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栈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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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栈情深-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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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一南一北相隔得很远,可是他们依旧相爱着,每个月宁伯父都会从台北寄信,他在信中允诺,学成后一定回来找她,然后两个人一起建立起自己的小家……在这样靠两地鸿雁传书维持的恋情中,宁伯父一边打工挣生活费一边刻苦用功(虽然宁家在乡间算是大户,可是农家的经济与商业集中地的台北比,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只盼早日回乡去娶秀。但是意外就在宁伯父大二那一年假日打工中发生了。
  伯父打工的那一家苏氏服装坊的千金苏婉仪疯狂地爱上了这个比自己小四岁的男大学生。不惜用计怀了他的孩子后才逼得当时百般不愿的苏父点头,无可奈何地承认了女儿死心塌地喜欢上的这个穷小子。宁伯父虽然不大情愿,但事已至此,又有了孩子牵累,只好接受苏小姐疯狂的爱情。大三时就休学娶了苏氏千金,帮岳父打理苏家分拨作苏小姐嫁妆的两片服装坊。
  伯父已经在北方结婚的消息传回家乡后,夏伯母震惊极了。她知道伯父不会是那样负心薄信的人,可是去了多次信函却如石沉大海。她不相信对爱情与自己同样忠贞的宁伯父会背叛她的感情,还抱着两年后宁伯父大学毕业他会回乡信守诺言的希望。可是在宁伯父应该毕业那一年,应该回来的人仍是音信沓无。夏伯母这才迟疑地相信了两年前的那个传言,想自己亲自北上去找到宁伯父问个清楚。但是那时她母亲的病已经到了病入昏朦的地步了,完全无法自理,时刻需要人照顾,实在无法抽空北上。半年后,缠绵病榻多年的夏家母亲逝世,夏秀处理好了母亲的后事,这才一个人悄悄北上,重新询问当年宁父背叛她的不解之冤。
  伯父看到风尘朴朴找上门来的旧日爱侣激动极了,他们避人耳目地私下接触后,知道了彼此的际遇,夏伯母虽然满心怨恨当年出于私心偷偷销毁他们鸿雁往来书信的苏小姐,但却不能不顾及伯父与她生下的孩子。
  两人缠绵一夜,夏伯母怅然离去,并与宁伯父约好今生缘尽,来世继缘,今后不复相见。
  可是没想到那一夜之后夏秀就有了孩子,她一个人顶着种种歧视与白眼把孩子生下来,并凭着她的坚忍聪明深在南部作起了小本经营,独力承担养育孩子的重任。
  三年后,亚洲金融风暴席卷了整个东南亚地区。昔日辉煌一时的苏氏大厦如催枯拉拉朽般倒了下来,当年的服装业巨子也一病呜呼。夏伯母从报上看到这个消息后,知道一向书生意气的宁伯父不适合继承苏家的店坊,断然结束了自己在南部经营得有声有色的便利屋北上,毛遂自荐到了当时已经摇摇欲坠的苏家绣坊,在那段非比寻常的日子里,她隐瞒了自己已经为宁伯父生下一子的事实,用自己在南部经营的经验,兢兢业业工作着,惮精竭智才让本已经垮倒的店坊重新起步,终于在一片经济低靡潮中保住了原来苏氏划分到宁伯父名下两片名品坊。
  以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苏伯母在经受了父丧的打击后,身体一直不太好,加上她本来就对夏秀深有惮忌,所以见到了致远才会反应那么大。”
  奇怪,父母间的故事,由第三者口中说出来,倒是没有那种会让他气愤填膺的感觉……
  坐在电脑前,一口气看完了小美不知何时PO上去的一封长信,宁靖沉思着。
  这就是父亲,母亲及继母间三人的纠缠吗?
  在这场爱的追逐里,到底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母亲爱父亲,这是无庸置疑的,她的爱里有着极强的独占欲,不过这也应该无可厚非吧?谁在爱上了的时候,会容忍自己心爱的人身边还站着第二人?
  父亲爱母亲吗?也许最初有那么一阵迷茫。可是因为她爱自己,太爱自己了,所以也不得不被吸引,卷入那一场疯狂里了吧……
  那么继母呢?她对父亲也一直情深意重,可是为什么却能容忍自己所爱的人枕边睡着另一个女人?那么多年来,她一直默默地在远处关心着父亲,听到他有难的时候,便义无反顾地不计前嫌地帮忙。她进宁家后,对自己也是视如己出、亲厚无间……这样的女人,若非无爱,便是爱得太过深邃,所以宁可自己委屈,也处处设身处地为爱人着想。
  如果自己是父亲,会选择哪一份爱?
  独占的爱令人疯狂,可是深沉的爱却令人感动……
  这个世上,有谁会爱自己爱得如继母爱父亲一般的深沉,一样的只有付出,不求回报?
  宁、致、远……
  不期然地,这个名字闪入心间。
  为什么会先想起的是这个人,而不是正在与自己连网中的小美呢?
  “看完了吗?”
  仿佛算好了他的时间,电脑彼端的佳人小心翼翼地打来询问的符号。
  “嗯……麻烦你帮传话了……”
  莫明的情绪臆满胸怀,仿佛有一种什么东西急切地想涌出来,偏偏又抓不住一个实际的感觉。
  “对了,早一阵子致远跟我说,他申请了澳大利亚交换生……如果顺利的话,下星期就可以办签证了。”
  自打宁靖一意孤行地与家里断绝联系后,他那个神通广大的弟弟居然拜托了除了他的生母外,他最愿意听她的话的小美来转告家里的一切琐事。
  知道哥哥生父母的闷气只是一时的,更多的是为自己两次爱意表白惊惧后,宁致远几乎不再出现在哥哥面前了。
  “靖,你还在生气啊?还记不记得我们古文课本里有一句:‘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伯父伯母都四十好几的人了……你这么大的人还跟他们闹脾气,伯父很伤心呢……”
  误以为宁靖的沉默是觉得自己太过多事,彼端沉默了一下,继续不折不挠地动之以情。
  可是宁靖此刻的心臆却全被她刚刚发来的那一句—;—;“宁致远申请了澳大利亚交换生,也许下星期要到离开了”所充满,完全听不进其他的话了。
  弟弟要走了?是因为自己说过的那句“要自己回家,除非他离开”吗?
  很有可能,弟弟就是那种有事放在心里不说出来,自己一个人去承担的人。
  可上一次自己只不过是一时意气刁难之言,他居然真的离开了……
  心底有一阵慌乱,就象一个孩子突然发现自己的无心之失铸成了大错一样。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世间最难得者兄弟”,如果自己能敞开胸怀,不再为母亲的事自嗟自怨,是不是,一切都会比现在好呢?
  “靖,你原来不是说讨厌致远?现在他就要离开了呀!你如果不想让刚刚才出院的伯父担心的话,还是回去吧。”
  小美仍在苦口婆心地作劝说。
  可宁靖的心思已经被刚刚听到的消息所震慑住了。
  致远……
  致远要离开……
  讨厌的弟弟要走了……
  脑子里被这几句话塞得满满得,根本提不起心思看小美后来的话。
  匆匆扯了个谎说自己有事要忙,宁靖远离了线后一屁股坐在床上,双手枕着后胸勺两眼无神地看着霉迹斑斑的天花板。
  自己只是一时堵气,任性地把所有的委屈与憋闷向弟弟发泄而已。却从来没想过真的要逼着弟弟离开自己所熟悉的环境啊。
  如果现在去挽留他,还来不来得及?
  可是留他下来要怎么做呢?
  他并不觉得自己会爱上弟弟—;—;毕竟那是一个男人—;—;可是又习惯了享受被宠爱的感觉……
  不过,其实认真想一想,这样才是对弟弟最好的吧?
  离开自己,忘了自己,这样他才能把对兄长的敬爱与爱情区分开来,这样才是对弟弟人生最好的安排……
  可是,一起相处了十年的弟弟就这样要离开,他多少有些……不舍。
  啊啊啊啊啊!
  宁靖这下子自己也觉得自己的性子实在龟毛。
  在他仍在犹豫着要不要挽回弟弟的去与留之间,时间已溜得飞快。
  父亲亲自到学校找他,告诉他弟弟即将赴澳的时间—;—;偏偏就选在中秋,说是好让哥哥回家过节—;—;听说对方对能接收到这样一个天才的学生很是高兴呢。
  “……”
  这下就更说不出口了……
  宁靖虽然心里暗自着急,可是却说什么也鼓不起勇气去找弟弟,跟他说自己要他走只是一时的气懑之言。这种情绪,一直到他木着脸到机场送别弟弟的时候一直持续着。
  宁致远看见他的脸色,只当哥哥还在生气,只好苦笑着先与来送别的同学师友一一告别。
  只是到了最后要入关登机前一刻,本待起身进入关口的宁致远却突然返身抱住了在旁边却一直没有说话的宁靖。他一个字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抱了好一会儿。直到宁靖渐渐感受到,他埋头的那一部分肩膀,衣服被一股温热的水渍润湿。
  他竟然哭了?
  那个从小就坚强不屈的弟弟?
  宁靖被震憾得无法动弹,肩上带着淡淡温意的水渍恍如烙铁般地印上心头。
  “我走了……”
  终于,弟弟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并没有泪,只是红红的眼角泄露了他适才的情绪。
  他笑着,向站在机场送别的所有人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关口,在一片喧哗声中,宁靖只是怔怔地看着那在人群中渐行渐远的身影,却开不了口,叫不出声。
第八章
    仿佛只在转瞬间,满城的锦黄取代了浓绿,当枝头的黄叶都已经落尽的时候,飘着冰冷雨丝的冬季莅临人间。
“呼……”
斜斜地依在自己房间的窗前,宁靖看着从嘴里呼出的白气淡淡弥散在空气中。
好冷……
就算是捂在口袋里也没变暖的手干干涩涩的,没有了一个无怨无言当自己暖炉的人,还真不习惯呢。
两个多月前,在弟弟离去的当天,父母就亲自驾车到欧阳的脏乱居把他接了回去,说是弟弟走前万千嘱咐的,而且这也是他们两兄弟的约定。
看着父亲在他离家才不过半月就白了一大片的头发,瘦弱的身体因为上次车祸的缘故,左手一直颤抖,拿不稳任何东西。宁靖无法再拒绝弟弟如此委曲求全地推给自己的下台阶梯,只好跟在父亲后面下了楼,坐在驾座里的母亲看到他们父子俩,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露出了由衷的微笑。
当天晚上,宁家虽然切开了代表团圆的月饼,可是谁也无心去品尝,宁父与宁夏氏把数年前的旧事向大儿子和盘托出,虽然与宁致远曾经拜托小美转述的无异,只是由当事人道来,更为让人唏嘘,宁靖只是一时还解不开自己生母这个心结,表面上还是紧绷着脸郁郁寡欢,其实内心早就软了。
晚上弟弟有从澳大利亚打电话回家,问候了父母,很微妙的,只请父亲转达给哥哥问候,就匆匆挂了电话。
唉,他果然有些生气了……
俗话说: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子,这一次自己是做得过分。
宁靖对自己自作自受般狠心斩断两兄弟十余年来的兄弟情份报以苦笑。
雨水一丝一丝地由天空降下,打在低洼处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水坑。
雨丝造成的涟漪一个个荡开,扩散,却依旧围绕着那最初形成涟漪的一小点圆心。
宁靖茫然的思绪飘来转去,最终萦绕不去的,是弟弟在机场时留在自己肩上的泪。
已经过去两个月又十四天了,七十多个日子,那灼热液体带来的震憾依旧深烙心头,挥之不去。
他……那时候到底想和自己说些什么呢?
在他刚离去时还不觉得,可是现在两个多月的日子沉淀下来,一点一滴反嚼过来后,才惊然发现那个人真的已经离开了。
不会有人细心地在冬夜里为畏寒的他准备暖袋,在他依旧撒着娇喊冷的时候,无可奈何又一脸高兴地供献上自己的体温。
不会有人在下雨时专门打伞到教室里去接他,让朋友们吹着口哨说怪话,又妒又羡他有个贴心的弟弟。
因为那个人已经离开……
真的,已经离开……
“小靖……”
一道柔美的女声拉回了他不知神游在哪个天外的神智。
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微挺着肚子的继母一如往昔般和蔼地上来叫他下去吃饭。
因为一向主动包揽家务活的弟弟出国去了,宁夏氏特地放自己假来照顾丈夫及安心养胎,家务专门请了一个保姆来做。
到了楼下,照例是四个人的位子,只是少了一人入席,宁靖吃得索然无味。
看着身旁空落落的椅子,好象,有一只臂膀被生生剐去,丢到了那遥远的异国他乡。
☆  ☆  ☆  ☆  ☆
午夜十二点,满室静寂。
宁靖埋头电脑前,与远在澳大利亚的女友搭通天地线。
“你过得还好吗?”
仿佛可以查觉到他有异于常的情绪,从弟弟赴澳后,每周六定时上来与自己相聚的小美打过来关心的询问。
“嗯,前天永志生日,我们玩了一个通宵,包厢唱KTV,他的公鸭嗓子难听死了!”
振奋了一下精神,抖去晚餐后一直萦绕不去的落寞情绪,宁靖告诉自己不可以再被弟弟离去这件事左右了情绪。
“听起来真不错呢!快乐吗?”
“快乐啊……”
如果不是在中途老有一种作贼心虚,生怕被人逮到的感觉,那还算不错吧。
可是,为什么没有了那一声微带童稚却又偏偏极是老成的喝斥,总觉得少了什么似的,失了魂。
幸好这次的狂欢活动是在包厢里,没有鱼龙混杂的人群,不至于发生上次那种乌龙事件。
不过……如果再次发生了,他还可以向谁求救呢?
看着屏幕,宁靖的思绪又开始游移,坐在那里就整个人呆愣掉似的,脑子里一幕一幕纠缠着的是以前自己要出去时弟弟怎样怎样,不开心时他又会怎样怎样,连对面的女友何时打来:“天晚了,你那边应该很冷了,早些休息吧”下线都不知道,回过神来后,看着女友打在屏幕上诸多关心的叮咛,因为他的没有回应而打出的一连串“?”号,宁靖羞愧地关起了机器……
他居然在与女友难得一见的网上约会上失了神,心里心心念念想着的是弟弟!
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弟弟一厢情愿地说喜欢自己而已,自己明明没有受他任何影响的……
可是为什么越是不想去触碰,那个人就在自己脑海里愈加鲜明?
睡到已经加了厚褥的垫子上,宁靖把被子裹得死紧还是没办法一下子暖和起来,原来,少了身边最关切自己的那个人,是那么的空寂……
那一整晚,宁靖都觉得被子冷飕飕的,彻夜难眠。
“哟,你最近是怎么回事啊?犯相思病了?”
第二天,王永志看到顶着两只黑眼圈冒充熊猫的宁靖时,大惊小怪的。
“去你的!你才犯相思病了。”
没好气地绕过他向前走,宁靖只觉得又冷又乏,以前习惯了在冬天有弟弟当人体暖炉,现在才知道大冷天里孤枕难眠的滋味不好受。
“喂喂,你到底怎么了嘛?这一阵子总是魂不守舍的,该不会是弟弟不在了,你过得太自在了不习惯啊?”
奇怪,按道理说宁靖那个无处不在的弟弟飞到澳大利亚后,他应该很高兴才对啊,也不想想他以前老在抱怨那个弟弟管东管西的,现在他出去玩通宵都可以了,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难道那只笨兔子真的让弟弟虐待惯了,到现在算是奴性坚强?
想到这里,王永志忍不住打了两个寒颤。
“我、没、有、想、他!”
哪壶不开提哪壶!宁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拎起了这么不识趣、居然胆敢在他面前公然提起弟弟的朋友的衣领,一字一字地强调。
“喂,你别在这当口惹毛兔子!”
无限同情地拍了拍被吼呆了的同伴,晚一步看到这出好戏的欧阳轼一脸的高深莫测—;—;“你想,养条狗养了十个月还有感情;更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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