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淘沙 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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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淘沙 绝世-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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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樨朗声一笑道:“若是粮草,那墨泽又岂会劳师动众?那仓里多是药材,如今战马已经无法上战场了,药再被烧,那他们就真的不用打仗了。”
慕容风飞释然一笑,加紧马腹策马前行。
当墨泽北营的大火燃起,几十里外的桦城战火也开。
熊熊的大火围着桦城的护城河烧了起来,攻城墙的绮岫清鸾军都葬身在烈火之中。
梯子在火中烧得焦黑,间或有噼啪的断裂声。
桦城的护城河变成了一片煞然的火海。
城墙上的守军摇旗呐喊,城外的联军丢盔卸甲。
远远看去,火光之中,南宫雨竹的笑容间有丝嗜血的萧煞。
“不愧是南宫雨竹。”紫樨坐在马背上,看着那块妖艳的火光,嘴角有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看来现在是进不了城了,待火光退尽我们再将粮食运进城里。”慕容风飞吩咐着,眼睛还是看着城墙上的南宫雨竹,眸中有一丝复杂的光。
远远的都能听到桦城百姓的欢呼声,为了他们自己,也为了南宫雨竹吧。
天光散尽,火光也渐熄灭。
慕容风飞一行人被迎入桦城,沿道的百姓欢呼雀跃,高喝“万岁”。
米粮就放在府衙。
司空婳听说慕容风飞和紫樨回来了,便早早地做好饭菜等他们回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月白色长裙,性子沉了许多。笑容之间也带了些许的疲累和忧伤。
“紫樨大哥,很久没见了。恨离姐还好吧?凉月呢?”沉静很多,但还是很聒噪,紫樨是这么想的。
紫樨一笑,没有提恨离和凉月的事反问道:“今天怎么不穿一件火红的衫子?那很适合你。”
司空婳脸色一沉,幽幽道:“那是血的颜色,我不喜欢。我为你们端饭菜来,你们等一下吧。”
“总觉得……司空小丫头变了好多。”紫樨耸耸肩,坐了下来。
“噢……”南宫雨竹略一沉吟,“有一次一个队长为了保护她而死了,鲜血就洒在她的衣服上。她受了点打击,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穿红色的衣衫了。也变了性子,沉静不少。”
原来是这样……
总归有一天她会明白,历史的每一个字都会沾有鲜血的痕迹。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个不会改变的定律。
“现下墨泽粮草不足,士气涣散,正是一举攻破墨泽的大好时机!”南宫雨竹经过连夜奋战,丝毫没有疲累的样子,反而越战越勇。
“也对,现在我军士气高涨,再加上墨泽未战而元气大伤。确是个好时机。”慕容风飞细细的分析,微微出神。
紫樨单手支额,也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像是在补眠。
南宫雨竹看了眼紫樨,也便不再说什么。他心下知道攻打墨泽这类的事,紫樨定是不会参与的。
司空婳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四个人很默契的什么都不提。提起筷子吃了起来。
南宫雨竹和慕容风飞吃晚饭就回了城主府,紫樨留了下来。
“紫樨大哥,你不会去吗?”司空婳收拾着碗筷,好奇的问。
“回去?回哪里去?无论在哪里我都是个客……”紫樨懒懒的靠在椅背上,言语也是懒懒的。
“紫樨大哥还真是特别……”仿佛勾起司空婳的愁思,她的笑容渐渐的淡了下来。
司空家的孩子到了成人的年纪都会外出游历,记下所见所闻。
细细算来,她十六岁离开家,辗转在绮岫各地。如今已经过去了三个寒暑。
这三年的时间里,她的成长,仿佛只是这几个月的事。
“特别?我只是偷懒而已。”紫樨的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如玉似的脸上显得有些疲累。他的双手在椅子上一撑站了起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晚饭就不要叫我了。”
他好久没有恨离和凉月的消息了,虽然答应过恨离要预见凉月的未来。但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恨离的安危。
“紫樨大哥且到后堂歇着吧,我还有点事。”
紫樨顿了顿:“又要记史了么?”
“嗯。”她点点头,“要去找那个臭南宫。”
“那《瀚澜书》又厚了不少吧。”
司空婳粲然一笑:“现在我修得一本《瀚澜书。紫宸本纪》。紫樨大哥还不知道吧,义军的名字叫‘紫宸’。”
紫宸么?
“我先去睡了,你去忙吧。”紫樨见司空婳点头,便退出了厅堂。
恨离啊,这段时间你可好吗?
紫樨躺在床上做出睡得很熟的样子,转念之间,神魂已经飘到海的另一边了。
“确定是这里么?”恨离整了整皱皱的衣服。
“就是这儿。”凉月将佩剑重新挂在背上。刚从地道的通风口进来,着实费了不少力气。尤其是那些灰尘,呛得他胸口难受,却又咳嗽不得。
地道里昏昏暗暗的,只有火把发出些许光芒。
火光映不到的地方就是无尽的黑,像是要把人活活溺死在里面。黑的静谧,黑的森然。
周围很安静,静得让人觉不出这里到底有什么。
龙初璎。
那个女子又会在哪里?
每个密室前都有持剑护卫守着。
“你左边,我右边。”凉月强忍着咳嗽道,语调很沉,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嗯。”恨离点头应允,手中恨离剑铮然而出。
两道剑光一闪,守卫的脖子上被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清的。
“密室里什么都没有。”恨离有些失望,他们在墨泽已有近两个月的时间了。这两个月明察暗访,才知道龙初璎就在这个地方。现下又找不到人,自然是不免失望的。
“我这边也是。”他的手轻抚胸口,眉心渐渐的宁在一起。
“这个地方七转八转的,到哪找啊!”恨离有些不耐,有的时候她真想让紫樨陪在她身边替她分忧。
凉月不语,只是向前走着。
也许,下一间里就会有他的初璎。
地道里的密室有很多,岔路也有很多。借着那些淡淡的光,他们还是找到了出口。
当阳光照进门口时,他听见自己的心在跳动。
“绮岫么?真的是不能得罪的。”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说道。
“那国师,真的要向那边妥协么?但毕竟这个秘术是绮岫国师研究出来的,
我想他一定不会把所有的东西都告诉我们。”
“怕什么,他诸葛道云习得,我便习不得吗?”
“不是,不是。”
凉月示意恨离和他从帘子得后面过去,帘子的另一边是一道门,进去后以后又是一个黝黑的走廊。
“这地方这么隐蔽,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凉月压住咳嗽,低低的说。
“嗯。”恨离应答道,手指却剑剑收紧。一股不安的气息越来越浓,这个地方,充斥着阴冷和一股森冷的怨气。有魔物?却又像是又神……
诡异得令她心惊胆战……
隐隐的听见有种像水流动的声音,血腥味冲入鼻子力,脸恨离都觉得难受。
凉月的脸色泛青,极度想咳,却又不敢咳嗽出来。
一个声音穿了过来,像是什么东西掉进水里,发出扑通的响声。随后,是一串银铃的响声。
极微,极弱。
像是没有什么能使它再清晰些……
凉月的脸色大变:“初璎!”
快了,也许穿过这条走廊,再过几道门就能见到他的初璎了。这段时间她过得好吗?还会怪他的不辞而别吗?
她瘦了没有?她可曾恨过他?
但他知道,她还戴着他送她的手环,镶着几粒精致的小银铃。
戴在她的手上,就能让他想到映着日光的白雪。
走廊的尽头,那山门传出的声音很清晰。他的初璎就在里面,他知道。
“凉祭司何时到的墨泽,怎么也不通知于我?”一个声音隐隐的传来,那刚才尚在厅里的国师一瞬之间挡在他们面前。
“告诉你,我恐怕连这个地方都到不了吧。”凉月抽出佩剑紧握在手中,他知道这个男人不管如何比不过诸葛道云也定会比他强上许多。
恨离手化光剑,心里更是乱。越接近这扇门,她的那种预感就越强烈。强烈到她不寒而栗。
国师晓得很阴险,手在袖子里暗暗发光。
“若是让你在墨泽如此嚣张,那我这国师岂不是白做了。”
他的眼睛瞄向一旁的恨离,脸色一瞬间变了变,旋即又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凉祭司你可真行,连神族的人都可以和你打交道了。莫不是你的力量恢复了?”
凉月和恨离均是一惊。
凉月怎可想到恨离竟是神族之人,那紫樨自然也是了。
恨离讶于那个国师竟可看出她的身份,不禁让她对墨泽国师的能力重新进行评估。
趁着两人分神之际,墨泽国师猛地出掌,重重的打在凉月和恨离的胸口上。二人均是重重的跌在一旁,凉月“噗”的一声吐出口血来。
恨离的伤没有凉月的严重,她的胸前有一道护符遮住了较多的伤害。恨离不甘心的挥剑而出,迎面击向墨泽国师。只见他长袖一甩,无数光芒脱袖而出,宛若无数银亮的剑。
“噗噗”的几声,几道光芒竟刺穿了恨离的身体,顿时鲜血四撒。
恨离剑撑着地面,恨离的嘴角不停的沁出鲜血。
“恨离,你快走!”凉月不顾不停涌出的鲜血,冲恨离叫道,“快走,再不走连你也会命丧于此的。”
的确。
若说一般的兵刃无法伤到她和紫樨,那么这种纯术法的力量却可以伤到他们的元神。
恨离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凉月,只见他冲她点点头。
不容有他,恨离倏的从他们眼前消失。
只要她今日逃出去,总会有救回凉月的时候。
“哎,真可惜。是个真正的神呢。”墨泽国师意味不明的说了句话,脸上有些失望的表情。
他回过神来靠近还在一旁喘息的凉月,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很阴沉。
“我要见龙初璎。”凉月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没有咳嗽,每个字都铿锵有力。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每说一个字都会耗费他多大的力气。
“我知道。若不是为了公主初璎,你是不会来的。”
凉月本想起身,却没有力气。
“你想你们绮岫的国师诸葛道云会轻易的放过你,轻易的放过龙初璎吗?”
凉月不语,默默的盯着走廊尽头的门。
“来人啊!带凉祭司下去!”国师大声叫道,随后涌入一群护卫,两个人拉起凉月。
凉月没了力气,任由他们拉着他。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那扇门,眉头蹙起,深邃的黑眸中掠过一丝难以言表的痛楚。
是的,只是那一瞬间,但是却让所有的人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凉月的眼神揪痛了。
过了那扇门就可以看到他想见的人。
然而那扇门,像是一个无法逾越的鸿沟,却是如何也走不进去的。
有的人或事,错过了,真的还能找回来吗?
有的人,即使是隔着一道门,却都无法见到……
第十三章
    紫樨倏的睁开眼睛呆坐在床上,窗外的寒蝉叫得人心烦。
月亮发出惨白的光,像是要把一切都蒙住。月光照进窗户洒在地面上,映出紫樨孤单的身影。
恨离受伤,凉月被擒。
为什么不在她身边她就会出事情?为什么总是不能让他放下心来?
好想就这么跑到她身边保护她,告诉她不要再离开他的视线了。
紫樨动了动,地上的影子也微微晃动。
今夜,是不可能好眠的。
他下了床,推开门。
黑夜对他来说和白天无异,只不过夜晚有月。
晚风瑟瑟,夜凉如水。
因为有了月光,一切都朦胧了起来。
府衙不是很大。院子就从这边到那边几十步的距离。走过去就是前厅了。
那里有淡淡的烛光,很淡,淡得可以化在月光里。
厅里的烛光不比外面看起来的亮多少。一节很短的蜡烛滴着蜡液。司空婳趴在桌子上,手里还握着毛笔,似是睡得很沉。
她毕竟只有十九岁,也是苦了她了……
紫樨轻轻的为她披上了他的外衣,司空婳动了动,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紫樨大哥……”
紫樨揽过她的肩头,让她的头埋在他胸前:“哭吧……”
司空婳身子一僵,轻轻的颤抖起来,渐渐的哭出了声音。不多时,紫樨那紫色的衣衫被她的泪水浸透了大半。
紫樨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露出一个极为落寞的笑容。他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满眼爱怜。
人总是要长大的。
其实,青春比什么都要残酷,走过了才会知道。
原来有的事情不是随性而为就能解决的,人世间还有一种叫责任的东西。
想着,心里想去找恨离的想法就淡了下来。
她也是要长大的,他不可能时刻呆在她身边。
要论责任,那么凉月就是她的责任。
那个全能的神,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若论命运,又有谁看得清……
若要说这个天下会被重新划分,那么他定是那个推波助澜的人。
南宫雨竹……
见识过他运筹帷幄,指挥若定的气势,领略过他指点江山,深藏不露的风采。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出色的男人。
也许,未来,他会是个令人心摄的帝王……
人世间有太多不可捉摸的事了,随遇而安,这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吧……
可是,他希望这个在她怀里哭泣的女子能够幸福。
“哭吧……”他轻抚她的发,似是呓语般的道。
哭吧……是说给司空婳,还是,自己?
司空婳仍是呜咽的哭泣,温热的泪水打湿他的衣衫,透过衣衫已是刺骨的冰凉。
七月二十七,诸事不宜。
还是那条阴沉沉的走廊,还是那种刺鼻的腥臭味。
四周静得出奇,竟是比那天还要安静。
还是有水声夹杂着细微的铃铛声,安静的令人害怕。
整个儿墨则犹如一个死城,没有一丝生气。
靠近那扇门,那诡异的感觉更是清晰。倏的,像是有一个无形的墙堵住了她前进的道路,她竟无法向前再靠近半步。
竟然还有她无法靠近的地方……
她紧握着光剑狠狠地朝那个地方戳了几剑,然而那几下撞击无法造成任何伤害,宛如石沉大海一般。
“你做的一切终将是徒劳的……”一个声音蓦然响起。这似是个女子的声音,有点喑哑,听得也不甚清楚。
“谁!”恨离戒备的看着四周。从黑暗里走出一个人,似乎很瘦小,因为黑的缘故让人看得不甚清楚。那个人走的方式像是在飘,犹如鬼魅一般。走到灯光照的道的地方,她还是像站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
她穿着一件似墨染过的披风,脸全部被遮在帽子里,似是低垂着眼睛。几绺黑发从帽子里露出来,给那一袭黑色带来一抹亮丽的光彩。
“你是谁?”恨离盯着她,虽然感觉不到她的敌意,但是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对着这个不知是敌是友,是人是鬼的家伙心里还是不免生起一丝寒意。
似是觉得为难,那人顿了顿,用略微低哑的声音问道:“我是谁这很重要吗?”
恨离不语。
“真的要叫什么的话,那就叫我怜光吧……”怜光地叹了口气,头上扬了一点,似是在看着恨离,“神,你又回来做什么?”
恨离愣了一下。他怎么会知道她是神?他又怎么知道她来过这里?
恨离出剑划向怜光,只见那光剑穿过她的身子,像是割裂了一袭无尽的黑。但只是一瞬间,那黑却又自己合在一起,像是没有受过一丝伤害。
“神,你这又是做什么?”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从她低哑的声音里,还是可以听出她的怒气。
“你到底是什么!”恨离的手心沁出汗来。
怜光的头动了动,像是自己将自己上上下下的大量了一遍:“是啊……我又算个什么呢?不人不鬼,像个妖精……”
恨离微微一滞,她忽然想起了凉月,那个阴郁孤单的男人。
“抱歉,我……”恨离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说这句话,只是不想伤害到怜光。
怜光发出一声喑哑的低笑声,像是在哭,又像是在自嘲。
“你是不可能进这道门的,墨泽和绮岫的国师下了十二道结界。想进去又谈何容易。”怜光为她解去疑虑。
十二道封印?为何要加上十二道封印?
“你可知道凉月在哪里?就是那个前些日子被人抓起来的祭司。”恨离潋去手中光华。
“这我就不知道了。凉月……”她低哑的声音似乎又低了些,“凉月就是太执著了……”
“你认识凉月?”恨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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