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宠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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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宠姬-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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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奔回青缇轩,金映蝶翻箱倒柜,从衣箱底搜出一床折叠整齐的锦褥,反握住梳壮台的利剪,嘶地一声,狠狠地将锦褥割了开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胤烈追上了她,迅速从她的手中将利剪走,大手揪过锦褥,与她僵持着。
  他眼尖地发现锦褥上有一摊干涸的血渍,认出了这就是那夜他们缠绵其上的被褥,原来她将它收藏起来了。
  她泪眼蒙,恨视着他,「不要阻止我。」
  「你真是傻气得教我心疼。」他紧紧地将她圈在怀中,疼惜得几乎要将她揉进他的身躯内。
  那日,他与她不欢而散,她却还是这样细心的将锦褥收藏起来,干涸的血渍是他强夺了她处子之身的证据。
  她出身清白,聪明能干,兼具美丽无双的容貌,只要她想要,岂有男人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但她却将自己的清白给了他,没有明媒正娶,没有海誓山盟,她近乎卑微的将自己送到他手上。胤烈一思及此,万分怜惜。
  「我从不悔将自己给了你,但我只想问你将我金映蝶当成什么?我不是你的玩物,不是!」她哽咽地抗议。
  「我也希望你是我的所有物,如此一来你就无法离开我,但你从来不是,如果我能够如此轻易拥有你,又何必费尽心机将你困在这里?你明知道我的孤独,为何连你也要离开我?」他沉声指控。
  「我不要听!」她不明白,为何他总能教她心疼!
  「你一定要听。」他将她掩耳的小手拉开,续道:「六皇弟被问斩,我最不能教人看出来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金映蝶愣了一愣,水亮的明眸眨了眨,道:「世人都知道你的无情,也都知道你精明果断,所以你绝不能教人看出你为了六王爷的死而消沉的事实,只好在他们面前笙歌酒肉,因为他们正想逮你的弱点,好乘虚而入。」
  「没错,那些人都是皇太后娘家的势力幕僚,绝不能教他们看出我软弱的一面,我让世人知道我为了大义灭亲的哀恸,却要他们私底下亲眼目睹我残酷的一面,好教他们发指,知道我不会在乎多杀他们任何一个人。」他的目光冷若千年寒潭。
  金映蝶看穿了他的无奈痛苦,一时之间又无法狠下心责怪他了。「胤烈,你太过分了,你不该告诉我这些事情,分明存心教我难受。」
  「若不如此,你能谅解吗?天下之大,除了你金映蝶,谁能懂我?」他的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
  「我宁愿不懂。烈,你是个厉害不凡的男人,为何却总教我心疼呢?」她脆弱地偎在他宽阔的胸膛,轻声埋怨。
  胤烈不引以为辱,心中反而更添对她的宠爱。她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奇女子,在天下人都想仰赖、惧怕他的时候,她竟是为他感到心疼。
  老天,他怎能教他不倾心呢?
  「金蝶儿,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终我一生。」他淡淡地宣告,并没有给她否定的权利。
  金映蝶愣愣地望进他黑幽幽的黯眸,看见他决绝的神情,明白一旦是他决定的事情,再也不容许更改。
  「不……」她反驳的声音微弱得近乎呻吟。
  随即他以吻封缄,吻去她残余的抗争声音。他不允许她反对,也不允许她萌发脱逃的意志。
  他在心中暗誓道:金蝶儿,在必要的时间,就算折断你华丽的羽翼,我也要将你留在身边,这份意念此生此世永不变。
  金映蝶听不见他心中近乎残忍的誓言,只是迷醉在他的吻中,暂时失去自我的意志。
  忘却了金家庄,也抛下了身上背负的重担,此时此刻,她只是个愚昧的女子,贪婪地享受着他的呵护。
  再给她一点时间,或许她就能挣开他在她身上所布下的迷障。
  或许。
第六章
    官海浮沉,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这些时日,金映蝶在胤烈身边,强烈地感受他身不由己的难处,与不得不无情的痛苦。
  胤烈的书房中灯火彻夜未熄,这情况已经持续了好些时日,金映蝶遣开了侍女,独自掌灯前来探视。
  她轻悄地推开门扉,缓步入内,生怕惊动了胤烈。
  「大胆!没有我的命令,谁敢放人进来?」他冷冷地质问,埋首书案的脸庞依旧沉冷地浏览着奏折。
  「王爷……」门外的小厮惶恐地盯着金映蝶的背景,手脚冰冷,只希望别错信她的保证。
  金映蝶回眸微笑,再次向那小厮保证绝不会连累他,才将门轻轻地合上,徐徐地开口道:「别急,热汤放下就走人了。」
  胤烈惊讶地抬起双眸,看见金映蝶步履轻盈,艳容漾美地朝他走来,双手捧着托盘,盛着刚起炉的煲汤。
  「金蝶儿?」他半信半疑地唤道。
  「看到我的出现,你很讶异吗?」她浅笑挑眉,将手中的煲汤搁在案上,并且挪出了一些空间。
  胤烈扯开紧绷已久的嘴角,绽出笑意,大手一拉将她拥入怀中,感受着她的暖香,低首闻着她发间的兰馨味儿。
  「不止讶异,你的出现简直教我惊喜。怎么会想来我的书房?」他捧住她的后脑勺,唇探到她白嫩的耳垂,贪恋地含吻着。
  「我来不是让你吃我的耳朵。」她笑着躲避,小手反捂住他的唇,不让他再有进一步的动作,认真地瞅着他深邃的双眸。
  胤烈蹙起眉心,不悦地反觑着她。
  金映蝶娇艳一笑,放开小手啄吻了他一下,安抚道:「熬夜对身体不好,我为你炖了汤,喝一些吧!」
  纵有天大的不高兴,只怕到她面前也要消失无踪了。胤烈怜宠一笑,对她点了点头。
  门外的小厮原本还半信半疑,因为王爷多年来都没有吃宵夜的习惯,更不许有人打扰他,直到房门里一阵清香味传来,他还是不敢相信。
  王爷今晚敢情是吃错药了!小厮的惊吓久久不能恢复。
  金映蝶亲手喂汤,似乎更添加汤汁的美味,胤烈丝毫没有抗拒的意思,任由她摆布,唇边总是噙着一抹笑容。
  「你不想问我忙些什么?」他想勾起她的好奇心。
  金映蝶恬淡地摇头,「你想告诉我的话,自然会说,就算我想知道,也要你肯说不是吗?要是你不肯透露,问了也是白问。」
  胤烈激赏的盯着她绝艳的容颜,知道她心中虽然极想一问究竟,但却是忍下了不问,等他自己开口。
  「你是个手腕高明的富商,对于民间的疾苦又知多少?」他接过她手中的汤碗,搁在书案上,认真地问道。
  金映蝶纤手支颐,顿了一顿,才缓缓说道:「古时候,汉高祖禁止商人担任官职,你可知道为什么?」
  「因为商人只逐利害而不讲道义,会败坏朝纲,使民风不振。」胤烈将她的小脸按在胸中,让她舒服地靠着。
  「嗯,既然知道何必问我?映蝶既是女子,又是高人,两者都是祸害。」她浅浅一笑,不愿干政。
  「我要你说。」他不容她反驳。
  「好吧!」她的耳朵贴在他的胸膛,倾听着他缓而有力的心跳声,笑痕更深了,「只有一字,苦。」
  胤烈面色凝重地蹙眉,「倒是说来听听。」
  「这些日子以来,宫中数次急调大批物资,一般百姓被坑到了谷底,包括金家庄的织造厂都陆续贡上了数千匹丝缎、南北珍品,百姓苦不堪言。我倒是想问问四爷,难道你不知情?」
  听她问得严厉,胤烈却只能苦笑,「我虽然能代替皇帝下决策,却不是每件事都要经过我手里,你提的事情,我有耳闻。」
  「不是你下的命令,那会是谁?」金映蝶咬着唇低声地说,她似乎太急着将罪名扣到他头上了。
  「皇太后。」他的语气森冷。
  金映蝶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地说道:「听说皇太后年轻貌美,民间有传闻,她与你……与你……」
  「与我有染?」他漫不经心地随口回道,唇边勾着不明显的笑痕,手指玩绕着她柔细的秀发。
  「嗯。」她微微点头,美眸中闪烁着异样的神情。
  他笑哼了声,「她是我皇兄的遗孀,我绝不可能去招惹她,不过若换成了你,就算当个千古罪人,我也要将你抢到手。」
  「你少胡说。」她笑斥,小手握拳捶了下他的胸膛,心中泛起一丝丝莫名的喜悦。
  「你不信?」他露出一抹受伤害的眼神,指控她的无情,淡淡的笑意扬在他的唇畔,令他更加俊魅邪气。
  「没有理由相信。」金映蝶淘气地摇头,顿了一会儿又道:「任由外戚鱼肉百姓,你就这样坐视不理吗?」
  胤烈神秘一笑,抿着唇不语。
  金映蝶也回了他一抹笑,挑眉睨着他。见他执意不说,才一笑置之,但她明白他心中自有打算。
  「这字迹你能写出几分神韵?」胤烈转开话题,指着案上摊开的一本奏章上的朱红字迹。
  她侧首凝了一眼,在心中临摹了会儿才道:「这字迹如龙入画,苍劲有力却又不失飞跃的灵动,不好学。」
  「试一试。」他提起笔递到她手中,鼓励道。
  「你究竟有何目的?」她纤手执笔,犹不放心地问道。直觉告诉她,他这莫名的举动绝对有其意义。
  「别问,只管将这笔迹学好。」
  金映蝶不安地瞥他一眼,才转首面对书案,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上临摹那奏章上批阅的朱红字体。
  胤烈长臂揽着她纤细的腰,沉静地凝着她认真美丽的侧脸,过了片刻,才缓缓地将视线移到白纸上。
  虽然她口口声声说难学,但禀赋着天生的才华聪慧,她轻而易举就临摹出字形的精髓,却硬是少了几分苍劲有力的气韵。
  「一点儿都不像。」她自承道。
  「慢慢来,我们有一晚上的时间。」他自信道,双眸深不可测地瞧了她一眼。
  金映蝶似乎从他的黑暗中瞧出些头绪,嫩红的唇瓣倔强地一抿,自他怀中挣脱开来。
  「另外为我备一张书案吧!顺便命人多拿些纸张来,我想,今晚咱们就别睡了。」
  胤烈立刻照她的话吩咐下去,在下人们尚未进入书房之前,他紧紧地拥住她,狠狠地封吻住她的唇。
  她坚强傲气,不肯服输,她的反应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胤烈忘情地抱住她,低声地说道:「为我生个女娃儿吧,像你多一点。」
  金映蝶愣了愣,才发现他完全没有要人熬汤药给她饮下以避免怀胎,那此刻她腹中该不会已有了个小生命吧。
  「不可能,我们……」她睁圆了双眸,瞪着他笑意满满的俊挺脸庞,发现他的坏心眼。
  「等着瞧吧!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他耸了耸铁肩,将她一把揽到他的书案前,将紫毫笔塞到她手里。
  「老奸巨猾!老天不会永远如你的意。」金映蝶轻哼了声,却发现自己并不介意怀有他的骨血,甚至有些期待。
  「是吗?」他挑眉淡淡地一笑。
  他与她的孩儿,会是怎生模样?一整夜,金映蝶临摹着字迹,却总在他不经意的时候偷觑他,但总被他逮个正着,在他有趣的回视下,她只好尴尬地笑了笑,收回自己的视线。
  她暗想,愿生个男娃儿,像他多一些。
  ☆☆☆
  虽说胤烈能代皇帝下令,号召天下,但他毕竟只是人臣,于礼于法,他仍旧必须服从皇帝。
  幼帝年方十岁,对于胤烈这个摄政皇叔是又爱又怕,他相当崇拜胤烈冷静精明的才智,以及做事果断绝不拖泥带水的原则。
  但皇太后宁沁对胤烈的情感可就复杂许多了,当年她一入宫没多久就怀了龙胎,跃升为贵妃,母凭子贵,威风得不得了,在她肤浅的想法里,以为自己可以将天下踩在脚底。
  至少在她见到胤烈之前,她是如此认为,但见过胤烈之后,却发现得不到他而让她感到遗憾,她甚至可以放弃母仪天下的后位委身于他。
  然而胤烈却对她不屑一顾,冷淡而无礼,尤其在他当上了摄政王之后,更有百般的借口拒绝受她召见。
  她不甘心如此受他冷落,想尽办法要得到他,但胤烈的势力如日中天,谁也难动他分毫,包括当今的皇帝——她的亲儿子。
  常言道,最毒妇人心。她绝不容许胤烈再三对她视而不见,尤其最近天策府中有消息传出,胤烈相当宠爱一名美艳绝色的女子,她哥哥底下那班心腹似乎也看过那名女子,而且还都赞不绝口说他们愿意散尽家财,以换得那名神秘女子。
  宁沁椅坐在交椅上,难掩对亲生儿子的冷淡,虽然他贵为九五之尊,但他的父亲却不是她所倾心的男人。
  「皇上,这些日子以来,咱们母子俩全靠摄政王才得以稳坐上位,哀家有个想法,想找个名目犒赏他,皇上意下如何?」她的语气淡淡地,似乎没有她口中的感激之情。
  「一切由母后作主。」坐在一旁椅凳上俊秀的小男孩抬眸望了母亲一眼,早熟的眉间泛着忧郁。
  宁沁冷笑了声。这就是她的儿子,没有自己的主见,更没有胤烈那股天人般的器宇轩昂,才能任由她与哥哥兴风作浪。
  胤烈,我倒要看看你撑多久,宁沁唇边的笑近乎狰狞,她心想,只要胤烈肯低头求她,与她做一对地下鸳鸯,她可以饶他一命,否则……哼,他就走着瞧吧!
  ☆☆☆
  胤烈岂是傻子,怎可能毫不设防。
  夜里,万籁俱寂,胤烈自炕床上坐起,凝视了枕边的金映蝶一会儿,眸底眨着怜惜之情。过了许久,他神色一敛,细心的将覆在她身上的丝被拉好,欣长的身躯翻落站定,理好衣冠。
  见娇美的人儿沉睡依旧,他俯身轻吻了下她红艳的唇瓣,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转身往门外走去。
  他步入书房,锐眸一扫四周确定无人,便动手开启巧妙的机关,原本平面光滑的墙壁顿时尚开。
  胤烈踏进深幽黑暗的密道之中,随着他的隐没消失,墙面又重新密合,巧夺天工,任人如何细看,也无法找出其中的缝隙。
  直到天边微微透出曙光,墙面再度开启又合上,走出来的胤烈神情却比进去时多了一抹残冷的怒意。
  他漫步至清晨雾气缥缈的花园,突然他的视线落在园中静立的纤影上,那正是清灵绝丽的金映蝶。
  她纤纤柔荑拂开耳边沾染露水的发丝,驻足欣赏清晨不染尘息的美景。他的脚步无声,悄悄地接受她。
  「烈。」似乎是感到他的接近,她缓缓回眸,一见是他,嫩红的唇瓣扬起灿烂的笑。
  「怎么知道是我?」他笑拥住她,点了下她俏挺的鼻尖。
  「心有灵犀。」她淡淡地说。
  「好一个心有灵犀!」胤烈大叹,将她拥得更紧。
  原本满满的怒意,在见了她之后,竟消失无踪了。胤烈不禁珍惜地拥着她,低头吻住她的唇,心情再度平静安适,仿佛她在他身上施下了魔力,巧手化解了他心中的暴戾之气。
  老天,他再也无法放开她了!
  ☆☆☆
  皇太后下令,本月十五月圆之夜设筵于庆和宫,三品以上官员皆要出席,不得有误。
  胤烈冷冷地审视宫里专人送来的帖子,神情愈来愈阴沉,突然,他将那封函帖揉拧,扔在地上。
  「四爷?」丹恪不解地唤道。
  金映蝶将帖子拾起,细读其中的内容。
  胤烈森然一笑,道:「那女人分明是有备而来,还指名要我带『小蝶』出现,难道她想对你不利?」
  「女人的妒心是很可怕的。」看完帖子,金映蝶只是轻柔回应。她能猜想皇太后对胤烈的倾恋。
  虽然身为皇太后,但宁沁却一点儿都不老,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又怎能守住空闺怨。
  「你不怕?」胤烈挑眉问道。
  她徐徐绽开笑颜,摇了摇头,「映蝶的胆子天生就比别人大了些,身处江湖虽比不上官场,但刀里来、火里去的日子,早已习惯了。」
  胤烈笑叹不语,拥着她娇小的身子,在心中残酷地想,小金蝶儿,要是你有丝毫损伤,我绝不饶那班人!
  ☆☆☆
  金映蝶的美丽炫惑了所有大臣心,她的恬静优雅、仪态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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