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了会儿,影子才轻道:‘主人心情不好。‘还用你说!阿波罗啐了一声。
‘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是别的女‘影子倏地住口,侧着头看向身侧的雷。
笨蛋!话别说一半‘你很闲吗?‘雷接过影子的通讯器,没有表情地开口。
哈哈……阿波罗先是一怔,然后乾笑两下。
傲狂坐进办公桌后的高背皮椅,伸手按下桌面底部的一个按钮,酒柜立即翻转,顿时成为一大片萤幕,办公桌的抽屉,层层是精密仪器。一个按钮,让两边直接联系上。萤幕上清晰地映出撇嘴的阿波罗,还有一脸焦虑的波赛顿。‘有什么事?‘他将小型通讯器递还给影子,对着萤幕里头的两人说话。
没事啦,只是有个神经兮兮的人很想念你而已。阿波罗的戏谑,遭旁边的波赛顿狠狠瞪了一眼。
波赛顿轻缓地开口:您何时回来?怨怼的口吻,恍如一名独守空闺的怨妇,难怪阿波罗老是怀疑他有特殊癖好。
傲狂燃起一根菸,吞吐了下才说:‘短期之内我会留在台湾。‘至少不是在心烦意乱的现在离开。
波赛顿显得闷闷不乐、郁郁寡欢,而阿波罗则是笑得像只猫。头儿,听说……台湾的女人都很漂亮是吗?天才不是叫假的,方才影子未完的话,他已经猜到七八成。
‘你想待在总部里永远不见天日吗?‘贼笑的猫不敢继续捋虎鬚,乖乖的闭嘴。
沉默的波赛顿再度开口:请将通讯器及接收器开机,好让属下能够随时与您取得联系。头头没了音讯,实在教人心急。
是关心,也是担心,傲狂知道推辞不得。
撚熄剩余半截的菸,他问道:‘风驰和雷鸣的任务结束了吗?‘香港的案子十分棘手,他不得不同时派出两名菁英。
还没有。嘻笑的阿波罗拧眉摇头。雷鸣那小子太过躁进了。傲狂沉吟着。雷鸣的暴躁激进他不是不清楚,当初会让他们两人到香港执行任务,是因为他们俩必须回去做个了结。
要改派别人接替吗?见他沉吟不语,波赛顿衡量起适当人选。
‘不,他们是最适当的人选。‘顿了下,傲狂又道:‘雅典娜还在日本?‘这又是另一个棘手问题。
她啊,没给她那个前夫烦死就很万幸了,还妄想解决后藤化工业的问题!阿波罗唱作俱佳地比手画脚。‘后藤化工‘其实是一处非法的地下兵工厂。
人人都知道,日本的姬宫家族很难应付;偏偏雅典娜碰上姬宫家族里面最棘手的人物,两人纠缠了五、六年,至今仍是个死结。
阿波罗突然想起一事,歛去嘻笑正色地说:泰国的修罗党已经潜入台湾,企图和东昇化学工厂合作制造生化毒品。那东西要是被研发出来,可会爆出一场大风暴。
头儿,这个任务我来接。阿波罗打的主意,是假执行任务之名,行翘班游台湾之实。
傲狂冷冷地扯出森寒淡笑。‘我就在台湾,这个任务由我执行。‘三名菁英同时怔愣住!
不待萤幕上两人有所反应,雷关上电源,阻断通讯。
‘主人,请让属下接这个任务。‘影子上前,神情肃穆。死神的能力自是不在话下,但“灭世”组织领袖的安危将关系到黑白两股势力之间的平衡!
傲狂淡漠地扫了一眼,影子即不再多言。
‘你下去吧!‘左手一挥,影子立刻退了出去。
双色瞳眸落在双手。手上还残留昨晚滑嫩细緻的触感,脑际浮现一抹清丽身影,他不觉地又心烦意乱起来。他似乎太过在乎她了。
薇妮雅的背叛之所以让他愤怒,纯粹只是因为自尊与骄傲无法容忍自己有错误;而雷玉婷的谎言,却激起他全身狂嚣呐吼的细胞,令他不舒服到了极点。要命的太过在意了!
他需要发泄精神和心力。所以,修罗党和东昇化工的事他管定了不请自来的身影再度袭上脑海,冷冽的俊脸逐渐拢蹙两道剑眉。
‘姊!‘雷玉婷出门前被雷学风喊住。‘我有话想和你说。‘‘晚上回来再说好吗?‘她看一下时间。‘我们俩都要迟到了。‘经济危机解除,她便将晚上的兼差辞了。
雷学风执拗地摇头,拉着她走到外面。‘昨晚没睡好?‘帅气年轻的脸上有着眩拥谋砬椤
‘嗯。‘眼窝上淡淡的青圈泄露了五日来未曾好眠的秘密。
看着那张固执的帅气脸庞,雷玉婷轻叹口气,看来今天是迟到定了。
自个儿弟弟的脾气她比谁都清楚,不将事情问个清清楚楚,他是不会放弃的。
‘说吧!‘雷学风瞅住她。‘我想知道,那一大笔钱是哪儿来的?‘‘……朋友借的。‘她轻轻拂去垂落额前的一绺发丝,将其拢到耳后。
雷学风微皱眉。‘朋友?什么样的朋友?‘有人会将一笔钜款随意借人吗?骗鬼!
雷玉婷静默不语,侧头看向阴霾的天幕。她的心境就像天空一样,乌云密布。
‘是那天带走你的傢伙?‘激昂的口吻显示出心中的愤怒。那个褐发男子肯定不是好人,一身的邪佞表明了不寻常的身分。
雷玉婷仅是淡淡回道:‘不是他。‘是那名有着双色眼瞳的男人,恐怖的……男人。
‘不是他,那会是谁?告诉我,我要知道!‘他伸手握住童如初冰冷的手,固执的皱眉道。他总觉得事情一定不单纯!
她拉开他的手。‘我该走了,迟到太久不好。‘‘姊!‘雷学风大喊。
雷玉婷优雅地转身走开,走向三年来一贯的上班路线。没多久,熟悉的屋影遥遥映入她眼底。
五天来,她一直小心翼翼地在这附近往来,生怕傲狂会突然出现。
她怕他,怕他的怒言真的付诸行动,将她的一切全都禁锢住,永生逃不开。
她宁可尽快和他完成交易,以身体换取自由,也不愿日日提心弔胆地怕他会来索讨她的一切灵魂和心。
她直觉是正确的。他果然是个极度危险的男人,她真不该招惹上他的。
‘小美人儿,你上哪儿去?‘突地,三道人影挡住她。
一道猥琐男音猝然劈进耳际,童如初乍然清醒。
是李震海和他的两名手下!糟了,竟然在这里碰上他们……这里向来人烟甚少。
没有搭腔,她疾步走了两步,却被拉扯住。‘放手!‘清冷的眼眸瞪住拉住她的二人。
高贵优雅的神态宛若尊荣女王一般,李震海和手下竟被这股气势震慑住。
远处,一双冷冽的双色瞳眸正注视着这一切。
前往对付修罗党凯旋归来的雷恰巧看到这一幕,他隐在树后,无声息地看着。
李震海狎笑地凑近她瓷白丽颜,色淫的目光说明了他的意图。‘贱人,别以为你老头把钱还清了老子就动不了你。‘‘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李震海左颊上立即印上手印。
雷玉婷倔强的脸上有一双透着恐惧的眼眸,微颤的双腿更是逐渐虚软起来。
‘贱货!老子今天一定要好好玩你!‘一声令下,李震海的手下分别抓住她的手。
‘别过来!‘寒意自脚底冒上来,她骇极地大吼。
李震海鄙夷地笑着:‘怎么,你该不是想咬舌自尽吧?‘三个男人哈哈嗤笑起来。
雷玉婷合上眼,再睁开时,两眼泛着绝冷光芒。
‘自杀是懦弱愚蠢的行为,我……会杀死你!‘如果今日逃不过,他日她必会为自己讨回公道!
远处窥视的眸中泛着熠熠光辉,瞬也不瞬地盯视住那张清丽容颜。
‘干!‘李震海黑了脸,就要扑上前。
未料,才伸出的手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要死了,痛死我了!‘他哀叫地看着剧痛的手。‘谁打我‘才说完,嘴巴又一阵剧痛,哀号声益加惨烈。这次他可看清楚了,攻击自己的是两颗碎石子。
一道伟岸身形恍若魅影,幽幽现身。
雷玉婷一见来人,竟是心境眩印撬量瘛
‘滚。‘冰眸危险地玻穑量窭渖南伦琶睢
‘你是什么东西,敢哎哟!‘又是一阵哀号!
三颗石子同时击中李震海及两名手下,傲狂侧过头看了童如初一眼。
‘妄想动她,只有死路一条。‘他伸手揽住她微颤的肩,缓缓离去。
不待他指示,影子已经现身给了三人很‘轻微‘的教训。
敢对主人不敬,真是罪该万死!
第二次进到这幢空荡的屋子,冰冷气息依旧幽幽回荡四周。
雷玉婷让傲狂搂扶着上楼,一直到坐在床沿,都未曾开口。
她……能说些什么?‘前债‘未清,现下竟又多了一笔人情债。
冷冽视线令她倍觉气窒!她知道雷正盯视着她,幽冷的目光让她微微垂下眼睫,企图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
‘为什么不呼救?‘他托起她的下巴质问。
‘这附近少有人烟。‘她说。
阴郁俊挺的脸缓缓凑向她。‘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没人在附近。‘她撇开脸,却又遭他扳回。‘说话!‘双色瞳眸又危险地玻Я似鹄础
柔美水眸掠过轻微的恼怒,她开口说着负气的话:‘呼救又如何?被救了又如何?我不爱欠人恩情!‘剑眉蹙起,俊脸溢着一股隐隐的怒气,他凌厉地瞪住她。
两双对峙的眼胶着地锁住对方!
未料,傲狂竟然笑了起来;这下子,蹙眉的人换成纳闷的雷玉婷了。
他坐下,拉她入怀,令她低呼一声。
‘在你纤柔的外表下,隐含着无比坚毅的韧性。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眼眸一蓝、一绿,闪耀着璨亮光点。这个女人他要定了!‘你不该好好慰劳一下救美的英雄吗?‘五天来的心烦意乱,全都终止於现下在抱的软玉温香。
雷玉婷怔怔地望着他。她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转变会这般快!前一刻还冷冰冰地怒脸相向,现在,却在……调戏她。
‘你很喜欢这种衣饰?‘他几乎每次都见她穿洋装。
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她轻轻颔首。
‘很适合你……‘他勾起一抹邪笑,轻佻地说:‘也好,这才方便。‘厚实大掌抚上她微凉的小腿,细緻的触感令他下腹一阵热烫。
‘你‘雷玉婷张口结舌地呆愣住。
没让她有惊讶的机会,他吻住她,顺势将她压住……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不断地需索着她柔美姣好的身子,一遍又一遍
夕阳西下,天际一片耀眼金黄,闪烁着灿烂光芒。
雷玉婷悄悄起身穿回衣物,侧过脸看向床上熟睡的俊颜,怦跳的心又开始忐忑起来,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抚着颈项。原本戴在他脖颈的炼子,不知何时竟躺在她胸前。
黑晶的坠子上面,嵌镂着一把银灿的弯刀那是死神的夺魂刀!
她轻咬住唇,悄然开门,快步离去。
当房门合上之时,熟睡的男子突地睁开幽冷的双色瞳眸,唇角微微上扬。
你逃不掉了,雷玉婷!
第五章 嘲讽
童如初进门的时候,屋里的人全都盯着她看。连徐广驴也来了!
“玉婷!”童母一把将她拉过去。“你上哪儿去了?失踪一整天,大家担心死了!”
看着母亲焦急担忧的样子,她轻声说:“对不起。”
雷父优闲地坐在沙发里,跷着二郎腿瞥了她一眼。“上哪儿去了?没去上班也不先打个电话跟人家请假,大家都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了。”
雷玉婷看向徐广驴。“抱歉,我该打电话的。”
她在心里微叹口气。打电话?她根本没有办法打呀!
“不要紧的。”徐广驴走到她身旁,眼中透着关切。“我只是很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所以过来看看。”据自己对她的了解,她是不会无故旷职连通电话也没有的。
“姐,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雷学风走过去,拉着她一块坐下来。“我们到处都找不到你,还以为你被人捉走了。”放学时,一回到家就看见母亲和徐广驴一脸忧虑的模样,当他知道姐姐没去上班,不见了一整天时,他真是又急又慌,担心死了。“姐,你到哪里去了?”姐姐从来不会无故翘班。
雷玉婷环视屋里的每一双眼睛,缓缓开口:“早上出门时,在途中碰上李震海和他的两名手下。”她那清冷的眼淡淡瞥向父亲,但很快的又移开目光。
除了雷父,其他三人均面露忧色,相视了下。
“那家伙有没有对你怎么样!?”雷学风瞪大研究,扯着嗓门急问。
徐广驴微蹙起眉。“你没事吧?”
由于雷母十分欣赏这个温文有礼的徐广驴,心里早就当他是女婿看待,对于李震海有不良意图之事,自然也告诉徐广驴;所以,当他听到李震海找上雷玉婷时,心里便七上八下起来。
“玉婷?”雷母坐在她另一侧,神情满是担忧。
雷玉婷轻道:“我没事。”看见雷父逃避似的别开脸,她微微扬起一抹淡不可见的嘲讽笑容。
雷学风握住她的手,急切的直问:“真的没事吗?”他不相信李震海那只色猪会放弃轻薄姐姐的机会!
雷玉婷颔首。“我运气好,刚好朋友路过救了我。”说话的同时眼睫垂下,掩去眼中的复杂神采。
运气好吗?她不知道遇上傲狂,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光是想到他,心里就没来由地起了一阵慌。
雷母伸手轻握住她冰冷的手,神情放心了许多。“还好你没事。”怨怼的眼直直瞅住丈夫。“改天,我们得向你那位朋友道谢。”
“不用了,妈。”雷玉婷习惯性地咬住唇。
她的奇怪反应使雷学风心生疑窦,遂问道:“姐,救你的人是不是……借钱给你的人?”他直觉地做了这个猜测。
雷玉婷先是沉默,然后,才轻轻点头。
“他到底是什么人?”雷学风几乎是用吼的。
又是借钱,又是英雄救美的,那人肯定也是另有所图。
不只是雷学风想知道,就连雷父、雷母、徐广驴,也都亟欲探知那人的身份。尤其是雷父——他当然想知道这个出手阔绰的人是谁。
“是啊,如初,你快告诉爸那个大贵人的姓名住址,好让爸亲自登门拜访,答谢人家的解囊相救。”雷父满脸的慈爱,煦煦温和地笑着,笑脸底下有着一抹算计——能够搭上贵人,自是有益无害,说不定……那个贵人还会看上自家丫头。跟有钱人家攀上姻亲关系,当然是求之不得。
雷玉婷当然明白父亲的意图,心底不禁起了一阵无力感。“不必这么多礼的,爸。”看见童父微微不悦的表情,雷玉婷的唇边淡淡扬起讪笑。“我已经向他道谢过了。”
沉默的徐广驴忽然开口:“我想,以后你上下班都由我接送。”他看向雷玉婷,征求她的意见。“好吗?”
雷学风立即截话。“我送姐姐上下班就好了。”他也想保护姐姐啊!
徐广驴微哂,温文地道:“你还得上课吧?”
这个提议雷母自然举双手赞成,但雷玉婷却是摇头拒绝。“太麻烦你了。”她一向不爱麻烦别人。
“怎么会呢?”徐广驴玩笑地说:“你若是肯麻烦我,我才高兴呢!”
这种间接式的表白,使得雷学风心里起了一阵微微的不快。
“真的不用这么麻烦,学长。”雷玉婷仍然婉拒邵希中的好意。
李震海不会再来骚扰她了。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她被傲狂带开时,瞥见那位褐发外国男子走向李震海三人,看来他们恐怕会在医院躺上个一年半载吧!
“玉婷,你还是让希广驴送比较好,妈担心那个恶徒还会对你纠缠不清。”雷母为了女儿的安全,自然加入游说行列。
雷玉婷拗不过母亲的关切之情,只得无奈地应允。
最乐的自然是荣任护花使者的徐广驴了,而帅气的雷学风,却是满脸的郁闷。
春天,是个容易催人入眠的季节。
嫩芽新吐,花团锦簇,绿意盎然;就连最为不羁的风,也都呈现出温柔的一面,徐徐轻送舒爽恬静。
红日正缓缓西垂,天幕是一层一层的朱橙金灿交错。
雷玉婷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呆呆的仰头望着窗外。
徐广驴打断她漫游的思绪。“你似乎很爱看夕阳。”他发觉她最近似乎常看着暮霭发怔。
雷玉婷将目光拉回,看看他,轻轻摇头。
徐广驴举起双手,打趣地说:“别担心,现在是下班时间,你并没有偷懒或摸鱼。”
雷玉婷瓷白面容微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