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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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的诅咒-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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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雨,起来吧,没事了!”楚君雨这才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

“荫可,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方文礼一直缠着我们不放啊?”萧荫可“哼”了一声说:“你别怕,君雨,这混蛋在吓唬咱们呢,没关系。”

她看了看楚君雨,见好友仍惊魂未定,便想开个轻松的玩笑,说:“行了,我的楚小姐,开心点,否则你那漂亮的脸蛋都失去水分像黄树叶啦!哎,你现在的表情很可笑的,不信你照照镜子,看自己像不像一个小傻瓜。”

楚君雨不情愿地被萧荫可拉到梳妆台的镜子面前。镜子里是一个满脸惊恐的女孩儿,黑亮的眼珠小心翼翼、又有些犹豫地往外面看,楚君雨觉得自己的样子很可笑,但她笑不出来,她的心脏跳动得很快。

心脏突然往上一翻,一股气流顺胸腔直达喉部,然后似乎全面展开,附着在她的整个脸部,最终汇集在她的鼻子上,酸酸的,这种感觉把她的眼泪挤了出来。

“怎么样,模样是不是很可笑?”萧荫可笑呵呵地问。

她没有回答,因为她的视线在模糊,被涌出的泪水挡住了,但她隐约看到镜子里的她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的身体在变大。

“哎呀,你哭什么呀?”萧荫可探手出去,拭掉楚君雨眼角的泪水。

眼前再次明亮了,然而这次的明亮却带来了不小的灾难。她尖叫,较之刚才的尖叫声更加歇斯底里,几乎要穿破喉咙闯出来,几乎震碎了玻璃。

萧荫可也是心中大凛,她不知道好友为什么如此狼狈。她扭脸顺楚君雨的一级害怕的目光朝镜子看去,镜子照出的是一片废墟,一条毒蛇沿一堵断墙爬行,奇……書∧網发出“沙沙”的声音,方文礼出现了!仍旧穿着一身西服,前胸打着领带,只不过西服上被一块块血渍涂染;他脸上的鲜血相对少些,嘴角咧出一个变态的微笑,他的右手拎着一把仍在滴血的切菜刀,左手却拎着一颗老妇人的人头,人头瞪大双眼,嘴巴微张,肌肉已僵硬了——这是他母亲的人头。他发出一阵“嘿嘿”的笑声,他在迈步,他要从镜子里走出来,走出梳妆台,走进萧荫可与楚君雨的卧室。天知道他是如何钻进镜子里去的。

这是幻觉吗?萧荫可不知道,但她听到楚君雨在尖叫,也听到镜子里的方文礼的笑声和他的脚步声。她认为她今天很可能会疯掉的,她的精神多少有些崩溃了,她并不害怕,而是生气,甚至是愤怒,胸腔的一股气体堵住了她的喉咙,她喘不上气来,眼前发黑,她一阵的眩晕。不过她的大脑深处是清醒的,她的右手在摸索她的小手枪。

“杂种!”萧荫可闷声闷气地骂了一句,她的右手已经抓到那支袖珍手枪,并把它举起来,瞄准了镜子里的方先生。方先生依然我行我素地笑着,笑声中颇有一丝得以的味道,他似乎蔑视她手中的那支小得可怜的手枪,“这种玩意儿打出的子弹伤不到我的,就像蚊子叮人一样的小儿科。”这是方文礼心底的声音,她却听得十分真切。

“杂种!”

“狗杂种!”她又咬牙骂道。

方文礼在迈步,他的路似乎很长。而她此时已是怒不可遏了,她的右手食指轻轻一勾扳机,枪响了,一粒漂亮精致的小型子弹射向方先生的心脏。但是她没有听到方先生的惨叫声,只有玻璃破碎的声音,这声音把她的鼓膜刺得很痛,她看到镜子一下子变成了没有丝毫水分的干土地,密密麻麻的碎块令她恶心,紧跟着玻璃碎片决了口,纷纷落在梳妆台与地板上。

欣慰的是,方先生不见了。

楚君雨也停止了尖叫,她呆呆地望着那些镜子的碎片,仍然害怕,好像这无数的碎片能衍生出无数的方先生,一会儿方先生们就会将她包围,一齐用切菜刀切她!

萧荫可站在一旁,手中握枪,呼吸粗重。



第五章 警告 8

这短暂的寂静很快被短暂的铃声打破,楚君雨打了个寒战,她的第一感觉是,打电话的是方文礼。

电话铃声讨厌地响个不停。

萧荫可冲上去,一把抓起了话筒。“喂!是谁!”她厉声喝问。

“萧小姐吗?我是杨瑞,君雨怎么样了?她在不在?”

萧荫可没把电话递给楚君雨:“请问杨警官,您现在在哪里?”

“我在刑警队啊,怎么了?”

“谭增在吗?我要跟他讲话!”

“啊,好吧。”杨瑞似乎犹豫了一下。

“萧小姐吗?我是谭增。”一听到刑警队长的声音,萧荫可的怒火直撞到脑门,是的,她快要气疯了。“杂种!方文礼到底死没有死啊!你这个杂种!”她冲话筒吼叫。

“萧小姐,你说话能不能文明一些?方文礼死了,确实是死了,我亲眼看到的,哪会有错!”

“你放屁!他要是死了,为什么今天上午缠着我们不放?他没死,他没死,你他妈的废物!”

“萧荫可小姐!”谭增的声音也陡然变得严厉了,“我再说一遍,方文礼确实是死了,我们这里有他的尸体,不信你就过来看一看。不要以为就你遇到了怪事,我谭增的麻烦事不比你少,请你不要再骚扰我!再见!”“咔嚓”一声,谭增挂掉了电话。

听得出谭增也是在发脾气,这令萧荫可由愤怒转为惊讶,她手持话筒,呆愣在那里。

谭增说的没错,他这里确有方文礼的尸体,只不过不是这一具死尸,而是另外还有三具。他的麻烦事真的不比萧荫可少,他现在心烦意乱,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他点了一支烟,其实他并不会抽烟,只是他心乱如麻,想借助香烟缓解一下不稳定的情绪。吸第一口时没有留神,他狠狠咳嗽了两声。

今天凌晨,他和杨瑞联系刑警队,把方文礼的尸体运回去,并处理方文礼被杀的案发现场,这些工作结束以后,天色已微微发亮了。坐上警车往队里回去时,他的头很沉,上下眼皮固执地接吻,他靠在座椅椅背上,全身松软,像一团棉花糖,他睡着了。

这是个盹睡,而他却睡得很死,脑袋仍沉甸甸的,只是在黑暗之中感到一股缥缈,一个土里土气的中年男子向他扑来,离很近了,却是一个红色骷髅面具,它在流泪;他觉得寒冷,因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气流湍急,他要被卷进深渊了。车子颠簸了一下,他醒了,扭脸看看旁边的杨瑞,他也在打盹。

到了刑警队,他叫醒杨瑞,两人一同回办公室,他认为他必须再打个盹睡。不想推门一看,刘局长正坐在椅子上等候。

“刘局,您在这?”两人感到有点突然,只得强打精神。

刘局长面带微笑:“小谭、小杨,都坐下吧,我知道你们够累的了。”

两个人坐下,谭增刚要开口讲话,被刘局长伸手拦住:“什么都不要说,我全知道。小谭啊,调查孙健、胡晓琪的案子已经很辛苦了,现在你们又调查方文礼的杀人案件,真是难为你们了。所以我现在告诉你们,从今往后,你们只负责查孙健、胡晓琪一案,至于方文礼被杀一案,由别人去查。”

“不,”谭增说,“刘局,我认为……”

这时有人敲门,刘局长喊了一声“请进”,刑警队员小李推门走进来,他紧皱着双眉:“报告刘局、谭队,又有人被杀了。”

“什么?”三个人均是一惊。

谭增马上问:“死者是谁?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被杀?如何被杀的?”

小李回答说:“死者是被凶手勒死的,约在今天凌晨一点三十分左右,地点是朝阳大街拐角处,死者系女性,她叫,叫……”

“叫什么?”杨瑞问。

“叫穆月红,邻居们都叫她穆姐。”

“穆月红?!”

谭增、杨瑞和刘局长都大惊失色,杨瑞惊道:“她不是胡晓琪所住公寓的主人吗?怎么也被……”

刘局长紧锁双眉说:“胡晓琪死后,我们曾把穆月红带回局里审问,她说在胡晓琪死的当晚,她回乡下看望父母去了,经调查她没有说谎,而且据我们了解,胡晓琪生前与穆月红相处得十分融洽,俩人就像亲姐妹一样。所以胡晓琪的死与穆月红无关。在这之后,就让她回去了。但是她毕竟与此案多少有点关联,现在却又被杀害了,莫非……”

“伍振豪!”谭增轻轻说了三个字。

“什么?”杨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可能是伍振豪杀了穆月红,”谭增又重复了一遍,“我记得那天晚上我在穆月红公寓找线索时遇到私人侦探萧荫可,我们两个人刚争执了几句,听到楼下有动静,向下一看,闪过一个黑影,体形与伍振豪极为相像;再加上昨天凌晨伍振豪到我家杀我。由此可见,伍振豪知道这起案子的某些或者全部真相,但他不仅不说出来,还要毁灭证据、线索。他不允许这件事情真相大白。而以伍振豪的性格,他很可能就要杀掉所有与此案有关的人,刺杀我应该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那么,”杨瑞问,“伍振豪会不会也是杀害孙健、胡晓琪的凶手呢?”“应该不会!”谭增说,“孙健、胡晓琪至今死因不明,而伍振豪的杀人手法是显而易见的,比如穆月红是被勒死的,当然,如果是伍振豪干的;还有,他用匕首刺杀我……匕首?!”

谭增的大脑中打了个闪,他稍微迟疑了一下。

“怎么了?”刘局长问。

“方文礼,”谭增沉思道,“方文礼就是被人用匕首割断颈动脉而死。穆月红死于凌晨一点三十分左右,方文礼死亡时间大约是一点四十分至一点五十分;穆月红死在朝阳大街拐角处,方文礼死在望志路上,朝阳大街与望志路又相差不远……”

“这么说,”杨瑞接过话说:“杀害方文礼的凶手也是伍振豪?”

谭增点点头:“如果是他干的话,很可能是他连着杀了两个人。不过,方文礼与这起案件毫无关联,伍振豪杀方文礼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等一等!”杨瑞突然抬起头说:“队长,我们好像犯了个错误。老赵和小张不是在跟踪伍振豪吗?伍振豪的一举一动他们应该跟我们联系才对,可是至今我们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这说明杀穆月红和方文礼的凶手不是伍振豪。”

谭增猛然醒悟道:“哎呀,怎么把老赵、小张忘了。不过,小杨,这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你说的,凶手不是伍振豪,另一种则是……”

他犹豫了一下,刘局长说道:“另一种则是老赵、小张也被伍振豪杀害了,只有摆脱了我们的人,他才能去作案。”谭增说:“这就是我最担心的。”

杨瑞一听忙说:“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应该马上跟老赵和小张联系,以弄清楚事情真相。”他拿出报话机要拨号。

门一开,又进来一个年轻的刑警队员,脸露慌张之色:“局长、队长!”他迅速扫了一眼办公室里的每一个人,“出事了,老赵和小张,他们……”

“他们怎么了?”

“他们死了!”

第五章 警告 9

老赵和小张的尸体已被运回,两个人死得很惨,小张的死状与方文礼相同,都是被割断了脖子,而老赵的小腹部位则被捅了四刀,当然,致命的一击也是颈动脉的破裂。由此可以推出,伍振豪在短短一天时间内,接连杀了四个人。

惊讶、难过与更多的愤怒连成一个真空罩,把谭增等人罩在其中,心脏被压得发出“吱吱”的声响,像心绞痛,呼吸道也堵塞了,谭增觉得他要窒息而死了。

他把拳头攥的紧紧的,手心里是汗水。

他告诉刘局长,目前发生的所有案件他都不能放手,因为它们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现在要去抓人,抓伍振豪,对,抓住这个他妈的王八蛋杀人狂,他受不了了,这个案子该有个了结了,否则他就得进疯人院。伍振豪,没错,伍振豪。

刑警队已经调查出了伍振豪一家人的住处,在市精神病医院的一所病房里,伍振豪、女佣、陈芳,全在那里。谭增与杨瑞现在就去那间病房,把那头高大的怪物纠出来。

“天啊,君雨就在那里上班,她竟在怪物身边工作!”杨瑞的心脏像只急躁的小兔子,要从他的嘴里蹦出去!

“君雨没来上班,她请了一天的假。”一个小护士告诉杨瑞。

一间四人床的病床只有一位病人,身体瘦弱,用“面黄肌瘦”一词形容已不足为过了。还有两个人,一个是病人的女佣,叫阿英,另一个是温柔漂亮的护士小姐。病人冲谭增、杨瑞神经兮兮地笑,阿英瞪着死鱼眼睛盯着他们,护士小姐则惊讶中有几分害怕。没有伍振豪,没有怪物。

“对不起,护士小姐,我们是刑警队的,要向这位女士了解一些事情,希望您回避一下。”谭增递去证件;他说的“这位女士”指的是阿英。“那,那你们谈吧,我先出去一下。”护士结结巴巴说了一句,然后像只受惊吓的小鸟一样溜出病房。杨瑞将房门关好,病房里突然变得很静,“嘿嘿嘿”只有陈芳那死水般的笑声,声音不大。

谭增与女佣四目凝视。

“我们已经见过好几面了。”

“这真是一件遗憾的事情。”

“你对待警察很不礼貌。”

“你应该听得出来,我为了彬彬有礼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你肯与我们交谈了吗?”

“你们的希望很渺茫。”

“你叫什么名字?”

“阿英。”

“你跟伍振豪、陈芳夫妻是什么关系?”

“他们是我的主人。”

“那么你的男主人呢?他现在在哪里?”

“他不在这里,警察同志。”

“我问的是他现在在哪里,阿英女士。”

“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骗你我就是那该死的耗子。”

“那么好吧,告诉我你最后见到你的男主人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

“具体时间。”

“十点半左右,在我睡觉前。”

“你的意思是从昨晚你睡觉起一直到现在,你再没有见到他?”

“是的。”

“这么说他很有可能一夜未归?”

“随你怎么想,警察同志。”

“你知不知道,今天凌晨先后死了四个人,其中两个是警察。”

“那又怎么样?”

“你的男主人是我们的嫌疑犯。”

“扑通”一声,陈芳直挺挺倒在了床上。“嘿嘿嘿”她在痴笑,谭增、杨瑞、阿英扭头看了她一眼。

“你们有什么理由怀疑我的男主人?听说你们破案需要证据。”

“我现在不想向你过多解释,阿英女士,现在我们谈另一件事情。作为本市市民,你应该知道孙健、胡晓琪一案吧?”

“听说这案子很可怕。”

“灾难随时会降临在我们每个人头上。请你正面回答我,关于这起案件,你的男主人都知道些什么?或者说,你对这起案件了解多少?”

“我只听说案子很可怕,其他一无所知,而我的男主人知道的并不比我多。”

“但种种迹象表明,伍振豪先生知道案件的真相。”

“那你们应该找我的男主人谈话,而不是我。”

“可是他不在这里。”

“这很遗憾,我帮不上你们任何忙。”

“你为什么不真诚地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呢?”

“说实话,我快要忍无可忍了,如果你们还不离开这里的话。”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我讨厌警察,警察同志。”

“这又是为什么?”

“没有原因,有些事情的发生是没有任何原因的。”

“你知不知道,如果隐瞒案件的真相而知情不说,这是一种变相的犯罪?”

“凭这点你们不能拘捕我。你们没有证据。”

谈话僵住了,很无奈,但更是无处发泄的愤怒,必须忍。谭增觉得胃部疼痛。

谭增又瞥了一眼病床上的陈芳。

“我可以和你的女主人谈谈吗?阿英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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