有些发黄的门牙,我一结完帐就飞快地离开了此包子店。
出了包子店我看见路对面的巷子里人挺多,我这个人走到哪里都属于爱凑热闹型,很自然的就跑那巷子里玩去了。原来是一个戴老花眼镜的老头子在那帮人算命,生意还挺火的,出钱让他看手相的人是络绎不绝。
看那老头说得还挺神,一个大娘一个劲儿夸他是活神仙,现在我才恍然大悟那大娘是个托儿,跟当初我跟林新摆地摊让大婶和孙佳装路人甲乙是一个原理。
但是当时我就没想这么多了,我那时就想着从小到大我还没弄过这玩意儿呢,被那大娘一说我的好奇心就被挑了起来。那老头子看了我一眼说姑娘算命吗,我心一横说是。那老头子就特专业地让我把右手伸出来,看了一会儿那老头子就开始有板有眼地说起我的命运来。
第一句话就是姑娘你不聪明,无才。说得我差点没直接用眼神杀死他。
第二句话是姑娘你命中注定没有爱情,无爱。这时候的我已经气得恨不得拿个胶布封住他的嘴。第三句话是这两年是你的灾年,毕业困难,赚钱困难,还会时常被人敲诈。我当时心里就嘀咕,老头子还真有自知之明。
我当时就怒了,我特郁闷地说爷爷我的命就真这么苦吗,那老头子用充满怜悯的眼神看着我点了点头,最后那老头子写了个类似于驱鬼符的条给我,我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他写的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这年头算命的都这么有文化真是奇了,就冲老头子三句不吉利不靠谱的瞎话他跟我要三十块钱,我说爷爷的你诈骗啊,那老头子却装傻地说谢谢你叫我爷爷,不过叫了爷爷还得给钱。说得口水喷了我一脸,我想他的嘴巴可以当喷雾器使了。
结果无论我怎么说都难逃给钱的命运,一大帮人围在旁边看着呢,还有人起哄说这姑娘脸皮真厚算命不给钱,我生平最怕别人说我脸皮厚了(虽然我脸皮确实很厚),无奈最后只好认命给了他三十。
我一边走一边骂那老头是个骗子,妈的我就当这钱救济灾民了,于是我脑海里开始幻想那个老头每天啃发霉的馒头,喝小沟里接的水,盖的被子有一千个补丁,赚的钱全供养着一群孤儿,关键是那些孤儿吃的用的都比他强。这样想着我的心里平衡多了,不过似乎把那坑人的老头子想得也太高尚了点,真这样国家早该给他颁发荣誉证书了,也省得他再骗人。
但是依我看来,这算命的玩意儿没一个可信,我的命显然跟他说的是南辕北辙,相差之大,简直比地球都要大个跟头。我注定没有爱情?桃花儿早朵朵开了。
等我坐上车的时候才想起给大婶带包子这回事,为了满足大婶那贪嘴的欲望,我牙一咬就让司机掉头,到包子店门口我让那司机等我一会儿,那破司机操着口天津话说他很忙让我先把钱给付了,说得跟急着去投胎似的,奶奶的看来我只有重打车了。
包子店老板看我进来一阵乐,还以为我想明白了给他做代言人呢。结果我买了一大堆包子就走人,那老板在后面着急地喊我,我就装聋子直往前走。
站在路口我看了一下钱包,里头已经没多少钱了,估计打车回去有问题。正在这时一个黑车司机开车到我面前说,小姐去郊区十块钱一位,两颗洁白的门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乐翻了这人可真是我救星,于是就欢欢喜喜地上了车。
车到半路上小刚又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儿,听得出来他很着急,我说我在回去的车上,他问我是公交车还是出租车,我乐了说一黑车才十块钱,小刚突然抬高声音说前几天他们学校有两个女生就是坐黑车出的事,让我赶快下来。我说别吓唬我了我哪有那么倒霉,小刚那头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我那破手机嘟的一声就没电了。
安静下来后,仔细想想小刚的话,我突然觉得一阵毛骨悚然。我偷偷地观察了一下司机,长是鼠头獐目确实不像什么好人,关键是那两颗暴出的门牙显得十分阴险狡诈。但更令我胆战心惊的是,他方向盘旁边竟然放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在太阳的照射下格外刺眼,此时那刀光猛地往我脸上闪过,顿时觉得一阵杀意袭来,我心里是越想越害怕。
而那司机也不停地拿眼睛瞄我,那小眼睛瞄得我是浑身起鸡皮疙瘩,我突然想起算命老头写的话,命途多舛?
郊区比较偏僻,一路下来几乎没什么人家,正在我吓得快打颤的时候那司机又瞄了我一眼,那眼神狠毒无比。我心里想着要是表现得害怕,坏蛋越能得逞,想着想着我决定冷静下来。于是为了表示勇敢和镇定我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多久,我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车开到一个荒坡上突然停了下来。我心想豁出去了不管是劫财还是劫色我都要跟这个家伙奋战到底,怎么着我以前也跟着我爸练过空手道,我对自己说镇静镇静,其实我的腿已经开始猛烈地颤抖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司机竟然猛转过身来苦着张脸求我放过他,我被眼前的情景搞糊涂了,简直就是云里雾里,靠!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把戏。我强装镇定地大声说你想干什么,只见他缩着个脑袋直说他没钱,而且还伴着磕头求饶的姿势,他带着哭腔说他家里还有老小照顾求我放过他,弄得我是哭笑不得,这家伙竟然当我是打劫的了。
但我立刻打了个激灵,这家伙肯定是耍的苦肉计,趁我不防范再给我一刀,我立刻为自己的聪明感到庆幸。我指了指那刀壮胆大吼一声,你他妈骗谁啊。那司机的脸立刻皱成了一团,说姑奶奶我那是削水果用的,说着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了个不红不绿的苹果。我趁司机不注意的时候,呼啦一下把那刀夺了过来,司机吓得脸立刻惨白了,一边给我磕头一边求我饶了他。
看到司机如此胆小的模样我这才明白了,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下的我顿时松了口气,这也太滑稽了。我指了指我这张被大家公认为可爱憨厚的脸蛋说,大叔你看我哪里像打劫的了?那个胆小的家伙这才算松了口气说小姐请不要再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我了,还有请你把刀放下。于是我当场郁闷之极,估计是我那恶狠狠的瞪眼让他吓破小胆了,只是,我的瞪眼像个抢劫犯吗?昏!
把我送到旅馆门口的时候那家伙收了我的钱开着车一溜烟就不见了,弄到最后却是虚惊一场。
小刚看见我安全回来松了口气,不过一开始是没有给我好脸色看的,说我要是出了事让他怎么办,还说我冒冒失失的个性一点也没变,总之从我回来开始在我耳朵边唠叨了一大长串的话,敢情这家伙是被我气得烧坏脑袋了唠叨得跟老太太似的,要是放在以前跟他待几天他都说不了这么多话。不过我们的关系缓和了好多,我不再对小刚装愤怒了,小刚也不再对我沉默了。
晚上我不想出去吃饭,小刚就买了两桶泡面回来,在我房间里我们吃着热腾腾的泡面看着那台老式电视机,我突然觉得很幸福,这种感觉是以前跟他所没有的。他把牛肉挑出来趁我不注意放到我碗里,我冲他瞪了一下眼睛,他却笑了,这是两天以来我第一次见到他如此释怀地笑,我的眼眶却慢慢地湿润了。在我那么伤害他后,他怎么还能这般对我?
小刚突然开口说因为云子的事你恨我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觉得鼻子酸酸的直想流眼泪,他继续缓缓地说我对不起云子我真的已经尽力喜欢她了,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忘记你,说话的时候他头一直埋着,我清楚地感觉到他在哭。
他声音哽咽地说,萧佳你知道吗,如果当初没有那一次的错误,我也不会那样轻易的跟你分开,如果没有那一次,我会坚定地抓住你的手,甚至不要任何自尊……可是那一次,我不能说,那种失去都不能说的痛……
喜欢一个人,却给不了她幸福……
没人知道吧,我只是一个离异家庭的牺牲品……
在你之前,我从来没有那么开心地笑过,从来没有……
本不想对你说这些的,可是我却做不到,做不到不说我爱你……
还记得你讲的笑话吧?
一次说眼镜蛇要吃乌龟,乌龟说,眼镜,你近视又加深了吧,我是你兄弟,刚买了个铠甲!
……
一个农民养了几头猪,所有的猪都卖了个好价钱,只有一头猪却被农民留了下来,这头猪对后来的猪炫耀说,你看我,减肥多成功。
……
小刚很熟悉地说着那些我自己瞎编却早已忘记的冷笑话,嘴角沉醉似的上扬着,一个接一个,声音却酸楚地颤抖着,而我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我只是哭着求小刚别说了,小刚,我,我们的眼泪扑簌而下。
这些笑话曾经带给他无尽的欢笑,而我,却早已忘记。忘记了他曾经眼底深深的忧郁,忘记了他灿烂微笑时真挚的眼睛。我改变了他,却也离开了他。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快乐,却也给了他刻骨铭心的伤痛。
那一次?一个失去都不能说的痛,他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而我又怎么能体会到他那份痛呢,我只会无知地离去,幼稚,不懂得珍惜。
本以为分手,只是因为那些个理由,现在,却复杂得或许我一辈子都无从理解。
我一直不知道,他曾经的伤口,是亲人留下的。而我治愈了他的伤口,却在离开的时候,给他划下了一道深不见底的伤口,疼得彻骨。
可是现在的我,又能为他做什么呢?微笑的安慰,或是回到从前?伤害龙炎,一样残忍。而我什么都做不了。
小刚冰冷的双手轻轻地放在我的手背上,我的手忍不住一阵轻颤,当我抬起头看向小刚时,却看见一副我永世难忘的画面,小刚冲我灿烂地微笑着,纯净,透明,澄清的眼睛里装满了不染纤尘的宁静。
那是我今生见到最美的微笑。
却也是让我今生最痛彻心扉的微笑。
小刚临走时,叮嘱我说,让自己幸福,让那个男生幸福。知道我对你的爱,就足够了。从现在开始,彻底忘了我。
小刚关门离开的那一刹那,我的眼泪再也流不出来,但我心里的那座城堡,却在慢慢被淹没。
离开的那一天,小刚果真没来送我,火车站,我拨通了小刚的电话,却是一段语音留言: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你一定要答应我,永远快乐!
我喃喃自语着,小刚,你也一定要快乐,求你了。
猜疑与矛盾(1)
坐在开往北京的火车上,耳边不时传来人们的谈笑声,而我却怀揣着一颗复杂的心坐在窗口,再次温热了眼眶。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火车上碰到龙炎,本以为眼睛被泪水模糊了看错了人,可是当我再看一遍的时候,发现清清楚楚的就是他,他和四个男生一个女生坐在一起,他们一群人坐在那里很是扎眼,想不注意都难,况且我们只隔两个位置。
他头埋着好象在发信息,奇妙的是我的手机很快就响了,果真是龙炎的信息,他问我现在在哪里,我缓了缓情绪,回信息过去说你把头抬起来。他很快抬起了头,一眼就看见了我,我冲他微笑着,他也笑了,嘴角弯成一道优美的弧线。
那一刻我几乎忘却所有的哀伤。
他帮我把行李放好让我坐他那去,那几个男生我好象在哪见过,龙炎介绍说是一起跳舞的朋友,我这才回想起那次在酒吧就是他们一起表演的街舞,那四个男生很调皮地叫我队长夫人,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而龙炎似乎发觉我的不对劲,拉了拉我的手,轻声问我怎么了。
我冲他抱歉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我对自己说,现在不是哀伤的时候,不要因为自己,而让大家气氛尴尬。龙炎见我笑了,他的笑容也一样扩大了,眼睛里流露出真实的快乐。
接着龙炎给我介绍他们这群人里唯一的女生,他的妹妹田甜,是舞队的新成员,皮肤白皙长相甜美可人,一身白衣显得气质清新,给人单纯可爱的感觉。对于她我心生好感,于是我冲她友好地笑了一下,可是令我不解和困惑的是她突然把脸别了过去装作没看见,我潜意识里感觉这个女孩子也许没有她单纯的外表来的简单,是错觉吗?
我问他跑天津来干吗,他很自豪地说是来参加义演了,他也问起我来了,我尽量装作很平静地说是顺便路过看一同学,他就紧张地问我是男是女,我说是女的他才笑了起来,可是他笑的时候,我心里却一阵愧疚和紧张,我为什么要说谎?
到了北京站后龙炎说送我回学校让他们先走,结果田甜不愿意了嘟着小嘴跟龙炎撒娇说不认识路,一口一个炎哥哥叫得那甜,表情天真可爱,我想要是我断然不会拒绝像她这样一个女孩如此简单的要求的。我识趣地跟龙炎说我又不是不认识路你还是送田甜吧,龙炎明显左右为难,田甜拽着他的手就说炎哥哥我们走吧,也不管龙炎愿不愿意就拖着他要走,我想她那纤细的胳膊从哪来这股劲儿的。龙炎特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我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