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说书已经到了高潮阶段,段君然很煞风景的说“:李语祥,其实,你连一碗都没吃完就吐了。”
李语祥点点头说“:是啊,我吃不了辣的。”
可老半仙显然不是这样讲的,他的徒弟拨拉那个三弦,速度飞快,他也讲的飞快,连个停顿都没有,厉害至极。
“最后,那美食王胜出了,谁知那位公子却爱上了小白脸,所以这就发展成了甲乙都爱丙,丙爱上了乙,对甲也有好感……”
“总结一下就是,公子的想法是小白脸和美食王是或的关系,而美食王和小白脸之间是非的关系,最后他们就发展成且的关系了,三个人从此开始幸福的生活……”
段君然晕晕乎乎的拍着裴非的肩膀说“:怎么那么乱啊,这也太复杂了。”
裴非点点头说“:别说是您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有那么高的智商去凑那么多逻辑关联词。”
眼看着说书的半仙要收摊,人群都拍手叫好,那些个万芳楼的姑娘还商量着“:我支持那个小白脸!”
“我支持美食王!”
“要不让美食王和小白脸好吧!”
……
段君然忽然眼睛亮起来,看着那个带斗笠的说书人双手合十在谢幕,脑子里电光火石的一闪,说时迟那时快,他一个筋斗就翻到场地中央,和那半仙面对面,他出手迅速,上去就抓那说书老头的胡子,听见那人哀叫了一声,段君然立刻瞪大眼睛,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居然是……不会吧!妈呀!连我都要疯狂了!”段君然抱着脑袋叫了起来。
这时裴非和李语祥也赶到了段君然身边,裴非刚刚想大展身手,把这个惊驾的罪犯绳之以法,就被段君然给拦住了。
“少爷!”裴非不明白,只见段君然摇摇头,稳了稳自己被吓得够呛的神志,然后说“:咱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好了。”
一行人出了万芳楼,匆匆忙忙的来到一间人少的茶馆中坐下,那半仙终于把大斗笠摘了下来,他刚刚摘下斗笠,裴非就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结结巴巴的说“:呃……方丈大师……为什么是您?!”
那大理天龙寺的住持方丈,大理地位最尊崇,大理人最敬仰的的大国师,被誉为大理的神树,最智慧仁慈完美的化身,不慌不忙的,慢慢的抚了抚自己长长的胡子,押了一口茶,闭目养神,在半炷香之久之后,长长的叹息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咚!”的一声,裴非从凳子上直直的栽下去,被眼疾手快的李语祥一把抱住。
段君然冷冷的说“:你接住也没什么用,他现在处于石头状态,感觉神经都改嫁了。”
李语祥低头看看,果然,裴非闭着眼睛,状似大石,他伸手把裴非眼皮扒开,然后松手,一点反应都没有。
李语祥顿时很乐,就一直做那个扒开眼皮又松手的动作,段君然对他的恶癖好投以白眼。
“话说回来,师父,到底您为什么会跑到花街上说书啊?”段君然支着脑袋,很不明白的样子,天龙寺的方丈是给段君然出生时祈福的人,地位几乎可以等同与段君然的父亲,而段君然就一直尊称他为师父。
段君然的师父趴到桌子上,小声对段君然说“:!@#¥%^&;×;&;^%¥#@……”嘀咕一番之后,又正襟危坐,双手合十,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李语祥好奇了,问段君然“:他说的什么啊?”
段君然一副无奈的表情,然后僵硬的复述一遍“:天龙寺的僧人没有钱修缮寺庙,所以他们就出来化缘了。”
李语祥有些不明白“:天龙寺不是皇家专门拨款的寺庙吗?怎么会没钱修缮呢?”
“那是因为我师父是个理想主义者,非要举办那个什么八月十五的灯盏,丰富大理人的精神生活……以至于把钱都花光了!”段君然没好气的说。
李语祥仍然不解,说“:方丈大师也是好意啊,你不是也很爱玩吗?应该支持啊!”
段君然用手狂乱的抓头“:你才不了解呢!灯盏花不了那么多钱,师父是把钱都花在准备食品一条街上了。”
“食品一条街?就是那种人们去了可以随便吃喝的?”李语祥有些明白了。
“不仅仅是这样,师父可不是弄点简单的东西,他的那食品一条街,每样东西比御膳房的还精美,全是天龙寺高僧亲自制作的素斋!你要是去了,口渴了要杯茶水,他都能给你倒上一碗佛跳墙!”段君然一想起那时的情景就快要崩溃了。
“你不是最爱吃了吗?应该高兴才是啊。”李语祥笑着安慰他。
没想到段君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凶巴巴的说“:我是爱吃,可前提是那些好吃的都归我一个人!一想到那么美味的食品到了别人的嘴巴里,我的肝都要哆嗦了!”
李语祥张大了嘴,半天才会过神,闷闷的说“:原来如此啊……”
这时,传来了裴非的声音“:皇子殿下,你能不能把我的眼皮松开,一直运动很累的。”
……
从石头状态转化回来的裴非整整衣服,清清嗓子,然后严肃的说“:方丈大师,就算您需要钱,可也不能在花街里说书啊!出家人怎么能在那种地方抛头露面,特别是您这样的身份……”
段君然用筷子敲敲桌子,对裴非说“:喂!你怎么说话越来越像老太傅了?”
“唉……”方丈大师叹了一口气,所有的人都看向他。
方丈大师说,阿弥陀佛。
然后喘一口气,又说,善哉,善哉。
……
“咳!拜托您不要总说那一句台词好不好!”裴非现在已经很抓狂了。
方丈大师抬头,高深莫测的看了他一眼,裴非顿时心里发毛,只见大师智慧的眨眨眼睛,似乎在透露什么大哲理。
(其实大师的心里在嘀咕着:这是作者安排,你管的着么你?)
此时,李语祥抚掌大叹“:高僧!高僧!”
裴非瞪他一眼“:你咋看出来的?”
李语祥无辜的说“:书上的写高僧都这样,开口就是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的啊。”
“哎呀,师父化缘的技术就是很高超嘛,花街就花街呗,反正钱够了就行了。”段君然完全不知事情轻重,继续问到“:那其他的高僧们呢?我的师兄弟呢?”
方丈大师再叹一口气,还没说话,裴非就接口“:不会又是阿弥陀佛吧?刚刚您说书的时候不是口才超棒的吗?”
方丈大师咳了一声,沙哑着嗓子说“:做一个人,要有强烈的职业道德。”
……
第15章
又聊了一会儿,段君然他们才知道,别的僧人都在准备着灯盏和食品街的事,只有方丈大师出来化缘。
“那么多人嘛,干嘛您要出来化缘啊?”裴非还是耿耿于怀。
“那是因为方丈抓阄输了呗!”
跟在方丈大师身边那个拨拉三弦的徒弟突然挤进来插话,段君然这才正眼瞧见他,一瞧不说,又大叫一声。
“怎么是你!”段君然觉得今天的事太邪乎了,问他“:你不是在倒卖试卷吗?”这人居然是上次加开恩科时,段君然和裴非在“海月楼”里见到的那个卖试卷的小贩。
“唉,甭提了,我把题告诉了你,没想到你就是皇上,后来拜了方丈为师,我才知道,你改了试题,我一分钱都没赚到,反而被打了一顿,就在我心灰意冷准备自尽的时候,碰上了方丈大师,经他开导,我已经入佛门,法名慧烁,一心向善了!”那小贩乐呵呵的说。
裴非拍拍他,说“:好样的,出息了。”
那小贩坏笑一声说“:其实,我奶奶说,跟在方丈大师身边,能更深入的,全方位的了解他和太傅大人的情史,也挺好,哈哈!”
方丈大师立刻上气不接下气的咳簌起来。
裴非转向不明白怎么回事儿的李语祥说“:你看,他和皇上一样,都是朽木不可雕也型的。”
李语祥说“:裴侍卫,你眼皮肿了。”
裴非说“:还不是你拨拉的!那是眼皮又不是三弦!”
……
“因为寺庙里讲究平等,所以分配任务就用抓阄决定,结果方丈抓的是化缘,我这个徒弟自然就跟着出来了。”
那慧烁倒是很热情,知道了段君然是皇帝,也一点不拘束,嘴皮子飞快“:你当美食王的时候,我和方丈也去看了呢!当天方丈就把比赛改编成故事,那天我们收的钱是平时的三倍多!”
段君然也跟着傻笑,趁裴非因为眼皮肿和李语祥吵起来的时候,慧烁凑近他,低声问“:给我说说,太傅那边到底咋样了?”
百般劝说之后,方丈大师及其宝贝徒弟慧烁终于怀着一颗出家人慈悲为怀的心,决定不再继续欺骗广大愚昧无知的民众,明日就回天龙寺,段君然和裴非才如释重负。
两个人顶着现在已经由一个变成三个大的脑袋,晃晃悠悠的回宫,只有处身事外的李语祥拿着慧烁的三弦(慧烁留下的纪念品)兴致高昂的拨拉着,寂静的街道里顿时发出刺耳的噪音。
裴非苦着脸对段君然说“:皇上,我真的想死,这什么声音啊。”
段君然思索了一会儿,回答他“:裴非,我说,要不你再把眼皮给他拨拉拨拉吧。”
裴非悲愤的摇头头,然后怒视一脸陶醉的李语祥,坚决的说“:士可杀,不可辱!”
好不容易,终于走到宫门口,裴非给看门的侍卫打个招呼,刚刚准备大摇大摆的进去,谁知他们立刻就被另一群侍卫包围,那些人也不听解释,绑了段君然和裴非就往宣隆殿走。
“喂!喂!你们瞎眼了!不认得我是谁啦?”裴非被抬着,四脚不着地,气得哇哇大叫,“你们绑我不要紧!你们也不看看他是谁!皇上!皇上你们也敢绑!”
那些侍卫根本不搭理他,段君然也被绑着,瘪着小嘴,对裴非说“:你别喊了,他们根本不听那套,还没认出来这是靖蓝手下的卫队么?唉,朕的大劫到了!”
龙靖蓝手下的卫队一向动作麻利,拎着两个人还走得飞快,裴非觉得自己快变成风筝了,而很早就被忽视掉的李语祥公子站在皇宫门口,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一向认为自己很脆弱心灵大受伤害,于是抓住门口的一个侍卫就开始怒吼“:为什么抓他们不抓本殿!难道本殿是不够美吗!你们这群大理人全是没眼光的家伙!”
那侍卫眼看着李语祥愈来愈暴怒,心里那个颤抖啊,心里哀叫着:这是不可避免地区文化审美差异好不好,又不是我的过错……
到了宣隆殿,龙靖蓝果然大怒,脸上像凝了层霜,一挥手,命令手下先把裴非打上二十大板,裴非那楞小子立刻被拖了下去,外面很快传来他叫唤的声音。
段君然被绑着放到椅子上,看着龙靖蓝阴森森的脸色,心里大叫不好,无奈自己手足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来者不善的龙靖蓝一步步的走到自己身边,他再往四周一看,更是害怕,侍女侍卫不知什么时候都退下去了,御医史官老太傅又不在,今天看来连个救命的都没有了。
“那个……靖蓝,咱们有话好好说……”段君然奉上一脸虚伪的笑容。
龙靖蓝一挑眉毛,玩味的冷笑一声“:哦?请问皇上您要对微臣说什么呢?”
段君然在心里叫苦,什么皇上微臣啊,朕还不是都被你管着。
“那个,今天是我不对啦,不应该和李语祥出宫……”看到龙靖蓝眼睛中忽然窜上来的不明火焰,段君然猛的住嘴,冷汗涔涔的流下来,为什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啊?
“你和那个李语祥出去干什么?”龙靖蓝的嘴角讽刺般的微微往上一翘,段君然看到他眯眯眼睛,明白这是他生气的信号,可是脑子被吓傻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是……吃、吃米线!”段君然急急的说。
龙靖蓝抱着肩膀,站在他面前,居上临下的看着他,“然后呢?”
“没有……”段君然还想撒谎蒙混过关,下巴被龙靖蓝强势的一下子抬起来,正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眼瞳。
“说!”龙靖蓝喝了一声,段君然发现自己的膝盖有些发抖了,结结巴巴的说“:还有……去了万芳楼……”
龙靖蓝眼睛瞬间眯了一下,段君然觉得自己的下颚快被捏碎了,“好啊,居然敢和别的男人去那种地方,看来我今天应该好好的给你个教训。”
“真的没什么啦!我发现那个李语祥也没有那么坏,再说他不是喜欢你的吗?你担心什么啊!”段君然急的说了一连串话。
龙靖蓝冷冷瞪他一眼,哼到“:他喜欢我?你也太幼稚了,谁看不出来那是个幌子……就你什么都不知道!”
……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
段君然哭着求饶,自己被绑在床上,先是脱了裤子被狠狠的打一顿屁股,没有擦药,也没有以往的安慰,龙靖蓝又开始用他最快乐也是最痛苦的方式来折磨他,好几次他都尖叫着快晕过去,关键时刻又被龙靖蓝把出口抑制住,活生生被截断的欲望几乎快把他弄疯了,可龙靖蓝根本就不肯饶过他。
“快……不行了!要坏掉了!靖蓝你住手啊!”段君然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一阵一阵的眩晕,眼前也是模糊一片,眼泪流了一大堆,小脸跟泡在水里一样。
龙靖蓝松手了,段君然顿时尖叫一声,发出一个拔高的颤音,然后浑身剧烈的哆嗦着,昏了过去。
龙靖蓝俯下身子,轻轻吻去他脸上的泪水,喃喃的自言自语:“你为什么总让我这么担心呢?”
没骨气的裴非把事情一五一十的招供,龙靖蓝听了倒还消了点气,不过他对于那个不按牌理出牌的李语祥,戒备心更重了。
第二天上朝,睡眠不足的段君然心里很不爽,发了一大顿牢骚,然后习惯性的问“:史官!记下了吗?”
忽然发现,没有人回应,段君然想起来,好像那天去御医那里之后,史官一直没有出现,就算是休养,也该好了,要是有重病,也应该报告上来啊。
“史官!”段君然大声的唤了一声,朝下一片寂静,段君然奇怪的在恭恭敬敬的群臣中扫描一番,咦?史官人居然不在!?
此时的史官,已经是卧床第三天了,他闭着一双美目,摆明了以不合作的态度,面对那个把他留在这个充满药味的地方的男人。
“林大人,该用早膳了~”不用睁眼,他就知道是那个神志不清,脑子异于常人的家伙在阴阳怪气催他。
“哎哟,您可别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否则我可治不好了。”那人每日都这样得寸进尺,不仅从肉体上,也从精神上折磨着自己,为什么,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如此不公的对待他!
“还摆起架子来了?哎呀呀,该不会是嫌我做的饭菜不好吃吧?你放心,你的这份和大黄的一样,大黄吃的就很香。”
那讽刺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着,史官觉得心里乱透了,脑子也晕起来,不由伸手扶了一下额头。
下一个瞬间,自己已经被人揽在怀里,左手腕也搭上了三根手指,史官吐了一口气,平静的张开眼,看那个人正聚精会神的为自己号脉,淡淡的说“:没这个必要,我很好。”
说完,就想抽回自己纤细的手腕,却被那人一把抓住。
“你到底想怎样?”
他快被逼疯了,就算有什么深仇大恨,他现在已经被整的这样惨了,难道还不够吗?
那死御医还是那个样子,很邪气的笑笑,故意挑衅似的回答“:我不想怎样,再说,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我哪里敢得罪啊。”
史官早知和他说话会把自己气着,便忍着怒气,低声说“:那你放开我。”
御医摇摇头,拖长了声音“:我这个人是很讲职业道德的,你是病人,我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懒得听他胡说八道,虽然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体连动都成问题,可还是不由自主的挣扎起来,没挣扎几下,忽然耳朵后面的皮肤被吻到,史官顿时浑身颤抖起来。
“哟?这么敏感啊~我说怎么脾气这么大,原来是欲求不满啊~”御医邪恶的在他耳边说。
“混蛋!放开我!”史官又怒又气,刚刚想摆脱这伪善御医的骚扰,就牵动了身体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