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烧那样痛,她虚弱地注视着他,脑子忽地一阵昏眩,他的脸逐渐模糊,她的喉咙又干又痛……
「莫绍擎……你真小气。」她苦笑地埋怨。「天外一钩残月带三星?你就送我这么一行字?你真狠心……」
「心蕾……」他低下脸俯视她蒙眬的眼睛,然后她听见这辈子最好听的一句话。「天外一钩残月带三星,那是「心」字,我欲将我的心交给妳,随妳远行……我也有心的。妳走了我也伤心的,心蕾……」
她倒抽了口气,惊喜动容地闭上眼睛,泪水夺出眼眶,她心满意足地瘫进他温暖的怀中。所有的疼痛都被这句话抵消了,她的胸腔盈满的甜蜜几乎要满溢了出来,她明白了,愉悦的眼泪尽情流淌,他原是爱她的。
尾声
染满鲜血的水盆搁在案上,偌大的厢房里弥漫着药材味,房外一群下人们守着,房内重重的纱帐后,莫绍擎坐在床畔,而容心蕾枕在他宽阔的怀中。她虚弱地蹙着眉头,右半边脸颊已经用白布遮覆着伤口。
容心蕾心满意足地躺在他胸膛问,她沉默地凝视着案上灯里那摇曳的烛火。莫绍擎轻掬她乌黑的发丝,任那丝缎般光滑的黑发滑过他温热的掌心。
危机终于解除,飞云堡归于宁静,然而他心中却是波涛汹涌。他的眉头轻蹙,右手坚定地环紧她柔软的身子,他难忘方才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当那尖锐的剑梢划过她面颊时,他以为自己会当场惊骇得死去。他多怕失去她,那时她的痛呼声撕裂了他的五脏六腑。看见她被残忍地毁容,他是多么的心疼。
「心蕾……」他哽咽暗哑地喊她,然后亲吻她的耳畔。「我……」
「嗯?」她微笑地抬起苍白的脸仰望他,他眼中有着光芒在闪烁。他看起来没有平日的傲气,他的语气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他不是一向辩才无碍,说起刻薄话从不咬舌的吗?可是此刻他只是欲言又止地俯视她。
她的笑意加深,她猜他是为了她将留疤的面容而痛心。「你该不会是想向我道歉了吧?」她美丽的眼睛闪烁着。
「我从不说抱歉的。」他倨傲地道。
「我想也是。」她耸耸肩。「身为飞云堡的堡主,是从不道歉的。你说的话我记得可清楚哩。」她轻松地说。对于被毁了的右颊,她表现得毫不在乎;但他似乎很在意,她实在不想看他那难受的模样。
「我……对不起妳。」蓦地,他道歉了。
「你……」她没听错吧?他跟她道歉?
他轻轻地说:「我一直用沉默伤害妳,即使我明知妳有多爱我。妳说对了,我懦弱得不肯表露我的情感,倘若方才我失去妳,我深切的知道我会后悔一辈子。所以我现在要清清楚楚地告诉妳——」他炯炯的目光落在她惊异的脸上,他声音里的温情令她鼻酸。「我爱妳。也许从我们初遇时,看见妳勇敢的攀墙解救受困的男童时,我便爱上妳与众不同的胆识,也许在妳毫不妥协地和我争论时,也许在妳一次次忤逆我的命令时,更也许只是单纯的在妳的眼角眉梢处,我已经不自觉地因妳而心动……」
忽地,他的眼睛变得深邃,变得蒙眬。「当妳说妳爱我时,我是那么深深地悸动着,却又那么的恐惧,恐惧我对妳的感情会让我丧失了自我;我吝于付出我的情感,却使妳一再地受到伤害。我今生不会再接受任何一个女人,我爱妳,心蕾……可恨是我们像受了老天的诅咒,我竟不能拥抱妳,我害怕这种折磨,却不知这恐惧已经伤害了妳。心蕾,不论天意如何,我都不会让妳离开,我要妳永远留在我身边。就算我们该死的不能结合,我也不在乎。」他彻底地表露出他心中深处的情意,坦承不讳。
容心蕾激动地抱住他,在他肩上喜极而泣。「我不管天意如何安排,我都要和你结合。」她退身仰视他英俊的面容,含泪地注视他。她伸手轻抚她粗犷的面颊,她的声音又轻又软。「抱我……如果你爱我。」她大胆地要求。
「不行。」他抓住她覆在他脸上的手。「我不要失去你。」她的毒没有解。他不可以,他不愿失去她……
她微笑地退身,伸手轻轻扯开胸前的红缎带,轻软的白色袍子像花朵一般缓缓敞开。
她说:「蝴蝶只有一季的生命,她却尝尽花儿的甜蜜;成蝉只有三个昼夜的寿命,但牠凄美的呼声却比谁都有力量。莫绍擎,我不愿为了苟活而任自己憔悴枯萎,我情愿在美丽的时侯和你拥抱,如果不能让心爱的人缠绵,就算活过了百年千岁,也只是无止尽的空虚。爱我就抱我。」
老天,她真的勇敢,该死的勇敢。勇敢的令他几乎不敢直视她逼人的美丽。他应该反驳她的话,但却不的不承认她说得那么有道理。
他犹豫着,尽管他渴望她渴望到热血沸腾,他却不愿永远的失去她。「我们不一定非得结合……」他虚弱地说。胸口因她的甜美而绷紧。
「但我想要你。」她的红唇微微开启,他饥渴得恨不得一口吞下她,欲望折磨着他们。
「即使拿性命交换?」他一瞬不瞬地紧盯她,他眼里有火花在迸射,闪烁而明亮。他伸手,拇指轻轻按在她柔软丰润的唇办上。
她深深呼吸,闭了闭眼睛,喘了好大一口气。「是的。」她决绝地说。「即使交出我的性命,在欢愉中死去,我想亦没有人比我更幸福。」这是她的真心话。
他贴近她的脸沉声道:「但是心蕾,失去妳我会有多么孤独。」他痛苦地挣扎着。
「没被你彻底地抱过,我是那么的空虚寂寞。」她倾身搂住他脖子,把颤抖的红唇熨上他饥渴的嘴唇,点燃火一般的欲望。她再不要受这种折磨。「抱我……」她呢喃。「给我今生最灿烂的回忆,抱我……」
他狠狠地倒抽口气,他冲动的将她锢进怀中,嘴唇重重地覆上她的,舌头悍然地闯进她牙关,浓烈如火地吻她。
他那强壮又充满力量的身躯将她压倒床上,激情以闪电般的速度点燃,他豁出去了,他彻底的攻击她娇艳柔软的唇办,他吻得她喘不过气,那不是一个温柔的吻,那一吻充满着浓烈的欲望。激吻过后他离开那湿润的唇办退身凝视她,灼热的目光烧痛了她的面颊,他眼中的痛苦亦令她心碎。
抱她同时亦代表着失去她,这是多么残忍的代价,他痛苦极了。「心蕾……但愿这不会是我今生最后悔的决定。」他悲伤地说,然后决然地脱去他身上的袍子。
她的呼吸为之一窒,双颊瞬间绯红,他正如她一直以为的那么粗犷俊美。她大胆地注视他结实健美的身躯,那褐色的饱满的胸膛上是一块块隆起而均匀的肌肉,像丝缎一样泛着光泽,他的肩膀宽得不可思议,结实的肌肉使她联想到一头豹子,他壮硕结实的身躯使她呼吸急促,特别是当她将目光往下移时,他那看来坚硬结实的小腹令她心跳加速,这样高大俊挺的男人,终于要抱她了,她不禁浑身发烫心荡神驰……
他俯下身来,以一种优雅的温柔的速度,将她身上的衣衫全数除去,她闻到他身上的体味,暧昧却十分诱人……
当她终于赤裸地躺在他身下时,他凝视那完美的胴体,心不由得为之一震,她的肤色白皙透明得令人惊奇,那圆润的曲线散逸着诱人的气息。
「我要抚遍妳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热情地低语,然后俯身压上她柔软的身躯,他亲吻她的唇,她则热情地响应,她的舌头在他口中十分温暖,她则是闭起眼睛感受肌肤贴着肌肤的温软触感,他的身体那么烫,几乎要将她融化,他在她光滑的颈上留下一串细碎的吻,她主动地用双臂环住他的腰,她能感觉他火热的肌肤和他的力量,当他攻击她柔软的胸脯,含住那娇羞的蓓蕾时,她发出甜蜜的呻吟,她的身体颤抖,寒毛直竖,多么悸动的感受,他的肌肉平滑坚硬得像似钢铁,她紧紧地拥抱住他。
他略微粗糙的手贪婪地抚摸她的乳房,他挤进她双腿问,坚硬的下体抵住她两腿交接处,那销魂的感觉使他发出满足的轻叹,同时一阵战栗通过她的背脊。她清楚地感受到他火热勃起的欲望,当他悍然地抵着她湿润柔软的私处时,她惧怕却又亢奋的颤抖。
他俯视她,他的声音因激情而变得嗄哑低沉。「现在停止还来得及……」他的下颚紧绷,他的额头布满汗水。
她双眸春意流动,双颊艳红,她颤抖地说:「不,你要敢停止,我会恨你。」她警告他。
她夹住他的双腿,他不由得抽了口气,感受她的湿滑和自己的勃热,他双手抓紧她的臀部,该死,让他们一起下地狱吧。他蛮悍地往她体内深处戳入,她大叫一声,她的痛苦和他的快感一样强烈。
他明白自己弄痛了她,但他更清楚停止只会令她延长那痛楚,他毫不迟疑地加重那撞击的力量,穿透她处女的屏障。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吟出声。他紧绷的欲望令她窄小的幽道疼痛莫名。
「适应我……」他亲吻她泪湿的眼眶,然后将她的双手拉开,围在他的脖子上,他的膝盖把她的大腿推得更开,他的双手滑至她臀下,把她更拉近自己,悸动地感觉她温热的体液亲密地包围着他。「心蕾,我永远会记得这甜美的一刻……」
他开始缓缓地在她身体里蠕动,一寸寸地挺入再退出,她感到一股莫名的快感从他们结合的地方燃烧起来,他不停的亲吻她泪湿了的面颊,她情不自禁地逐渐将他深深抱紧,快感在她体内逐步成形,随着他那魅惑人心的节奏,他一次次地充满她,让她经历甜美刺激的震动,她不敢相信她的身体能将他的巨大完全吞没,然而它的确正在发生,那交合是那么的紧密,引起她体内一波又一波的欢愉,当那一波又一波的欢愉在她体内逐渐扩散,她开始有一股想尖叫的冲动,他撞击她的动作越来越凶猛、越来越深入,她紧搂他双肩,他有力地充满她,一次再一次,那神秘的节奏让她彻底的崩溃,沉沦而迷失……
突然他张开嘴覆住她的唇,他加速那撞击的力道,在她几乎以为自己要亢奋得死去时,在那璀璨的高峰,他悍然地重重击入她温软的最深处,她同时吞下他暴烈的吼声,随即他在她颤抖的深处打起颤来,温热的体液注满她紧缩的体内,完美地和她契合……
她心满意足地合上眼睛瘫软在床褥上,她的四肢百骸像浸过了甜美的汁液,又酥又麻,这真是太销魂太痛快的滋味了。
「心蕾?」莫绍擎紧张地摇晃她。「心蕾!」她死了吗?他惶恐地瞪着她的面容。
听见他恐惧的咆嚷,她微笑地睁开眼。
他着急的探视她。「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妳没事吧?」老天,他恐惧极了。
「我快乐得差点死掉!不,我没事……」她慵懒地坐起身来伸个懒腰。「事实上,我舒服极了。」忽地她有些困惑地望着莫绍擎。「我不是中了离欢散吗?你确定我们已经结合了?你有没有漏掉哪个步骤?」她天真地问。
莫绍擎不解地瞪着她,他们面面相觑,然后——他爆笑出声,将她搂进怀里。
容心蕾愣了一下,跟着亦笑不可抑,她埋进他怀中听他喜悦的大笑声。
「该死,我们被骗了!」他又气又笑。「妳明白了吗?」
「我们真蠢是不是?」她乐极了,根本没有什么离欢散。
「真可恶——」他懊恼地亲吻她额头。「莫慎太狡猾了!怪不得我找遍医书,就是查不到什么离欢散。」他大笑后,炯炯地俯视她潮红的面颊,他赞叹地道。「心蕾,妳的勇敢拯救了我们。」
「我只是豁出去而已……或者——」她俏皮地笑道。「你可以说我是色欲熏心。」
他亲吻她鼻尖。「不论如何,我再也不放妳走了。」
「多现实,有利用价值了就说得这么爽快!」她恢复那伶牙俐齿的本事。
他心满意足地环紧她的身子。「凤儿说对了,有一件东西是飞云堡没有的……」
「什么?」她仰起美丽的脸。
「蕾蕾……」他覆上她的嘴,低沉嗄哑地重复说着好听的话儿。「蕾蕾——我爱妳……」
——全书完
后记
人事如飞尘
世上人事无穷,越干越做不了。我辈光阴有限,越闲越见清高。
这真是飞雪近期深切的体认,人事扰攘,一人有一种声音,一人有一人的期待和观点,道德伦理,世俗教条。真心话难求,就如知心人之难遇。有时简单的一件事却不能按自己的意思进行,沉闷的挫折感积压在胸口。有时想放肆的按自己的标的过活,却又不忍令他人伤心,每个人用他自以为是的好意要求他人照做,一件件加起来却是当事人的一种压力。
究竟我们是为谁而活?究竟这是谁要走的人生?有没有人想过,我们是否有权力去干涉他人的生活方武?只因为你觉得那是对的,是为她好的,是不是就能以此而左右她的想法?
每个人不都是独立的个体吗?然而最近的我却挫折地发现——一个人若是想认真诚实地坚持自己的原则或想法,往往会惹得身旁的人鸡飞狗跳。因此,不得不藏起自己的本性,虚伪地迎合他人。退让再退让,渐渐的就连笑容也变得惨白。
不可否认地,我选择从事写稿的行业和我的厌世有极大的关联,飞雪毕生的心愿,便是能遗离人群,逍遥快活地过着隐世的生活。我不喜欢是非,也不怎么乐意让人来关心我的生活,我亦不好客,更讨厌应酬。粗茶淡饭胜过汲汲营营求来的锦衣玉食,世人重视珍宝,我却宝贝剎那宁静。故最怕逢年过节,故最厌拥挤。我的热闹便是在我的心底,可恨的是我终究不能恣意而为,真的很气自己懦弱得不够狠心去坚持自己的原则。总是要逼着自己去干一些人情世故的事,真的好令我丧气。
在飞雪的书房,贴着飞雪钟爱的一首诗,那是飞雪今生所求的境界,不知有没有人跟我一般钟爱自由避世的生活,如果有,愿我们共勉之——
今生所求为何?
一问屋,六尺地,虽没庄严倒也精致。蒲作团,衣作被,日里可坐,夜间可睡。
灯一盏,香一炷,石磬数声,木鱼几击。龛常关,门常闭,好人放来,坏人回避。
发不除,荤不忌,道人心肠,儒者服制。不贪名,不图利,了清静缘,作解脱计。
无挂碍,无拘系,闲便入来,忙使出去。省闲非,省闲气,也不游方,也不避世。
在家出家,在世出世。佛何人?佛何处?此即上乘,此即三昧。
日复日,岁复岁,翠我今生,任他后裔。
活动小启
关于上回单飞雪加办的第二回写笑话终回篇,礼物已经寄出。在此公布得奖者前三名。
第一名,是字体很清秀、内容粉劲爆的高雄美眉——小泥(为啥没写真名?)
她写了一个关于威而钢的笑话,一位妇人看见新闻说威而钢有多好多好,因她丈夫已经「不行」粉久了,于是她就偷偷瞒着先生去买了威而钢,但是又怕叫先生吃,先生会觉得自尊粉受伤,所以她就偷偷趁丈夫去上班还没回家时,把威而钢放进面里。
结果她老公回家后,又拖了粉久才肯吃晚餐,这个时候当老公去端面时,吓得说不出话,他粉紧张地跑去问老婆:「老婆,老婆,面条怎么会站起来?!」
※小泥美眉将得到飞雪手织的围巾一条和签名书一本。不过,恐怕妳得等到明年冬天才用得上了,毕竟现在快热死了;况且,妳又住在那么温暖的高雄。
第二名,是住在三重,名字粉古意的关美珍小姐。
要写她的笑话之前,我想恐怕要先注明一下背景,那时台湾地震刚过不久,而且快选总统了,所以有很多关于总统的笑话出现,大家笑笑就好。
话说,当九二一地震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