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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杰比几年前蓝玥儿最后一次见到他时长高了不少,一身威严的军装套着挺拔的身材,显得健美而帅气,引得路过的不少女生不时偷看他,眼里溢出欣赏的光采。
蓝玥儿偏过头捂着嘴偷笑。
“嫂子,你笑什么?几年不见,你是越发的漂亮了,枫哥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娶个你这么漂亮的媳妇!”关东杰被蓝玥儿笑的莫名其妙,遂笑着打趣。
蓝玥儿的脸色顿时黯淡下来,缓缓道:“他没告诉你他已经结婚了吗?他娶了村子里的一个女孩,快一年了……”
“什么?枫哥结婚了?你不是故意说笑的吧?我上个星期才给他打过电话,那个臭小子根本没给我提这回事,怎么可能就结婚了?”关东杰惊讶的提高声音。
“嗯!”蓝玥儿点点头道:“虽然我也不愿相信,但千真万确他执意找我退了婚,不久后就结婚了,我想,现在应该快有孩子了吧!”
蓝玥儿的心仍然有着最初的疼痛,抬头仰望苍穹的目光布满了迷茫与失落。
“不,这太不可能了,我了解枫哥,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他那么喜欢你,绝对不可能背叛你去娶别的女人。如果非要这样,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想让你幸福。我敢保证,他是爱你的,而且除了你他也不会再爱上别人,我们两人是最好的兄弟,有时候会互相倾诉心事,从他的话里我可以读懂他对你的感情究竟有多深,他怎么可能会移情别恋?”关东杰显得很激动。
蓝玥儿收回目光望着关东杰,沉痛道:“不管他是真移情还是假移情,现在一切都晚了,再说也没什么意义,我会祝福他们的……”
蓝玥儿说着说着,眼泪就出来了,凉凉的爬过腮边。
关东杰有点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蓝玥儿,同时也暗自咒骂老天太过无情,这么好的一对恋人,为何非要硬生生的拆散呢?不知道洛枫现在过的如何,回家了一定要去看看他。
“东杰,你是直接回学校去,还是先回家?”蓝玥儿抹干泪,打破沉默。
“我们已经放暑假,不用回学校了,我打算在省城住一晚,明天就坐车回家!”关东杰回道。
“哦,那今晚上我们家住一宿吧,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教室拿书包,最后一节自习课,我不上算了!”蓝玥儿说完便欲转身往教学楼走。
“算了,我怎么好意思去麻烦你爸妈呢?我住招待所凑合一晚,明早赶早班车回!”关东杰赶紧拒绝。
“呵,你就别和我客气了,我爸妈很看重老家的乡亲,他们要知道你是洛枫的好兄弟,会更高兴的,再说我们还是小学老同学呢,你就不要如此见外了,记着等我!”蓝玥儿笑道。
盛情难却,关东杰只好跟着蓝玥儿去了家里。
蓝鲁罡果然十分热情的接待了关东杰,见关东杰不仅是洛枫的好兄弟,还和自己一样是一名军人,似乎一下子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几杯下来就把对方看成自己的亲子侄了。然而,蓝鲁罡一想到原本也可以有一番大作为的洛枫,如今只能在乡下放牛种地,不禁老泪稀嘘。
蓝玥儿和关东杰的心也很沉重,都在替洛枫难过。
关东杰告辞回家不久,蓝玥儿也放暑假了。
“妈,我想回老家去看看,一年没有去探望大伯他们啦,他们肯定很想念我的,而且我想顺便给奶奶上上坟……”蓝玥儿迟疑着对妈妈道。
其实,蓝玥儿潜意识里,还是想去看看洛枫,都结婚快一年了,不知道他变了没有,还是以前那个熟悉的他吗?这种想见到洛枫的愿望日益迫切,蓝玥儿终于下定决心准备回去一趟。
林芳很担心女儿回到老家会不会受到刺激,犹疑了半天道:“玥儿,你有勇气面对洛枫和他的媳妇吗?如果不行的话,你就别免强自己回去,妈妈怕你伤心!”
“妈,事已至此,我再躲避也没用,你就同意我回去吧,不管如何,我与他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撇开一切不谈,我们至少也算是亲人吧,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蓝玥儿的神色很坚决,安慰似的搂了搂妈妈的肩。
“那好吧,明天妈妈送你到车站。”林芳拗不过倔强的女儿,只好点头答应。
晚饭后,林芳趁蓝玥儿进房睡觉,给洛枫打了一个电话,说蓝玥儿明日坐早班车回老家,嘱他去县城的长途车站接蓝玥儿。
次日早上,林芳早早送女儿上车站买票,千叮万嘱望着蓝玥儿乘坐的车子滑出车站,越跑越远才转身搭车回家。
那一个烈日当头的午后,在老家小县城的站台上,蓝玥儿再次见到了久违的洛枫。
身材修长,穿着一袭白衬衫的洛枫默默伫在站台等蓝玥儿,他变的更成熟了,英俊的脸上多了几丝沧桑,幽深明亮的大眼眸泛着淡淡的忧郁,有一股很吸引人的帅气,不,是一种凄美的迷人风采。
蓝玥儿的心又开始疼了,这个她六岁的小新郎,如今却是别人的丈夫!
第38章 久违的感动
洛枫看到蓝玥儿从车上走下来,赶紧跑过来接她手里的行礼,眼里溢出热烈的光彩,显得很兴奋。
很多年没有见到洛枫这样的目光了,蓝玥儿真想扑在他身上狠狠痛哭一场。然而,蓝玥儿最终还是忍住了所有的冲动,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他已经不再是我的小新郎,除了一笑,我还能怎么样?
蓝玥儿默默咽下所有的苦涩,努力想把刚才波动的情绪抹平,不让洛枫看出任何痕迹!
“玥儿,坐了那么久的车,累不累?饿了吧,我带你去吃好东西!”洛枫笑着望了蓝玥儿一眼。
一辆小汽车冲着蓝玥儿飞驰而来,洛枫眼疾手快,胳膊一伸揽住蓝玥儿的腰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车子擦着蓝玥儿冲过,卷起一路尘烟。
蓝玥儿刚刚平复的心再次起了一层层涟渏,莫名的颤栗不止。
“还好,车上有空调,睡了几个小时就到了,不象以前坐硬座车那么累!”蓝玥儿淡淡回道。
洛枫不再说话,帮蓝玥儿背着包走在她身边,遇到有人撞过来,总会适时的拉蓝玥儿一把,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让蓝玥儿心疼不已。
洛枫带蓝玥儿在县诚吃了很多她小时候爱吃的东西,沿着一条条似曾相识的老街走下去,不厌其烦寻找各种好吃的小吃。
洛枫仍然象小时候那样让蓝玥儿先吃,自己则坐在她的对面微笑望着她,那目光让蓝玥儿的心总是情不自禁的颤抖,一如十几年前那么温暖熟悉,只可惜两人的关系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洛枫,我吃不完了!”蓝玥儿摇晃油腻的五指,满足的咂吧着樱桃小嘴。
“好吧,我帮你消灭完!”洛枫笑道,拿过蓝玥儿吃剩的东西,风卷残云几下就吃完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一切结束之后才这样温情的对我?
蓝玥儿努力忍住欲夺眶而出的眼泪,却忍不住满腹的惆怅与伤悲……
两人兴致勃勃把小县城玩了好几遍,蓝玥儿累的弯腰直揉膝盖。
洛枫笑吟吟望着蓝玥儿道:“玥儿,你平时肯定很少逛街吧,逛这么几条街就累了,要不要我背你走?”
蓝玥儿俏脸一红,洛枫的话又让她回到了小时候,那时上学放学,每次蓝玥儿犯懒病,不想自己走路的时候就赖着洛枫背,舒舒服服趴在他的背上,还不忘戏谑大叫“哇,噢,猪八戒背媳妇咯!”
可是现在,自己还有权利趴在他的背上吗?这个曾经属于自己的男人,如今早已变成了别人的,往事只是一场永远无法追回的梦!
一念至此,蓝玥儿不禁心有戚戚焉,苦笑着摇头道:“不用,我自己能走的!”
洛枫不再说什么,微眯眼睛望着街道对面,深邃的眸子里藏着很多飘忽的东西,令蓝玥儿无法猜透。
“洛枫,我们去超市买点礼物就回家吧,大伯他们肯定等着急了!”蓝玥儿打起精神。
“好!”洛枫带着蓝玥儿往县城最大的那家超市走去。
蓝玥儿挑挑捡捡,给大伯和赵玉梅分别买了礼物,又买了一对玉镯准备送给洛枫的妻子米菊香。
买完东西,洛枫去停车场将他那辆大货车开了出来。
并不宽敞的盘山水泥公路上,洛枫将车开的很慢,两人象是出来旅游一样,怡然自得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盛夏的山景总是特别美丽,公路修在半山腰,内侧有绿树掩映,路外边是曲折蜿蜒的静淮河,清亮亮的河水缓缓往下游流去,偶而还能见着有人在水上划着竹筏子,撒网打鱼。公路的对面同样矗立着高高的山崖,漫山遍野长满了大大小小的树木,杂着一些五颜六色的花朵,宛若大师笔下的水墨画。
风儿丝丝拂进车窗,似乎还挟带着野花的芳香,沁人心脾。
蓝玥儿坐在洛枫身边,渐渐放开心胸,兴高彩烈给他说着学校里的各种趣闻。
“洛枫,你知道吗?我们班有个男生可好玩了,他喜欢上比我们高一届的学姐,但是又没有勇气去追,于是急中生智决定给学姐发一封电子邮件,可没想到,他把学姐和指导老师的邮件地址记在一起,发邮件的时候错填了老师的地址,更要命的是他没有写学姐的名字,于是,我们的指导老师以为他是在追求自己,结果拿着他的邮件情书在班会上做了一大通教育,说什么姐弟恋的歪风影响太坏,都恋到老师头上了,哈,弄的全校都知道了这件事,要知道我们指导老师的儿子都上小学五年级了……”
“哈哈,是吗?怎么这么倒霉呢?那岂不是搞坏名声再也追不到学姐了?”洛枫大笑,显得很开心。
“可不,他哪还敢去追学姐,羞愧的都想跳楼自杀了,哈!”蓝玥儿笑的花枝乱颤。
“玥儿,大学里趣事应该很多吧,呵呵,你开心就好!”洛枫偏过头,用亮亮的眼眸望着蓝玥儿笑靥如花的脸。
“哎呀,不要看我啦,专心开车!”蓝玥儿娇嗔的把洛枫的头推过去,又叽叽喳喳说起来。
洛枫的心里一颤,蓝玥儿的亲昵动作让他的记忆飞到了从前,那时候蓝玥儿最喜欢摸自己的脑袋,从什么时候开始生蔬了呢?久的都记不起来了!
“洛枫,怎么都是我一个人在说呢?你也说说你的经历,开车很好玩吧?你是怎么想到要学开车的?一个人往外省送货,是不是很累?”蓝玥儿说的口干舌燥,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大口,把话题扔给洛枫。
洛枫也不推辞,边开车边将自己这一年多来的遭遇详详细细向蓝玥儿报告了一遍,两人不时大笑,说了很多话。已经十多年没有这样开心聊天了,这种久违的熟悉让两人都情难自禁,潮湿了眼角。
然而,让二人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一场可怕的灾祸正悄悄降临在他们身上。
快到镇上的时候,一辆大卡车象脱缰的野马一样朝洛枫的车子呼啸而来,洛枫为了避开它,方向盘一转,往路内侧的山崖撞去,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往身边的蓝玥儿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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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生死未卜
世界在蓝玥儿和洛枫的眼中变成了一片黑暗,一声巨响后,两人都失去了知觉!
对面冲来的大卡车也翻在了路边的沟坑里,车上除了司机还有另外两个男人,三人居然丝毫未损,及时打120叫来了救护车,将昏迷不醒的蓝玥儿送进了县人民医院抢救。
蓝玥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头上缠满了绷带,姑姑蓝小英坐在身边,满脸焦急。
“啊,玥儿,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好几个小时……”蓝小英见到侄女苏醒,抚着她的脸喜极而泣!
由于洛枫及时扑到蓝玥儿身上,蓝玥儿仅仅只是前额受了点伤,缝了几针,别的倒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因为先天性贫血,再这么一受伤失血,所以显得比较虚弱。
可是洛枫呢?洛枫到哪里去了?
蓝玥儿扭动着脖子,用眼睛四处搜索洛枫的影子,遗憾的是,病房除了姑姑,就只有两名穿白大褂的小护士。
“洛枫呢?为什么会见不到洛枫?难道他出什么事了?姑姑你快告诉我!”蓝玥儿顾不上难为情,拉着姑姑的手一个劲追问洛枫的去向,真恨不得立刻就能见到他。
“你呀,在昏迷中一直叫着洛枫的名字,唉,可怜的小枫,听医生说他为了保护你,伤了好几个地方,伤势比你严重多了,现在恐怕还在抢救!”蓝小英叹气。
蓝玥儿一听,不管三七二十一拔掉手背上的针管,翻身下床,不顾一切往门外冲去……
“臭婊子,你还我老公来……”蓝玥儿刚跑到抢救室外面的走廊上,一际响亮的耳光打的她晕头转向,差点跌倒在地上。
是洛枫的媳妇米菊香,正双手叉腰怒视着蓝玥儿。
“菊香,你没见到玥儿有伤吗?你要再欺负她,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随后追来的蓝小英斥责米菊香。
“打死她活该,这个臭女人把我老公害成那样,我恨不得拔了她的皮!”米菊香恨声骂道。
蓝玥儿晃了晃身子,定定神再次往前走去,懒得在意米菊香的耳光,也不想在乎她怎么骂,蓝玥儿的眼里心里全是洛枫的影子。
好不容易走到抢救室门口,蓝玥儿扒着玻璃门泪如雨下,慢慢往地上溜去,又一次昏迷了。
再次醒来,姑姑告诉蓝玥儿,洛枫刚出抢救室。
蓝玥儿迫不急待来到洛枫病房,发现洛枫已是面目全非,浑身缠满了绷带,包的象个粽子,只有脸蛋露在外面,那样子就象电视里看到的木乃伊干尸。
蓝玥儿晃晃脑袋,摇摇欲坠,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在车里和自己谈笑风声的洛枫!
“你这个臭女人,你为什么不去死?你好好的呆在你的城里快活,为什么还要回来勾引我的老公?我恨你,我要诅咒你……”米菊香还在用各种恶毒的语言咒骂蓝玥儿,吼着叫着要和她拼命。
“菊香,不要再闹了!”蓝玥儿的大伯和另外两位村里的叔叔使劲拉扯住她。
赵玉梅也来了,看到儿子伤成这样,惊的半天没回过神来,随即扑倒在洛枫床前嘤嘤痛哭。
“医生,请问他会不会有事?应该能救活吧?”蓝小英小心翼翼问道。
“恐怕很难,他的脖子上破了一个洞,那是致命伤。腰上还有一个洞,伤到了内脏……”医生冷冰冰说道。
蓝玥儿面如死灰,淌着两行清泪,缓缓坐倒在洛枫床沿。
米菊香挣脱众人的手,再次朝蓝玥儿冲过来,气急败坏盯着她骂道:“你这个灾星贱女人,少在这里猫哭老鼠假慈悲,一切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洛枫怎么会变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如果不是你,他怎么会娶了我大半年都没和我圆房?我知道他是同情我没人要,也是想让你死心,好安心在城里过你的快活日子……,可现在,你又害死了他,你赔我的老公来……”
蓝玥儿听的一阵眩晕。
洛枫居然用这种方式让我对他死心?他竟然用这种方式让我去享受自己的幸福?我好恨呐,为什么我要那么傻,为什么当初不坚持拒绝他的退婚?为什么?
蓝玥儿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洛枫脸上,渐渐汇成一条泪沟……
漫长的一天过去,洛枫终于悠悠醒过来,缓缓睁开了双眼。
首先映入洛枫眼帘的是蓝玥儿焦急的俏脸,洛枫见到蓝玥儿没什么大碍,苍白的脸上居然绽出满足的笑意,用很微弱的声音说道:“玥儿,你,你没事就好,我就放心了!”
蓝玥儿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怮,趴在洛枫枕边号淘大哭。
“玥儿,别哭,我,还在的,我没有死……”洛枫仍然笑着,蓝玥儿的心都快碎了。
赵玉梅挤了过来,一把握住儿子的手嘤嘤哭泣,老脸上全是担忧与悲痛,如果儿子真有什么意外,她也不想活了,自丈夫死后,洛枫就是她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精神支柱。
“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洛枫轻声说道。
“小枫啊,你一定不能有事啊,医生说,只要你自己有够强的求生意志,一定会逃过这一劫的,你如果不能好,妈妈也不活了,为了妈妈,你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