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不会是为了躲避捐款,居然逃课了吧?
自己又不是催债的,至于这样吗?
李晓欣心细如发瞧见王婧这反应,便试探的问道:“你们……又吵架了?”
王婧哼了一声,她蹙眉嗔怒的说道:“平时对侯天宝最热情的是他,上次因为不关心侯天宝的事情教训我一顿的也是他,现在需要捐钱给侯天宝了,躲得比耗子还快的,又是他!”
李晓欣也苦笑道:“还有课吧?他怎么就跑了?”
王婧跺足道:“还不是为了躲捐款?”
李晓欣诧异道:“不至于吧?他应该不差钱啊!”
王婧顿时心中的不快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倾泻了出来:“李老师,你不知道,刚才我让他捐款,他当着全班那么多人的面直接就说了两个字:没钱!你说这人怎么这样?本来班上的学生就不怎么愿意捐款,他这么一说,我还怎么动员大家捐款?侯天宝家境很困难,他又不是不知道?这人,平时话说得那么好听,到关键时候……”
王婧说着说着,眼眶又忍不住红了起来,她心里面觉得委屈得很,作为班长,有一个能够跟她分庭抗礼的人就已经够郁闷了,这人还时不时的跟自己过不去,尤其是今天这件事,以郝帅的号召力,他一句“没钱”,其他人纷纷效仿,那怎么办?要是侯天宝出院了知道这件事?他又怎么想?
要是其他的学生也出了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办?
作为班干部,要是有一个有号召力的学生跟自己对着干,那这日子就真心没法过了。
李晓欣面色古怪,她道:“不会吧?郝帅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啊,他跟侯天宝关系很好啊。而且,侯天宝出事不就是他送去医院的么?”
王婧面色稍缓,但言语依旧埋怨:“我哪里知道他怎么想的?”
李晓欣和王婧说着话,眼睛却看着郝帅背着书包与一个小女孩儿一块儿出了校门,王婧顺着她目光一看,也认出了女孩的身影,她知道那正是和郝帅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姚梦枕。
李晓欣微微摇了摇头,道:“也许郝帅有自己的想法吧。”
王婧哼了一声,道:“有什么想法不能和我一起说吗?非得要弄成这样?”说着,她小声嘟囔了一句:“鬼鬼祟祟!”
李晓欣笑了笑,她敏锐的发现王婧对郝帅有一种特殊的关心,这种关心往往能让这个平日里聪明冷静的女生失去自己的平常心。
李晓欣心中暗道:莫非王婧喜欢郝帅?
想到这里,李晓欣心中便有些微微不快,仿佛自己喜爱的玩具被人抢了似的。
原来她是三班的班主任,虽然现在依旧担任着三班的英语老师职位,但……这已经不再是她的班级了,严格意义来说,王婧这一次找她说这件事情都是有些不妥的,这应该去找班主任老师徐文圣说。
只不过李晓欣出于对王婧的关心和青睐,以及惯性上才与王婧接下了这个话题,现在突然想到这里,李晓欣便觉得心中有些苦涩。
只不过这种情绪只是稍微冒了个头,立刻李晓欣便警惕的将它压了回去。
李晓欣心中暗自想道:说来也是正常,郝帅这样的男生,想必应该会有很多女生会喜欢的吧?王婧喜欢他,不也很正常么?
只不过……王婧可能喜欢人的方式跟其他人不一样而已,有可能她自己都没察觉。
就像男生往往会欺负那个他喜欢的女生一样,王婧也总是“盯着”郝帅不放。
李晓欣心思一转,她微微一笑对着王婧道:“要不要我们去看看侯天宝?”
王婧一愣:“现在?一会还有课啊。”
李晓欣道:“那就中午下课了去?快去快回?”
王婧想了想,点头答应。
两人约好时间后,中午一下课,连饭都没吃,只是在路边给侯天宝一块买了三分快餐便直奔医院病房。
两人刚到病房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王婧和李晓欣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好奇的从门口的玻璃窗往里面一看,这一看,两人险些摔倒。
却见郝帅正站在侯天宝窗前,手中摇晃着一盏铜铃,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说着什么,一旁一名护士站在旁边,手捂着嘴,低着头,肩膀不停的耸动,那模样显然是憋笑快要憋出内伤的境地。
郝帅此时如果另外一只手再拿把桃木剑,身上再穿一件道袍,只怕王婧和李晓欣立刻就会认为这货在跳大神……
王婧和李晓欣面面相觑,两人张口结舌: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她们侧耳仔细听了一下,却听不太清楚郝帅究竟在说什么。
可越瞧,王婧心中便越是有些生气。
侯天宝瘫痪在床,你不捐款也就算了,纵然你是救命恩人,可这算是怎么回事?能让病人安静一点吗?
王婧一怒之下,推门而入,怒目瞪着郝帅,一言不发。
郝帅声音顿时戛然而止,但他只是看了王婧一眼便转过头来,笑着对侯天宝道:“阿宝,你看看谁来看你了?”
侯天宝躺在床上,眼珠子仿佛雕刻出来的岩石雕像一样,纹丝不动,只有心电图微微颤动了一下。
郝帅一喜,眼珠一转,便笑道:“你这小子,我耍了半天,你屁反应都没有,见到美女就居然有反应了,真是重色轻友,有异性没人性!”
王婧眉头紧蹙,她嗔道:“郝帅,你说什么呢?”
一旁的姚梦枕朝着王婧瞪了一眼,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护士这时候抬起头来,一把拉住王婧的胳膊,朝她摆了摆手。
王婧和李晓欣满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拿着狐疑、严厉、不解以及不爽的目光看着郝帅,等待着他的解释。
郝帅却仿佛没瞧见她们两人的目光似的,他笑嘻嘻的对侯天宝道:“阿宝,说吧,你喜欢哪个妞儿,要不要我帮你抢来给你当压寨夫人?”
这话说得太不象话,王婧和李晓欣都是霞飞双颊,同时嗔怒道:“郝帅!”
郝帅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是一直盯着侯天宝的心电图,却见他的心电图没有任何反应后,才微微叹了一口气,他回过头,瞪了王婧和李晓欣一眼,压低了声音嗔道:“喂喂,你们两个,白长这么漂亮了!连阿宝都嫌弃你们,搞毛啊?”
王婧和李晓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两人一左一右,伸手去揪郝帅的耳朵,
郝帅刚要躲开,却一眼瞧见侯天宝的心电图猛的一跳,他顿时大喜,耳朵一下被两人揪了个正着!
王婧怒气冲冲的一张脸很快出现在他的眼前,她咬牙切齿的说道:“郝帅,你今天不解释清楚,你别想活着出这个房门!”
郝帅也顾不得自己耳朵置于人手,他狂喜的指着剧烈跳动的心电图,说道:“有反应了,有反应了!”
正文 第123章 左右为难
郝帅这么一喊,倒是让一旁的护士很是激动了一下,连忙奔到侯天宝跟前来替他检查他的瞳孔反应。
可她检查了一下后,又仔细盯着心电监护仪看了一眼,很是遗憾失望的对郝帅摇了摇头。
王婧瞧见郝帅一脸失望的神情,她再傻也明白,之前郝帅耍宝一样的动作是为了让侯天宝早日苏醒。
王婧又好气又好笑的对郝帅瞪了一眼,道:“你确定这样有用?”
郝帅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他盯着侯天宝,也没搭理王婧:“那你有更好的办法?”
一旁的小护士显然对郝帅很有好感,再加上同性相斥的道理,她对王婧表现出来与郝帅的亲近关系感到有些不舒服,仿佛自己的领地被侵犯了似的,她主动对王婧有些带刺有些认真的说道:“病人现在介于植物人与清醒之间,有时候一点点意外的刺激就能唤醒他,所以他这样做看起来虽然胡闹,但其实是有利于病人苏醒的。”
王婧说不出话了,她微微看了小护士一眼,这个敏感的女生从对方的语气中察觉出了一丝丝的敌意。
李晓欣也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连忙上来打圆场:“郝帅,你什么时候来的?”
小护士显然把自己当成了“护花使者”,看不得有同性对这个帅气而好心的男生进行刁难,她飞快的插嘴道:“他来了快一天了。”
王婧和李晓欣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赫然。
李晓欣对王婧使了个眼色,仿佛在说:看我说什么?郝帅不是这种丢下朋友不管的人吧?
王婧也回了个眼色,仿佛在说:那他为什么不捐款?
说来也是王婧走入了思维误区,她并不了解郝帅与郝洁雄之间的恩怨纠葛,更不明白郝帅内心深处的骄傲与自尊,在她看来,郝帅就是一个典型的富家公子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会住在这么贫寒的地方……但了解了身份以后,再贫寒,那也是富家公子哥,就好像一条贵气的锦鲤哪怕你扔在脸盆里面也无损于它的品种与身份,它的品性喜好也不会因为它住在脸盆里面而变得跟泥鳅鲫鱼一样。
但实际上……郝帅偏偏就是泥鳅鲫鱼一样的性格,狡猾随性,百无禁忌,根本没有半点公子哥的习气。
王婧与李晓欣偷偷的交换了几个眼神,王婧也知道自己冤枉错怪了郝帅,心中很是愧疚,她来到郝帅跟前,有些吞吞吐吐的小声道:“郝帅,今天……捐款的事情,我……”
郝帅以为王婧还要催自己捐款,他无奈的看了一眼王婧,手伸到裤子口袋里面,将兜都翻了出来,他苦笑道:“我的班长大人,我真的没钱……”
王婧别过脸去,有些拉不下脸的小声嘟囔道:“你怎么会没钱……”
郝帅更是哭笑不得:“我为什么一定得有钱?”
小护士又看不下去了,她嗔道:“哎,你这人好奇怪,病人的住院的钱都是他垫付的,你还让他掏钱?”
王婧一愣,她脸一下涨得通红,有一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一向正义感超强的她赶到极度的羞愧。
王婧脸一下涨得通红,恨不得地面上有条地缝能让自己钻进去。
李晓欣再一次出来打圆场,她连忙摆手,对郝帅和小护士道:“没有没有,王婧不是来催你捐款的,她又不是讨债的。”
她最后说了一句俏皮话,可显然小护士有些不领情。
小护士悄悄的翻了个白眼,她检查完侯天宝后,没有再搭理王婧和李晓欣,只是对郝帅道:“不管怎么说,今天的办法还是有用的,刘医生也说了,这样坚持下去,说不定哪天他就醒过来了。”
郝帅盯着侯天宝,微微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一旁的李晓欣以为郝帅是因为怕长时间泡在这里耽误学业而心中有些犹豫,便主动说道:“没事,照顾侯天宝不是郝帅一个人的事情,可以动员班级的同学和老师们轮流来照顾他。”
王婧心中有愧,连忙自告奋勇的对郝帅道:“这几天我来吧。”
郝帅斜了王婧一眼,似笑非笑道:“你不怕影响成绩吗?”
王婧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怒的瞪着郝帅:“你!”
李晓欣忙道:“没事的,耽误一两天不影响的。”
郝帅嘿了医生,不再说话,只是专注的看着侯天宝,像是对他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道:“阿宝啊阿宝,你小子倒是因祸得福,躺在医院里面有人伺候着,有人哄着,有人陪着,我们可倒了血霉了,还要被徐文圣那个家伙折磨,哎,咱们两换一换,你看行不行?”
王婧和李晓欣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赶到无奈无语,这个家伙说话听起来真是夹枪带棒,感觉很不舒服。
但郝帅对待侯天宝的一片赤诚之心,却是让两人暗自敬佩,尤其是王婧,心中羞愧之余也对郝帅产生了几分愧疚之心。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面,王婧表现得异常积极,每每一下课,不管有没有补课,她第一时间前往医院陪同,很快班级同学和老师们也都被她发动了起来,纷纷前来看望侯天宝。
但一旁冷眼相观的郝帅却是心中暗自摇头,这些人来见侯天宝,并不是有多希望他赶紧好起来,而是有人带头这样做,他们不跟着这样做,便显得他们冷血无情,没有人情味。
尤其是老师们也纷纷来了以后,来看侯天宝的人群达到一个高峰,不仅三班的学生来了,其他班的学生们也都纷纷来了,尤其是佟欢和他的两个跟班也假模假样的要来看望,可在楼下还没上来的时候就被郝帅给一头撞见,险些没拳脚相加的打出去。
佟欢吓得屁滚尿流,留下一抹怨恨的神情离开,他本来就是做做样子,以示自己问心无愧,这下就更有理由了:呐,不是我不去看啊,是郝帅不让我去看!
郝帅自然是不会去理会佟欢的小人心思,他这几天耐心的陪伴在侯天宝的跟前,除了侯母来的时候他会避开之外,其他的大部分时间他都陪在床边,想尽办法进行喊魂。
喊魂的方法有很多种,但普遍最传统的是在床头或者扫帚上插一根香,祈求床公床婆或者扫帚娘娘将失去魂魄的人带回来,喊魂的人一手拿着一个碗,碗口用火尾 头纸蒙着,另一手拿着饭勺子,用饭勺子敲一下门坎,叫声小孩的名,然后再用饭勺子舀点凉水,倒在蒙着纸的碗上。然后敲碗,喊魂,倒水,直到看见碗内的积水中映出一个闪亮圆圈,就算“喊魂”成功。
而这种办法并不是“包治百病”,在各门各派的喊魂办法又各有不同。
广东东莞附近的风俗便是在房檐下、床头或受吓的地方,烧几支香及冥纸,将失魂者的衣服在火焰上方前后摆动,手拿菜刀或剪,在地上拍响,再将米粒撒向四方,口中呼喊:“东方米粮,西方米粮,南方米粮,北方米粮,四大五方米粮。某月某日某某来归啊!请到九天玄女、接魄童郎,畀返某某肚胆来归啊!”
上海地区,则以人之八字写在红纸上,置于灶台,纸上放一碗水,并点香烛叩头。然后取一个斗,遮以包袱,点火寻觅社脚下的蟢蛛,并连喊“某官(老大为大官,老二为二官)归来!”直至找到二三个蟢蛛,放在斗中,捧至小孩枕这,边走边喊,放下蚊帐后毕。数分钟后,方可揭开帐子。
东北、华北、南京等地,则由家人认定其惊悸失魂之处。一人持呼失魂者之名,一人叫“回来吧!”一呼一喊,行至彼处。持衣履者张开衣履,'象征性地一张一闭,然后挟于腋下,高呼孩童之名,另一人则答以“回来了!”表示魂魄已被系住。一路上复呼应一遍,则认为灵魂已经复体。
这当中的任何一个办法,显然都不适合郝帅使用。
要不然在这医院之中烧点冥币,点个火烛,再大声喊几声名字,只怕立刻就会被抓走!就算不被抓走,只怕也会被赶出医院去!
郝帅因此有些愁眉苦脸的抓破了头皮,刺激侯天宝显然各种花样手段都玩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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