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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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语传奇-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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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馨白布置了一间公主般的寝宫,所有少女会用到的物件一应俱全,两相比较之  下,馨白家中小巧玲珑的卧室就显得寒胶简陋。

“太过奢华了。”馨白老实说:“住在裹面感觉就像被仙女魔杖点过的灰姑娘。”

郁紫发出轻笑。

门上传来轻敌声,她扬声道:“进来!”

保母牵著雪妃走进来,“太太,小姐醒了。”

“来!乖女儿。”郁紫优雅含笑地伸出双手。

“姨……姨!”两岁半的雪妃摇晃著白嫩的小胳臂,蹬蹬蹬地往坐在地毯上的馨白  跑去。

郁紫一僵,笑容消逝。

馨白开心地抱住雪妃直冲而来的心身躯,咯咯而笑,“雪妃,你看谁回来了?”

小孩子是健忘的,更何况近三个月不见,在馨白的劝诱下,她只是敷衍性地叫了声  :“妈咪!”又急著回头缠馨白玩。

郁紫的不悦并不明显,直到第三天她才集合下人,风威不露地数说一顿。

主人三个月不在家,仆佣们或多或少都有些偷安怠惰,露出马脚:心思缜密的郁紫  只要有心,不难找到把柄,尤其是司机和保母。

“……馨白要带雪妃出门是没有关系,可是老王,你不能偷懒不去接送,万一她们  姨甥俩出了什么差错,谁担得起?尤其是你们两个!馨白虽疼雪妃,可是她自己也还是  个小孩子,万一出了什么状况,雪妃受了伤或生病什么的,她能处理吗?你们也太过大  胆放心了吧?”郁紫质询道。  


两位保母噤若寒蝉。

“我希望以后不要再有类似情况发生!”她断然总结地说。

罗观岳的兴致颇佳,招来了家人大开宴席,沾亲带故的人们也赶来凑趣,美其名为  新人“接风”。略一盘算,也有二、三十人的规模并没发请帖,仅以口头相传。  


爱屋及乌的罗观岳对待馨白有一种父执辈的慈蔼,他笑著对郁紫道:“看到馨白就  像看到十年前的你。”

郁紫娇嗦地斜睨丈夫一眼,“想必是嫌我老了?”

罗观岳哈哈大笑,“不老!不老!馨白只是一颗花蕾,还末成熟呢!而你却是一朵  盛开枝头的娇蕊。”

盛开的花蕊能剩下几时的明媚鲜妍?一抹复杂至极的阴霾闪过郁紫的脸庞。

她望著馨白被众人众星拱月似地拉拢在不属于她的交际圈内,不禁喃喃自语:“花  开易见落难寻。”

这边,孙宝贤满心不悦地瞪视著馨白,她实在忍受不了被冷落的滋味。

幽默风趣的林志弘、轻浮好玩的明杰及她最重规的骏逸,全把姓姜的丫头捧得像天  上的星星。

她咬著唇,忆起骏逸对她的推托之词:“宝贤,你的年纪太小……在我心中,你永  远都只能当我的小妹妹。”

骗人!姜馨白甚至远比我小两岁!宝贤忿忿不平。

宾客们三三两两地闲逛、聊天,喝了一杯葡萄酒的馨白脸泛潮红,胸口有些闷。

从起居室整面落地窗前向外望,腰子形状的游泳池波光邻邻,在灯光投射下湛蓝发  亮。

才走出户外,夜风便送来桂花香气,沁人心脾。馨白不自觉地驻足池畔,享受薰风  的吹拂。

“姜小姐!”

宝贤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猝不及防的馨白被吓了,“我是孙宝贤。”她傲慢地自我  介绍。

“你好。”馨白礼貌地说,惊异地听著宝贤洋洋洒洒地列举孙家和罗家两家的情瓶  ,以及显赫的家世背景。

“嗯!”她只能含糊地应道。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妨碍骏逸!”宝贤说。

“妨碍?”馨白犹坠五里雾中。

“对!你的纠缠对骏逸就是一种妨碍!”

馨白懂了,自尊受损的屈辱感使她缓缓开口,“孙小姐,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纠  缠罗大哥的意思,况且,他也只是把我当妹妹看待。你找错对象了!”

她转身欲走,手腕却被宝贤一把抓住。

“你想逃?没那么便宜!”

馨白挣扎著想脱离宝贤的钳制,“放手!系小姐,请你自重……”

一语未了,用力过猛的馨白甩开了宝贤的手,却也四乎八稳、倒栽葱似地跌入游泳  池内。

“有人落水了!”宾客惊呼。

手上拿著一杯要给馨白解渴的开水,骏逸快步走来,看见落水的馨白及呆若木鸡的  肇事者,他不禁恼怒地大吼:“宝贤!”

他才离开三分钟而已呀!

“不关我的事!”宝贤亟欲撇清,“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馨白不会游泳!”郁紫失声说道。

对宝贤的怒气被抛到九霄云外,骏逸毫不考虑地跳下泳池,“馨白!”

在水中兀白乱躇胤抓的馨白魂飞魄散,双脚居然踩不到泳池底部,连耳、鼻之间都  灌满了池水,消毒药水的气味刺激著鼻腔黏膜。

她想呼救,却吞咽下更多池水。

救命!

辛辣的冲击令她晕眩,在骏逸抓住了她的双臂,阻止地无用的挣扎后,馨白终于浮  出水面,呛咳出涕泪唾沫。

“呜……呜!”受到惊吓的馨白在上岸后呜咽啜泣。

“没事了!没事了!”骏逸安抚她。

一阵忙乱后,馨白被安置在客房安歇,这是她第一次在罗园过夜。

“落水事件”只是宴会中的一小段插曲。

林志弘为宝贤说情,“骏逸,她不是故意的,别太责备她。”

明杰吊儿郎当地打趣道:“嗯!西装革履变成落汤鸡了。这种服装似乎不太适合游  泳。”

骏逸放松紧绷的心情,一笑置之。

溺水的情景再一次重演。不!这不是梦……原来,她封水又惧又爱的情绪是来自遥  远的记忆。

想起来了!同样温柔的眼眸,同样坚实可靠的臂膀将她从荷瓣浮萍中救起。

是什么时候的事?馨白昏昏沉沉地思索。

一个珠冠华袍的女子冉冉地出深遂的记忆中走来,衣袂飘然,款款地走到馨白面前  。

熟悉的五官是她每日在镜中所见的,只是多了一份悲喜悯怅,不复单纯稚气。

“呀!”馨白惊呼:“你是谁?”

“我就是你呀!”女子郁郁含笑,成熟清灵的丰韵是几年后的馨白模样。“你的过  去。终于可以停止漫无止境的等待……”

时间转换为空间,一幕幕像走马灯般投影在馨白眼前,上演著离合悲欢、兴衰际遇  ……

  



    张琦缘 》》 花语传奇

        第五章

       日落大地,渲染出艳丽的火焰燃烧天际。

马匹的嘶鸣及士兵的吆喝声,惊醒了锦幛卧车中的骊国少姬(作者按:“公主”是  汉朝才出现的称谓,汉朝以前的王室女子以姬、君为美称。)十四岁的花琉是骊国君的  幼女,在乱世之中身不由己地成为一项求和的牺牲祭品,随著姊姊晏离踏上未知的命运  之旅。  


“你醒了?肚子饿吗?”晏离温柔地询问妹妹,藉著尚未消褪的余晖看清楚了花琉  委顿疲惫的神情。

她不该来的,晏离不禁心疼。

为了消弭兵祸,芳龄十七的晏离向双亲自请献身求和,晋献公接受了骊君的金帛玉  玺,也应允了纳晏离为妾。将妻女献予征服者,是这个受诅咒的乱世中屡见不鲜的游戏  规则,淫人妻女不过是霸主另一项可供夸耀的事迹,晏离早已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却  没料到会拖累不解世事的花琉。  


那个好大喜功、该下地狱的东关五!

身为晋献公的宠臣,有许多谣言秽语绕著东关五打转,一想到他淫亵的眼光直盯住  自己身上的情况,晏离不禁打个冷颤。

就因为东关五的垂涎之意,使得他狐假虎威,“诸侯一娶九女,姊妹同嫁更是千古  美事,骊国如果真有投降诚意,就该把少姬一同送往敝国才是,怎么可以吝惜于一个幼  女呎?”  


就为了他的食欲,迫使父君再赔上花琉的一生。晏离苦涩地想。

晋国的军队在东关五的“领导”之下,一路掠夺百姓的财物,来到晋、骊交界的旷  野,眼看著明天就要进入晋国的势力范围,军心松懈的晋军已经迫不及待地在被迫随行  的侍女,以及沿途强掳的平民女子身上“找乐子”。  


***

花琉摇头回答:“我不饿……”

不远处的一声尖叫打断了花琉的话,她惊惶瞠目,嘴唇无声地颤抖:这三天来,她  听过太多类似的凄厉哀鸣,也隐约明白她们所遭受的厄运。

“姊……”她蟋缩在晏离的怀中瑟瑟发抖,不敢看也不敢问。

坚强冷静的晏离以发凉的手指轻轻抚过花琉的头发,心脏因恐惧而收缩。

这些禽兽!仗恃著武力强盛侵略我的国家,使得骊族百姓家破人亡、骨肉分离……  身为弱女子其是百无一用!晏离痛苦地开上双眼,紧紧拥住了花琉,“不要想!姊姊会  保护你,绝不让你受伤害。”  


不要去想!她安慰花琉也安慰自己,一种可怕的预感浮上心头。

虽然贵为王女,她们最终的命运也是沦为男人的玩物也许是某个髦髦老者的侍妾,  也许是某个粗鲁武夫的滕婢掌握她们一生命运的,正是令人可恨的晋献公!

她茫然自问:难道我们就该这样任人宰割,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姬君。”一声轻咦打断晏离的思绪,绣著龙凤图纹的锦帘由外掀开。

她的侍女十六岁的瑛略表情木然,脸颊上的淤青及凌乱的服饰显示了她启遭受的待  遇:在一个军官的陪同下,她压抑著憎怒嫌恶地说:“东关五将军召唤你过去和他一起  用膳。”  


“花琉呢?”晏离的第一个反应是妹妹的安危。

“……将军,”瑛路极为勉强地迸出尊称,“他要我服侍少姬用膳及就寝。”

一股悲悯与气愤闪过瑛略眼中,主仆两人都明白东关五的豹狼野心。

“知道了,好好照顾花琉。”晏离淡然地吩咐。

“姊……不要!”花琉打著哆嗦。

“放心!我没事的。”在瑛珞的撬扶下,晏离下了马车,昂首走在一群色迷迷的晋  国士兵中。

走向她未知的命运。

东关五是不是真如传闻,只是一个不懂带兵的草包,晏离并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  一点是,他是个满懂得声色之娱、美食享受的好色之徒。

虎帐中摆放著华丽的桌柜卧榻,刺绣精美的绫罗铺陈在柔软兽皮上,热腾腾的鲜脍  、羹汤、肉撰用金盘盛上,肥美膏腴引人垂涎三尺,也不晓得在道种荒郊野外,是怎么  搜罗来这么多的新鲜肉蔬。  


既来之则安之,她冷冷一笑。

晏离拜谢东关五的赏宴,分了宾主之位坐下,孤男寡女在谦让客套中打开了聒匣子  ,沸杯把盏,言笑自若。

东关五的言词愈来愈狎匿露骨,晏离强抑厌恶感和他周旋,并不忘为东关五戴高帽  子。

“……贱妾早就听过将军大人的威名了,比威名更盛的是……另一种名声。”晏离  抿著嘴笑,几杯美酒染红了她的双颊,秋波横流中人欲醉。

“哪一种?”东关五醉翁之意不在酒。

“第一美男子的传闻果然不假。”晏离羞答答地低语,惹来东关五得意的笑声。

他情不自禁地搂住晏离求欢。

“现在不行。”晏离灵巧地挣脱他的怀抱,闪到角落。

“为什么?”东关五微恼地追问。

“将军不要生气,”晏离巧笑倩兮,“女子择夫的条件不外乎年貌相当、财势匹配  ,像将军这种人才,有谁不愿意呢?贱妾如蒙垂青,自然以身相许……只不过,时机未  到,劝您再忍耐两天。”  


“两天?”东关五扬眉,“这倒有趣!我要听听看这“两天”的说法。”

“将军是为谁出征?”晏离冷静地反问。

“当然是为吾主……”东关五猛然停顿。

好厉害的角色!他心头不由一凛。

“那就是了。”晏离泰然自若,“此次进宫,舍妹与我必蒙晋公召见,若有辛侍寝  ,必得要白璧无瑕的身子才能邀宠,个中利害关系,不待贱妾明言,将军应该清楚才是  。”  


东关五有如当头被淋下一盆冰水,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颇为吃力地询问:“你是说……你还是完璧?”

晏离娇羞地点头;他有股被愚弄的感觉,这样一个撩人妖姬居然在挑逗了他大半夜  后才扫兴地喊停!

他不禁冷笑,“怎么?骊戎男子全都死绝了吗?熟透了的密瓜竟然无人采?”

“将军别动气。”晏离莺啼巧嗫,“我保持童贞是有原因的。曾有旅者卜卦,说我  命中该招贸婿,所以双亲迟迟未将我许嫁,也谆谆嘱咐过贱妾要洁身自爱。如今看来,  姻缘有一半应在将军身上。”  


“一半?”东关五恼怒稍解,皮笑肉不笑地问:“那另一半?”

晏离嫣然一笑,“晋公龙姬甚多,未必看得上贱妾陋姿,到时候论功行赏,第一等  功臣自是将军,贱妾自然还归将军身旁,不是吗?”

东关五如大梦初醒。没错!如果主公没有留下这个尤物,将她赏赐给大臣时,第一  个人选当然是他。

心念至此,他不禁转怒为喜,一改先前的倔傲,恭敬地拱手,“骊姬所言不差,微  臣听明白了。凭姬君这等国色才貌,要入主中宫也不难,只盼姬君将来凤攀高枝的时候  ,别忘了在下为您所尽的棉薄之力。”  


“不敢。”晏离敛容下拜,“贱妾并非无情之人,实非得已,如有机会再报将军恩  情……”

东关五连忙撬扶起晏离,接触到一双滑嫩柔美时不禁心荡神驰。

骅姬分明对他有意……罢了!只有耐心等候,总有一尝云雨欢愉的时候。他恋恋不  舍地想。

“贱妾还有一、二事相求。”晏离婉言相求。

被骚姬的绝世容貌及机智口才迷惑住的东关五毫不吝情地应允这个顺水人情在第二  天早上释放了所有被强掳而来的民女。

近百的骊戎女子哭倒在锦幢卧车前,感激地拜别了晏离、花琉两姊妹。

凯旋归来的晋国军队还没踏人国境,骅姬的贤德、美色已经传遍晋国。

万民争睹这封被俘的姊妹花,不由得发出一声声赞叹。纬都,晋国首都,因为这封  姊妹花的到来而沸腾。

一辆翠绿华盖的八宝车满缀著红色珠络,由银鞍彩峦的白马前导,微风吹拂过八宝  车的绣幕,露出骊国双妹的花容月貌,看热闹的人们比手画脚、议论纷纷。

“美人我见得多了,可是就没见过这么神仙似的女娃儿……”

“你能活多大岁数?除了你家的啾嘴老婆,你又见过谁了?”

响亮的笑声模糊了前者的辩解:“怎么没见过?当年贾君、狐姬、夏女入宫时,不  也留见过?哪有这封姊妹花的俏模样!”

“倒像一株并蒂瞳。”

众人的赞美像海浪般一波波打来,花琉不由得心慌,她感到汗珠由额头低落,浓艳  的脂粉令她神色僵硬:她用手抓紧了衣袂,努力使自己不要失态。

她转头偷窥庄重肃穆的姊姊;晏离安然端坐,脸上带著恬然笑意,仿佛什么事也没  有发生,展现出最优雅动人的姿态。

花琉不了解,这些衣著华丽的人群是侵略者、是仇敌,为什么姊姊能若无其事地微  笑?

前一夜,姊姊由东关五的帐篷回来时,天色已经微亮,她醉态可鞠地喃喃自语、狂  笑,今花琉摸不著头绪。

服侍晏离睡下后,面对花疏的质疑的瑛略只是悲悯地望著她说:“你不懂。姬君是  为了我们好……谓安歇吧!”

花琉什么也不懂……她难过地想。

忽然,晏离伸出涂著红色蔻丹的左手,轻轻握住了花琉,一般暖意从指问传来,像  煦阳照人化琉的心犀。

不要怕!姊姊一定会保护你。

王宫魏峨蛊立,气象森然,华丽的重楼阁宇像巨龙准备吞噬近花呎尺的祭品。

金殿玉阶,铜柱丹坜,都的富丽奢华不知胜过骊都几倍。

东关五蓄意延迟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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